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61 更新時間:10-11-02 22:23
回去了沉香閣中,長安令下人找了一條毯子,司馬遙卻示意不需。長安遣散了這小屋內的人,便在他麵前坐下,沏了兩杯雀舌,拿起方才司馬遙擱在桌上的那塊玉佩,仔細掂量一二,道:“玉的確是塊稀世美玉,但僅僅是因其觸手生溫,卻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更何況還有了裂痕啊。”
司馬遙並未喝茶,隻是看著玉佩上刻著的三個字,眼神深邃,道:“我並非想詢問它的價值,我隻想毀了這玉。但這塊玉不知為何,碎裂過後再度合上,卻是削鐵如泥的寶劍也斬不碎。我找不到方法,想請教您是否知道?”
碎玉不吉利,長安也知道,不過他何妨定要將其毀了呢?不過念在此時司馬遙是客,長安也不問,隻想了想,回答他:“以強力攻其尚且不可,那麼以柔克剛之道呢?”
“雖說如此,但我想這玉雖說沾了血、且碎裂了開,仍然是溫潤之物,用水火又怎能見效?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的法子嗎?”
長安著實是被問住了,他素日都是教人如何養玉,哪裏幫人毀過美玉的?平日店裏的客人千金求得一塊好玉,哪個不是視玉如子,玉碎了還不得要命了?長安心想今日遇著的怎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恕我實在不知,但自古以來富貴者養玉,你如此毀了這玉,怕是不好吧。”
司馬遙低歎了口氣,接過玉佩,揣入了懷中,“我本非富貴之人,無妨運氣吉利一說。您若是知道了方法,請一定告知在下。”
“嗯。”長安點了點頭,“對了,你可知道雲章的去處?他欠了我錢,現在卻不見蹤影了。。”
“他一向行蹤不定,我又怎會知曉。”
司馬遙站起身來,他看向窗外仍在落雨,卻還是走了出去。長安在後邊說道:“外麵雨勢正大,我遣人與你一道去吧?”
但他隻搖了搖頭,便走出了垂花門,白衣飛揚,消失在了雨霧之中。
至於那個欠債不還、明明寄人簷下卻好吃懶做的雲章,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亦不知跑去了何處。而就在京城某個角落的無名酒肆內,這人就醉醺醺的趴在桌上,抱著空酒罐子迷迷糊糊的眨著眼。
“客官,酒喝完了要不要再來一罐呀?我這兒的酒不比那廣陵樓差!”
雲章抬頭瞄了一眼那個濃妝豔抹的老板娘,雙眼無神的搖了搖頭。
老板娘見他不喝酒又賴著不走,於是繼續說道:“你看這會兒下雨不是,你這麼坐著也是坐著,不如我告訴您一個找樂子的方法……”對方諂媚著付到雲章耳旁,“我們這兒的姑娘可漂亮了,您要不要隨我去看看?”
雲章這才開口了:“姑娘?我不喜歡姑娘……”
那老板娘愣住了,然後恍然大悟,哎喲哎喲的叫了幾聲,笑道:“您不早說呢,我們這兒漂亮的男孩子也不少啊!”
雲章下巴擱在桌上,偏著頭瞅著那一臉媚笑的老板娘,“你說你這兒的鶯鶯燕燕啦都漂亮,到底有多好看呢?有沒有大官慕名而來呢?”
這種地方,明眼人都瞧得出是價格低廉的,但那老板娘便是趁著雲章喝的頭腦不清,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雖說皇上、王爺沒有來過,但還是有大官來過呀!比如徐大人、王尚書都有光顧,這下您放心了吧?”
雲章嘿嘿幹笑兩聲,支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門口,“我不同你扯了,胡說八道……”
那老板娘愣在了那裏,半晌,丟了手上的手帕,碎碎的罵道:“這不有病嗎!”
雲章搖搖晃晃的走在街上,幾乎是三步一摔跤,沾的滿身都是泥漿,要多邋遢有多邋遢的遭樣子。這倒也不稀奇了,雲章便是喜愛飲酒的,且一飲必醉。今日喝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亦不知上天入地魂飄去了何處,不過是一解多日滴酒不沾的苦。
隻是身上並無太多銀兩,不能買得幾壇好酒,再去賭坊賭上一兩把,實屬一大憾事。
正想著,前麵一隊黑馬疾馳而來,從雲章身旁呼嘯而過,其中一匹馬的馬鞍下的掛鉤掛住了雲章的衣服,將他拖了幾米,摔在了地上。
雲章趴在地上,渾身如爛泥一般,隻覺四肢無力,他昏昏沉沉的回過頭去大聲罵了幾句娘的,抓住旁邊一根柱子爬到了屋簷底下,坐起身來,靠著牆疲倦的閉上眼。
此時那馬蹄聲又逼近了,雲章難受的皺了皺眉,指望著萬萬別衝過來把自己給撞死了。
當馬蹄聲已到跟前時卻停了下來,有人從馬背上躍下,蹲到了雲章麵前,大驚失色的呼喊道:“掌門!!”
