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12 更新時間：24-11-17 16:46
“寒山啊，現在北黎與西楚已簽下了休戰協議，何況以現在北黎的情況，這戰事不能再起了。”看著手上這份折子，桌案之後的北黎皇帝——文帝抬頭看著下麵跪著的百裏寒山：“這金陵……還是其他人去吧。”
“臣聽皇上的，”百裏寒山微微抬頭，左眼被黑色眼罩遮擋，麵上並未不悅，隻是：“臣最近身體略感不適，想休沐些日子。”
百裏寒山的意思很明白，文帝若不允他作為使臣去金陵，他便私下偷偷去。可若是那樣，引來的麻煩隻多不少。
“百——裏——寒——山——”文帝的語氣中帶則幾分怒氣：“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治罪於你？”
“臣不敢。”
額頭貼地，百裏寒山態度讓文帝挑不出半分錯處。可偏偏越是這樣，文帝越是生氣。
“朕看你是敢的很。”文帝把手中的折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屠城之事即便過去快四年，但遠沒有淡出人們的視線，何況還是在金陵。百裏寒山，你是真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殺你嗎？還是說，你本就活膩了？或者，幹脆朕賜你一杯毒酒，也省的你死在外麵，還落不的一個全屍。”
“臣命賤，沒那麼容易死，當年是，現在亦是。”
文帝皺眉，他與百裏寒山相識在十八年前，那時年僅八歲的百裏寒山還是一個乞兒，為了一個饅頭，徒手打死了一隻野狗，那份狠戾讓人害怕。可百裏寒山卻把粘著泥土的饅頭皮放入自己嘴中，把裏麵幹幹淨淨喂於自己病中的母親。也就是因為這一幕，文帝才會把他帶回來，並安排人給他母親治病。可他母親病的太重，也不過一年便撒手人寰。而百裏寒山重恩，自那時便成了文帝的人。文帝助百裏習武、入軍，征戰四方成為北黎國的鎮遠將軍，百裏助文帝排除異己最後坐上皇位。他們二人，是盟友，亦是知己。所以文帝不想讓百裏寒山去金陵，在那裏，想他死的人太多了。即便有兩國的盟約在，但未必沒有不怕死的人。何況，於北黎而言現在不是撕毀盟的最佳時機，換句話說，盟約護不住百裏寒山。
“金陵於你而言，到底有什麼不同？”文帝不懂百裏寒山的執著。
“臣在那裏丟了一隻眼，”百裏寒山伸手覆在自己的左眼上，嘴角微微勾起：“可當年臣欠了一份人情，所以隻能讓他被人帶走。聽聞他現在又生龍活虎了，便想著去見一見，也許能了了臣的這份心結。”
“他？”文帝想了想：“西楚平安侯的幺子——白梓玉？”
“是。”
“他若死了，你如何安然離開金陵？”
“想臣死的人很多，但想他死的人……”百裏寒山笑了：“很巧，也有很多。”
“罷了，朕允你便是，但……給朕活著回來，朕的戰王，死也該死在為朕開疆擴土的戰場之上。”
“臣遵旨。”
“起來吧，”文帝站起來：“朕讓禦膳房做了你愛吃的魚，今夜便陪朕一起用膳。”
“是。”
——————
另一邊，從太湖入漢水河，順漢水河西下最後入海，在海上船又行了一月零八日，但他們的目的地還沒有到。
站在船頭之上，麵對一望無垠的大海，白梓玉側頭看向青石，眼睛微微眯起：“二哥說一路西行，十五日便能到藥王穀。可眼下行了不下三個十五日。所以，藥王穀呢？”
“這路程……確實是比預期的遠了一點。”
“所以……根本不是十五日的路程。”
“少爺他……也是怕你嫌路程太長。”青石小聲說道，本是想替自家主子開脫一二，卻不知引火上身。話音剛落，隨著肩頭的一股推力，身子向前一傾，翻過了船欄杆，便直直的掉入了海裏。幾個撲騰，人才浮出水麵，仰頭看著船頭陰沉著臉的白梓玉。
“雖說已是五月初，但畢竟是海上，海水冷的很，不怕把你二哥的青石凍壞了。”
羅瑾看似在替青石求情，其實是在火上澆油。
“習武之人，這點冷……算不得什麼。”
言下之意便是：青石要繼續在水裏泡著。
對此，沒人敢說什麼，而唯一敢說什麼的人——羅瑾，顯然並不想幫忙。而青石，隻能任由身子浸在海裏，隨著海浪上下浮動。
看著一臉怒氣離開的白梓玉，李笑小步走到羅瑾身邊：“少爺，白公子怎麼會這麼生氣，不就是多行了幾日嗎？”
羅瑾拿扇子敲了一下李笑的頭：“若不想也被丟到海裏去，管好自己的嘴。”
多行了幾日？
當前去藥王穀比預期的多了一個月，而且還沒有到。而若是如此，從藥王穀離開到金陵，怕是也要至少要兩個月。那若是再加上在藥王穀治病的時間，很有可能會錯過金陵城的祭祀典禮。何況，他們當前在大海之上，去的也是海上孤島。所以，怎麼看到都像是白梓劍有意想困住白梓玉，讓他不得不錯開金陵祭祀。對此，白梓玉會生氣，這讓羅瑾一點也不意外。而承擔白梓玉怒氣的青石，當前不過是被丟入海裏，已算是白梓玉的手下留情了。這……大概就是白梓劍讓青石陪同的原因，畢竟若是其他人，白梓玉想來會把人廢了。
“那邊……好像有兩艘船。”
“那個旗幟……是海匪。”
海匪？
原本要入船艙的白梓玉突然停住腳步，然後轉頭看著百米開外的兩艘船，其中一艘已已冒氣青煙，而且隱約能看到打動的身影。
“開過去。”白梓玉走到船頭，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船上的人都是血鳳樓的人，平日他們都是聽從青石的吩咐。可眼下，他們親眼所見青石大人被白梓玉丟入海裏，而且以青石的本事想上船本是易事，可他卻甘心承受白梓玉的城府，顯然他們現在也不敢違抗他他當前的命令，何況他的命令並不與青石之前的吩咐在”到藥王穀前不許回頭”的命令，所以便聽命行事。
羅瑾眼睛眯起：他知道白梓玉現在需要發泄一下怒火，而且怕是還打算……
“李笑，讓青石上船。”
“可白公子那邊……”李笑不懂，剛剛少爺還讓自己別惹白梓玉。但對上羅瑾警告的眼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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