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5 更新時間:25-01-05 17:04
“哦,”樂神皮笑肉不笑地說,“看來我真是一個罪大惡極之人。”
“難得你對自己的認知清晰一次。”花笑棠語氣中也帶上了火氣,硬邦邦地說。
樂神看了他一會兒,冷笑一聲,不再開口了。
花笑棠抱著蛋,原本想叫他也摸一摸,這下話也說不出口了,僵立在原地,心裏難過極了。
“我也不是非得喜歡他,他也不一定非得喜歡我,”花笑棠對自己說,“我有這個孩子就夠了,隻要他……”
想到並不遙遠的未來,花笑棠目光發直,怔怔地出神。
“……走吧。”
兩道流光劃過天際,這對道侶來時新婚燕爾濃情蜜意,去時帶著孩子貌合神離,短短數天,卻像是把凡人夫妻的半生走過了,也是令人哭笑不得。
·
樂神打通石脈、晉級金丹的事情被佛宗與合歡宗聯手悄無聲息地壓下了。
他知道兩派自有安排,但卻顧不上思量這個,他現在正對著坐在桌前喝茶的兩人頭疼。
“你們來做什麼?”
“找……”孟洮一句“找素材”差點脫口而出,幸虧話在嘴裏繞了一圈,及時改口,“找你們一起下山遊曆。”
“我們?”樂神重複這兩個字時,語氣微冷,但這異樣消失得太快,下一秒他臉上就掛上標準的假笑,說,“沒錢,正忙著還債呢。”
孟洮對情緒感知很敏銳,他注意到了樂神的異常,問:“怎麼不見弟妹?”
“……你下次當麵這麼叫他試試,”樂神真情實感地建議,“我們才從小秘境歸來,他帶著收獲去兌換靈石了。”
孟洮像是完全沒聽見樂神在說什麼:“你們吵架了?”
樂神微笑著說:“怎麼會呢?”
孟洮當即得出結論:“你們吵架了。”
樂神不想說話。
孟洮卻不準備放過他,他趴在桌子上,使勁伸長脖子,湊近樂神觀察他:“展開說說!讓師兄幫你們調解一番!”
“……不必了。”
“不說我就讓千瀚揍你。”孟洮目露凶光。
一直沉默不語的謝千瀚突然開口:“我如今打不過他。”
樂神微笑。
孟洮大驚失色:“怎麼可能?!”
謝千瀚看了樂神一眼:“我看不透你的修為,你突破金丹了?”
樂神笑著說:“托福,托福。”
孟洮拍案而起:“不行,我得去煉丹,我要幫千瀚突破!”
“……這樣說來,師弟,我還真的希望你們能下山一趟。”孟洮正色說。
樂神油鹽不進:“沒錢。”
“一百萬下品靈石。”
“一個人。”討價還價。
“行,就一百萬靈石一個人,少的我和千瀚補上就是了。”孟洮爽快地說。
“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去。”
“不行不行,”孟洮已經大出血了一番,自然不肯放棄難得的福利,“要麼兩百萬靈石,你和弟妹一起去,要麼免談。”
樂神看著他。
孟洮繃著臉,一臉嚴肅地與他對視。
謝千瀚默默伸出手,握住孟洮的肩膀把他翻了個麵,不讓他看他。
“行吧,”看到這裏,樂神反倒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一下,語氣軟下來,又恢複成先前懶洋洋的模樣,“那我問問他,要是他不樂意我也沒辦法。”
“嗨呀肯定會同意的,他要是不同意我就給你倆下春藥,床上滾一圈不就什麼架都吵不起來了。”
“……不要當著當事人的麵大聲密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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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笑棠答應得很痛快。
“行,何時動身?”
他還穿著僧衣,腳上蹬著一雙破破爛爛的草鞋,然而如瀑的黑發和嫵媚的麵容還是讓他在一眾和尚中顯得格格不入。
“不如今日?”孟洮顯得有些急切。
樂神的目光遊移不定,在花笑棠的發頂巡梭著,仿佛在尋找什麼,一無所獲後,臉色有點發黑。
“你就不能換身衣服?”
