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590 更新時間:24-07-30 17:16
(小引)
相傳亙古時代就有神的存在。
古早傳言,正神與玄魔開辟仙魔兩派,正神統領各派修仙者,懲奸除惡,玄魔則大肆招攬世上所有罪大惡極無處可去者,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幹脆利落打了一架,這一戰,昏天暗地不舍晝夜,直教雷打轟鳴,天地都為之顫了三抖,動靜震撼到,凡間下起整整五年的暴雨,大雨不斷侵襲著莊稼穀物,餓殍遍野,僅數月,萬人遇難,一代文明帝國就此淹沒。
正神得知自己犯下滔天大罪,自廢神力,與玄魔一起封印於虛無之境。
天地顯仙後,普通百姓們更加相信神魔一說,他們說天神無所不能,神永遠不會死,而仙的法力,就是神所賜予。
“隻有被正神點中者,才能擁有守護人類世界代代安寧的力量!”
可是誰信呢?有過這種實例嗎?
這就不得不提到一樁真人真事。
人仙兩界曾出現過一名少年將軍,世人隻知他的號,不知其名,他在年少鮮衣怒馬時,可一人橫跨半疆,絲毫不費一兵一卒,單槍匹馬隻身闖入敵營,第二天醒來,敵人就會發現,哎呀,首領死了!
以一己之力平息兩國大戰,解救千門萬戶百姓於水火,聽著真像是樁美談。
那位少年在得了神道後更是法力無邊,戰無不勝。
所有人都覺得這位少年英雄定是位被真神點過,未來要拯救萬眾蒼生於魔物手中的“神”!
何等風光肆意?
隻是一切變數所料未及——
世上有仙人,自然有與之相對的魔族,那都是一群空有仙骨的惡鬼,自貶墮落成魔,他們天性使然作惡多端,專與仙門作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賊子!
人人唾之,惡之!
這幾千年來,出過三代“魔神”。
伴隨每代“魔神”出世,天神會降下大凶之兆以警世人,隻是這種預言征兆,沒有神骨的肉眼凡胎無運一睹。
在第三代“魔神”再一次試圖毀天滅地時,仙門百家自是要站出來,包括那位將軍。
萬萬沒想到,就在仙魔兩方勢力打得正不可開交的時候,那位少年將軍終於動身,一出手寒光披甲,手握金暉,眾人無不驚羨,都在感慨這強大的神力,魔頭將必死無疑,怎料他鋒芒一轉,卻是槍指聖明處,打傷了多位欲要斬殺魔族的仙門弟子。
幸好天神降臨,收回了他的神力,否則不堪設想。
隻是,本應該保護萬眾蒼生的英雄沒點理由的放棄大好的名聲助紂為虐!
但很快,這種疑惑就被萬眾蒼生燎原的怒火代替了。
他們說:
“你是神!怎麼可以幫著魔頭?他可是要毀滅蒼生!”
“我們那麼信仰你!你卻幹了什麼!”
“廢物!騙子!”
“你不得好死!就不該活著!”
但是後來他們就不說了,因為人們發現那位少年將軍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開始,眾人隻當他是害怕躲起來了,直到人們忽的發現哪裏不對勁,所有人腦海裏居然都忘記了那位少年將軍的樣貌,有關於他的畫像也都憑空變成張白紙。
這是真奇了。
有人跳出來說:“他莫不是真的成了神!據說神的一切都是禁忌,我們才都忘了?”
眾人大驚!可是他明明是一位叛徒,為什麼會成”神”呢?
“我知道了!那個人在選擇”正神”和”魔神”中選擇了”魔神”唄!”
眾人覺得有理。
在多年以後那位少年將軍又莫名風評好轉。
一是因為,不敢傳的太難聽,畢竟那位將軍真是位厲害人物,萬一“正神”壓不住怎麼辦?
二是因為反正都是”神”!都是要被拋到那虛無之境的,尊敬一下也沒什麼,隻要他不要一個心情不好就毀天滅地真的就夠了!
