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17 更新時間：24-09-02 16:05
“誰也他媽的大早上來老子家？有沒有毛病？大早上的不在家裏待著，來敲我們家的門，是不是閑得？你信不信我現在一拳把你腦殼打碎了。”
壯漢開門剛想繼續發火，見蓮花小區裏的村長劉大爺站在門口，背著手，一臉嚴肅的模樣，看上去心情就不好。
男人愣了愣，又抬起頭，看著跟在劉大爺身後的兩個男人，撇了撇嘴，這才不情不願道:“大爺，您這麼早來我家幹嘛呀？我這還沒收拾好房間呢，正在大掃除，您這來了嚇我一跳。”
劉大爺看他擋在門口，一副不想讓自己進門兒的樣子，板著臉說道:“外麵就聽見你家屋子裏噼裏啪啦響了，你當老頭子我聾了？趕緊讓開。
你是不是又打你媳婦兒了？我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媳婦兒娶著是用來寵的，不是用來打的，你這小子真的是一點都不長記性。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許再打媳婦兒？不許再打媳婦兒了？你是不是把我的話全當耳旁風了？我告訴你，死小子你再敢跟我玩兒，有的沒的，敢不聽我的話，老子直接報警把你抓進警察局裏，告你故意傷害你信不信？”
那男人臉色僵了僵，趕緊讓開，雖然周身戾氣頗種，依然冷淡，但是也不好再拒絕大爺什麼了。
隻是身後的兩個男人卻讓他不得不提防，他見大爺背著手往裏走，隻能出言狡辯道:“大爺，我這不是在整理家務事兒嗎？她今天早上非要跟隔壁樓的王二壯眉來眼去的，你也知道我媳婦兒這個人的，慣不安分的，我若是不管著她點兒，萬一她哪天跟劉二胖跑了，那我還有媳婦兒嗎？
再說了，我這好不容易娶的媳婦兒，我怎麼能讓給別人呢？他若真想娶我媳婦兒，那就拿出錢來，要不然就別整這些有的沒的，敢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一嘴巴子扇掉他的牙。”
劉大爺轉過頭來瞪了瞪站在門口的李大壯，冷哼一聲道:“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家什麼意思，你一直嫌棄你媳婦兒，早些年你自己在外麵亂搞的時候，你也沒想過說關心你媳婦兒，讓你媳婦兒一直守活寡，照顧著你那老子娘，後來你家老子娘為了讓你媳婦兒過得好一點兒，跑到路上讓人給車撞了，撞死了賠不少錢，你倒是好了，跑回來爭奪家產，甚至跟著那女人上門來亂鬧，說你媳婦兒在外麵養漢子，你真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齷齪事兒吧？
少跟我來這些有的沒的，老子活的比你時間長，明白的比你多了，起來，老在我麵前說些有的沒的，我領著人來家裏找你媳婦兒呢，有事兒要說，你再敢說些無聊的話，老子現在就送你進監獄。”
李大壯聽了這話，愣了愣，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兩眼放光，看著麵前的劉大爺:“大爺，你找我們家桂芬兒有什麼事兒啊？我們家桂芬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隻有早上出去買菜的時候才會在小區裏，要麼就是出去大搶購，或者去接孩子，平日裏她也不怎麼出門兒啊，你找她有什麼事兒嗎？”
劉大爺背著手，往客廳裏看了看，發現桂芬正坐在那裏，一邊用手抹眼淚，一邊假裝自己沒哭，說了句:“有人來認親了，他們說桂芬是他們家失散多年的女兒，所以想來認親，看看到底是不是。
桂芬你起來，他是不是又打你了？你有什麼委屈就跟大叔說，大叔在這個村子裏當了村長當了五六十年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他如果再敢打你，大叔一定饒不了他。
還有你把胳膊伸出來，大叔看看你的手腕上是不是有一個紅色的蝴蝶文身？若是有的話，就跟人家說道說道，人家找你有事兒呢。”
那大爺自知情況，這張桂芬是他們村子隔壁村那老張家的女兒，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兄弟姐妹，人家來找她估計是有其他的事情。
過老頭子也看的開，並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真的去探究些許，隻是對張桂芬道:“不是大爺我說你，你平白無故的又跟他吵什麼呢？你們小兩口三天一打，兩天一打的，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的生命安全當回事兒啊，大爺也不是說你，這都多大年紀的人了，為什麼還要整這種事情？難不成還想中年離個婚啥的，為了孩子，為了老人，你們也得活下去。
