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80 更新時間：11-06-06 01:07
綠意蔥蔥的林蔭小道，逶迤曲折，斑駁的樹影在路上晃晃悠悠。一騎黑衣人出現在轉彎處，隨之後麵跟來一輛馬車。
皇甫霆估摸了前麵的，知道快要到賀家莊。進了賀家莊，離藏劍山莊還有些路程，但算是進入了藏劍山莊的勢力範圍內。他調轉馬頭，往後退了幾步，又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小路上，隻見空蕩蕩的一片，一個人影也沒有。他又閉上眼，使用內力將聽力擴大，可是除了林間的鳥叫聲，一絲馬蹄聲都沒有。
“皇甫公子！”任映雪撩開車簾，朝皇甫霆喊到，“我們要不要停下來，等一等莫夕和項公子？”
皇甫霆收回焦急的目光，看了一眼任映雪，皺著某頭說：“不用了！我們還是快趕路吧！”
任映雪有些失望，她不知道是因為沒能停下來來等藺莫夕他們失望，還是又要回到一個人的車廂內失望。或許，隻是因為沒有停下來而失望。
這一路上，她都不願去多想，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她怕自己想著想著就跳下馬車走了。但是，縱使她百般不情願，她都不能走。她的離開，不僅僅隻是違背流星門，更重要是的她對任堯溪的承諾。
最終，任映雪還是強笑著放下車簾，回到車內。她靠著窗口，眺望著路邊的景色。穿過路邊的野花野草，樹的後麵是一大片墨綠的麥田。風輕輕吹著，麥苗泛起層層浪，連綿不絕。偶爾落下幾隻白鷺，嘩然一下，便又衝向天空，瞬間的功夫，已然是一行白鷺在青天了。
她苦笑著，低下了頭，閉上了雙眼。不論這外邊的風景多好，她都提不起勁。屈指算來，她已經在車裏呆了七天了，她早已厭倦了。前幾天還好有項少凡在車外陪她說說話。這會兒項少凡去找藺莫夕，她就更加顯得寂寞了。她不指望皇甫霆會來陪她說話。
有些顛簸的車內，任映雪一言不語，迷離地望著車窗外。一棵又一棵的樹幹從眼前經過，沒有任何的特別，就連粗細也變得模糊。
寥寥的小路上，一車一騎，一前一後。一抬頭是濃密的樹葉層層疊疊，穿過樹葉，是蔚藍的天空一望無際。
與這裏的寂靜截然不同，未央鎮上一片熱鬧。既有各種商鋪，賣胭脂的、賣綢緞的、賣燈籠的；也有各種江湖賣藝的，有表演雜耍的戲人，賣藝的班子。不止這些，未央鎮上最出名還屬未央樓。
這未央樓即使這市井中的煙花之地，又不單單止於此。未央樓也是江湖的逍遙樓。在這未央樓，住著天下絕色的“燕上飛”歐陽燕。
江湖傳說，歐陽燕有著西域番邦女子的妖媚容顏，又有著江南名門閨秀的多才多藝。她的琵琶聲，震人心魂。她的琴音，蠱惑人心。她的舞姿，傾城傾國。而她的聲音，妖嬈醉人。
她在這未央樓中賣藝不賣身，她從不拋頭露麵，偶爾獻舞也是以白紗遮麵。至今這江湖上，除了當年為她擋了一劍的“白麵書生”廖逸塵。
廖逸塵一出生就極其俊美，就連接生婆都嚇得暈了。她的母親見不得自己的兒子離開自己一步，府中的丫鬟經常為她爭風吃醋，還有來化緣的尼姑見了他都聲稱要為他還俗。
廖逸塵苦於自己的麵容，於是有一天廖府的美公子消失了。一個佝僂乞丐的身後多了一位帶著白色麵具的無名少年。聽說那位乞丐以前常常在廖府的後院出沒。隻是，廖府在一把火中化為灰燼後那位乞丐也就消失了。
不久後，江湖上就出現了一個專門以“玉筆”殺人的麵具少年，再後來江湖上的人都稱他為“白麵書生”廖逸塵了。
幾年前，一群江湖高手偕同聚集未央樓，想讓這天下第一絕色的“燕上飛”摘下麵紗，從此取悅世人。可惜，最後歐陽燕用一曲琵琶讓在座的江湖人自相殘殺。期間，一位劍客刺向了簾子後的歐陽燕，幸得“白麵書生”擋在了前麵。
“燕上飛”歐陽燕為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為他一個人揭下了麵紗。廖逸塵臉色煞白地從廂房內出來，還沒有走出未央樓，就吐血而亡。
從此，江湖上除了死去的“白麵書生”廖逸塵，沒有一個人見過歐陽燕的容顏。於是，一個傳奇就這樣在江湖上傳開了。
“這位公子，你是？”未央樓的老板娘緩緩走向門口的青衣少年。
那青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藺莫夕。
“我自是來見美人的！”
藺莫夕的言語有些調戲之意，老板娘自然就以為藺莫夕也是紈絝子弟。
“哼！見我的‘燕上飛’？”老板娘輕笑著打量了一番藺莫夕的穿著，雖然不是麻衣粗布，卻也不是絲綢羅緞。
“怎麼？老板娘是看在下素以一身，瞧不起在下？”
