章節字數：3826 更新時間：24-08-28 11:52
這種商業型考試成績一般出來的都很快，倆人一進班就聽有人問他倆查分數了沒有。聖誕沒理他們尤野幫他回答了：“我倆都沒。”
“啊，我要完蛋，老班肯定在找我！”男生痛苦的狼嚎著，女生在一旁安慰著。他坐下來問他能考多少，聖誕依舊沒理人。尤野見狀悻悻地撇撇嘴隨後便吹著輕快的口哨出去了。
自習是班主任的他尤野沒打算上。不過樓思席心情好給他們放了電影，後來尤野知道後悔死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他在操場上無聊的走著，在想事情。他在想要怎麼跟他媽說這個事，他問過他姐了，他姐尤希也沒瞞著他，反正早晚都得知道。他在想，為什麼媽媽當初選擇要姐姐而不要他，難道他就是那個多出來的嗎？既然沒人要，那為什麼還要生呢？尤野嘴裏泛起口味兒。
果然，像野草一樣的小孩不配有媽媽，他苦笑一聲這樣想。
……
春季至夏季的這一學期有太多太多的考試了，一中作為考場給學生們放得假也多。當然，這除了高三的學長學姐們，他們有單獨的自習室。
這周四又有一場考試假期沒有那麼長，聖誕也就沒回去，同樣留下來的還有他們寢室長葉勝。說實話他和這位寢室長的交集並不多，還沒有和尤野熟呢。
聖誕坐在桌子前做試卷兒，葉勝是五號兒他對麵兒。
說實在的葉勝挺無聊的。回家的話家裏又沒人留校的話本來是想著一個寢的多少比家裏好點兒，起碼有個人陪著，可是誰又能成想留下來會是這個情況啊，桌子前的葉勝無聲抓狂！！！！
他頻繁的看手機，不為別的，隻單單是看鎖屏上的時間。終於數字從29變成了30。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終於！熬到頭了！！葉勝張嘴說了今天上午的第一句話：“聖誕，去吃飯嗎？一起？”這種活過來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數十萬小人在內心瘋狂雀躍歡呼！
聖誕搖搖頭：“不用了謝謝。”他謝絕了葉勝的好意。邀請被拒的葉勝對此不甚在意。兩肩往上一抬，又問：“用我幫你帶回來嗎？”
“也不用的，謝謝你。”聖誕側首與已經走到門口的人對視，葉勝還以為他是有什麼事兒呢，於是就站了一會兒。半晌，他等不下去了，聖誕搶先他一步開口問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雖然他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麼要在上學的時候談戀愛，但他還是按照女生所要求的對葉勝進行了提問。一上午過去了，他都在想這個事情，這導致他桌子上那本習題都沒做多少。
周三晚上放學的時候，他打掃教室衛生走得比較晚。梁芷和他一個衛生組的。掃完準備走人的時候，他被梁芷給堵住了。他一邊的肩膀上掛著書包，手裏又拿了兩本書好像是詩集，不過這種時候沒人在意這些東西。他垂著眼皮盯著女孩兒頭上那個水果發夾出神。
梁芷不知道這種事情如何開口。且不說她喜歡葉勝這件事就說她現在想讓聖誕幫忙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忸怩了半晌一直低著頭的她問：“聖誕你能幫我個忙嗎？”
女孩子找他幫忙，他一般是不會拒絕的。他點頭用鼻音輕聲哼出一個單音節：“嗯。”得到肯定回答的梁芷將放在校服口袋裏的那個信封給拿了出來。她依舊是低垂著腦袋不敢看他。
聖誕沒接他皺了皺眉出聲：“額…抱歉我不收這個。”梁芷聽後慌忙解釋。這下聖誕看到了，女孩子通紅一張臉在向他著急解釋些什麼：“不是的，你誤會了。我是想讓你把這個給葉勝可以嗎？”
“葉勝？”聖誕拿過隨手往手裏的詩集裏一塞。嘴上答應著，“可以還有別的什麼事嗎？我還有別的事要忙。”
意識到自己打擾到人家的梁芷先是給聖誕道歉再說：“你能先問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嗎？就是他要是說沒有你就把這封信給他，額…要是說有就不用了，這樣行嗎？”