花笑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淡淡地扭過頭。
孟洮心裏哦喲一聲吵架了吵架了,興致盎然地蹲在一旁看起了戲。
“若無其他需要準備的,便下山吧。”花笑棠拿樂神當空氣,對孟洮和顏悅色地說。
“好呀好呀!”孟洮歡呼,把謝千瀚丟在一旁,親親熱熱地挽上花笑棠的胳膊,“棠棠呀,你們佛宗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下山路上同我講講唄。”
樂神原以為下一秒孟洮就會被摔飛,然而花笑棠並沒有什麼過激反應,甚至連胳膊都沒抽出來,就這樣與他並肩而行,溫和地說:“佛宗是清修之地,要說玩樂,恐怕是沒有的,不過我知道有一處風景極好,孟少主等下可以去看看……”
稱呼是“孟少主”,而非順著姻親關係的“師兄”,簡直把克製冷淡擺在了明麵上。
樂神的臉色更黑了,他在原地踟躕一會兒,既想追上去,又猶豫於主動上前就像低頭認輸一般,回過神時發現謝千瀚已經跟上去,三人走遠了。
暗罵一聲,樂神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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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茶茶惹你生氣了嗎?”在樂神聽不見的地方,孟洮與花笑棠交流的話題其實並不是佛宗風景。
“他一直在惹我生氣。”花笑棠淡淡地說。
“哦——”孟洮拉長聲音,“那這次就是很生氣了。”
花笑棠苦笑一聲,沒有接話。
這回他倒是沒有那種氣得頭腦發暈的感覺了,隻有一種淡淡的無力感。
樂神總是這樣,忽冷忽熱,他的情感像一望無際的大海,有時平靜無波,有時波濤洶湧,但總是在你以為能觸及的時刻,潮水飛速退去,你連指尖都不曾打濕。
“我真的要把一切賭在他虛無縹緲的、甚至不一定存在的感情上嗎?”從小秘境回來之後,花笑棠一直問自己,越問越覺得疲憊,越問越覺得心灰意冷。
孟洮小心翼翼觀察著他臉色,見他隱隱約約露出失望的意思,立刻說:“我覺得茶茶還是很喜歡你的。”
“孟少主說笑了。”花笑棠勉強翹了翹嘴角。
“你若是覺得跟樂神一起叫我師兄別扭,那就叫我桃子罷,”孟洮說,“樂神這個人呢,就喜歡當麵一套背地裏一套,你別看他表麵上對我和千瀚笑嘻嘻的,其實他可討厭我倆了!”
“但是對你就不一樣了,雖然總是臭著臉,總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總是……”孟洮說著說著有點心虛,連忙調轉話鋒,“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對你很不一樣!”
“不應該是說明他很討厭我嗎?”花笑棠笑了笑,顯然是沒有聽進去。
“不是!”
樂神從後麵趕上來,正好聽到花笑棠最後一句,想也不想地大聲說。
他一時情急,聲音有些大,當下不僅花笑棠一行人,連路過的佛宗子弟都吃驚地扭頭看他。
“……”樂神定定神,緩下語氣,他攔在花笑棠麵前,正色說,“我……我沒討厭過你。”
花笑棠難得見他這麼慌張的神情,一時間愣住了,下意識應聲:“唔。”
“我不討厭你的,”低低重複一聲,樂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有些狼狽地扭過頭,“分明是你嫌棄我。”
“你嫌我冷血冷情、下手狠辣,可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樂神說,“我生來如此,我也沒有辦法。”
花笑棠想問你難道就不能改麼,但看著樂神的神色,又怔怔地閉上了嘴。
“但我們已經成親了,是你一定要與我成親的,”頓了頓,樂神露出狠厲的神色,“我不會允許你離開。”
“吭……吭哧!”
兩人立刻扭頭,隻見孟洮兩眼放光地站在一旁,一隻手掐著謝千瀚的胳膊,幾乎要掐進肉裏了,一隻手握成拳頭死死堵住自己的嘴,憋得滿臉通紅,可惜功虧一簣,還是泄露了點動靜。
“你……”
“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孟洮激動得聲音都變了,尖著嗓子說,“當我不存在就好。”
“……”
當作無事發生顯然是不可能的,兩人一陣默然,默契地轉身就走。
留孟洮在後麵激動地捶謝千瀚的肩膀:“紅了紅了!棠棠和茶茶的耳根都紅了哈哈哈!”
·
直到下了山,坐上離開佛宗勢力範圍專用的金鵬鳥,樂神與花笑棠還是沒有再說過話。
但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與之前的冷戰不同了,更像是衝動之下坦白心跡的尷尬,金鵬鳥背不大,坐了四個人顯然會有些擁擠,再加上飛行顛簸,是以難免會有些肢體接觸,兩人時不時膝蓋相碰,胳膊相貼,或是手指恰巧搭在一處,就會立刻觸電般挪開。
孟洮坐在他們對麵,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湊到謝千瀚耳邊,用四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大聲蛐蛐:“又紅了,脖子耳朵全紅了,嘖嘖。”
“……”樂神忍無可忍了,說,“二師兄,不如說說你執意邀我們下山,是為了何事?”
“”我們”哦~”孟洮眉飛色舞地重複,正想再取笑一番樂神上午的作為,見他頭上隱隱冒出黑氣,終於正經了神色:“是北嶺九尾狐族,三日前向合歡宗發來求助。”
“他們的小王子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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