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57 更新時間:25-01-08 19:01
第十名死者出現,甚至是元嬰期的大能,這回恐慌的情緒再難鎮壓,已有數個依附於九尾狐族的小門派向族長請辭,要離開北嶺。
“我派修為最高者不過金丹巔峰,如今掏心案未破,留在此處無異於送死啊!”
九尾狐族族長胡雲高居上座,聞言皺了皺眉:“我九尾狐族自會為你們提供庇護。”
“連合歡宗的元嬰長老都遭了毒手,難道族長能派遣化神期的大能庇護我等麼?”來者毫不客氣地問,“若是可以,那我派就此留下也並無不可。”
胡雲聞言臉一黑,他們九尾狐族化神期以上的大能攏共不超過五人,還常年閉關,真的能聽候調遣的也就那一兩個,就算要庇護族人,肯定也是優先九尾狐族本家,斷不會調出去庇護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門派。將這些門派強留,他們確實無法保證安全……
但真凶尚未查出,若是混在這些離去的門派裏逃脫,又用什麼平息死者親屬的怒火?
尤其最後兩名死者還出自合歡宗。
胡雲正在沉吟,底下數個小門派的頭領卻按捺不住,紛紛要胡雲今日就給個說法。
“本座……”
正在這時,大堂的門突然被推開一絲,一個頭頂狐耳的小妖修探出頭來,向胡雲做了個口型。
胡雲頓時鬆開眉頭:“各位,本座方才接到消息,合歡宗先行派遣的調查使已經到了,此案交由合歡宗處理,想必很快就能查個水落石出。”
“這……”
胡雲眉毛一揚:“怎麼,諸位信不過本座,難道還要質疑合歡宗嗎?”
這頂帽子扣過來,誰也不敢戴,眾人隻得諾諾稱是。
“不過,如今的北嶺確實不安全,”見眾人退讓,胡雲的語氣也鬆緩下來,“不如這樣,諸位再留五日,五日後,若案件還未告破,本座親自送諸位離開。”
“族長大義!”
“好,我等就信族長一回!”
見眾人紛紛離去,胡雲走下高座,那前來報信的小狐妖閃身進來,低頭行禮:“族長,調查使已至,正在春水堂等候。”
“可是紅粉姐姐來了?”胡雲與紅粉仙尊早年有些交情,這次求助也是優先向紅粉峰發出,聽說合歡宗派遣的調查使到了,她終於露出這十多天來第一個笑臉,“這些天我可是焦頭爛額,總算把人盼來了,我親自去迎!”
小狐妖麵露難色:“這……族長,來的不是紅粉仙尊,是她的幾個弟子。”
“哦?”胡雲停住腳步,“來的是哪個?”
“全來了,”小狐妖小聲說,“還捎帶了一位穿僧衣的道友,據說是紅粉仙尊的徒媳。”
胡雲手指在小臂上點了點,有些摸不準紅粉仙尊的意思。
“調查使一行人應該是幾天前出發的,那時青煙長老還未仙逝,紅粉仙尊恐怕沒有接到消息,”小狐妖推測,“若死者都是金丹以下修為,那派遣幾名金丹期的修者前來調查也無可厚非。”
胡雲覺得他說得有理,便點點頭。
“你將幾位調查使迎進來,好生招待,我再與紅粉姐姐傳信去。”
小狐妖領命離去,胡雲走了兩步,又吩咐道:“對了,請玉成長老走一趟,好生保護幾位調查使。”
如今連元嬰期在北嶺都不安全,合歡宗的人不能再在這裏出事了。
·
胡雲與傳信的小狐妖交談時,樂神一行人已經離開春水堂,往禁靈堂去了。
禁靈堂是北嶺送意外隕落的族人往生之地,有時也會將一些暫時不方便下葬的屍體存放在這裏,但一般而言最多也就存放一兩具屍體,像如今這樣十副棺材一字排開的,前所未見。
花笑棠跨過門檻,迎麵見了那十副黑沉沉的棺木,不由閉目念了聲佛號。
“喂喂,”樂神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沉重的氣氛,翹著嘴角把胳膊往花笑棠肩頭搭,“尊重一下你剛長出來的頭發好不好,你已經還俗了。”
“待事情結束,不介意的話,在下可以送他們入輪回。”沒有理會樂神,花笑棠雙手合十,認真地對守在棺材邊的人說。
能留在禁靈堂裏的都是死者的至親之人,無不哭得雙眼發紅,本來正對嘻嘻哈哈的樂神怒目而視,聽了這話,紛紛向花笑棠點頭:“麻煩小師傅了。”
“他可不是小師傅,他是我……”
“你再多說一句,”花笑棠淡淡地說,“我不介意送十一個人去往生。”
樂神安安靜靜地閉上了嘴。
跟在後麵當背景板的孟洮和謝千瀚這才上前,謝千瀚又恢複成寡言少語地樣子,簡單點頭算見過禮,然後就直入主題:“能否開棺?”