聖誕點點頭。見狀，梁芷慌忙並感激地扔下一句“到時候我請你吃飯”後。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於是就有了剛剛那很突兀的一個問題。
“哈？”明顯葉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問，“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沒什麼，就隨便問問。”
“哦。”聖誕皺眉不禁想他不應該回答“有”或者是“沒有”嗎？怎麼就一個“哦”？顯然，聖·學習機·誕對這種東西一概不知。眼瞧著人轉身就走，聖誕趕忙叫住他：“葉勝，到底有還是沒有？”
“有。”
“哦。”完了要傷心難過了，聖誕不禁這樣想。不過梁芷讓他做的事兒他都很完美的完成了，至於其他的那就不歸他管了。
今年的生日雖說是在周五，但學校應要做考場而放假，所以尤野理所當然地要在家裏過著的生日。爺爺給他訂的蛋糕在周五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就拿回來了。爺爺知道他孫子就好這一口。又怕這提前拿回來的蛋糕到時候被大孫子發現偷吃了一塊兒，那可就不好嘍。所以爺爺早有準備。
“小野，爺爺給你從街上帶回來塊兒小蛋糕等會兒醒了來吃啊。”老爺子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小聲地在他耳邊說。
農曆春末夏初，天也漸漸熱了起來。而他的生日就是在這個時間段的某一天，似火般的熱情與瘋狂生長的植物。野草沒了春季時的那種柔嫩幾場夏雨下來，愈發綠色盎然，生機勃勃。
而尤野也將會在幾場酣暢淋漓的暴雨的衝刷之下煥然一新。
今天的午睡睡得怪久的，一睜眼五點半多了都。他抬手隨便胡拉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除了時間他還注意到了幾條消息，是尤希的轉賬消息。他點進去看了一眼，共三條轉賬記錄。
每個紅包上都寫得很明白，不過他隻收了最後一個，那是他一個月的生活費三千元。其餘五千，他沒收。他覺得沒有必要了。沒有人要他，除了他爺爺可等老人走了，誰又會收留他這顆奄奄一息的野草呢。
爺爺給他的愛永遠拿得出手。他出來洗了把臉，準備去灶屋幫忙。“哎呦，俺嘞爺爺啊，你弄啥嘞啊？這麼熱的天兒風扇也不開不熱嘞慌？”尤野邊說邊著急忙慌地把落地扇給人插上電。轉了一下風扇頭讓其朝著灶屋裏吹。
“以前沒那玩意的時候也沒覺得熱啊。”老爺子笑嗬嗬地說。
“這幾年溫氏效應全球變暖，您不知道啊。”尤野在旁邊兒給老爺子打下手。
“哎呦喂，你可別來搗亂了啊，玩去吧啊。”老爺子開始攆人了。
“別啊爺爺，我還是很有用的。”尤野笑著接過話。
他今天生日，他不想不愉快。
回堂屋裏，打開冰箱入眼的是四寸的小蛋糕和一塊單獨的小蛋糕。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從小到大尤野的眼淚都給了這份獨一無二的愛。父母沒有給全的愛老爺子加倍地給他這個小孫子補回來。尤野稍稍仰仰臉讓眼淚憋回去他揉了揉眼睛在心底自嘲地笑了自己一聲。
嘲什麼呢？嘲他自己舍不得老人，舍不得這份厚重的愛，舍不得這麼多年的感情。
尤野自認為自己是個無情的人可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惻隱之心。這樣的自己他都忍不住生出一份憐憫啊。
嗬，真是可笑啊。
晚飯的時候他爹打來了電話聽說話的語氣應該是醉了。具體的都說了些什麼他不知道隻有一句“我要結婚了你上你媽那兒去吧”在他腦子裏餘音繞梁。
