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53 更新時間：25-06-02 21:04
就在《迷室偽術》餘溫未過，蕭靈予宛如娛樂圈一顆新星冉冉升起的時候，在某一個晚上，#蕭靈予塌房#的黑詞條毫無預兆地空降榜一。一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小模特，在社媒上哭訴蕭靈予是渣男，說他在拍戲的時候，就讓自己偷偷混進劇組酒店跟他私會，現在紅了就要跟她分手，還說他拍劇的時候劈腿劇組裏的女演員。
這個女模特還挺會把握節奏的，先用各種發瘋文學控訴來吸引網友眼球，然後再逐步放出她手上的證據。一個是她來往拍攝城市的飛機牌，行程剛好能跟蕭靈予對上；第二個是微信聊天記錄，似乎是她跟蕭靈予的對話，裏麵的“蕭靈予”又渣又跩，讓人恨不得甩他打耳光子。
如果說飛機牌可以是私生行為，微信對話也能用軟件生成，那麼最後，她還放出一個視頻來證明她和蕭靈予的關係。視頻中場景十分昏暗，但又有一些五顏六色的光打在人身上，由於沒有遠鏡，看不清這裏是夜店還是KTV房。視頻裏，蕭靈予岔著腿靠在沙發上，眼睛閉著，似乎睡著了。而那個模特，就坐在他大腿上，拿著麥克風捏著嗓子在唱一首網絡神曲。這個視頻很短，沒前沒後，甚至不知道他們旁邊還有沒有其他人。但是這個視頻足以證明，蕭靈予和這個小模特確實是認識的，關係可能還挺親密。
視頻一出，蕭靈予馬上掛了三天黑熱搜，也不知他這一個連劇都未播的糊人怎麼來那麼多熱度。
會有人出來黑，本來他們都早有預料，但趙若曉在看到竟然真有視頻的那刻，還是氣得把蕭靈予拉黑了。沒錯，視頻裏蕭靈予和那個模特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不能坐實他們有什麼，可是蕭靈予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跟別的女生約會去了，光是這點就足夠讓趙若曉氣得胸口痛。
林迎小心翼翼地問他：“那……還要找人繼續壓熱搜嗎？”
“壓呀！”趙若曉語氣不好的吼道，“三天都沒壓下來，想留著讓全世界都看我戴綠帽嗎？！”
林迎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不敢惹他，隻能默默退出去繼續找公關。也不知道蕭靈予是什麼情況，按他的知名度，本來就不應該有上熱一的資格，現在更是撤都撤不下來，像是不止8+1這家小公司在弄他。可是又有誰會費這個心思去弄他呢？他現在這個咖位，哪來的對家，就算有對家，一般忌憚會得罪牽連到的人，不會輕易使這些損人不利己的招。
蕭靈予結束工作低調回海市的飛機落地了，來接機的是韓千瑋。他的目光掃了掃四周。機場的人來來往往，還有一些小女生拉著橫幅在等別的愛豆，並沒其他人來找他。
韓千瑋看到他的目光，便笑道：“怎麼？出了這樣的事，你還覺得你的金主會來讓人來你接你嗎？”
蕭靈予的眉頭蹙了蹙，不想搭理韓千瑋，隻快步往出口的方向走。韓千瑋跟在他身後，依舊不鹹不淡地說著自己的話：“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他這樣的人對你好不了多久的。不過你放心，你摔下來了，總歸有我是會捧著你的。”
蕭靈予加快了腳步，他腿長，動作又靈活，他這樣疾走，韓千瑋就小跑著都有點跟不上了。他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自己叫了台網約車。機場有不少網約車就停在停車場等接單，所以他很快就喊到車了。
韓千瑋追上去時，他已經半個身子進了車，連忙喊道：“你幹什麼？！公司派了保姆車過來接你回去開會！”
“公司見。”蕭靈予撂下這三個字，就關上了車門。