那位少年將軍消失前隻留下了一個號,可後來那個名號也被忘記,就像是什麼不可抗力的東西將有關於過他的痕跡全部抹去。
怪是真怪,若不是眾人腦子裏有過這麼一個人的印象,他還真的就像是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人物一樣。
再後來,這件疑點頗多的故事就沒有人再提了,但人們對“人能成神”一事,倒還是深信不疑。
人們說:“成為”神”就是會被世人遺忘,這是你強大的代價。”
第一章庸人羨芸欲出山
古坊閣
白霧繚繞,水聲潺潺,禽鳥聲不盡。一山如空架天雲之上,霏氣籠罩,名之“雲珩”,意境尤美。
“師父。”一人輕聲喚道。
“阿芸可是想好了?”
“是,此宴徒兒非去不可。”
獨孤長老舉起茶盞的手一頓,喜怒不形於色。
“為何?”他的語氣中帶點不解:“你何必去趟這趟渾水?留在山上,安然一生不好嗎?”
羨芸身著淺藍色水墨竹葉錦緞長衫,當今正是陽春三月時,他無奈道:“師父,我二十有四了,這麼大了,總是想要去江湖闖蕩闖蕩的。”
長老微微眯了眯眼,疑惑道:“二十四很大嗎?”
長老著一身銀白雙色繡雲紋長袍,看上去像是一個不過半百的中年男子,但這位獨孤長老素來低調,他的真實年齡不得而知。
羨芸再次懇求道:“師父,朝廷特舉的金磐宴曆年來都是人才輩出高手如雲,徒兒……呆慣了這深山,總想出去試一試,擺脫那廢柴的罵名。”
羨芸自幼身子孱弱,資質平平,卻從小便是一向不愛收徒的獨孤長老的關門弟子,外門弟子難免眼紅,總覺得自己比這隻老鼠強多了,那獨孤一定是瞎了眼才選他做徒弟,至今都無所成就。
“師弟可是又在外麵聽了些風言風語了?”
一道冷冽的女聲從房外傳來,伴隨著陣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穆婉信步而來,提劍掀開簾幕,一襲英姿颯爽的朱紅輕紗映入眼簾,她跨進了屋內,冷哼,眉宇間浮上層煩躁。
“幾個好事的家夥,沒什麼能耐,就喜歡背後嚼舌根,打一頓就好了,師弟不必在意。”
簾幕又被一柄折扇撩開,青衣男子款款走來,與穆婉的淩厲不同,此人溫和有禮,雍容爾雅,說話不疾不徐眉眼彎彎。
“阿芸,師姐所言甚是,外麵……不太平,你師姐和師兄還沒有處理好。”
兩人進來對座上的長老拱手作揖,皆聲聲道:“師父。”
都說這古坊閣人才薈萃,實際上除了獨孤長老,一共就三個人。
獨孤求成一人,繼承了這不大不小的古坊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事,不僅無事,他座下還出了兩位能人,先有拈花仙子穆芳菲,後有明和仙君洛如琛,兩人都是九天封神紅榜前十,位列十二神座。
這對師姐弟從小共創佳話無數,但可惜古坊閣的獨孤長老自從收了第三個徒弟後就再也沒有收過徒,因此古坊這些年還能一直名聲在外,都是靠這兩人撐起來的罷了。
長老輕輕“嗯”了一聲,沒什麼表情,羨芸則笑容可掬,喊道:“師姐!師兄!你們回來了,不是說要去小半月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芳菲,還是那麼隨性。”長老看了一眼單腳踩在椅子上坐著的穆婉。
穆婉字芳菲。
穆芳菲聞言,擦了擦凳子,不甚在意道:“老頭還是那麼古板。”
青衣攤攤手,習以為常般的繞開話題:“師父看著又年輕了不少,此次我和師姐提前回來是為了阿芸一事。”
羨芸扶額苦笑:“如此啊……”
長老在一旁犯著嘀咕:“我還能年輕成什麼樣?”
“阿芸大了,總是要出去的。”青衣道。
“出去什麼?讓他去受氣嗎?”穆婉打斷他。
青衣又說,語氣中帶點無奈:“師姐……你明知我沒有這個意思。”
穆婉道:“我古坊百年基業,又有你我名聲在外,誰敢動我古坊閣,小師弟待在閣內就是最好的,去外麵幹什麼?”
