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水墨江南  第6章:父親離世,天地之間獨留我一人

章節字數:5859  更新時間:25-04-28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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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間萬事細如毛。書生怒見不平處,不滅胸中萬古刀。這首詩,是我參加顧黃初教學比賽,講授《六國論》時候改寫的,感動了很多人,包括我自己。我想真正的超能教師,和西方推崇的酒神精神一樣,要做世間的王,就得容納消解人世間所有的苦難,這樣才能封神。

    有很多學校都是以一些革命烈士的名字來命名。我想這大概考慮到多少年以後,隻有我們這群可愛的學生在清明節履行義務式的來看看他們。俄羅斯新人會到無名烈士紀念碑前獻花。我們這個時代缺少真正的英雄主義。

    三烈中學是因為與三位烈士有關而命名。據金絲猴老師講,因堅守黨的秘密,三位烈士頭顱被鬼子砍下來。後來鄉親們把他們合葬在一起。現在,在學校的西河邊上,就可以看到墳墓。我常常在黑夜中凝視河西的墓碑。我不恐懼黑夜,更渴望從先人身上汲取力量。那三座矮矮的墳墓,沒有鮮花,像青山,像鬆柏,像勳章,不悲傷,不淒涼。

    不僅僅是三烈中學,包括正紅中學、陳鑄中學、陳濤中學、孟陶小學等等都是以烈士的名字來命名。大部分學校都是建立在墳場上。記得我三叔以前吹牛說,有一次他中午去學校很早,看到一大群大仙(狐狸)在上課。我們都信以為真便不再敢早到學校,生怕看到那些衣袂飄飄的修行千年的白狐。三叔後來酒後承認撒了謊,但我不否認它存在過。

    白狐是沒有的,後來被證實。但是,墳場是真的。有一次上體育課時,隔壁班的一學,三級跳遠進坑之後,沒有上來。大家發現,原來沙坑下麵是一個棺材。時間久了,棺材腐爛了,這走運的同學便掉了下去。後來,據說該同學瘋了。我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剛上初一的時候,我才十二歲,個頭很小。很多已經發育了的男生都喜歡作弄我,也有女生。那時候還沒有意識到要維護男士的權利,也就沒有買皮帶。我穿的褲子是沒有皮帶的,隻要一根橡皮筋在褲腰裏麵。很多大男生就喜歡趁我不備扒我褲子,也有女生。被扒了好多次,也好多次被女生看到了我白白的屁股。於是,我強烈要求家裏給我買了皮帶。在我紮上皮帶後,那群混蛋便再也扒不掉我的褲子。但還是帶來了一下問題,有的時候我也扒不下自己的褲子,隻好用刀給割斷,不然後果很嚴重。

    有一個扒過我褲子的女生叫彭秀菊的,和我關係很好,在我紮上皮帶,守住男人底線之後。我們都叫她二禿子,長得還可以,珠圓玉潤的,就是成天和我們男生在一起玩。她和我二叔談戀愛,還非說我暗戀她。我對她說,我們可以不崇高,但是我們不能太無恥。後來,也沒能成為我二嬸,在我和他說過我那同齡的二叔小時候吃過便便,我幫他剔牙之後。彭秀菊和秦紅芬後來成了姑嫂。秦紅芬成了飯店老板娘,常常邀請去無錫喝酒。

    二禿子在學校裏麵混得不錯,所以我還是和她保持兄弟關係,直到看見她和我二叔接吻之後。當時,學校裏麵有所謂的十大殺手。這十個人裏麵還有一個是小兒麻痹症的,叫阿德,也有人叫他傅紅雪,是謂邊城浪子。阿德拖著他那條殘腿,成天在各個男生宿舍裏麵敲詐糧票。他有個女朋友,名叫大拉斯。按照我們這方言的來講,就是“人盡可夫”的意思。阿德和大拉斯經常成雙成對的出現。大拉斯也很開心,反正跟著阿德天天有好東西吃。我就被阿德很文雅地借過一包榨菜,還一度指望他還。

    十大殺手在學校是無惡不作。他們打過老師,用麻袋把我們的政治老師金絲猴捆起來,扔到西邊的河堤上,和烈士們睡在一起。其實,政治老師本姓繆,隻是太瘦,又戴著金絲眼鏡,所以就被學生起了這麼個綽號。以至於多少年後,我見到繆老師的時候,脫口而出:“金老師好!”

