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22 更新時間：24-07-22 17:06
吳思成失魂落魄回到家，默不作聲地坐在沙發上。吳文浦在書房忙自己的事，吳太太發現思成不對勁，又不知該如何詢問，便去到書房告訴文浦，思成好像有什麼事，你過問一下。吳文浦沒在意，估計是工廠的事受累，沒關係，讓他休息一會就沒事了。吳太太搖頭，好像沒那麼簡單，我感覺思成今天很反常，你還是去看看吧。此時突然聽到吳思傑在客廳喊，哥，你怎麼啦？吳文浦這才感覺到事態嚴重，立即和太太走出書房，發現思成坐在沙發上抽泣，淚流滿麵。吳文浦不解，思成，你這是怎麼啦？出了什麼事？吳思成沉痛宣告，雅雯被日本人的飛機炸死了。全家人都大吃一驚。吳文浦問是今天下午的轟炸嗎？吳思成點頭，我下午去醫學院找她，本想去告訴她和我們一起離開上海，沒想到剛到醫學院就遇到日本人的飛機轟炸，眼睜睜看著她在我眼前被日本人的飛機炸死，卻不能救她，如果我不叫她，也許她就不會被炸死，思成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中。吳文浦安慰他，思成，這不是你的責任，是日本人欠下的血債，要怪就怪日本人。思成聽父親說完，感覺好受一些，父親，我一定要找機會為雅雯報仇。吳文浦安慰思成，會有機會的。
上海公共墓地，吳文浦全家人一起參加徐雅雯的葬禮，徐雅雯家信奉基督教，所以按照基督教的形式舉辦葬禮，牧師念完祈禱文後，徐雅雯的棺木被放進墓穴，大家為徐雅雯送上鮮花，吳文浦安慰徐博濤節哀順變。吳思成告知徐博濤與徐太太，雅雯雖然已走，我還是你們的女婿，我會替雅雯盡孝，象對待親生父母一樣照顧你們，請伯父、伯母節哀。徐博濤很欣慰，有你這樣的女婿，雅雯在天之靈應該欣慰。吳思成給徐先生、徐太太鞠躬後離開，丁純如和醫學院的部分醫生、護士也來送徐雅雯最後一程。
9月中旬
國防部作戰室，作戰部將領給顧將軍彙報：日軍為連接和擴大兩個師團的登陸場，於9月2日至5日，連續以軍艦、飛機、坦克支援，向防守月浦、寶山的第98師夏楚中部發動猛烈進攻，因傷亡過重，第98師撤出陣地。奉命堅守寶山的第583團3營500餘人在營長姚子青率領下，與日軍展開激戰，至5日上午10時，除一人前夜受命突圍向上級報告軍情外，其餘全部壯烈犧牲。顧將軍表情凝重，這次會戰是我所見過最慘烈的戰鬥。作戰部將領繼續彙報：這是我們第一次陸軍、空軍、裝甲部隊協同作戰，由於缺乏訓練，加上日軍頑強抵抗，我軍傷亡慘重。顧將軍詢問第三戰區有何消息？作戰部將領回應，9月6日，第三戰區發布的第二期作戰計劃是以持久抗戰之目的，限製登陸之敵發展，力求各個擊破之效。各個擊破不能達成時，則依次後退於敵艦射程外之既得陸地，施行頑強抵抗，待後方部隊到達，再行決戰而取最後勝利。並已做好攻堅不利轉而實施防禦作戰的準備。顧將軍再問其他方麵的情況，作戰部將領彙報：9月9日，日軍沿軍工路、淞滬公路和月浦、羅店之線向我軍發動強大攻勢，我軍同敵展開殊死搏殺，9月11日，第15集團軍右翼陣地被突破，部隊減員嚴重，遂漸次退至羅店以南施相公廟、瀏河之線預築陣地，第9集團軍亦轉移到北站、江灣、廟行、蘊藻浜右岸之線預築陣地，與日軍形成對峙。顧將軍聽完彙報後，命令將戰況簡報呈報給委員長。作戰部將領告知已經呈送委員長。華北方麵有沒有什麼動靜？顧將軍問。作戰部將領回應，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動靜。顧將軍讓他們繼續關注戰況進展。