青衣道:“總要考慮師弟的意願。”
“阿芸是我一手養大的弟弟,那金磐宴是去玩的地方嗎?如今你看看這外麵亂成什麼樣子,他要出去,我能放心嗎?”
“師弟總要出去一番的,現在先讓他出去見識一下世道險惡也好啊。”
“出去可以,但必不是現在,近來那第三代魔頭日益強大,指不定哪天突然一下打起來了,那魔頭是何威力你幾天前也見識過,要真打起來,外麵會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青衣開扇掩麵,不願再爭。
穆婉卻一腳踩在椅上,絲毫不肯退讓,目光銳利。
那氣場壓迫著羨芸總想往師兄身後躲。
僵持了不下一會,就在師兄弟兩人商量誰去服軟,因此眉來眼去爭執不下時,穆婉難得主動放下了姿態,語重心長。
“阿芸……如今這世道,那群人自顧不暇,倒還有閑工夫去整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金磐宴聽著好聽,聚集武門修道人來此曆練,百年前或許是這樣,但現在不過是群魔亂舞,不希望你去沾染,也是為你好,步入紅塵,若有一天,可能我和你師兄都保不住你。”
羨芸莞爾一笑:“師姐,你放心好了,你若不願意,那我不去便是。”
見師弟如此聽話,穆芳菲一愣,不免對自己方才的態度有些自責,解釋道:“阿芸,我不是不讓你去,隻是你現在身子還沒養好,外麵現在又太亂,你若想出去,再給師姐幾天時間,我處理好了就帶你出去。”
羨芸笑得一臉天真:“嗯,既然如此,那我便等著師姐,我手上還有功課,就先走了。”
穆婉似乎還想說什麼,最終也沒道出來,隻說了句:“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穆婉看著羨芸離去的身影,也很無奈。
師弟打小身子骨就弱,普通人沾點風寒頂多咳嗽兩聲,打個噴嚏就好,換成羨芸定是要發熱傷寒三天三夜才得以好轉,小時候更是可能一不小心沒看牢就死了,名副其實的病秧子。
可偏生他這個人討喜的很。
羨芸剛到時,不知道長老是從哪裏帶回來的孩子,穆婉和洛芫都並不看好這個師弟,他看起來畏畏縮縮,膽小羸弱,瘦的隻剩皮包骨頭。
偏偏就是這麼一個膽怯的羨芸,會擋在穆婉麵前,與撲麵而來的凶猛惡狼相鬥。
穆婉和洛芫一直都知道,他們的小師弟可不是表麵上軟弱可欺,膽小怕事的庸人廢柴,哪怕他身體不好,性子也要強。
要說他一定比別人差嗎?可不一定。
確認羨芸已經在視線裏完全離開,穆婉收回目光,問道:“師父,師弟的病還沒有治好嗎?”
“到底是什麼病,竟然一點頭緒都沒有,我可憐的師弟,白白被折磨了十餘年。”青衣洛芫搖頭問道。
洛芫字如琛。
獨孤回答:“沒有治根之法,但是潛心靜養了這麼多年,也差不多了。”
“罷了先不聊這個,說說吧,我聽到消息了,你們怎麼會和那魔頭打起來?”
