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01 更新時間:24-08-20 08:11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陳亓看著麵前的馬車和小廝,沉默了半晌,還是選擇了婉拒。如今血石閣橫行霸道著,也不知這人存了什麼心思。陳亓不想多生事端。
“多謝公子了,隻是在下要去的地方遠,就不麻煩了。”
陳亓側過身去,讓開了路,讓他們先走一步。他現在傷了腿,行動不便,走路的速度也慢了許多。
但是那馬夫明顯是的了人的吩咐,壓根不肯走。
陳亓等了一會,都沒有聽到動靜,又抬頭看起,隻見方才說話的馬夫牢牢坐著,似乎要先走一步的意思都沒有。
陳亓:?
這是怎麼回事?
“小公子,相逢便是緣分,你就上車吧。”馬夫又開口說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陳亓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馬夫的話,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尤其是那句”相逢便是緣分”。
陳亓還是覺得古怪。他在清決門多年,一腔熱血真誠被人踐踏的一無是處。輕易是不願意和人有什麼接觸的。那會和房逸風說的回去成親主要也是為了忽悠房逸風。
至於這事,陳亓也考慮了,等到時候回去了,和家裏說明他的態度。陳亓還算是了解雙親,想必他們也會願意的。
眼下情況。。。
他們繼續僵持著也不合適啊。
“喂!前麵的!還走不走了!”
“就是,在這裏堵著做什麼!”
後麵已經堵上了,而馬車上的人明擺著一副你不上來我就不走的無賴嘴臉。
向來是好說話的陳亓隻能歎了口氣,朝著馬車走去。
見人肯服軟了。那馬夫也是換了個嘴臉,笑得可開心了。拍了拍身邊的夥伴:“你小子,有點眼力!”
“還不去扶一把小少爺!”
那人一躍而下,快步來到了陳亓身邊,想要幫著陳亓,被陳亓躲開了。
陳亓雖說沒有天賦,可是勤能補拙,這麼多年下來,尋常人也是輕易近不了身的。而且更別說對方也沒有硬要來攙扶的意思。所以陳亓躲得也輕鬆。
“多謝。”陳亓笑了笑,“不過不必了,在下能走。”
慢是慢了點,卻又安穩。一步步,走的倒是也紮實。
那馬夫也下來了,麵帶笑意的站在一邊,替人撩起了門簾。等人進了馬車車廂,安穩坐定了之後。
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駕上了馬車。
“小少爺,右手邊的暗格裏有溫好的茶水和點心。這路途不短,你可以用一些。”
“好。”陳亓應是嘴上應著,動不動就是陳亓自己的決定了。
馬車外麵看不出來,和尋常的馬車別無二致,可裏麵卻別有洞天。四周不僅紮紮實實的用棉花包裹著,不叫人磕碰了,也叫人坐的舒坦安穩,不被馬車的搖晃晃暈了腦袋。
方才那駕車馬夫所說的暗格不僅能保溫還能隔絕氣溫。那香甜的糕點一點味道也沒有傳出來,而且馬車裏還不隻有一個暗格。周圍還有摸到了好幾個暗格,陳亓並未全都查看。
隻看了一兩個,裏麵放著薄被和書籍。可見是主人家有多麼的貼心。
隻是這究竟是為什麼?陳亓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到一個符合的家夥。所以這群人究竟要做什麼呢?
陳亓才不相信是正好路過,瞧見他一個瘸子走路辛苦,所以善心大發的讓他上車,更別說這群人連他究竟要去哪裏都沒有問。左手搭上了右手手臂,隔著衣服碰到了早就藏在裏頭的匕首。
他自然是不害怕的。
不過陳亓坐在馬車中,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方才還安慰坐在馬車上的馬夫,來到了第二輛馬車上。在外麵駕著車的馬夫瞧見了來人,也不覺得奇怪,給人讓了位置,叫人自己掀開一個小角迅速的鑽了進去。
馬車中端坐一人,一身素白衣裳,肩上還扣著一件薄披風。垂下眼來,品著杯中溫熱的茶水。桌上也放著幾乎沒有動過的糕點,和陳亓那兒是同一種。
那人走了進來,無所顧忌的直接抓起一邊的枕頭墊在身。下,悠閑地躺在了對麵。
“阿尋,可看過癮了?”
