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68 更新時間:25-01-31 17:17
這幾日元文昌不當值,一覺睡到正午,太陽曬的被子暖烘烘的,舒服死人。他這間屋地界選的好,坐北朝南,幹燥溫暖,一沾床就不想起。
今日確實不同,見到了個熟人。
妄公公小跑著進來,把還在睡夢中的元文昌給晃醒了。
“元大人,醒醒,醒醒”
乍一聽見還有些迷糊,元文昌掙紮著睜眼,看到來人頓時臉色不好
“叫誰呢?”
妄喜沒答他
“您這麼久不去皇上那,是病還沒好嗎?”
元文昌心跳漏了一拍,怔怔的回道“他不是有多貴…”
“皇上上回提起您,是主子還沒入偏殿呢,你那時候病已經好了不是?”
他坐床上,愣了。
眼看多妄喜要走,抓住那人的袖子
“今日是皇上讓你來的,還是你自個兒來的?”
“自然是皇上”
元文昌今天沒在被窩裏穿衣服,就連襖子都是衝到門外邊跑邊穿上的,他不明白玉京怎麼會突然想到他,自己都一個月沒露過麵了…
將近正午,這幾日天好,太陽刺眼,元文昌卻感覺不到暖意,被冷汗浸濕了後背的衣裳。
剛剛跑到殿門外頭,就停下,不敢往裏麵邁腳,元文昌打了個哆嗦,裏頭陰暗,太陽照不到,竟是比自己的房間還冷。
忽然聽見一陣嬌笑聲,他趕忙藏到門外,沒讓人看見。
大著膽子往裏麵看,原是多貴和玉京。
奇了,瑞景帝天天處理不完的公務,竟有時間和妃子賞景遊玩。
多貴伸手想夠枝頭上的雪,被瑞景帝握住手指往鬥篷裏塞,塞進去也沒把手拿出來。
“涼”
多貴朝眼前人笑笑,乖順極了。看起來多貴這幾日過的舒心,雙頰都被養出了點肉,白裏透紅,跟以前的樣不能比,好看很多。
元文昌有點尷尬,現在過去實在是太不禮貌了,他裹緊了衣服,縮縮脖子,靠在牆外。
他一眼就注意到披在多貴身上的貂裘,旁人或許看不出什麼門道,乍一看與普通的沒什麼兩樣,但玄隆帝還在的時候,有一年寒冬,西域使臣帶著幾車紅木箱子來到中原,一件貂毛披風占了一個大箱子,外麵不知道裹了幾層布,通通拆開的露出裏麵原本模樣。
那東西披在身上暖和的很,就算裏麵隻穿褻衣,從冬天雪地裏站半晌手還是暖的,玉華將它給了自己,他知道自己怕冷。
元文昌腿凍的沒知覺了,他站起來使勁跺跺腳,這才好點。抬頭才看見妄公公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哎呀,你怎麼還不進去?”
元文昌可不想讓他打擾了兩個人,手臂一橫,當個守門侍衛,裏麵氣氛正好,他們兩個進去算怎麼回事?
“皇上和貴妃相處的正好,別打擾人家”
元文昌小聲的說。
裏麵傳來一聲驚呼,妄喜恨鐵不成鋼的剜了他一眼,打開手進去了。
多貴揉著通紅的手指,眼眶含淚,好不可憐。
將才元文昌自認為已經很小聲,但抵不過離得近,口中的話還是一聲不落的傳到了兩人耳朵裏。
他本來和皇上待的好好的,誰知元文昌剛說完話,手指骨被剛剛輕輕撫上去的手大力攥了一下,聲音脆響,疼的人頭皮發炸。
瑞景帝回過神來,皺眉看著被自己攥紅的手,輕柔地握在掌中揉了揉
“是我走神了,讓妄喜帶你下去看看吧”元文昌打了個哆嗦,沒一會兒,隻剩下他們兩人。
他佝僂著身子跪在男人腳下,被人摸了一把頭發,冰涼。
“病可好了?”
元文昌點頭,被人鉗住脖子,踉蹌著往裏麵帶,他或許應該跪下把頭溫順的貼到男人大腿,好換取這人的一點憐憫,但他不敢,今日玉京的火太大,他或許扒層皮才能滅掉。
“這些天,你沒來當值,既然不喜歡幹活,那就別幹了”
元文昌被掐著脖子按在地上,根本聽不清這人說的什麼,他快憋死了,到最後渾身抽搐,才被人鬆開,他病剛好,完全受不了這麼殘暴的虐待,捂住胸口,咳出一口血沫。
元文昌受不了,打著擺子暈過去,又被人生生拽起頭發,用巴掌扇醒,臉上浮腫一片,糊的滿臉淚。
玉京把人抱起來,兩腿跨坐在自己身上,元文昌兩隻手撐在這人的大腿上,不願意往下坐,被人握住,大力擠壓,手骨斷了。
元文昌實在受不了,兩眼一翻,直直的暈過去,不敢再醒過來。
他又夢到了那個仙境,時隔多年,再一次的被人想起,與原來一模一樣,在蔚藍的海底,那朱紫色的寶珠,靜靜的放在貝殼裏。
元文昌知道這是夢,他左轉轉右轉轉,想要看到這是哪兒,從海底冒出頭來,感到一陣絕望,這裏無邊無際一片海,到處蔚藍的一片,見不著一塊陸地。
他緩緩的潛下去,靠近那個珠子,他得拿到它。
就在元文昌伸手,馬上要觸摸到的時候,頭發被一陣大力往後拽過,他睜眼,看到了玉京的臉。
……
元文昌被嚇醒了。
醒來的時候他就躺在昏暗的房間裏,彌漫著一股苦澀的中藥味,床旁邊的香爐還生起嫋嫋煙霧,熏的人頭昏腦脹。
剛要坐起來,就感覺身體哪哪不舒服。元文昌從兩層棉被裏好不容易把手伸出來往,自己麵前一瞅,嚇得剛才一點朦朧困意都沒有了,他手上不是纏了幾層繃帶,像舉了兩個大錘子。
剛把手放下,房門就開了
“主子,您醒了,該喝藥了”
元文昌眨眨眼,四處看了看,他剛才也沒發現多貴在這兒啊?
