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55 更新時間:25-06-13 12:01
“他是我的仇人,我不需要你幫。”蘇隱冷然拒絕了,他要是的親手手刃仇人,而不是借他人之手。更何況真要去殺暮雲收,他也不知自己下不下得去手。不為暮雲收,也要為雲空山。這也是他糾結所在,他扒開晏朝暮的手舉杯便要喝。
晏朝暮伸手過來拿走他的酒杯,轉身送到自己嘴邊。
蘇隱目光一閃,就這麼看著晏朝暮將杯子送到嘴邊,但晏朝暮卻突然停住了。一雙丹鳳眼就這麼望了過來:“見善,我若喝下去了會如何?”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蘇隱。
蘇隱絲毫沒有心虛:“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蘇隱,何苦呢。”晏朝暮停頓一下,慢慢放下酒杯。就在酒杯落在桌上時,蘇隱突然伸手過來,他急忙反手去擋。幾息時間,兩人便過了好幾掌。晏朝暮反手將蘇隱的手按在食盤上,朝著蘇隱抬頭道:“蘇隱,有我在,你不會死。你會慢慢拿回屬於你的一切,屆時你想報仇也好,想要忘卻江湖也好,都隨你。”
“晏朝暮,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蘇隱運氣抽回手掌。晏朝暮隻能傾身過來,想要按住他,卻不想蘇隱一揮衣袖,幾枚小箭竟然破空而出。
二人離得太近,晏朝暮始料未及,隻能起身猛退幾步。他從未想過蘇隱有一天會對他動手,而且還是這種暗箭傷人。他黯下眼神,剛要動身,便覺得腳下一緊,似有什麼纏住他。他急忙抽出金蟬絲趁著繩索收起之前將之斬斷。可惜他剛剛落在地上,蘇隱已經到了他的身後。那雙白淨修長的手指就落在他的頸脖之上。
“蘇見善。”晏朝暮猛的喊了一聲。
蘇隱絲毫未動,隻是手掌用力,晏朝暮頓時覺得眼前一黑。昏迷之前,他聽到了蘇隱的聲音。
“晏朝暮,我若能平安歸來,我有些話想與你說。”
自從遇到蘇隱之後,晏朝暮覺得記憶就如同打開籠子一樣,翻出好多陳年舊事來。他記得他跟那個少年比試輸了之後,曾對那少年說,我若現在學劍,多久能及你。
那少年瞪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歪著頭想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怕是此生難及。
你年紀這般小,卻生得如此狂妄。我不善用劍,才會輸了你。若我自小也學劍,如何比不得你。
你虛長我幾歲,說起話來還不是孩子氣十足。你就算學劍又如何,這天下的泰山北鬥也非都是劍客。何必拘泥於某一種形式。我說你不及我,是因為你這人並不誠心,這般三心二意如何破空而出。習武之人最忌諱偷懶耍滑,而這兩樣你都占了。
那時他是幽冥閣的少主,人人都寵著他護著他,他想學什麼便教什麼,而且他天資聰明,旁人要用半月才能領悟的東西他往往一日就會了。所以從來沒有人說過他不對,提過他不精。但眼前這個少年的話卻如同要驗證他今後的命運一樣。他救不了任何人,他那些引以為傲的東西,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不值一提。他護不住他想要的東西,他守不住肩上的擔子,哪怕時隔多年,他依舊走在這條獨守的路上。
他想讓那些曾經害過幽冥閣的人為之陪葬,卻不曾想他連幽冥閣都沒有管好。
蘇隱,我以為我已經變得很強了,為何還是連你都護不住。
晏朝暮醒來時,眼前便有一個人影晃動。輕柔的帕子擦在臉上,他猛地抓住了那隻手。
那人一愣,竟沒有抽開。
其實在抓那隻手的時候,晏朝暮便猜到這人不會是蘇隱。他慢慢放開那隻手,然後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閣主。”冥八收回手,急忙在榻邊跪下來。
“我睡多久了。”
“已經一日了。”
“他呢,走了嗎?”
“屬下知道的時候,蘇掌門已經不見了。十四也不見了。”冥八猜幽十四極有可能是追著蘇隱過去了。
這十四總算是機靈了一次。
晏朝暮伸手揉揉額頭示意冥八下去。
冥八沉吟片刻,低頭道:“閣主,需要屬下命人去找嗎?”