    在畢業後,十大殺手中,除了阿德,其他幾位因為搶劫都進去了。阿德好像是餓死的。大拉斯早已經嫁為人婦。我們有段時間在上學路過她婆家,還能看到她在門口給兒子豪放地喂奶。其實,大拉斯除了豪放一些之外,還是很吸引男人的。我們班級的徐海洋就偷偷地喜歡過她,老是約我去她婆家附近轉悠。我說我怕。他說怕什麼,阿德已經餓死了。

    小學的時候還沒有多少猛男敢給女生寫情書。可是,到中學,便很普遍了。我於是常常幫徐海洋操刀。我的文筆很好,很能打動人。我不止一次地強調,隻有感動女人,才能感動世界。當然,徐海洋每次都請我吃方便麵。那時候的方便麵還是很好吃的,特別白象。

    幫徐海洋寫情書的次數多了,也有出意外的時候。徐海洋追求大拉斯無望之後,便主攻班級的美女楊紅玲,成天像狗一樣地在她身邊轉來轉去,流著哈喇子,恬不知恥的唱著,“紅玲啊!你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地,就是我的命!我要做你的駱駝,被你係在脖子上,和你一起鈴兒響叮當啊!”。他努力了好長時間,仍然沒有效果,於是還是來請我出山,報酬同上。我以為大家開門做生意的,哪有拒絕客人的道理。我便幫他寫了一封。

    一天早上,徐海洋神秘兮兮地問我:楊紅玲有沒有罵你?我說沒有。徐海洋有些沮喪,說:這就怪了?看在長期合作,榮辱與共的關係上,他還是告訴我,情書簽了我的名字。

    楊紅玲主動找我,和我講了一大堆我們還小,還是學生,要以學業為重,類似的道理,還說她其實很欣賞我,希望和我保持朋友關係。我說隨便,我還年輕,反正我現在也不會使用女人。她扭頭跑開了。後來,在蘇州我們相遇,她看到我還是臉紅。從此,我再也沒有無聊地去幫別人寫情書。畢竟,後來方便麵已經走進了千萬學生的飯盒。

    我印象中的很多老師都是很暴力的,是小學老師的升級版。作惡多端的徐海洋,為此付出慘痛代價。

    因在老師新婚之夜,在窗台下偷聽,還四處傳播老師第二天黑眼圈很重,很疲憊,徐海洋曾經被班主任楊老師打得差點昏死過去。幸虧,父親是醫生,楊老師懂得急救知識,狠掐人中,才避免災難。雖然被打,徐海洋卻沒有恨過楊老師。真的,我們那時候真的很不值錢。

    我們的很多老師都是中專畢業,素質不是太高的。數學老師姓單,髒話連篇。那時候,我們的課堂生態還是好的。我們上課都很積極配合老師的,但是卻得到單老師意外地回擊。

    單老師問:“第一條,對嗎?”

    楊豔、張國梅等尖子生答道:“對!”

    單老師問:“第二條,對嗎?”

    尖子生都答:“對!”

    單老師再問:“那麼,第三天呢,對嗎?”

    尖子生仍答:“對!”

    單老師怒罵:“對你媽個屁!眼睛都被屎蒙上了?全對?對個屁!”

    尖子生一個個低下了頭。我笑而不語。

    單老師個子不高,喜歡搓麻將。他老婆沒工作,農村婦女,也沒什麼文化。那時候教師收入低,地位也低,也可以說,因為收入低而導致地位低。男教師,窮教書匠,能娶上個媳婦,便是件很稱心的事情。夫妻倆成天吵架,特別是發生在單老師輸錢且喝醉之後。兩口子身高、體能、爆發力相差不大,所以這注定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夫妻倆便你執掃帚,我拿簸箕,在操場上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那時候,沒有誰要求學生學習。學生都很自覺,很認真。我的成績一直穩居年級前十。暑假期間,班主任楊老師倡議免費為全班同學補課。班級大部分同學都很乖,除了我。我讓我二叔帶話給班主任。我的理由是,我家地裏的西瓜快成熟了,必須有人照應。二叔給我也帶來了楊老師的話。楊老師說:“你讓那個楊書生下學期給我滾蛋!不準進我班級了!”

