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1 更新時間:25-07-21 20:47
“你既知他是晏良夕,難道不怕我與之合謀,第一個要殺的便是你。”蘇隱冷聲道,如水的眼眸如同淬了冰一樣,淩厲而滲人。
安燕然被驚得後仰,連忙用扇子拍了拍胸腹道:“就算蘇兄要惱,也不應衝著我來。騙了你的人可在那裏。”他以扇點著正甩開金蟬絲與眾人纏鬥的晏朝暮。
那樣的晏朝暮是蘇隱從未見過的。他見過笑語晏晏的晏朝暮,見過玩世不恭的晏朝暮,見過冷著臉的晏朝暮,也見過一身殺氣的晏朝暮。但那時的殺氣是出於憤怒,而此時的殺意卻是他沉浸其中。他想若之前的晏朝暮是真的,那如今的晏朝暮也是真的。他可以溫柔的待人,卻也可以笑著去殺任何人。
那些出手的多是小門派的弟子,晏朝暮很快便將他們震開,整個場子中央能站著的人隻有他一人。他目光爍爍的看向站在高台的人。
江待月和衡刃遠站在一處,似在猶豫,而謝魏闕慢慢走到他們身旁。
“江盟主,晏賊已出,此時不殺更待何時。”謝魏闕低聲道。他們謀劃至今不就是為了殺晏良夕嗎?
江待月靜默片刻,舉起手中的劍,隻是他還未動,一道身影突然躥出來,朝著謝魏闕襲來,謝魏闕眼眸一冷,便要下殺手,卻瞟見那人穿著浣花門的校服,隻能退後一步,正要發怒時,那人的臉已經映入眼簾。
赫然是浣花門弟子陳遠。
陳遠一擊落空,便知再也沒有機會,急忙抽身後退,落在江待月身側。
江待月麵露不悅,卻聽那人喊了他一聲:“江伯父。”
“陳遠。”江待月認出他來,奇怪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謝魏闕,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陳遠身為浣花門弟子,為何會向同門出手。
“江伯父,他根本不是浣花門的長老。”陳遠急忙道。
“胡鬧,他不是浣花門的長老,他是誰?”
“江伯父,他真的不是浣花門的長老,我師父師兄就是他害死的。”
“荒謬,你們浣花門的弟子都在這山莊,為何沒人說他不是。”
“因為莫長老早已叛變,便是門下弟子也變了。”陳遠急促的道。
“明明是你這臭小子維護魔頭,被浣花門除名而出,竟然還來這裏顛倒是非黑白,謝某這便替師門除害。”謝魏闕臉色一變,便要出手。
“爾敢。”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謝魏闕隻覺背後一冷,慌忙抽身避開。他原先所在的位置落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此人手裏拄著一支木杖,看似顫顫巍巍,但剛才的凜然殺氣令人肅穆。他回眸盯著謝魏闕道:“你既是浣花門的人,那你可認得老夫。”
不說謝魏闕,便是江待月都不識得此人。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也無人去管站在那裏的晏朝暮。他伸手收了金蟬絲,好整無暇的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
“寒長老。”驚疑的聲音打破冷寂,孟清輝飛身落在那老者麵前,遲疑的喊了一聲。
“看來也非是全部死絕,尚有人認得老夫。”寒天臨冷哼一聲,指著那一眾扶著莫陽之的浣花門弟子道:“你們這些蠢貨,為虎作倀,當真以為浣花門沒人了麼?”
徐孺子一死,整個浣花門亂成一團糟。先是混進不知名的長老,隨後又卷入圍殺晏良夕的紛爭之中,若是那人真是晏良夕,殺了也就殺了,偏偏那人不是晏良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江待月冷聲問。
“這位前輩乃是浣花門的寒長老,徐掌門的師叔,應已閉關多年了。”便是孟清輝在這老者麵前也稍微低了三分,隻因當今世上,比他要年長一輩的差不多都死絕了,便是沒死,也多年事已高,早已不問世事。他不知浣花門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是連寒長老都被逼得出關,可見這事非同小可。
寒天臨的出現,將謝魏闕的計劃全部打亂。他到底是不是浣花門的人,寒天臨最清楚,尤其是陳遠竟然和寒天臨在一起。
“師門不幸,讓你們這些小輩看笑話了。”寒天臨敲了一下拐杖冷聲道,隨後示意陳遠將事情經過說一遍。
蘇隱離得遠,並未聽清楚陳遠說了什麼,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晏朝暮身上。
晏朝暮遙遙的望過來。
這便是你要的麼?蘇隱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陳遠說的事情很簡單,徐孺子並非晏良夕所殺,那些死在江村的江湖人也非晏良夕所殺,而那個混進浣花門以浣花門長老名義參與所有事情的人其實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殺人滅門,逼得蘇見善四處逃亡,其實都是謝魏闕一手策劃的。陳遠每說一個字,眾人望向謝魏闕的目光便不善幾分。
“謝魏闕,你到底是何人,居心何在。”江待月質問。
謝魏闕退後幾步,猛的回頭去看晏朝暮,眼中充滿憤怒。
“江盟主,你這話問得好。”晏朝暮涼涼的開口,比著謝魏闕道:“他是我幽冥閣的二堂主,你居然問他居心何在?”