我知道你家裏的婆婆已經去世了，但是這也不妨礙你好好活著不是？所以行了，別整那些有的沒的了，我一天不來你們家，你們家就打的不可開交的，到底是幹什麼呀？老頭子我還管不住你們了，是吧？”
那叫桂芬的女人一臉愣愣的抬起頭，一邊用手擦自己的眼睛，一邊慢慢抬起自己的衣袖，那手腕之上果然有一隻粉色的蝴蝶，翅膀不全，看上去確實是像斷翅的飛蛾。
楚停瀾挑了挑眉，轉過頭來，看著旁邊的李天無聲的動了動唇，那意思，這是你要找的人嗎？你可以再與她說些許的話。
李天點了點頭，走到那女人身邊，對著她看了看，突然抬起手，在所有人驚訝的眼神裏，將手裏不知道拿來的什麼東西一把塞進了她的嘴裏。
那女人隻感覺渾身一冷，半晌之後，突然變得不太對勁起來。
她看著麵前的男人一臉驚恐，甚至帶著不易察覺的歡喜似的。
楚停瀾見她如此，懵了懵，不知道什麼情況，不過他也沒說什麼，隻是在李大壯奇怪的眼神裏，說了一句:“如果她真的是你要找的人，那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與她道別找她報仇或者是想做什麼，隻要是能了卻你心願的，你完全都可以做，不用顧忌其他人。”
在眾人並不明白的情況下，李天突然開口，對麵前的張桂芬道:“幾百年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你曾與我說過要與我白頭偕老，要與你父母說叫你嫁給我，可是後來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你明明知道你所嫁人非良人，你所嫁人是豺狼虎豹，可是你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甚至跟著他家裏人一起打壓我。
你明知道的我家裏人對你有多好，你為什麼要如此對他們？我家裏七十幾口人，那一天在菜市口血流成河，所有人的頭都落地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張桂芬，我找了你許多年，你到底躲到哪裏去了？你必須要給我們家一個說法，必須要給我們家一個交代，否則的話，這一輩子我不會讓你善終。”
那叫張桂芬的人看著麵前的男人，愣了一下，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天哥，是你嗎？”
李天的臉色並沒有些許好看，他依然瞪著眼珠子，一副看殺父仇人的模樣，望著麵前的女人，大喝一聲:“不要跟我套近乎，早些年我家裏人將你親自撫養長大，將你送回你父母家中，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是怎麼對我家裏人的？你怎麼能如此忘恩負義呢？我家裏人有哪裏對不起你嗎？你為什麼要與那貪官，與那昏君一起合謀害了我家裏人？明明對你很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桂芬算是我看錯你了，我等了你幾百年，隻是想要一個答案，你將所有答案全部告知於我，我自會離開，永遠不會再纏著你。”
那叫張桂芬的女人卻是一邊哭著一邊開口，並未與他道歉，反而是想要與他訴說曾經的苦難:“天哥，我真的沒有，我真的沒有做那些對不起家裏人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真的是逼不得已，天哥，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呀。”
李天冷笑一聲，突然抬手，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將她扯到地上，而自己懷裏是一張泛黃的，有些許年頭的自畫像遺照。
張桂芬跪倒在地，看著那紙張瑟瑟發抖，李天看著他那德行冷笑一聲道:“你現在就與我父母的一向說清楚，你說你那些年都是逼不得已，從來沒做過對不起我們家裏人的事，也從來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隻要你敢說，我就敢信，不然的話，今天你若不給我個交代，我就算不投胎也要把你拉到地獄下麵去受苦。
陰司沒有查出你所做的錯事，但我一定不會原諒你，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的話你就永世不得超生，跟我一起下地獄。”