    楊老師這句話讓我徹底的走上了“文藝複興”的啟蒙道路。別人去學校補課,我在地裏看西瓜,還有幸看到隔壁瓜棚劇烈地晃動。我以為地震,大叫一聲快跑。幾秒鍾後,鄰居二蘭花出來,罵我是瓜娃子。

    雖說我是處女座的男人,卻是很理智的。這是鳳姐說過的。初二剛開學,我便搬家到了隔壁的強化班。班主任是朱亞軍。我還是很受歡迎的。畢竟,我是年級前十強,隔壁班唯一的。

    我剛開學就考了年級第一名。楊老師便很想把我要回去,讓二禿子等人做我思想工作。二禿子承諾我,隻要我回原來班級就讓我親一口,還幫我洗內褲。我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因為我隻有一條內褲。楊老師還請我到他家吃飯。這可是生平第一次有老師請我吃飯。我很想回去。畢竟,班級聯名邀請我回去的信上,有張國梅的署名。

    這事情驚動了校長。他親自做工作,讓我留在朱老師班級,還承諾給我獎學金。下課的時候,二禿子說物理老師誇我,說全年級隻有我用幾何的方法解決了物理的問題。二禿子還約我私下研究物理。我說我不敢。

    在這學期裏麵,我走上了真正的藝術道路,很驚險。學校組織元旦文藝演出,讓每班級出個節目。我們班讓我和二冬瓜說相聲。我們倆“天王蓋地虎”,身高都不到一米五,穿著西服往台上這麼一站。全場立刻爆笑如雷。我們造型是非常滑稽的,西服袖子是卷起來的,褲腰是紮起來的,皮鞋裏麵是穿著一雙布鞋的。我還記得那相聲的名字叫《成語連珠》。也甭管說的如何了,反正是說完了。但是,結束的時候還是出了意外的。二冬瓜的褲子在謝幕的時候掉落下來,幸好他裏麵還有一條褲子。我提著二冬瓜的褲子,相互攙扶著離場。現場更是引起異常轟動。我們的相聲拿了第一名,成功擊退跳得滿頭是汗,塵土飛揚的霹靂舞王朱馬成。我分析,大家八成是把我們的相聲當做了小品來欣賞。

    從此,我愛上了舞台。後來,我還和楊老師一起參加了鎮裏麵的演出。演出前,音樂老師劉林給我塗口紅。我很喜歡劉老師,但是我不好意思讓她塗。因為在升初三之前,我還不知道要刷牙。我的牙很黃。

    和二冬瓜在舞台上合作得很愉快,但是,生活上卻不怎麼默契。上初二,第一次過集體生活,學校宿舍裏麵的床鋪緊張。我和二冬瓜倆人擠在一張寬一米的床鋪上,更可悲的是,還是上鋪。某深夜,我正夢見與張國梅接吻,後來出現了二禿子。

    忽然,我感覺自己飄了起來,一陣眩暈,以為是接吻的感覺。隻聽“啊”的一聲慘叫,我被二冬瓜蹬了一腳,從上鋪重重地摔到地上。和天使一樣,我居然是臉著地。我的嘴唇成了豬唇,就像掛著兩片台灣香腸。足足吃了一個月的三七片,我才回到人類中來。那一個月,看到二禿子,摸摸自己嘴唇,想想自己初吻。我想死,想先殺了二冬瓜,再死。

    你想知道男住宿舍最大的樂趣是什麼嗎?那就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談論著自己喜歡的女生還有女生的身體。我們中間有幾個歲數大點的到校門外的喬三爹家看過錄像。他們便當起了伏爾泰。我們一起毫無保留地說自己喜歡誰誰誰,一直到深夜。大家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我睡不著,卻看到了很驚奇的事情。大毛寧,其實他叫毛福寧。那時候毛寧還紅,大家便給毛福寧取名叫大毛寧。他也心安理得地無恥地接受了,雖然他的兩顆門牙大得像廁所的瓷磚,還黃得那麼耀眼,那麼輝煌。他說話都噴著沫子,前方三米之內,無人敢近。

    大毛寧,給我們補完課後,好像再也睡不著了。本以為可以讓今夜無人入眠。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不久,他便下床到櫃子裏麵拿了幾張衛生紙,又進了被窩。不一會,大毛寧便打著呼嚕進入了夢想。我是徹底地睡不著了。

    第二天,我問大毛寧昨晚幹嘛了。他說練功。我“哦”了一聲,相信了。

    雖然,二冬瓜讓我破了相,但是,我們的關係還不錯。那次摔過以後,我發現我的嘴比以前更性感了,也就繼續和他睡在一張床鋪上,隻不過在下鋪。畢竟,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睡在一起,真是難得緣分,哪怕是兩爺們。