晏朝暮擺手示意不用了,他知道蘇隱會去哪裏,也知道蘇隱想做什麼。
近段時間對於月胡天而言當真是多事之秋,前有莊主意外離世,後有幽冥閣意外來襲導致人心惶惶。若非孟清輝坐鎮其中,月胡天早就從江湖上消失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月胡天提早霜瀧的出殯時間。
一代大俠落幕,竟走得這麼倉促,就連送葬之人也沒有多少。
孟清輝身穿麻衣,走在人群中。他的手邊便是漆黑的棺材,每每觸及都會忍不住想起霜瀧還活著的情景來。
江湖輩有人才出,你我皆老了。目光掃過人群,他不經意的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竟是那日見過的晏朝暮。
晏朝暮身著白衣站在人群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是半個目光也未曾掃來。
晏朝暮不關心這出殯有多少人怎麼出殯,也不在意那些人哭得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隻是在找一個人。那便是暮雲收。可翻來覆去,他竟沒有在這群穿著麻衣的人中看到暮雲收的身影。他皺著眉不解暮雲收為何不在,卻驀然瞧見幾名浣花門弟子的身影。那幾人也隱在人群中,不知道在看什麼。
怎麼哪裏都有浣花門。
晏朝暮覺得怪異,便多注意幾分。而就在此時前方傳來一陣騷亂,引得送殯隊伍也開始亂了步伐。
“小師弟,你這是作何?”眼見原本該搬著靈牌的人扔了靈牌突然提刀刺過來,烏不棲避之不及被人拿刀架住脖子,急忙大聲道。
“閉嘴。”霜飛流大喝一聲,手下用力,直接在烏不棲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少主。”眾門人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一旁的江湖人更是麵有難色,紛紛不解為何霜飛流會在這送殯路上發難。
“烏不棲,你殺我父親,我要拿你陪葬。”霜飛流看著麵前的眾人,心中一片哀戚,明明殺父仇人就在麵前,他卻無能為力。不管他說什麼都沒人相信他。既然求不來別人的相信,至少也要盡到自己的責任。他悲戚的想要揮刀下去,解決對方也放過自己,卻不想一道聲音傳了過來:“霜飛流,你身為人子,怎能在此胡鬧。”
來人正是孟清輝。他匆匆而來,眼前的一幕讓他眼前發黑,隻能暗歎一聲衝動,想著如何解決此事。
“孟伯父,我並未胡鬧,真是他殺了我父親。”麵對眾人的質疑,霜飛流的手在發抖,卻還是咬牙道。
“小師弟,我知你不喜歡我,怕我搶了這莊主之位。但是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又怎會殺他。這莊主之位從來便是你的,大師兄並無非分之想。”烏不棲痛心的道,一副不忍對方做錯事而沒有掙紮認命的樣子。
“你閉嘴。”霜飛流生氣的大吼,但眼下眾人看過來的視線更加複雜了,就連人群中也傳來非議的聲音。
他才不是為了莊主之位,他隻是想為父親報仇,他隻是不希望月胡天百年基業落入賊人之手。
“別鬧了,小莊主,今日你父親出殯,你這般胡鬧,你父親泉下豈能安寧。”一些看不過去的人紛紛勸言,就連月胡天的弟子也開始出聲相勸。
霜飛流聽得心如刀割,隻能咬牙去看孟清輝:“孟伯父,我父親一生光明磊落,作為他的後人我從未走歪。這月胡天若今日能斷在我的手裏,也好過被賊人拿走。”
“霜飛流。”孟清輝疾聲道。
隻是霜飛流等不及了,揮刀便要落下。但刀在半空被攔住,因為烏不棲突然拔出一旁弟子的劍擋了過來。霜飛流眼見大勢已去,竟然不管不顧的砍了過來。
眾人想去攔,卻因孟清輝沒動,他們麵麵相覷間也沒上前勸架。
一時間場地上便隻剩下月胡天師兄弟相拚。
月胡天內鬥,江湖人礙於孟清輝的存在不好插手,隻能議論紛紛。
烏不棲作為月胡天大弟子,武功自然在霜飛流之上,但他處處小心時時留情,反而被霜飛流纏著更緊了,也讓眾人看霜飛流的目光更為複雜。
霜飛流知道自己不是烏不棲的對手才會在出殯時出手,卻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想著或許再也沒有機會了,下手便愈發狠厲,倒與烏不棲的留情成了鮮明對比。
“小師弟,如今師父出殯才是大事,你我恩怨容後再議可好。”趁著交手的機會,烏不棲低聲道。
事到如今,烏不棲依舊一副偽善的嘴臉,霜飛流心中升起一絲厭惡和憤怒,揮劍毫不留情。烏不棲無奈的道了一聲“得罪了”,隨後展現真正的實力,將人震了出去。
倒退的身影摔入人群之中。
霜飛流捂著心口吐出一口血來,他想站起來卻因疼得厲害而停在那裏。
烏不棲連忙走過來,想幫他檢查傷勢,被霜飛流伸手揮開。
“也罷。”烏不棲狀似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招來兩名門人:“小師弟大病未愈,你們先送他回去吧。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作者閑話:
蘇見善:我的仇,我自己報……
晏朝暮:這個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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