上海總商會召開大會，由杜會長親自主持，戰爭進入僵持階段，讓無數上海人流離失所，我們的生意也受到嚴重影響，隻有把日寇趕出上海，趕出中國，我們才能過上太平的日子，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將士在前方為保衛上海流血流汗，我們上海商界也要為抗戰奉獻我們的綿薄之力，請在座諸位慷慨解囊。大家捐獻熱情很高，卻又相視而望，不知捐多少合適。有人捐一百大洋，有人出二百大洋。此時，徐博濤站起來，我將庫存的西藥全部捐出。徐博濤的話猶如平地驚雷，立刻在總商會炸翻了鍋，人群立刻發出驚呼聲，並響起熱烈掌聲，為徐博濤的慷慨解囊喝彩。大家心裏都明白戰爭時期的藥品是緊俏商品，徐博濤庫存的全部西藥如果在黑市上價值肯定不菲。徐波濤慷慨陳詞：我女兒被日本人的飛機炸死，我留著這些西藥還有何用，隻希望這些藥能多挽救一些國軍士兵的生命，多殺日寇，以告慰女兒在天之靈，我相信她也會支持我這麼做。杜會長讚揚到，謝謝你徐老板，你可是為前方將士解了燃眉之急，希望大家向徐老板一樣，踴躍捐款。捐款氛圍頓時活躍起來，捐款的商家情緒高漲，捐款額度也越來越大。吳文浦的話再次讓大家震撼，我捐一架飛機。話音剛落，立刻爆發出更加熱烈的掌聲。吳文浦說明原由，如果我們的空軍夠強大，日軍飛機就無法飛到我們上空來轟炸我們，也不會炸死這麼多無辜百姓，所以我捐一架飛機給空軍，讓他們能更好捍衛我們的領空。全體會員為吳文浦的發言再次熱烈鼓掌，在吳文浦和徐博濤的帶領下，各會員紛紛慷慨解囊。第二天上海《申報》《文彙報》《中央日報》等各大報紙就報道了吳文浦為空軍捐飛機的義舉，空軍把這架飛機命名為“天華號”。
江灣前線，特約記者陳默然一直在前線四處奔走，冒著日軍炮火，把國軍英勇抗擊日軍的場麵用相機記錄下來，他不斷按動快門，國軍的武器裝備、吃的食品所有的細節都被他收入鏡頭，並把許多鼓舞人心的消息發表在《申報》、《文彙報》、《中央日報》上。戰士們在前線抗戰的一舉一動栩栩如生的展現在人們麵前，鼓舞著民眾的抗日熱情。陳默然來到上海春光照相館，拿出幾個膠卷讓老板衝洗。老板接過膠卷讓他明天下午來取。陳默然同樣告知，我是報社要用來發新聞的，能否加急？老板看著陳默然回應，明天下午來取就是最快的。陳默然隻好作罷，我明天下午會準時來取。沒問題，明天下午一定給你洗好。陳默然留下膠卷離開照相館。老板等陳默然走後，來到暗室，將膠卷放入藥水裏，照片上的圖案和文字慢慢顯現出來，圖案是國軍的單兵裝備，國軍吃的食品等，文字是：中國王牌軍隊已全數開往上海，欲奪回上海主動權。
北平梅機關辦公室，梅津浩男正仔細查看照片，並叫人把這些照片拿去分析，評估中國軍隊的戰鬥力。副官把桌子上的照片拿走，侍從給梅津浩男端上茶具。梅津浩男詢問是否有張桑的消息？侍從回應沒有。梅津浩男告誡，隻要有張桑的消息，無論多晚，都要立刻給我送來。
張誌豪再次來到悅來飯店，老板讓他隨自己進入裏屋。張誌豪詢問是否有老家的消息？老板告知，國軍的精銳部隊已盡數開赴上海，爭取掌握上海主動權，老家希望我們牽製住華北日軍，使其無法增援上海，保證”堡壘行動”順利實施。張誌豪問他有何想法？老板正想和他商量下一步行動。張誌豪沉思片刻後決定按兵不動，先摸清華北日軍動向。
