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31 更新時間：24-11-23 21:15
舞台下的觀眾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越往上，聚光燈反而越暗，許時暄著皺眉，吸了兩下鼻子。
他仰著頭，閉了閉眼睛，呼出一口白氣，這些聽不清，但很吵嘈雜的討論聲反而讓他能安心些，驟然下降的溫度使他大腦反而更加清新。
不對，哪裏都不對，馴獸師的反應不對，溫度不對，這個遊戲從來都不是公平的，隻要他答錯一道題，那就已經滿盤皆輸了，可是投票結果說白了就是掌握在馴獸師手裏，那群可以說是沒有思想的“觀眾”完全隻是他所說幌子而已，他就沒有想要許時暄和另一位人類活著出去。
睜開眼睛，燈光沒有很刺眼，可許時暄還是抬起手臂，下意識遮擋了一下燈光，骨節分明的手在聚光燈下顯得有些病態地慘白，可以清晰地看見腠在皮膚下的紫色血管，手腕上的血鏈在照射下，發著豔紅色的異光。
沉默地把手放下，又重新塞回軍大衣的兜裏，另一邊的馴獸師正專心致誌的看著投票結果，拿腔作調地“嗯嗯啊呀”了半天，眼神頗感遺憾似的看向許時暄，後者沒被他影響，依舊沒什麼表情地和他對視，一臉對票數無所屌為的欠樣。
“很抱歉，可愛先生，這次的票數，同意票131，反對票：168”馴獸師故作遺憾地搖搖頭“我也想救你，可是別人不允許呢”。
“哦”依舊冷淡的態度，和剛剛e的可怕的那個人宛如雙胞胎兄弟
馴獸師自我消化的把這個“哦”理解成了，他受不了打擊，自閉破防，不想讓自己看出來。
想到這，滿意的點點頭，仰著臉繼續問：“下一個問題，唔，第四個了，一個池塘裏的荷花，每一天都會以前一天的2倍數量在開放，如果到第30天，荷花就開滿了整個池塘，在第幾天池塘中的荷花開了一半？”
“第29天。”
半圓台上那個比他物理意義上，高一個身子的人，回答的極快，甚至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看著對方瞳孔微微放大的眼睛，許時暄十分欠打的對他笑笑：“別問我怎麼知道的，巧了嗎那不是，我用荷花定理寫過一篇作文呢。”
可能是站累了，也可能是單純像挑釁馴獸師，許時暄幹脆手臂一撐，就那麼水靈靈地坐在半分之半的刻花圓台上，兩條修長筆直的腿不帶節奏的交錯前後晃動，鬆弛感要多強就有多強。
他這動作看的這場演出的”設計師”一愣一愣的。但是全場的聚焦中心像沒事人一樣，看著馴獸師的表情宛如看見智障，輕歎了一口氣，表示雖然不能關愛，但表示理解的解釋。
“第一天開放的隻是一小部分，第二天，它們會以前一天的兩倍速度開放。到第29天時荷花僅僅開滿了一半，直到最後一天才會開滿另一半。也就是說，最後一天的速度最快，等於前29天的總和。”
說到這，許時暄順便把他高中時期寫的作文結尾背出來“這其中藏著深刻的道理就是，成功需要厚積薄發。”說完還滿意的點點頭，輕笑一聲，對著馴獸師說“您看我這個答案怎麼樣，夠不夠全票通過？”
所處空間的溫度驟然下降，馴獸師用手指指著許時暄“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這和知道考試題目進考場有什麼區別？馴獸師就算再不樂意，鐵青著臉還是給許時暄通過了。
看著透明屏幕上不斷增加的同意票數，帶著考題進考場的某位“考生”笑的燦爛。
這下可以確定，這位馴獸師就是可以控製票數了，這就證實了不管他答對答錯，都必死的局麵。
他剛剛沒有注意到許時暄的最後那一句類似玩笑的“全票通過”。
300的票數以150為界限，隻要改動一兩個，作為這場表演的設計師，豈不簡單？
“嗬，沒想到這道題這麼快”馴獸師自言自語的，看了一眼透明電子屏幕，又堆起笑容重新看向許時暄：“恭喜通過，既然這樣，那我們直接繼續下一題好了”
平台緩緩上升，又在大概一米處停下，現在馴獸師就算仰著頭也看不見了。
而人不約而同的都勾起嘴角，連心裏的想法都共鳴了。這場在海底要染紅海水的表演，才剛剛拉開序幕。
馴獸師清了清嗓子，虛假誇讚道“那麼下一個問題，第五個，勝利在望啊，可愛先生”
他這個角度看不見許時暄，隻能看見兩隻晃得讓人嫌煩的腿：“彼此彼此”。
馴獸師沒跟他鬥嘴，直接進入主題，畢竟跟將死之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殊不知，對方也是這樣的想法第五個問題隻有三個字“怕死嗎？”
浮在半空中的許時暄沉默片刻，幽幽的反問他“我好像還沒犯規吧？就這麼著急讓我死？”
馴獸師看著許時暄從台上露出半個腦袋，下意識搖搖頭：“不是，這是第五個問題，不夾雜我的私人感情，你，怕死嗎？”
時間像是被拉長了很久，隔了一個世紀，許時暄才緩慢開口明顯思考了很久“死亡是瞬間動詞”
日方生方睨，物方生方死。
“死亡是瞬間動詞，死亡的前提是意外或衰老”。
“要是二者都不是呢？就死亡而言，你怕嗎？”馴獸師忍不住打斷，許時暄噎了一下，難得順著他的話回答了兩個字“不怕”
空間上麵的燈光很暗，可以依稀照出許時暄坐在平台上的半個影子。
“就死亡而言，我不怕。
就像人永遠無法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因為人隻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和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此生加以修正。
正常死亡而言，我恐懼的也許是我衰老的過程，要是非正常死亡，我恐懼的也應該是那個讓我痛苦的人或痛苦事件本身，這兩種情況，不論那種，都會讓我害怕，但是絕對不包括死亡本身。”
馴獸師聽著莫名其妙笑了一聲：“是啊，死亡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帶給別人恐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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