“你其實可以直接出麵的。”說著抓起桌上的糕點就扔到了嘴中去。“反正你們日後也是要見麵的。”
何尋幾口喝掉了杯中茶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才抬起頭正眼看著毫無坐像的朋友。“邱玉舟。”
“這糕點,陳亓一口沒動。”
邱玉舟和何尋十多年的朋友了,那裏會聽不出來這人話裏的不悅啊。
何尋向來是個老實的,不知道這麼哄人高興歡心。就連來接人這事也是被邱玉舟攛掇的。馬車這些也是邱玉舟安排的。
安排前邱玉舟說的頭頭是道,什麼陳亓常年待在山上對人必定是十分信任,他們想要接上人一起回去一定是十分簡單的。另外人一直在山上一定會山下的糕點感興趣。
他專門花了大價錢買了城中最最有名的糕點鋪子的糕點。
哦,就是這錢是何尋出的罷了。
邱玉舟其實想法是沒有錯的,若是從前的陳亓還真會覺得這兩人是好人。可是如今的陳亓身上帶傷,又見識那些事情。再怎麼溫柔的心也僵硬了起來。
“要不然你去勸勸?”邱玉舟看不上朋友這樣子。
明明十分在意陳亓,卻一直畏手畏腳的,私底下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敢叫陳亓知道的。哪裏往日在城中商戶們麵前的模樣啊,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那群人對何尋的戲稱是玉麵修羅。
這哪裏有一星半點的修羅樣子啊?
說起來,人這次會來也是因為陳亓送回柳江鎮的那封信。在信裏陳亓說自己受了傷,打算回去了,又提到幼年時定下的娃娃親。說自己現在想通了,打算回去和人見一見。
何尋這也是在看到信之後,才著急忙慌的趕過來的。既是在擔心陳亓的腿傷,也是因為陳亓改了主意,有意接受那娃娃親。
也樂的給人出餿主意,“阿尋,你可是我們柳江鎮中有名的玉麵郎君啊。”
“說不定你一出現,那陳亓就被你迷得暈頭轉向的。時時事事都聽你的吩咐。”
這話其實說到了人心坎上了,可是這話被直接擺在了明麵上,實在是羞臊人。何尋瞪了一眼滿嘴胡謅的朋友。不過麵上倒是沒有剛才那麼憂慮了。
可見這話還是有用的。
邱玉舟雖然被瞪了一眼,也看出了人根本沒有生氣。又笑嘻嘻的湊了過去。“我說的可是真心話,你當真不去見見陳亓嘛?”
“也好歹叫人知道一下有你吧。”邱玉舟再接再厲。“往後娃娃親的事情,往後再說吧,你說對嗎?”
何尋默然沒有理會。邱玉舟也看得出來,這人啊,是在考慮他剛才說的話了。
便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叫人自己想明白來。
至於陳亓——
人盤著腿,坐在一邊,正在閉目養神呢。他想不明白這人這馬車怎麼會這麼剛好的出現在路上,還硬是要自己上馬車去。不過呢,人也沒有在害怕的。
這會子在閉目養神也是在為了接下來做準備。這馬車外頭就有兩個人,另外還有一輛馬車,隻怕也有不少人在,拚人數是贏不了的,那他可以另想辦法。
何尋那裏還在糾結是否要上前主動和人打聲招呼呢,那裏知道這人已經在盤算著一會這麼走。
可惜了,時間不允許他們想明白來。
本在閉目養神的陳亓,突然睜開了眼睛,不出片刻,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是山匪?!