晚上，北平梅機關辦公室，梅津浩男開始焚香、品茶，副官拿著文件進來向他報告，分析報告已出來，照片上中國軍人全是德式裝備，單兵配置和帝國軍人不相上下，吃的是進口軍用罐頭，這是中國軍隊精銳之師的配備。梅津浩男再次看了文字：國軍王牌部隊已全數開往上海，欲奪回上海主動權。梅津浩男沉默不語。此時，有人來報，副官出去，一會拿著一個紙卷進來。張桑的消息到了。副官將紙卷交給梅津浩男，梅津浩男徐徐展開，紙條上寫著：上海已彙集中國最精銳部隊，欲奪回上海控製權。梅津浩男將幾份情報用文件袋裝好，打上封標，交給副官，讓他馬上送到軍部。
南京的夜晚寧靜而奢靡，潘美芳家中正舉辦小型聚會，邀請當地一些交際花，和軍需部的劉處長及其他軍人參加，劉處長還帶來幾個軍需官一起來參加，十六軍李軍需官也在其中，這些人幾乎都與潘美芳有生意往來，有好幾位軍需官是從上海戰場來南京申領軍需物資的。潘美芳漫不經心地與這些軍需官聊著天，沒想到上海這一戰竟然打了這麼久，你們往華北發物資、送部隊，結果華北沒有動靜，上海倒先打起來。劉處長回應，是呀，打了一個多月，消耗挺大，還看不出結果如何。潘美芳調侃，上海打仗，你們個個有錢賺，還不好呀。劉處長告知，中央王牌軍大部都已調往上海，估計很快會控製局麵。潘美芳笑問，是嗎？劉處長趕緊轉移話題，美芳小姐，我給你介紹一位新朋友，這位是十六軍的李軍需官。李軍需官奉承說，久仰美芳小姐大名，今天有幸相見，是我莫大榮幸。潘美芳不卑不亢，很高興認識你。李軍需官請她日後多多關照。潘美芳告訴他，你是劉處長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應該的。
潘美芳次日再次來到洋貨店買化妝品。她拿出口紅詢問老板是否有這樣的口紅？老板看看潘美芳的口紅，從櫃台裏拿出一隻相同口紅，問是這樣的嗎，小姐。潘美芳看一眼口紅，確認沒錯，就是我要的，謝謝。潘美芳把口紅放進了包裏，把錢給老板後離去。等美芳走後，老板回裏屋打開口紅，取出紙條：中國之精銳部隊已全數開往上海，欲控製局麵。
周五晚上的中央飯店，馮埃德曼準時出現在西餐廳他的保留位置上，也許是要離開南京的緣故，他今天沒有點原來的菜品，而是點了熏魚起司薩拉、土豆濃湯、主菜是德國慕尼黑臘腸，一瓶法國波爾多紅酒，在莫紮特的背景音樂聲中開始享受他美味的晚餐。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士從他桌旁走過，一襲優雅性感的旗袍，手臂上搭著的一條絲綢披肩無意中碰翻馮埃德曼的紅酒杯，紅酒灑在女士做工精良的旗袍上，女士回頭見是一位外籍男士，忙用英語致歉。馮埃德曼立刻起立用英語表示歉意，同時問她是否會說德語。女士迅速用德語道歉，對不起，先生。馮埃德曼見女士會說德語，非常高興，他再次用德語向這位女士道歉，應該是我說對不起，女士，把你的旗袍弄髒了，為了表達我的歉意，如果不介意，想邀請你共進晚餐。女士矜持微笑，你不會讓我整晚站在這裏與你共進晚餐吧。馮埃德曼微笑著紳士地為潘美芳拉開座位請她入座，為其點餐。他自我介紹，我叫馮埃德曼，想不到你的德語說得這麼好。女士也自我介紹，我叫潘美芳，前夫是德國駐華使館武官布勞恩。馮埃德曼很詫異，你是布勞恩武官的妻子，真是幸會。潘美芳遺憾回應，可惜，前夫在上海出車禍意外身亡。馮埃德曼表示抱歉。潘美芳讓他不必介意，沒關係，說說你吧，你為什麼在南京？馮埃德曼介紹，我們在南京有生意，公司派我常駐南京，我就來了。潘美芳舉杯，為我們在南京認識幹杯。潘美芳看著馮埃德曼，露出會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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