“多貴…多貴?”
“貴妃沒在這”
管一個大男人叫貴妃,實在不好聽,元文昌皺眉。
“那咱這裏還有第二位主子?”
婢女戰戰兢兢的跪下“是您啊主子,皇上把您接到盛清宮來了,還說…還說…”
“你講”
“說主子既然不願意幹活,就不用出去伺候,每天在這裏等著皇上來…來…”
十幾歲的女孩,說不出口那樣汙穢的詞,急的臉紅。
她就算沒說出來,讓人用腳趾頭想也猜得出不是什麼好話。
元文昌臉一片煞白,玉京最知道怎麼惡心他,他們都太了解彼此了,他慢慢把頭縮進被子裏,再也沒出來。
……
夜裏,瑞景帝又來了,元文昌想不通他為什麼有了多貴還要一直折磨自己,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這麼恨嗎?
他的手很涼,摸在屁股上冰的刺人,元文昌瑟縮一下,裝不下去了,揉揉眼睛好像剛睡醒一樣。
“你來了”
玉京一頓,把涼手拿開了,淡淡道
“嗯”
元文昌睜著圓眼,看瑞景帝一件件脫下衣服,鬆了口氣,平常他要是幹那事,哪能脫衣服?
元文昌想往裏挪挪,被人按住了身子
“不用”
幸好不用,這是他剛暖的被窩。
身邊塞了個人,元文昌努力放鬆身子,他還是不能習慣和玉京距離太近,現在好多了,前兩年這人一靠近自己便會渾身打顫。
“明日我會和多貴成親”
元文昌有點驚訝,“啊”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好多年前的一件荒唐事。
那時候玉京和元文昌已經鬧掰好長時間了,玄隆帝死後,他渾渾噩噩了好長日子,再也沒踏足過皇宮一步,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裏,誰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隔絕太久了,一個月過後新帝登基,他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玉華死後,他好像被時代的洪流拋棄,像寄生在京城的野鬼,他不屬於這兒,或許他屬於景源,又或許他來自金陵。
元大人告了病,在家休養了快兩個月,黑夜不分白天的睡,好像永遠都睡不醒似的。
一天夜裏,心髒抽抽的疼,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絲毫不見減弱,喉嚨裏一口腥甜,被淤血逼的睜開眼睛。
床邊坐了個人,微微的亮光讓元文昌得以窺見這人低下頭兗冠上垂下的十二旒
“你來了?我這幾日身子不大好…整天頭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床上的人有點委屈想哭,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那人的衣袖
“你先別說我,我覺得好久沒見你了”
眼皮一眨一眨,滾出幾顆淚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
元文昌還以為自己在做夢,蹬開被子,整個人趴了上去,腦袋抵著那人的肩膀,不動了。
他沒看到那雙猩紅的眼和微微顫抖的手,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
既然他眼中從未有過他,那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元文昌剛有點困意,被人甩了一巴掌,力道大的他被打歪了身子,頭磕在床楞上,腫了好大一片。
年輕的帝王再也壓製不住內心暴虐的情緒,將身下人撕碎。
元文昌都快忘了他那一夜是怎麼度過的,玉京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件嫁娶時新娘穿的婚服,擺弄著人的身子,給他套上了,嘴裏不幹淨
冰晶玉潔的太子什麼時候學會了這話?元文昌來不及去想。
……
“成親…”
“是,我與多貴明天成親”
玉京聲音不小,元文昌有點困,胡亂“嗯”了一聲,他傷害沒好全,想快點睡,閉上了眼。
玉京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
“呃!”
瑞景帝心裏有氣,力道大的出奇,元文昌受不住,軟著嗓子求饒。
明明剛剛說的好好的不是?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他慌亂到“明日…明日還得成親,你養好精神,哪能再與我廝混?”
“明日,你也去”
元文昌也不反對,他確實還挺想去看看的,隨即點了點頭,又被擰了一下。
“明日,林渡也在”
“啊…”
元文昌愣了,他有好多年沒聽過這個名了,林渡…他突然掙紮起來,仰起脖子舔男人的唇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好不好?”
玉京摸摸這人的頭,聲音冷酷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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