隻這一句話，足以讓他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老爺子見他神色不太對也不知道電話裏都說了些什麼。他唯一清楚的事他孫子的眼睛紅了眼淚也掉了。“野啊，啥事都跟爺爺說別自個兒憋心裏聽見沒？”老頭兒瞧他大孫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淚心髒像是被一雙大手給狠狠的揪住了。
生疼，生疼的。
尤野木然地點點頭抬手隨便胡拉了把臉又衝老爺子扯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沒事兒，我能有什麼事啊。吃飯吧。今兒我生日我想開心點兒！”
“好，開心點兒，開心點兒好哇。”
……晚飯過後尤野想去幫忙卻被老爺子給打發走了。他坐在小木頭墩子上背倚靠著牆頭也倚靠在上麵。望著外麵那高出院牆好多的楊樹。他是麵朝西坐的望著天邊那染上色彩的雲朵慢慢閉上了眼。
原本該是黑漆漆的一片，可眼前出現的畫麵讓他的眼眶又一次的紅了，淚水在裏麵打著轉。
就這樣吧，也好。
他出了大門本來想去找聖誕的想起他留宿後鞋尖兒變了方向。
“爺！我出去轉轉！”
“別太遠了，記得回來。”
“好！”
也沒什麼地方可去的，他去他爺屋後頭那房子。
房子的大門緊鎖著，上次踏進這裏是才開學那陣子，他跟他爹在這裏吵了一架。內容無非也就是那些沒什麼新鮮的，這房子他沒有鑰匙他繞到房子側麵翻牆進去了他的房間在這個房子的一樓窗戶，當時他也沒鎖，從外麵打開後他從窗戶翻了進去。
床底下有個行李箱裏麵裝了什麼東西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把房間裏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後裝起來一個也沒留下，他將這些東西全部挪至老頭房子裏的那個自己的房間裏。
沒有哪個地方比他爺爺家裏那屬於自己的房間更好的地方了。
洗過澡尤野躺在床上翻煎餅。他是睡不著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了幾秒後，他按下接聽鍵的同時從床上盤腿坐了起來。
他沒吭聲，電話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小野媽讓你姐給你轉的錢，你怎麼沒收？”尤野不清楚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他也懶得去猜。
“收了。”女人被這兩個字一噎，說：“我說的是讓你買生日禮物的錢。”
“我用不到那個。”
“怎麼就用不到了呢？”尤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問：“媽，如果你和我爸離婚了，你要不要我？”
可是說什麼如果呢？他們已經離過婚了，瞞著他離的。女人沒要她這個答案血淋淋地擺在他眼前，他不願相信，所以他裝不知道。他想從女人嘴裏聽到答案。
他聽著對方平穩的呼吸，等了幾秒後，他自顧自的往下說著：“我很乖，成績也不錯，而且我是男生，比我姐更能吃苦一些。”他斂眸垂瞼把自己說的像個商品一樣，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沒能被女人要。
女人很是生硬地說：“說什麼呢？你這孩子…錢拿著給自己買東西用啊………”後麵女人都說了些什麼他不知道隻知道床尾那個落地扇吹來的風讓他眼睛發疼。
最後，那五千塊他還是收了隻不過是折成了現金存在了他爺爺的卡裏。
他乞求別人施舍他點兒愛可沒人願意。尤野的後腰抵著三輪車的後門兒跟老爺子一起在這兒柏油路旁等車。
“爺，你回去的時候路上慢點兒！”
“知道了！擱學校裏頭吃好穿好啊！”他爺爺從來不要求他的成績，也隻有他爺爺會擔心他在學校不好好吃飯，為了酷隻穿那一丁點……所以說啊，老人給孩子的愛永遠拿得出手，他們給的愛簡單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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