張貴芬一邊磕頭，一邊對著那紙張求饒，甚至是訴苦。
“天哥我也是沒辦法，那歹人一早上就注意到了你們家，我曾經看見過他把你家的水井裏下毒，甚至想要汙害你，想讓你家破人亡，身敗名裂，是我一直求他，讓他放過你，他看我姿色尚好，就想將我納入後宅，然而回帶著我回後宅的時候被當今聖上看見了。
當今聖上是個沉迷女色，根本不理朝政，甚至是不管百姓苦難的昏君，他看上了我，想要拉我走，那人轉了轉眼珠子，一邊將我送給皇上，一邊又說了你家裏的事兒。
隻是那事兒我全都不知道，我是後來才知道的，我看著你們家被抓進大牢裏，我苦苦哀求那昏君讓他放了你，可是他不但沒做到，還把我打入了冷宮，我從冷宮的狗洞裏偷偷跑出來的時候，你家裏人已經全部去世了，這遺像就是我燒到底下去的，那紙房子也是我。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也可能不原諒我，但是沒關係，我要與你說的真相是，那昏君後來被我一碗藥毒死了。我也隨著他的死而上吊自殺，我知道你可能不願意聽，可是天哥，我怎麼可能對不起伯父，伯母？
我一開始確實是要嫁給你的，我父母將我帶回去之後，他們一直研究著說想把我賣人，要不是我偷偷跑出來準備回家裏與你結婚，我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可是你為什麼要不相信我呢？這麼多年我苦苦在下麵等你，一直沒有等到，我等了你很多年，輪回了很多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你的影子。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天哥，我真的沒有做那樣的事情，這蝴蝶文身，是我故意讓陰司留在我手上的，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回來找我的，我也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回頭，然後來向我興師問罪，但是我等了很多年，你從來沒有出現過，所以天哥別怨我，好嗎？
你若是想走，我現在就陪著你，我們兩個一起上路，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到底受了多少苦，可是我也沒有一直等在原地，我已與伯父伯母說清楚，那些年我做的錯事，伯父伯母已經原諒我了，隻是一直未能找到你，所以才會誤會如此深的。”
李天愣在原地，他看著苦苦哀求他，甚至跟他說明真相的女人，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有些許不信任般，說了一句:“真的？你沒有在騙我？怎麼可能呢？我父母從來沒與我說過這件事情，他們隻告訴我早些投胎，不要眷戀凡塵，可是怎麼會這樣呢？明明我一開始留在這裏就是因為恨你，可是你現在卻對我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為什麼？張桂芬，你為什麼從來不與我說實話呢？我們兩個不該生生錯過啊。”
張桂芬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她完全不顧自己現在的丈夫李大壯在場，一把抱住李天的腿，說了一句:“我怎麼說？我每次說你都一副不想聽的樣子，甚至有人在旁邊監視我，我要怎麼說？我隻能與你說那些狠毒的話，我隻能讓別人知道我恨你，你是個窮小子，你榮華富貴都給不了我，所以我隻能遠離你，可是天哥我要怎麼說呢？那昏君一直都不信任我，如果說了我怎樣與你報仇啊？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伯父伯母，但是我也是逼不得已，所以天哥你原諒我吧，這是第幾世了我都不知道，我終於等到你了，我知道我這輩子算是遭了報應了，但是天哥，我隻要能等到你，什麼都是好的。”
李天愣愣的看著她，不知為何，突然落下一滴淚淚。
楚停瀾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看著麵前的人，又看著站在門口攥著拳頭，一副恨不得殺了他樣子的李大壯，抽了抽嘴角，總感覺火葬場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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