“算你有自知之明！”
“老板娘，這開門做生意的，哪裏還容得你挑客人！”藺莫夕隻是瞟了一眼老板娘，便大跨步進了屋，朝樓上走去。
“這位公子！”老板娘快步上前，借著欄杆順勢而上，擋住了藺莫夕的去路。
藺莫夕沒有想到老板娘並不像妓院的老鴇，竟有幾分武功，而且這嚴肅的口吻，倒像是幾分正經人，顯得沒有先前那麼討厭了。但是，藺莫夕哪管得了她，繞過老板娘繼續上前。沒有多少工夫，她就來到了二樓的長廊。那老板娘什麼武林高手沒有見過，像藺莫夕這樣的絕對不是第一個。
“惹事？”老板娘合掌一拍，“來人，給我把我給拿下！”
說著，樓上樓下就湧出一批黑衣人。
藺莫夕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老板娘，輕蔑一笑，騰空而起，抓著樓中掛著的長長花球，在空中來回蕩著。頓時所有的屋子都開了，湧出一票人看熱鬧。老板娘在樓下氣得直跺腳，衝那些黑衣人喊著，要他們拿下藺莫夕。可是，藺莫夕卻得意一笑，朝一間屋子飛去。霎時，老板娘的臉色鐵青。
那間屋子，是此刻唯一一間還關著的。試問，這麼熱鬧的場景，一般人早就出來湊熱鬧了，還有誰能如此淡定地坐著，在這間未央樓裏除了“燕兒飛”歐陽燕恐怕沒有第二人。
藺莫夕就是憑著這一點才會一進屋就惹怒老板娘，若是平常，即便她再討厭一個人，她也還不至於如此無禮。而然，這一次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公子！”老板娘神出鬼沒，一會兒就出現在了藺莫夕的門前，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屋子的門前。
藺莫夕也總算是明白了，這間未央樓的高手就在她眼前。
“老板娘，勿驚！”藺莫夕麵露笑容，拱手致歉，“在下真的是誠心來見燕兒姑娘的。”
老板娘也總是算醒悟過來，包括剛才藺莫夕的無禮態度，一切都不過是她的心計。
“這位公子！別怪我沒有提醒我，即使你找對了房間又如何？隻要我們的‘燕上飛’不願見你，你還是一場空！”
“老板娘放心，若是燕兒姑娘最終還是不願意見我。我自是會離開的。請讓在下一試！”
老板娘看藺莫夕一臉自信地模樣，也就沒有再阻攔了。
“咯吱”門被打開了
藺莫夕進了屋。很快，屋子裏就想起了一陣琴音，一陣在未央樓從未響起過的琴音。但卻是這未央樓中最華美的樂章。
“難道歐陽燕為這個毛頭小子撫琴了？”
“不可能吧！”
“就是。不是說出價五百兩黃金都不願意隨便為人撫琴的嗎？”
“不是說了嘛！黃金有價，義無價。歐陽姑娘隻為有緣人撫琴嗎？”
“可是，縱使為有緣人撫琴。你們在這裏的三年有聽過她的這首曲子嗎？”
“或許是新創的呢？”
“新創的？”
“是啊。
……
一時間，未央樓的人都圍繞這琴聲議論紛紛。而然，老板娘卻一臉凝重，她清楚地知道這撫琴的絕不是歐陽燕。當初她收留歐陽燕的時候，她的才藝老板娘一清二楚。像這琴聲，空曠悠遠，華美悲壯，絕不是歐陽燕的風格。
那彈琴的是誰呢？
老板娘不敢想。
“停了！停了！”隨著一陣躁動，琴聲嘎然而止。
不一會兒，藺莫夕就從那間屋子裏出來了！
她笑著衝老板娘喊到：“燕兒姑娘的才藝，果然天下一絕！”說著，藺莫夕也沒有從樓梯上下來，一溜煙從窗口離去了。
“好好好！”未央樓內一片喧嘩。
而從此之後，未央樓內每隔一個月，就會響起這首琴曲，可是每一次都似乎差一點什麼。
一日，老板娘為歐陽燕泡了好茶，問她：“那日，那位公子究竟為何而來？”
歐陽燕抿了一口茶，淺淺笑著，望著窗外，輕輕吐出兩個字。
老板娘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樣子。
在藺莫夕從未央樓離開後，她就策馬加鞭地往藏劍山莊方向趕了。第二天淩晨，她就來到了賀家莊。
她一家家客棧地打聽：“請問，有沒有兩男一女前來投宿？”但都沒有結果。
淩晨，灰蒙蒙的夜空，彌漫著夜霧。清冷的街道上，藺莫夕獨自一人牽著馬走著。她忍不住抬頭。隻見明月早已悄悄爬過夜空，徘徊在天際的一邊，等待最後的落幕。
“就連你，也要離我而去嗎？”藺莫夕望著淡淡地月影，低語著。
“誰要離你而去啦？”
猛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藺莫夕立刻轉過身，臉上掛著無與倫比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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