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37 更新時間：25-05-03 08:04
那滴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時，我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隨後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的眼皮仿佛被縫合了起來，怎麼都睜不開，耳畔傳來斷斷續續的爭吵聲，像是隔著一層厚重的棉絮。
“若他醒不過來，本王便讓整個苗疆陪葬！”蕭沉戟充滿怒意的聲音傳來。
巫玲的金鈴叮當亂響：“你發什麼瘋！現在最該死的是白月璃！那混蛋故意在幽冥草裏摻了噬心蠱，小沭兒心脈都快被啃空了！”
“夠了！”師父的煙杆重重敲在桌角，“都出去，別吵到他……”
混沌的意識被這嘈雜聲硬生生拽回現實。我猛地睜開眼，入目是藥王穀熟悉的竹製屋頂。
啊，還活著，還以為我要死了呢！
“醒了？”師父蒼老的聲音從床邊傳來，煙絲燃燒的焦苦味鑽進鼻腔，“臭小子，命真大。”
師父，我都這樣了，您還有心思數落我。
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我艱難地轉頭，正對上一雙猩紅的眼。蕭沉戟半跪在床前，玄色衣袍上沾滿幹涸的血跡，像是剛從修羅場爬出的惡鬼。他死死攥著我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大哥，你鬆手，我的手腕子要被你捏斷了，我這急切的眼神你就看不見麼！
“你……”我剛開口，喉嚨便火燒火燎的刺痛，像是吞了塊燒紅的炭。
“慢點喝。”巫玲突然從蕭沉戟身後探出頭，腕間金鈴叮當作響。他端著一個青瓷盞湊到我唇邊，桃花眼裏盛著罕見的焦灼，“你昏了整整七日，白月璃那混蛋的蠱毒差點要了你的命，來張嘴！”
溫水入喉的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祭壇上沸騰的血咒、白月璃那句“最後的守門人”、係統冰冷的提示音……我一把抓住師父的袖子：“藥人到底是什麼？係統又是誰？！”
竹屋裏驟然寂靜。謝臨淵抱劍倚在門框上，衣角還沾著未幹的血漬，聞言抬眼看向師父。蕭沉戟的手掌無聲覆上我的後頸，像是要把什麼可怕的答案按回喉嚨。
“藥王穀世代守護的，從來不是醫書。”師父避開我的目光，煙杆指向我的胸口，“而是”門”。”
“門？”巫玲的尾音陡然拔高，“該不會是……”
“連通人間與魔域的門。”師父深吸一口煙，灰白的胡須微微顫抖，“千年前神魔大戰，藥王穀祖師以身為祭，將魔域入口封入血脈。此後每一代藥人……”他頓了頓，“都是封印的容器。”
係統的提示音突兀炸響。
【最終任務解鎖：關閉魔域之門】
【獎勵：？？？】
【懲罰：世界毀滅】
我氣笑了。這破係統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敢情一直把我當工具人！
“所以我的血能解百毒，隻是因為裏麵摻著神血和魔氣？”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您養著我，就等著哪天把我當祭品扔進那扇破門？”
蕭沉戟突然暴起，長劍直指師父咽喉：“你找死！”
“王爺！”我死死拽住他的衣角，卻被他反手攬進懷裏。血腥氣混著鬆針冷香撲麵而來，他的心跳快得嚇人，像是要把胸腔撞碎。
“說清楚。”謝臨淵的劍鞘橫在師父頸側，聲音冷得掉冰碴，“否則今日便是藥王穀滅門之日。”
師父苦笑一聲，煙灰簌簌落在衣襟上：“二十五年前魔氣外泄，穀中長老用禁術將封印一分為二。沭桐是陽鑰，而陰鑰……”
“是我。”清越的笛聲穿透竹簾，白月璃倚在門邊輕笑。銀質麵具泛著冷光，他指尖把玩著一朵白色花朵，“哥哥，好久不見。”
空氣驟然凝固。巫玲的金蠱嗡地聚成利刃，謝臨淵的劍氣割裂了滿地晨光，蕭沉戟將我死死按在身後，玄色大氅在勁風中獵獵作響。
“哎呀呀，這麼熱情？”白月璃晃了晃手中花朵，花瓣突然爆開成血霧。霧氣中浮現出無數猙獰魔影，尖嘯著撲向眾人！
“閉眼！”蕭沉戟一掌劈開魔影，拎著我躍上房梁。巫玲的金蠱化作流火與血霧纏鬥，謝臨淵的劍光織成密網，卻斬不斷源源不斷的魔氣。
白月璃的玉笛抵上唇畔，詭譎音調讓青銅門虛影在空氣中浮現：“哥哥可知，曆代藥人活不過二十歲？”他笑眼彎彎，說出的每個字都像毒蛇吐信，“因為封印會逐漸吞噬宿主，唯有打開門，你才能活下來。”
我渾身發冷。難怪師父總說我“活蹦亂跳就好”，難怪係統任務越來越緊迫……腰間突然一緊，蕭沉戟的手臂幾乎勒斷我的肋骨：“閉嘴！”
“別信他！”巫玲的金蠱聚成巨蟒撕開血霧，“他在動搖你的心神！”
白月璃的身影鬼魅般閃現到我麵前，指尖撫過我的脖頸：“真可憐，被所有人騙得團團轉……”寒光乍現！謝臨淵的劍與蕭沉戟的掌風同時襲來，麵具應聲碎裂。
那張臉……竟與我生得一模一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他比我看起來帥那麼多！
“驚訝嗎？”白月璃撫上自己的臉，眼底翻湧著血色魔紋。
卻是驚訝……
“畢竟我們流著同樣的血啊。”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魔氣如毒藤般纏上手臂，“來，哥哥，讓我們結束這場鬧劇。”
我的記憶是否有些問題，為什麼我重來不記得我有一個弟弟。
來不及細想，突然劇痛席卷全身，就在我要昏厥過去的刹那，係統提示音瘋狂作響：
【警告！宿主正在魔化！】
【解鎖隱藏技能：神魔之血（暴走狀態）】
【蕭沉戟好感度突破臨界值！激活”以命換命”協議！】
“放開他！”蕭沉戟的嘶吼混著骨骼碎裂的脆響。我看見他的劍貫穿白月璃胸口，卻也被魔氣洞穿肩胛。巫玲的金蠱暴雨般傾瀉而下，謝臨淵的劍氣劈開天地。
青銅門在血光中轟然開啟，萬丈魔焰衝天而起。我最後的意識，是蕭沉戟染血的手掌覆上我的眼睛。
“別看。”他聲音溫柔得可怕，“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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