穆婉聽到“那魔頭”,一下子變得神情冷峻,緊握雙拳:“那些魔物真是愈發猖狂,不可理喻了。”
窗外,兩隻黃眉柳鶯在樹椏鬧的歡騰,竟也不怕生,嘻戲著躍到窗子上。
如琛說道:“我們去九天參加十二神座會談,蒼玦半神說最近那魔頭異常躁動,經常頻繁出現,讓我們多加小心,順便留意他會不會弄什麼亂子,這倒沒什麼,不重要,配合開了個宴而已,隻是回來時,路過一座山,剛好發現妖物作祟順手就端了,正要把它送到仙台審判,誰知半路突然殺出個戴麵具的紅衣人,出手救下了那妖物,還說我們自詡正義濫傷無辜,可那妖物確有殺人之實……”
“結果那魔頭居然說是人傷妖在先,妖怪隻是正常尋仇,不過手段殘忍了一些,憑什麼就要置於死地,笑話,妖殺了人怎麼能不償命,簡直無理,沒說兩句就打起來了,後麵打著才發現,紅衣人就是那個魔頭。”
穆婉忿忿道,這一戰毫無疑問是輸了。
對方徒手就能接住穆婉的挽瀾一劍,打破了拈花仙尊百戰百勝的不敗神話。
洛芫慚愧道:“都怪我,太無能了,幫不上什麼忙。”
“師弟不必自責,的確是師姐技不如人,那魔頭實在強,你不善武,下次遇到這種事,還是躲遠點為好。”
穆芳菲的元神形態是應龍,真龍一族,她的武力在九天封神榜僅次於四大神獸的青龍,十二神座之首的蒼玦前輩。
能讓師姐都覺得棘手的人物,羨芸心想,那可真不得了。
洛芫往窗外瞟了眼:“哪裏來的鶯,師父真是好雅興。”
“這可不是我,你喜歡?阿芸那裏還養了很多,我這一畝三分地可全是他的小眼線。”
洛芫笑了笑。
穆婉又道:“但是,那魔頭挑釁我古坊閣之仇,我穆芳菲一定會報。”
獨孤長老聽到此話,勾唇輕笑:“那你可知,那魔頭什麼來曆?法力多深?”
穆婉搖頭:“我雖不知,但是總有一天,我會給他點顏色瞧瞧。”
“有這個勇氣是好,但是芳菲,你還年輕,心高氣傲,這魔頭深不可測,你切記,以後見到此類人物,莫要招惹,他這次隻是沒有殺你,下次可不一定了。”
穆芳菲不情不願“哦”了一聲。
“還有,最近又來了批弟子,說是仰慕你們的,你們看情況給處理了。”
“又來?”
古坊閣名聲在外,僅管這裏貫不收徒,每年還是會有不少慕拈花仙尊而來的仙門弟子前來求學,畢竟穆芳菲位列九天十二神座,武力與蒼玦不相上下,又是女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就有人覺得哪怕選不上,一睹芳容也值半生,對此,穆婉很是頭疼。
“行吧,等空了我和如琛去會會。”
回廊上,羨芸離開了主室,幾個前來求學的弟子路過,麵麵相覷,臉上嘲笑的意味不言而喻,他放慢了腳步,聽了聽。
“這就是那個羨芸吧?就他想去參加金磐宴?這腳步虛浮的,一看就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他還想去?送菜的嗎?”
“我笑死了,你看看他,聽說一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走兩步路就能咳死,要不是他運氣好,怎麼可能留在這裏。”
“就是,這運氣好可真是少走十年彎路,輕輕鬆鬆就成了獨孤長老的內門弟子,真讓人羨慕。”
“哎。”
聽到身後傳來聲響,羨芸側身躲過,一枚石子穩穩當當落在地上,羨芸轉過身來看向他們。
“你們可知這是哪裏?”
“當然,還用你說?呦,老鼠,怎麼了?”
其他人默不作聲,隻是安安靜靜等著看一場戲。
羨芸道:“既然你們知道這裏是我古坊閣,還敢來挑事,究竟是膽子不小還是勇氣可嘉。”
那幾個人相互看一眼,羨芸不想招惹是非,便想趕緊溜走。
“等等。”
這些外門弟子中,叫囂最甚的叫張晉升,平時就仗著自己有點家世,但凡是靈力低微,天資又不如他的小修,他都會好一頓羞辱。
更何況,在昨夜張晉升帶頭鬼鬼祟祟,被羨芸撞破後趕了回去,興許是穆婉二人回來的太急,消息還沒有傳到他們的耳朵裏,找茬來了。
“這古坊閣可是拈花明和與獨孤長老的地方,與你,一隻老鼠有什麼關係,羨芸,你還真當自己是古坊閣的主人了。”
“我不是難道你是嗎?”
“你!”