雲章這才睜開了眼,看了看,覺得此人黑有些麵熟,似乎叫奈何什麼的?但他腦袋暈得厲害,又不願多想,立馬又閉上了眼,繼續做著他的春秋大夢。
穆奈何托起雲章,西京門下的幾個弟子走過來,穆奈何搖搖頭,道:“掌門喝醉了。”
那些弟子也不驚訝,似乎覺得人在江湖飄,挨刀之類話的不吉利,豪飲喝醉的才是大俠。
穆奈何對其中一人說道:“鷲峰,你去告訴易水寒,我門派新任掌門今日有事耽擱了行程,明日再約,廣陵樓相會!”
“是!”那少年聽令,當即策馬揚鞭的離開了。
穆奈何伏著雲章上了馬,馬蹄聲隨著驚雷炸響、向著廣陵樓方向去了。
那日深夜,雲章腦子一陣陣劇痛,大概是喝太多酒了,醒來時又吐了一地,穆奈何聞聲立馬就進來,扶起雲章,道:“掌門還請歇息著,我去找店小二起來打整。”
雲章抬頭問:“是你帶我來這裏的?”心中還想著西京門待遇真多真好。
自那日險遇趙如烈後,此後時日,亦是很長一段時間未曾聽見西京門的消息了。
穆奈何麵色鎮定的說:“是,還請掌門稍作歇息,天明之後,便去相會天山門易水寒。”
“易水寒?易水寒來了?你要我去見易水寒?!”雲章蹭的一下跳起來,全然沒了一絲一毫的醉意,“誰、誰又答應你做什麼掌門的,要去你自己去,我萬萬是見不得易水寒的!”
付青雲出了那麼多事,村莊劫掠、落霞淵墜崖、煙火會上太子遇險他挺身相助、洛融壁上張義崇趙如烈聯手取他與徐莊周性命……此些種種,那件事又不是驚險萬分,稍有差池便讓那付青雲一命嗚呼的?
雲章倒吸一口冷氣,這事要是都讓易水寒知道了,那還了得了?!
“隻需說明我西京門並非邪魔,向江湖門派說明,讓他們勿要追殺我派弟子罷了!此事,哪怕是賠上我的項上人頭,門主也斷不能這麼說!”穆奈何抱拳跪倒在地,目光堅決,“那日在城外,門主施放煙火召集我西京門下弟子追擊趙如烈,便已是默認了門主身份!我這幾日去查過了金蜂針的來路,方知這附近有一座連玨山,山中長久住著一群盜墓之人,那裏恐怕便是趙如烈師承了。”
“這、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穆奈何抬頭,說:“那些人是唯一知道‘太虛九境’中秘寶藏匿所在之人,目前大理寺與徐府也正在追查此事,怕是也為這裏麵的東西而來。我想若我西京門解開其中玄妙,定能再度名揚江湖,重振門威!”
雲章才不管他名揚幾裏,隻知道那定是個寶貝,心裏便不禁有些發癢了。
“你這麼說,我還是不願做這門主,若是讓我但弟子我尚且要考慮,何況還是這麼大的差事?”嘴上說是不情願不敢當,其實雲章心裏覺得這西京門名氣在外並不好,若是成了門主,到江湖上豈不是被當靶子打?
“那穆奈何隻能賠上人頭向門下弟子謝罪了!”穆奈何當即拔出利劍揮向自己的頸項。
雲章連忙握住他的手,生怕麵前血濺三尺,官差來了死活說不清,“你一定要這麼逼我啊?都說我不敢當不敢當了,我何德何能讓大俠如此器重?”
穆奈何眼底一沉,低頭說道:“西京門對我有養育之恩,但卻不知何時起,被某個有權勢的人控製了幕後,收留我的那位門主遭人暗殺,新任門主整日飲酒無所事事,打著西京門的名號做邪魔外道的事。若不重振西京門,奈何隻得抱憾一死。”
大概是猜出了個前因後果。而後雲章出現,那西京門門主是易水寒殺的,易水寒卻定要自己對外說是自己殺的,易水寒走後又被那漁舟酒家的店小二和司馬謠瞧見,一傳十十傳百,滿江湖都知道人是自己殺的了。
現在雲章也不禁質疑,難道真是自己殺了那八尺有餘的熊漢子?
雲章趕忙搖頭否決:“我若真殺了他,那也隻算巧合,不能作數!”
對方卻道:“如何不作數?當時我問門主,門主還回答我您的武功江湖排第三!”
“江湖什麼時候有過排名了?那時我信口胡說的!”雲章哭笑不得,“我的武功當真平平,最多也就防身所用,唯有輕功出彩,怎麼幫你重振西京門?”
“不,眼下形勢,您才是最適合做門主的人選!”穆奈何的氣勢忽然變得咄咄逼人,“您認識徐莊周,認識司馬遙,認識那八麵玲瓏的商人長安,更認識那常年雲遊在外的九王爺,您又有那點不配做門主?”
“哪點都不配啊!”雲章和他解釋不通,急得跺腳。
穆奈何歎了口氣,忽的抬手,啪啪點了雲章的穴道,“恕穆奈何得罪了。”然後將他放倒在床上,“還請門主好生歇息,我就在一旁,明日天明,便去會會易水寒。”
雲章一閉眼,覺得明日定要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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