不對啊,這些年來,不曾聽說此次有山匪啊!怎麼會。。。陳亓也搞不明白。
在夢中他的生命終結於數月前的任務。往後許多事他都是不知道的,現在他沒有死在任務裏,反而選擇了離開清決門回家去。而從前都不曾聽說這路上會有山匪所在啊。
難道自己的行為會叫一些事情發生變動?陳亓當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才不相信自己有這麼重要的地位呢。
“幾位不知為何要攔路?”邱玉舟聽到外麵的動靜,便走了出來。
瞧見十一二個身穿粗布麻衣的青壯漢子,手中拿著砍刀木棍耙子之類的武器。看起來還真像是不得已前來攔路的農村漢子。
近來因為血石閣四處作亂,導致許多農戶失了田地家人,隻能前去攔路做起了劫道的勾當。隻是若是尋常的農戶劫道,那也容易對付。
就怕。。前來攔路的人不是什麼簡單的家夥。
“你們若是識趣的把馬車留下,我等還能留你們一條賤命!”領頭的家夥,手裏拿著的是極為唬人的大砍刀。揮舞著手裏的砍刀,說著難聽話。
邱玉舟什麼人沒有見過啊,當然不會被這樣一句話就嚇到。更何況,他也瞧初不對勁,這群人底盤穩固,指關節處還都是繭子,目光也帶著殺氣。怎麼看都不像是尋常農戶。
恐怕不是來劫道,是來索命的。
“玉舟。”馬車裏的何尋開口了。
意思也簡單,邱玉舟一下子就領悟了,一躍來到了陳亓所在的車前。
“小公子你安穩的坐著,此事我們會處理的。”
他那裏想得到,陳亓不僅會安穩坐在,還在趁機尋找離開的機會。
外頭傳來一陣刀劍碰撞的聲音。聽著倒是一來一往有來有回的。而這與陳亓沒有什麼關係,他隻想要迅速的離開。
哪曾想,耳邊傳來了破風的聲音,人愣了幾秒鍾之後,又迅速的轉身,這才堪堪躲開了暗箭。
暗處竟然還有人!?陳亓臉色變了變,迅速的冷靜下來,對眼下的局勢也有了幾分判斷。突然有人來劫道,現在有人在暗處放冷箭,足以見其人居心!
可是,陳亓的確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招惹了什麼人。
不,也不算沒有,可是。。。那群人要找也應該是去找清決門弟子,他當時分明。。。在被稱為正派的清決門裏帶了許久,陳亓自覺還算是有幾分認知在的。
既然是正派之人,應該也不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再說了他們何必來找自己的麻煩,除非是。。。那日任務相關的血石閣。
隻是一點,自己離開了清決門的事情應該沒有什麼人知道才對,可是眼下情況,不像是沒有人知道的樣子。
不過,這箭來的倒是時候了。這支暗箭就像是一個信號,緊接著又有數支暗箭襲來。
陳亓倒是不害怕。
就是耳邊炸開了一個極為悅耳的聲音。那聲音喊的是。
“陳亓小心!”
一張清俊又帶著幾分病容和關切地麵孔出現在眼前。
何尋也顧不上那許多,當他發現又冷箭射向陳亓去的那輛馬車的時候,整個人都慌了。直接衝了過去,替人攔下了其餘的箭矢。
何尋著實在關心則亂,陳亓好歹在清決門多年,那至於躲不開幾隻暗箭。
看著出現的人,陳亓耳邊都是自己響亮的心跳聲,這人這麼。。。
或許是陳亓的目光炙熱,或許是何尋也覺得自己衝動,又或許是因為眼下情況不合適他們兩人去說些什麼。何尋躲開了陳亓的目光。
拔出了馬車裏的箭矢。“你。。。安心在馬車裏帶著。”
說罷就離開了。這倒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邱玉舟看到發絲微亂的何尋,還能忙中偷閑的露出調侃的笑容。抬腳踹開麵前的家夥,來到了何尋麵前。
何尋看起來還是平日裏的樣子,可是邱玉舟直知道這人是高興的,就連耳朵都紅了。平日裏可不是這副樣子啊!
被好友這戲謔的眼神看惱了,一把甩出手中的箭矢,牢固的紮在了一個企圖偷襲他們的農戶身上。這才冷漠的刮了一眼邱玉舟。
邱玉舟討饒的舉起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這就閉嘴。這就閉嘴!