“恕我直言,你根本沒必要惹我,外門弟子能不能留在這裏我還有一票否決權,尋釁滋事,我已經有理由趕走你們了。”
張晉升難得噎了噎,猶豫一下道:“哈,羨芸,你可知道我是誰,我爹是誰?想動我,你怕是沒這個本事。”
“就是!我們晉哥不僅天資卓越,家世也好,你一個廢物有什麼資格,就算要趕也輪不著你吧。”
李楠此人最擅長溜須拍馬,牆頭草一個,主子在想什麼說什麼,他就立馬附和,靠著這個跟著張晉,哄得人團團轉。
羨芸眯了眯眼,似乎是對於這種阿諛奉承還愛踩人上路的小人行徑很是鄙夷。
“你什麼表情?”李楠惡狠狠問。
“沒什麼,今日我師姐回來了,所以勸你少在這裏惹事,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嗎?鄙人不才,會算點卦,需要我給你們算算命數嗎?”
李楠不屑地“呸”了一聲:“你少給我在這裏油腔滑調!”
“罷了。”
張晉升伸手攔住了他,李楠見狀立馬收起他的豪橫跋扈,臉上綻開諂媚一朵花。
張晉升假笑道:“哈哈,羨……前輩,我們這些外門弟子哪敢頂撞您呐,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們計較。”
李楠悄悄拽了張晉升,用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晉哥,您怎麼叫他前輩?他配嗎?”
“小聲點,這裏又不是我們的地盤,要教訓他,當然不能這樣,萬一驚動了穆芳菲怎麼辦,我們能有好果子吃嗎?”
“可是傳言不是說穆芳菲不喜歡這個廢物師弟嗎?”
聽到這句話,羨芸動了動。
二人自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隻要在這個古坊閣,什麼風吹草動,他無所不知。
“沒必要打草驚蛇,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你忘了?偷書。”
“哈。”羨芸忍不住了:“原來如此,朋友這一句前輩我可擔當不起,想要切磋可以啊,不過我們這裏可沒有什麼好書,就算有你也不可能拿到。既然這樣,我們古坊留不得你。”
此話一出,李楠等人不可置信。
“你你你……耳朵這麼好?”
張晉升立馬捂住了他的嘴。
“羨芸你可別胡說,我們可是潛心要來求學的。”
“古坊閣可沒有什麼好的老師,也幾乎從不收徒,更何況就你們根本入不了我師兄師姐的眼,趁早走人吧,不然我真要遇上我師姐,她的話更難聽。”
“羨芸你!”張晉升平生最記恨別人說他不如人,這一句話毫不留情,氣得人滿臉通紅。
羨芸卻隨意拋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轉身欲走。無論何時何地,將背後留給敵人可是大忌。
張晉升看準時機,心中微微念法成訣,手上出現幾個冰棱,暗暗朝羨芸刺去。
與此同時,天邊樹葉“莎莎”動了兩聲,一條黑影如離弦之箭破空而來,直直衝向羨芸,海東青叫聲高亢,直達日月,它張開羽翼,護在他身前,冰棱被它的叫聲吼得直接碎裂。
“哈哈,偷襲可不是君子之風,張公子。”
眾人大驚失色。
“這裏是江南,怎麼會有草原上的雄鷹?”
“這是海東青嗎?”
張晉升後知後覺看著眼前毫發無傷的人,反應過來:“你,你是故意的。”
羨芸伸出手臂,海東青順勢立在了他的小臂上,挑了挑眉,心想:“不傻嘛,可惜太晚了。”
“吵什麼吵!”
有人從陰影裏大步走來,劍鞘上的鈴鐺叮叮作響。隔著聲音,仿佛身上有千斤重。
在場全部都是修行不足的小弟子,哪裏見識過這麼強橫的法氣場,更有甚者,隨著鈴鐺漸行漸近,體內元神顫抖就要跳出心口,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隻有那個女人,才會這麼不屑於低調,從來不隱藏自己的氣場。
正是穆芳菲。
剛才動靜不小,穆婉就在不遠處,聞迅趕來,看到這幫所謂學徒,她微微蹙眉,很不耐煩。
“是拈花仙尊……”
穆婉掃視了一圈,最終看向了羨芸,問道:
“這裏發生了何事。”
張晉升打算先發製人:“仙尊!久仰仙尊大名,我們此次絕對是一心赤誠求學的!羨師兄又何苦為難我們……”
“閉嘴。”穆芳菲僅僅是瞟了他一眼,張晉升吃了癟,不敢再造次。
“我在這裏,還沒有你們說話的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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