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64 更新時間：24-08-19 12:54
“阿嚏～～”白蘞揉了揉鼻子，本是想用苦肉計，可抬頭見夫人麵色依舊不好，忙雙手再次捏著雙耳，低聲道：“夫人，我錯了。”
辛夷是難得生一次白蘞的氣，而起因則是昨兒夜裏發現這三個小家夥居然偷偷跑出家門。三家大人著實是著急壞了，本是分頭去找，可最先找到他們的白蘞不但沒把他們帶回來，還陪著他們在溪邊睡了一個晚上。好在孩子們都沒事，但……白蘞這噴嚏連連，怕是凍著了。而現在，另外兩個孩子已經被王河和夜忠帶回家了，眼下辛夷自是要和白蘞好好說道說道。
“雖說已是晚春，但夜裏冷，何況是溪邊露水重，你多大的人，居然帶著他們在那地方睡上一夜。術兒身子本就不好，你……”
“夫人……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阿嚏～～阿嚏～～”
“娘親，”在辛夷懷裏看夠戲的白術最終不忍心，替白蘞求情道：“看在爹爹受寒生病的份上，原諒他吧。”
“還是我們術兒懂事。”摸摸白術的頭，辛夷才鬆口：“起來吧，桌上的薑湯喝了，然後回屋好好睡一覺。若是病了……你這幾天就自己睡，免得把病傳給我們娘倆。”
“是。”白蘞起身，心裏雖然委屈，但那能怎麼辦，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自己的夫人，寵著唄。
另一邊：夜忠回家倒是想訓斥夜九辰幾句，但看他一臉憨憨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真的是有氣也發不出，最後隻能無奈地說道：“小九啊，以後不能撒謊，知道嗎？”
“嗯。”夜九辰其實並不是很了解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懵懵懂懂地點頭應道，然後揉揉肚子憨憨地問道：“爹爹，我餓了，可以先去王幹爹家吃早飯嗎？我想吃肉包子了。”
“你啊……”夜忠無奈，不過想想也是，這麼小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危險。而且……怕是王河也氣壞了，萬一真動手，小七豈不是……“走，我們去看看。”
至於王河家，其實王河和王氏並沒把這事看得太嚴重。何況他們兒子很懂事，他們本就不怎麼操心，所以回家後王河就去補覺，王氏做了些吃食，然後也回了屋，回屋前還告訴王七，吃飽了若不困可以去找白術或夜九辰去玩。所以論心大，是真的沒人比得過王河夫婦。所以夜忠帶著夜九辰叫過來時，看到的不是什麼修羅場景，而是王七獨自一人在吃飯。
“七哥哥，今天是是肉包子嗎？”夜九辰開開心心地跑過去，剛想伸手拿桌子上的吃食，就被王七拍了一下手：“去洗手。”
“哦。”再看了一眼桌上的包子，夜九辰才不情願地轉身去洗手。
“幹爹，你還沒早飯呢吧，一起吧。”王七起身，對夜忠行禮，然後等夜忠坐下才坐下。
“你爹娘呢？”夜忠有些意外，居然場麵這麼平靜。
“他們回屋了，怕是午時前不會醒了。”王七淡然地說道。
“他們……沒生你氣？”
氣？
王七想了想，若非是讓他們尋了半夜，大概心情會更好：“告誡我下次出門前說一聲。”
“肉包子好好吃。”洗手回來的夜九辰還沒坐下就拿了一個包子塞到嘴裏，一邊吃一邊滿意地說道。
“食不言。”
“哦！”夜九辰倒也聽好，認真吃飯不再言語。
不得不說，白蘞這個先生還是很不錯的，王七即便話多，但在飯桌上還是很有禮節。
“嗯，先吃飯吧。”夜忠憨憨地笑了一下，然後看向夜九辰：希望這孩子大一些後也能像小七這般懂禮懂事。
飯後夜忠便出了門，夜九辰吃飽後有些犯困，便爬到王七的床上睡了，而王七則在床上盤膝而坐，但……卻不像昨晚那般，幾番嚐試後，最後無奈地隻能放棄，然後躺在床上思考昨晚的事：白術教的方法，王七本是當成玩笑，配合也僅僅是為了哄他開心。可後來呢，好像真的有什麼發生了變化。今晨醒來時，身體異常的輕鬆，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但看著自己的雙手，好像也沒什麼變化。更重要的是自己一直沒有睡著，那白幹爹什麼時候過來的，自己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呢。總覺得這期間發生了什麼，可……
“我想吃雞腿～”夜九辰的夢話打斷了王七的思索，看著他踢開的被子，王七起身幫他蓋好。再次躺下，覺得似乎也有些困了，便不再想了，陪著夜九辰一起睡了。