外麵戎聲往來,這該是最好的時機,可本打著趁著混亂離開的主意的陳亓卻沒有立馬離開。方才那人,那個衝出來救了他,滿眼都是著急慌亂的人。
他似乎見過那人。。。
耳邊聲息逐漸減弱了。也把陳亓喚醒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外頭——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八。九十個家夥,何尋的手下剛想要動手將人都處置掉,被邱玉舟開口阻止了。
“留個活口。”吩咐這。走上前去,拔下了何尋扔出去的箭矢。
各個門派山門用的箭都有自己標誌。清決門的弓箭在箭羽是青色的,這便是一個很大的特點。而他們手邊的幾隻弓箭則是在箭尖和箭杆的接口畫上了骷髏頭,因為箭頭帶著毒,泛著黑,若是不仔細還真叫人看漏了。
敢直接在箭頭帶毒,能是什麼好東西。
“阿尋,你看。”看到走到身邊的何尋,邱玉舟遞了出去,給人看。
“你覺得會是誰?”邱玉舟心裏倒是有個答案在。
這幾年來陳家明裏暗裏的接濟了清決門,陳亓是陳家夫妻唯一子。之前人在清決山上,想要對付他是件難事,可是現在人離開了清決門,還受著傷,當然是最好的時機。
不過,陳亓離開的事情是這麼傳揚出去的?
兩人對視一眼,顯然都知道彼此的意思。
“大少爺!”仆從走上前去,“小公子人不見了!”
這下子連嘻嘻哈哈的邱玉舟都不嘻嘻了。
至於跑了出去的陳亓呢。
陳亓是從窗戶鑽出去的,方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襲擊者身上,陳亓趁機離開,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落地的時候,陳亓這才清晰的察覺到自己的腿傷是多麼妨礙他。
一瘸一拐的走向旁邊的樹叢去了。陳亓會走除了不知道何尋幾人的身份目的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陳亓近來招惹到的家夥,恐怕隻有一個,加上陳家多年來對清決門的”供奉”,也不免叫某些人嫉恨。
現在他隻身上路,且腿上帶傷,定是走不快的,也是好拿捏的。
還有那帶毒的箭,這樣陰損的招數也不是尋常人會用的。
他一個人離開了,一個人蹤跡小,他也不需要瞻前顧後的,想要躲開血石閣的人想必會容易得多。
是的,血石閣。來偷襲的家夥必定是血石閣的人。血石閣的人最是睚眥必報,上次的任務雖然和他沒有很大的關係,可是他終究頂了個清決門弟子的名頭。現在又落單了,會被血石閣盯上也不意外。
血石閣的人心思狠辣,不少人都曾在他們手下吃了虧,陳亓才不信隻有那些人來攔路。
“嘶—。”抽痛的傷腿打斷了陳亓的思緒。
轉頭看了一眼自己走來的路,也有好長一段距離了。他的腿遭不住這樣的趕路。就近找了塊幹淨地方,暫時休息一下。
暗處——
不少人屏住呼吸,放慢步伐跟了過去。他們一早就跟上了陳亓。
要不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們早就完成了聖女的命令。
是的,這命令是師碧芙下達的。
“這人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特殊的,這麼聖女一定要這人的命?”血石閣弟子地低聲和身邊的人嘀咕著。
有知道的多一些的人開口了,“你知道什麼。這人是柳江鎮陳家的獨子。”
“這些年來陳家沒少給那些偽君子,臭道士、爛尼姑送供奉!”
“陳亓一死,也好報我們的大仇!”
“原來是這樣啊。”
。。。。。。
陳亓佯裝沒有差距到暗處動靜,曲著受傷的腿,一隻手敲著腿,一隻手垂在一邊,袖口裏的匕首也被牢牢握在掌心。他在提防著暗中的家夥。
那些人也在等著陳亓放鬆警惕,好一擊斃命。
隻是。。。
看到匆忙趕來的人,再一次護在了他的身前,喘著氣,方才還顯得病弱的臉蛋此刻泛著紅。看來應該是立馬趕過來的。
你這麼又護在我身前啊!你這樣叫我很丟人耶!
大概是陳亓帶著幾分幽怨的目光太過於明顯了,反而叫動手幹淨利落的何尋一時之間慌了手腳。
“小心!”
陳亓手中匕首飛出,正中那人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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