    讓我下定決心,和二冬瓜分床而睡是因為一件事情。而冬瓜,不知道在哪裏租了本有色書刊,打著手電筒,躲在被窩偷偷吸收營養。我尋思著你看就看吧,我得睡覺,便側過身子睡將去了。幾天後,莫名其妙得了疥瘡,我尋思,不好,再和此人睡在一起,恐怕有生命危險。我便和錢成睡到一起。

    在我的記憶中,錢成算是令我佩服的男生。那時候,學校的文藝晚會都是他來主持。他的普通話在我們那群土鱉中算是標準的。他長得也蠻帥的,和我們的大毛寧不同,錢成他是真像毛寧。很多女生都從我這邊打聽錢成的隱私。

    錢成父親是害肝腹水去世的。臨死前,他爸的肚子鼓得老大,很嚇人。我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喜歡看人家殯葬的場景,像看電視劇一樣。我不敢看。我擔心相同的命運出現在我的身上。

    你不想什麼,偏偏就來什麼。

    我很少關注過我的父親,直到他躺倒在病床上。在我的記憶中,很難搜索到父親的相關信息。

    八十年代的時候,流行過一種藥,叫金馬肝泰。講的很神秘,和我的師祖曾國藩的湘軍有關係。當我們知道某種藥被宣傳得很神奇的時候,那就至少可以說明這種病的患者很普遍。那個年代,很多人得了黃疸肝炎。我父親也不例外。我不清楚父親的肝病是在我出生前還是後。這影響了我後來的生活。工作後的一次相親,我遇見一為醫生。在簡單了解之後,她便非要和我確認我父親生病的具體時間。我問是不是很重要。她很堅持。我說你滾吧!

    在父親做村裏會計的那段時間,我還是很快樂的。那段時間,我快樂到用自製的弓箭差點射瞎了我堂弟的右眼。在我父親生病之後,我卻絲毫沒有對堂弟的愧疚。那時候的村幹部、黨員,都要承包一定的計劃生育任務。我堂弟就屬於我父親的任務範圍。父親料到這是無法完成的任務,便不再擔任村幹部。為了供我們三個孩子讀書,父親隻好跟著大牛的父親一起去推土方。

    大部分底層人都是因貧致病或者因病致貧再或者貧病交加。父親身患肝炎,仍然幹重活。不久,肝炎轉為肝硬化。吃了很多偏方,最終成為肝癌。我一直在想,假如,我們家不四處借錢造這三間現在都沒有人住的房子;假如,我們都不讀書;假如父親還是村幹部;假如……

    父母辛苦借錢建起了的房子,連我現在都不敢住。空空的空在那裏。父親去世的那天晚上,我正在班級做題目。大伯來找我,接我回去,還說最好請幾天假。我當時居然沒有意識到。

    晚上九點後,父親吐了好多的血。他估計自己不行了,便讓大伯把他抱到外間的門板上,還說不能死在東房間。他說東房間得留給兒子娶媳婦。大伯抱起我爸爸。父親很輕,像鵝毛。我感覺大伯好像在抱著一個孩子。

    一張草席,一件黃色的軍大衣,一生清貧,一生遺憾,一輩子,一一遠去。

    父親出殯的那天早上,樹枝上、地上落了好多的霜。仲華的爸爸組織了追悼會。人群中哭聲很多。天很冷,我沒有棉褲,跪在地上,膝蓋漸漸麻木了。

    還有一個月就要中考了,我知道我十有八九是考不上縣中了。此後的天,感覺怎麼老是灰蒙蒙的。我變得憂鬱了。二禿子、錢成他們都一直安慰我。我四叔也在我的書上寫下:苦難是一筆最寶貴的財富。但是,心亂了和頭發亂了不同,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恢複。畢業晚會上,我唱了一首《父親》。很多人都哭的不成樣子。

    中考成績距離縣中差將近一百分。大姐生氣地說不讓我讀了,讓我和她一起出去打工掙錢。我一氣之下,一個人深夜從家前麵的河的東邊遊到西邊,距離將近五百米。上岸之後,自己也很害怕。那河裏死過好幾個人。

    最終還是去讀高中。父親在臨終前把我托給四叔。四叔在縣政府做幹部。他堅持讓我讀高中。九九年的秋天,我便帶著一袋大米和四處借來的一千塊錢,來到了縣城的明達中學。

    目送母親遠去背影的時候,我暗暗發誓,我一定要考上大學,混出個人樣。但是,我卻不知道,未來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

    或許你不知道,還有多少艱難險阻在等著,這飽受創傷的男孩,還有男孩身後因苦難早已不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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