幽冥閣。
眾人一下子變了臉色,不約而同的看向晏朝暮。如果這人是幽冥閣的人,豈不是說明這所有的事情皆是幽冥閣所為。
“難道你們就不好奇,到底是誰煽動你們圍剿澗骨峽?到底又是誰說晏良夕走火入魔,正好群起而攻之的?可結果呢,你們抓的是誰,追的又是誰?”
“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的陰謀。”衡刃遠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們為人做了嫁衣,還不自知。
“算是吧,畢竟我還要感謝你們幫我呢,沒有你們的出手,我可能都不知道身邊的人竟然有鬼。”晏朝暮淡然的道。
謝魏闕陰沉著臉,突然出聲道:“晏良夕,你說我是幽冥閣的人,誰人能證明。諸位,我雖不是浣花門的人,但也是一心想要誅殺晏良夕的人,因我與晏賊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回眸看著陳遠道:“反倒是這人幾次與晏朝暮在一起,隻怕早已和這魔頭成為一夥了,還請大家不要被他們給騙了。”
“你胡說,我何時與晏朝暮是一夥的。”陳遠忍不住怒道。
“那我問你,你在江村是何人所救,你在蘇城又是何人所救,便是浣花門的這些弟子,不也親耳聽到你曾被他們所救。你敢說不是?”
陳遠一時白了臉,麵對眾人質疑的目光,他反而說不出一句話來,因他確實被晏良夕所救,即便蘇隱不是晏良夕,他也確實被晏朝暮所救了。
“寒長老,隻怕你被你這徒孫被騙了。他才是那個居心不良的人。我雖不是你門下,但也是受莫長老之邀一並誅殺晏賊,試問哪裏不對。便是你們所說的殺人滅門,我又為何要做這些事情,誠然我想做,浣花門有這個能力嗎?分明就是晏良夕和這小子串通一氣來挑撥離間。”謝魏闕說得大氣凜然,看向寒天臨時也公然不懼,倒顯得站在一旁急得臉紅的陳遠似在說假話一般。
“我門下弟子如何,不勞你操心。”寒天臨搖了搖頭道。
“寒長老,你這般未免太過意氣用事,存有私心了。”謝魏闕沒想到寒天臨根本不上當,一時間也有一些疑惑。他回頭去看晏朝暮,才發現晏朝暮唇邊的笑意就沒有退下去。
“大家別被他的巧舌如簧騙了。”一道柔軟的女聲響起,江待月沉下去的臉更加黑了。因這走出來的赫然便是月胡天的少莊主霜飛洛。
“霜少莊主。”孟清輝表情複雜的看著麵前出現的人,若說他此刻還不明白到底陷入了怎樣的局中就枉活半輩子了。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去看了一眼蘇隱。可惜蘇隱隻是遙遙的站在那裏,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一樣。
他突然想,也許蘇隱才是那個被瞞在骨子裏的人。
晏良夕倒真是設了一個好局。
“孟伯父,江盟主。此人是否滅了雲空山我不知,是否殺了其他人,我不知,但我知,是他和我師兄烏不棲合謀,謀害了我父親,並造成我假死的現象,試圖利用我找到晏良夕。”霜飛洛的視線掃過眾人道:“如若不信,可以問問我這好師兄。”在霜飛洛身後是被月胡天弟子推出來的月胡天二弟子黎朔。
黎朔被封了穴道,看起來頹喪得緊,看向霜飛洛的目光充滿怨恨。他明明已經坐上莊主之位,卻偏偏被這個死丫頭重新拽了下來。
徐孺子的死,月胡天的劫,一樁樁一件件都指向謝魏闕,即便他還想辯駁,但是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已經不對了。
“二堂主,你輸了。”晏朝暮涼涼的開口。
謝魏闕勃然大怒,下意識的去看身後,但身後哪裏還有什麼人,他的表情出現了片刻的怔愕,翻身便走。隻是晏良夕哪裏會讓他走,直接飛身過去,將人給逼了回來。
一群人江湖人蠢蠢欲動,皆被江待月攔下來,冷眼旁觀著幽冥閣的內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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