·
最早死去的那隻花妖,已經在禁靈堂躺了十九天了。
她的表情很安詳,仿佛從未經曆挖心之痛,隻是陷入一場很長的夢境。屍身為了防止幹擾調查,並未做太多處理,甚至沒有換過衣服,隻是被人小心翼翼地放進來,又將她的雙手交疊放在小腹。
守在一旁的是一名綠衣女子,她像是不眠不休守了許久,不僅眼眶發紅,眼睛裏也布滿血絲,這對一個修為已至金丹的修者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
見幾人前來查看屍身,她站起身讓位,卻不舍得離開太遠,就尋了個不擋光的位置站著。
“閣下……”
“在下胡清,”綠衣女子拱了拱手,聲音沙啞,“煉器堂冶金部主管。”
正是將花妖點化的那位。
見她如此悲痛,顯然花妖的去世對她打擊極大。
“主管請節哀,”謝千瀚說,“我有些問題想問主管。”
“你說。”
“當日這花妖……”
“她叫桃湖。”
“桃湖姑娘,”謝千瀚點頭,“當日第一個發現桃湖姑娘的,是誰?”
“許多人,”胡清聲音艱澀,“煉器堂辰時開門,當日前來煉器的修者推開門,還未跨過門檻,就見她……躺在那裏。”
“主管也在?”
“我也在,”胡清點頭,眼淚禁不住往下流,“我聽見前麵的人在驚叫,心裏就有些不安,硬是擠到前麵去,然後就看見了她。”
“她睜著眼睛,胸口的血都流幹了,我跑過去要扶她,才看見她的胸膛空了……”
說到這裏,胡清哽咽難言,孟洮站在一旁輕聲安慰她,謝千瀚則皺眉思索著,樂神……樂神拉著花笑棠看屍體。
“別上手。”花笑棠本不想讓他湊過來現眼,見他堅持要往前擠,拗不過才讓開,還不忘警告一聲。
“唔,”樂神敷衍地應了一聲,“我就看看。”
花笑棠想起他修煉的功法,不禁聲音放輕:“……發現什麼沒?”
“嗯……”樂神看著桃湖的屍體,沉吟著,眉頭越皺越緊。
花笑棠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過了約莫十秒,樂神眉毛一鬆,一手握拳,輕輕砸在另一隻手掌上,笑道:“什麼也沒看出來!”
“……”花笑棠輕聲說,“要不是此地擺不下第十一副棺材,我今日非得讓你也長眠於此不可。”
話音剛落,他便收到了樂神的傳音入密:“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我發現了什麼。”
花笑棠:“……”
花笑棠拂袖而去。
樂神笑吟吟地看著他,心裏喜歡極了這窄小的禁靈堂,畢竟地方太小,花笑棠就沒法抽飛他了。
花笑棠來到第二副棺材旁。
守著第二具屍體的是一隻年輕狐妖,長相與死者有幾分相似,見花笑棠過來,連忙起身見禮:“在下胡盛,見過調查使。”
與悲痛不已的胡清不同,胡盛雖然麵色悲痛,但精神氣看著不錯,眼眶也沒有哭過的痕跡,花笑棠本想隻看看屍體,見此不由多問了一句:“不知這棺中人與閣下有何關係?”
胡盛說:“胡羌是在下的十七弟。”
排行十七,那失蹤的胡憐也是排行十七。
聽了此言,花笑棠眉毛輕輕跳動,與樂神對視一眼。
“我聽說這胡羌是在令堂床架頂上發現的,”花笑棠若無其事地轉回來,說,“這些天一直是你守著嗎,怎麼不見令堂?”
“我爹娘守了第一日,就因為悲痛過度病倒了,”胡盛的神色完全看不出“父母病倒”的焦慮,顯然隻是一個托辭,“此後就由我們兄弟姐妹每人守一天,今日剛巧輪到我罷了。”
胡羌是十七日前去世的。
顯然胡盛不可能是死者的第一發現人,花笑棠便也沒有多此一舉地詢問他,專注地研究胡羌的屍體。
胡羌是被釘在床架上的,除了胸口的大洞外,他的手掌、腳掌上還各有一個小洞,入棺後他被人擺成手心朝上的姿勢,那兩個小洞就像兩隻黑漆漆的眼睛,默默地凝視著來人。
樂神又湊上來了,他在花笑棠耳邊小聲說:“夫人,我想看看他的腳掌。”
“怎麼,要我幫你抬起來?”花笑棠斜眼看他。
“怎敢勞煩調查使大駕,”胡盛連忙搶上前來,點頭哈腰地說,“我來就好。”
胡羌的雙腿被抬起來,樂神看了一眼,又去看胡羌的手心,邊看邊嘖嘖。
花笑棠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他:“又發現什麼了?”
樂神剛要點點自己的嘴唇,就看到花笑棠將抬未抬的巴掌:“……”
終究是屈服在夫人的淫威下,樂神原本點向自己嘴唇的手指半路拐彎,點向胡羌的左掌。
“左掌的傷口,和其他三個傷口不一樣,”他向花笑棠傳音入密,“不是同一個人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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