說是開會，其實也不過蕭靈予、韓千瑋、商佳佳再加一個平時負責宣傳工作的女生而已。8+1這種靠賺練習生解約金的二流經紀公司，就隻有商佳佳的名氣還能唬一下人，公司內部粗糙得很。
人齊了，商佳佳就示意負責宣傳的女生彙報情況。女生道：“熱搜是暫時壓下去了，那個模特暫時也沒放出更多的料，我有聯係她，但是她沒有回複我，暫時不知道她的意圖。”
蕭靈予聞言嗤笑：“她哪裏還有更多的料，除非你們AI換臉吧。”
商佳佳聽得他拆穿了是她們的安排，便惱羞成怒地猛拍了一下桌子，指著蕭靈予的鼻子罵道：“你要造反嗎？！韓千瑋說得對，你果然攀上小趙總就翻臉不認人了。兔崽子白眼狼，如果你還想在圈子裏混的話，勸你早點簽了續約，否則，光違約金就不是你能負擔得起的。還是說，你覺得這種情況下，小趙總還會幫你這個髒東西？”
配合著《迷室偽術》的播出，8+1已經提前讓蕭靈予接了好幾個推廣，如果因為這次塌房受到影響，蕭靈予是要賠違約金的。
“所以你們開會的結論就是讓我去找趙若曉拿錢嗎？那還浪費我時間回來幹什麼？還不如我直接就去了。”蕭靈予站起身子，大有自行散會的意思。
“你站住！我說散會了嗎？！”商佳佳喝道。
蕭靈予回頭看她，一副看她還有什麼招的樣子。
“蕭靈予，這是圈裏的規矩，紅了就跑的人不會有人敢簽的。現在的料隻是個小警告，如果你現在敢走出這個門口，就沒有機會回頭了。”
蕭靈予嗤笑：“老子從來不吃回頭草。”說罷也不管商佳佳氣得發白的臉色，轉頭就離開會議室了。
商佳佳氣得幾乎心髒病發，旁邊的韓千瑋連忙扶著她安慰道：“表姐你別氣哈。不過你放心，我能對付他，他的事你全交給我就行。”
商佳佳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道：“當初簽他時還覺得他蠻乖的嘴也甜。唉，還是你那時說得對，他就該被你管教管教。”
蕭靈予離開會議室後，就往宿舍走去。他回宿舍是想把自己剩餘的東西都帶走的，這些日子的工作報酬已經結了一部分，他有能力在外麵租一個小房子了。他打量了一下宿舍，心想這應該是自己最後一次進來。
8+1的宿舍是統一裝修的公寓，上下小複式，上層是房間，下層是起居室和開放式廚房，配色是網紅風的藍牆白桌。蕭靈予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隻覺得環境比大學宿舍好太多了，這家公司大概是真的對練習生們很照顧的。可是等他在這裏住了一段日子之後，他才發現，這棟建築是一格格的艙，而他們是廉價的電池，躺在這裏，被攫取出所有的養分去供養8+1這座怪物。
蕭靈予出了一會兒神後，正想提著行李往外走時，阮傑剛好就回來了。阮傑看見蕭靈予不由得一怔，近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蕭靈予已經很少回宿舍住了，兩人見麵的機會也少了很多。以往蕭靈予在宿舍時，總愛穿著寬鬆的籃球褲和運動背心，跟一個普通大學生在學校宿舍時沒兩樣；如今麵前這人，一身外國品牌商讚助的衣服，身上還有淡淡的無人區玫瑰香水味，似乎一切都在說著兩人如今的差距。
“……羽哥，你是要搬走嗎？”阮傑看了看蕭靈予的行李。
蕭靈予點點頭：“這裏不方便。”
阮傑笑了笑：“也對，你馬上要大紅了吧——如果不是這件事的話。”似乎是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不妥，他又緊接著說，“呃，予哥，都是我不好，那晚是我見你不高興，硬拉著你去玩的。”
蕭靈予直直地看了他一會兒。阮傑似乎沒有怎麼變，隻是眉宇間的少年氣淡了許多。他今年已經二十六了吧，可是沒被8+1那群女人看上，家裏又沒錢買名額的他，一直沒機會被公司送去選秀節目。蕭靈予比誰都清楚，生活的困頓遇上垂手可得的利益，是會拉著人一直往下墮的。
“誰也不會料到今天的事。”
一群沒錢也沒背景的年輕人，被各自鎖在名字不同的娛樂牢籠裏，混跡在各個飯局或KTV包廂，有為了借醉胡鬧忘記生活的困苦的，有為了看有沒有機會認識到一點人脈獲取機會的——正因為個個都是查無此人的糊逼，誰都不會去考慮日後會不會遭人話柄。
