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52 更新時間：25-05-09 07:03
狂風呼嘯，雲海翻騰。祁廿緊抓著黑龍脊背上的棘刺，感受著前所未有的飛行體驗。封墨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每一片都如盾牌般厚重，卻又不可思議地溫暖。
“慢點！”祁廿忍不住喊道，聲音被疾風吹散。
封墨立刻放緩速度，側過頭用一隻巨大的金色豎瞳關切地望向他。龍須輕輕纏住祁廿的腰，幫他穩住身形。前方的金鱗衛們也紛紛減速，隊形由箭矢狀變為保護性的圓陣。
【還好？】封墨的聲音直接傳入祁廿腦海，這是龍族特有的心靈傳音。
祁廿點點頭，這才有閑暇俯瞰下方景色——蔚藍的海麵一望無際，遠處有座被七彩光暈籠罩的島嶼，形似盤踞的巨龍。隨著距離拉近，他能看清島上巍峨的山脈如同龍脊，最高峰處有座金光閃閃的宮殿。
“那就是龍島？”
封墨發出一聲愉悅的龍吟作為回應。領隊的金鱗衛回頭解釋：“殿下，族長已在雲霄殿等候多時。”
群龍降落在島嶼邊緣的珍珠灘上。細白的沙粒其實全是碎珊瑚和貝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祁廿剛滑下龍背，雙腿一軟差點跪倒——連續兩個時辰的飛行讓他渾身僵硬。
封墨瞬間化作人形扶住他，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金鱗衛們見狀，也紛紛化作人形，清一色金甲武士打扮，額間都有鱗片狀紋路。
“殿下，”首領單膝跪地，“按規矩，外人入島需先經淨身禮。”
封墨眼神一冷：“他是我的人。”
首領硬著頭皮堅持：“可這位公子畢竟是凡人，龍島靈氣濃鬱，若無防護……”
祁廿捏了捏封墨的手：“入鄉隨俗。”
淨身禮在一座白玉亭中進行。祁廿被要求換上素白麻衣，浸泡在泛著金光的池水裏。封墨寸步不離地守在池邊，當祭司試圖往水中加入龍血時，他一把奪過銀刀：“我來。”
鋒利的刀刃劃過掌心，金紅色的血珠滴入池水，頓時激起七彩光暈。祭司倒吸一口涼氣：“……這這這！”
封墨不理他，專注地看著祁廿：“疼就說。”
水中的金光如活物般纏繞上祁廿的身體，帶來微微刺痛。但很快，刺痛轉為暖流，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皮膚表麵浮現出淡金色的紋路，又迅速隱沒。
“這是……”
“臨時龍印，”祭司態度恭敬了許多，“可保公子三日內不受龍息侵蝕。”
——
通往雲霄殿的石階長達千級，兩側立著栩栩如生的龍形雕像。封墨本想直接帶祁廿飛上去，卻被金鱗衛勸阻：“殿下，族長特意囑咐要走上去，說是……”他偷瞄祁廿一眼，“考驗誠意。”
祁廿拍拍封墨緊繃的手臂：“走吧，正好看看風景。”
台階上刻滿了古老的龍族文字，封墨邊走邊輕聲翻譯：“這裏記載著龍族曆史……那邊是曆代族長功績……”走到半山腰時，他突然停下，指著一塊特別華麗的浮雕：【母親】
浮雕上的女子與玉佩投影一模一樣，頭戴龍冠，手持玉如意。祁廿注意到她的龍角形狀與封墨極為相似，都是那種優雅的螺旋狀。
“她很美。”
封墨眼神柔軟下來，正要說什麼，上方突然傳來洪鍾般的聲音：“磨蹭什麼？還不上來！”
山頂平台上，站著個身高近兩丈的金袍巨人，額間龍角如王冠般雄偉，正不耐煩地跺腳。每跺一下，整座山都微微震顫。
祁廿咽了口唾沫——這位恐怕就是龍族族長了。
雲霄殿內，祁廿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龍威“”。族長封擎往鎏金寶座上一坐，整個大殿的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偷跑三百年，”巨人聲如雷鳴，“回來就帶個人類？”
封墨把祁廿護在身後：【伴侶】
“放屁！”封擎一掌拍碎扶手，“皇族血脈豈能與凡人通婚？”
祁廿感到呼吸困難，膝蓋不由自主地發軟。封墨立刻察覺，龍威外放形成保護罩。兩股無形力量在空中碰撞，震得殿頂水晶燈叮當作響。
“等等，”祁廿強撐著開口，“族長誤會了，我們還沒……”
封擎突然眯起眼，龐大的身軀瞬間縮小到常人尺寸，一個箭步竄到祁廿麵前。祁廿這才發現，族長的人形竟是個英俊的中年男子，除了那對誇張的龍角，看起來與封墨有七分相似。
“小子，”封擎捏住祁廿下巴左右打量，“你會煉丹？”
“略懂一二。”
“能治失眠嗎？”
全場寂靜。封墨的龍威差點潰散：“……父王？”
封擎煩躁地抓抓頭發：“那群庸醫開的安神湯苦得要命，還半點用沒有！”他忽然變臉，又恢複威嚴模樣，“若你能解決此事，本王就考慮考慮你們的婚事。”
祁廿與封墨對視一眼，同時看到對方眼中的希望。
-
族長寢宮比想象中簡樸，除了那張足夠躺十條龍的大床外，最顯眼的就是滿牆的兵器架。封擎像個委屈的大孩子般抱怨：“”三百年沒睡過好覺了，自從墨兒他娘……“”
他忽然住口，揮手讓侍衛退下。祁廿識趣地沒追問，隻是取出隨身攜帶的藥材：“我先給您把脈。”
龍族的脈象與人族截然不同——共有三處脈門，分別在手腕、頸側和心口。祁廿仔細感受著那如雷霆般強勁卻紊亂的脈動，漸漸有了判斷。
“族長是否每逢月圓就頭痛欲裂？”
封擎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龍氣鬱結，心火旺盛。”祁廿翻開《煉丹心法》，“需要清心丹調理，但藥方得調整……”
封墨突然插話：【加珍珠粉】
“珍珠安神，確實合適。”祁廿點頭，“還需要月華草中和藥性。”
“島後山多的是！”封擎迫不及待地招手，“來人，帶祁公子去采藥！”
封墨立刻起身：【我陪】
“站住！”封擎一聲吼，“你留下，老子有話問你。”
侍衛領著祁廿退出寢宮時，隱約聽到裏麵傳來咆哮：“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三百年不回家……”
……
龍島的月華草比迷霧森林的更加肥美，葉片寬大厚實，通體晶瑩如冰雕。帶路的侍衛是個紅發青年，名叫炎昭，是金鱗衛的小隊長。
“祁公子當真有把握？”炎昭憂心忡忡，“前幾位太醫都被族長罵得狗血淋頭。”
祁廿小心地挖出一株完整的月華草：“族長其實是想兒子了。”
炎昭一愣：“您怎麼……”
“他寢宮裏擺滿了封墨小時候的玩具，”祁廿微笑，“牆上還掛著全家福。”
采完藥返回時，途經一片湖泊。炎昭突然停下，指著湖心島：“那是龍族聖地，未經許可不得靠近。”
祁廿多看了兩眼——島上霧氣繚繞，隱約可見一座白玉祠堂，門前石碑上刻著“封氏”二字。
“是……封墨母親的安息之地？”
炎昭肅然起敬：“您果然聰慧。龍後生前最疼愛小殿下，可惜……”
他沒說完，但祁廿已經明白了封墨離家出走的部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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