如此，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日子照舊一天一天地過。兩日的休沐之後，學堂也開學了。因為一年前白蘞再次被村主任三次上門請回來做先生，而學堂並不大，它位於小夜村中間位置，是白蘞來這裏後村民一起建的一間房子，裏麵擺了十來把桌椅，用泥圍了一個院子。院中有一棵梧桐樹，是白蘞親手種下的，現在它的綠蔭足夠遮住這個小院。在這裏，共十二個學生，兩個女孩子，其他都是半大的男孩子，最小的五歲，便是白術他們三個，最大的十二歲，是村主任家的幼子，也是村主任最寄予厚望的兒子，希望他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其他家的孩子，大人們的想法隻是希望識得幾個字，將來在清水鎮上好尋個差使，不至於一輩子隻能靠打獵捕魚為生。所以君子六藝，白蘞隻選了禮、書與數三項教他們。但今日，他卻帶來了十二把木劍。
“劍被稱為百刃之君，亦是修仙者最偏愛的法器。所以，今日開始，你們每日抽半天跟我學一些劍術，雖可強身健體，必要時還能護自己和家人平安。”
“先生您會劍術嗎？”
“先生，我要學。”
“我也要學。”
“幹爹，我也要學。”這一聲是夜九辰喊的。
而沒什麼興趣的隻有阿秀、阿英，以及一臉”居然可以這樣”的白術。
“大家排好隊，到前麵來選一把木劍。”白蘞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讓他們排隊來領木劍，同時他對兩個女學生說道：“阿秀、阿英，你們可以先在旁邊看看，若是想學了隨時和先生說。若是覺得無聊，就當今天休沐，可以先回家。”
阿秀和阿英本是親姐妹，她們今年十一歲，算是這群孩子中年紀大一些的。但終究是姑娘家，對舞刀弄劍的沒有男孩子那麼高的興趣，但也是有幾分好奇，便點了點頭。
很快九個男孩子都選好了自己喜歡的木劍，包括王七和夜九辰，唯獨白術和阿秀、阿英站在了一旁觀看。
“白術，你是一個女孩子嗎，居然和阿秀阿英站在一起，羞不羞啊。”開口的是夜明，村長的兒子，也是這裏最看不慣白術的一個人。
而其他孩子也跟著起哄嘲笑道：“白術你是女孩子嗎？羞不羞啊！”
第一個氣不過的是夜九辰，他站出來擋在白術麵前，拿著劍指著夜明說道：“小白長得矮拿不起劍而言，他才不是女孩子。”
啪～～
白術從背後跳著腳打在夜九辰的腦袋一下，沒好氣地說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夜九辰捂住腦袋委屈地說道：“小白，你幹嘛打我？我可是在幫你。”
白術懶得回他，至於夜明他們笑得更過分了：“確實是矮，好像還沒我的劍長呢。哈哈哈～～”
“咳咳～～”白蘞雖然想幫自己的兒子，可這種場景下自己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有些事隻能他自己解決。
眾人看向先生，笑聲雖然小了，但嘴角的笑意卻沒收起來。
“手無縛雞之力，肩無扛柴骨。”白術歪頭看向白蘞，一臉看笑話地反問道：“不知道我們的白先生想如何教我們劍術。”
而這一問，所有的目光都看向白蘞。
白蘞麵相清秀，也一直喜歡穿長袖寬袍，衣袂飄飄，平日裏不急不緩，盡顯儒雅氣質，著實有幾分弱不禁風之態。會劍術？這個倒是超出所有人的認知，因為”最是無用是書生”，就連白術、王七對他的印象除了學識淵博，好像……飯能燒糊，殺個雞都搞得滿院子雞毛。所以說，他和這劍術……怎麼看都沾不得邊。
看著弟子們因不孝子的一句話，都滿眼懷疑地看著自己，白蘞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開口道：“走吧，去庭院中。”
白蘞率先走出屋子，然後等學子們都帶著木劍走到屋簷下站了一排之後才開口道：“把劍都扔過來，用你們最大的力氣。”
一眾學子不明所以，而且對先生丟木劍可是不敬。所以大家彼此相互看著，沒有人敢動手。倒是夜九辰最是聽話，直接扔了過去，然後站在一旁的白術則突然大喊道：“扔。”
然後所有人都不自覺地聽了這話扔出了手裏的木劍。
因為這些學子年齡不同，力氣也有大有小，木劍有的向著白蘞的臉丟去，有的早早就要落地。在這時，白蘞突然輕輕一甩衣袖，看似隨意的動作瞬間爆發出一股無形的力量巧妙地牽引著周圍的木劍隨著衣袖的方向飛舞起來。轉身低腰之際，既有文人的溫文爾雅，又不失武者的矯健敏捷。最後一個簡單的手勢，右手看似輕輕落下，卻帶著九把木劍直直插入地麵，入地三分，木劍卻不見半分損傷。
這短短不過五六個動作，卻讓在場的人都看呆了。
啪啪啪～～
白術本是想為難自己這個便宜老爹，但卻不想被他帥到了，不由得為給他鼓掌喝彩。接著是身邊的阿秀和阿英，今日看到不一樣的先生，著實被驚豔到了。最後反應過來的是夜明他們，激動地跳著腳誇先生厲害。
倒是王七，挪了兩步路到白術身邊：“幹爹……這麼厲害。”
還在鼓掌的白術轉頭看了一眼王七，然後聳聳肩：“我也剛知道，畢竟我在他身邊的時間不長，還沒見過這麼帥氣的他。”
王七笑了：看來，以後要學的東西，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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