其實自從跟趙若曉一起之後，蕭靈予就很少再參與這些場合了。但在娛樂大賞的那晚，他忽而又答應了阮傑的邀請，不是因為他想去，而是因為他知道趙若曉不想他去。
蕭靈予並沒有追問視頻是誰拍的，讓阮傑鬆了口氣，但還是有些不太敢麵對蕭靈予的目光，隻愧疚道：“對不起。我……我其實也有在網上說了當時是一大群人在玩的，可是馬上就有人說，”那就是在玩群P，更髒了”，嚇得我馬上就刪了。然後又有人說我是被說中了心虛……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了！”
“我先走了，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蕭靈予淡淡說道，一臉不甚在意，然後繼續往前越過阮傑，離開了宿舍。
阮傑猶豫了一下，還是按耐不住追了幾步，朝著蕭靈予的背影喊道：“予哥！”
蕭靈予頓住了腳步，但沒有回頭。
“那時齊少的生日趴，其實我是想上船的。”當日蕭靈予找商佳佳大鬧了一場，最終阮傑還是沒拿到那張“船票”，後來他也沒被公司選中去上選秀節目，“如果那時我能上船，可能我還有機會。”阮傑有些哽咽道。
蕭靈予沉默了片刻，終是繼續往前走了。
另一邊，韓千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鎖上門之後，便收到了她在等的電話。
“你們怎麼回事？才三天就被趙若曉壓了下去。”韓千瑋道。
那邊的男人道：“不能扛得太厲害，他會起疑我這邊有問題。你還有沒有什麼新素材？再炸一波。”
“開什麼玩笑，”韓千瑋笑道，“網絡時代呢，要什麼素材沒有？你們準備好推流就行。”
掛掉電話，韓千瑋撥了另一個號碼，那是上周來詢價的廣告公司，本是想趁著蕭靈予未大紅先低價合作了，等劇一播，他們再開始推廣，這樣才能幫品牌賺到紅利。但韓千瑋當時一直拖著沒給答複，直到出現這波黑熱搜後她才打了過去：“……實在是不好意思，發生這樣的事件，想必你們也是不想合作了。”
那邊的AE小姑娘也是很糾結，時間太緊了，她根本來不及再去敲其他預備流量的檔期，便追問道：“你們公司不公關嗎？到底是不是真的呀？我看沒有實錘，還安撫了品牌爸爸那邊來著。”
韓千瑋歎了口氣，沒有正麵回答真實性問題，隻道：“已經有人聯係我們說還有其他照片，我們老板也很生氣，暫時還在討論中。要不你們再考慮下我們公司其他藝人？”說著就介紹了一下她們最近力推的一個新人。
那AE小姑娘聞言，就明白這次黑熱搜還沒完，後麵還不知道有多少瓜會爆呢，一顆心就沉了下來，再也不考慮找蕭靈予合作的事了。
掛了電話之後，韓千瑋換了一台手機，用小號點開那AE小姑娘的朋友圈。果不其然，那小姑娘更新了一條：【靠！居然是真的！氣死我了！老子小鯪魚的方案廢了！這年頭到底有沒有潔身自好性價比高的糊豆可以用呀！】
韓千瑋把朋友圈截圖下來，簡單處理了一下私隱信息再發了出去。三個小時後，又一條關於蕭靈予的黑熱搜上了榜，路人、粉絲和水軍的評論混雜在一起：
“小鯪魚就是蕭靈予吧。合作方都這樣說了，就是實錘了吧。”
“為什麼公司還不澄清呀？急死人了！”
“如果不是真的為什麼要取消合作，擺明就是真的呀！”
“不是P圖，這條朋友圈我也看過。”
……
那小姑娘也沒想到自己一個純素人，發了一條什麼名字都沒提的朋友圈，竟然就被人轉出去了，嚇得馬上就刪了朋友圈。不過也無所謂了，那張截圖早已被營銷號轉了又轉。
韓千瑋得意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麵，然後忍不住發了條信息給蕭靈予：“要我幫你嗎？”等了一會兒，她沒收到回複，便又接著發道，“你還想跟著趙若曉也沒關係，讓我幫你就行。”
這條消息發出去之後出現一個感歎號，原來蕭靈予把她拉黑了。韓千瑋罵了一聲髒話，把電話扔在桌子上。
蕭靈予看了眼熱搜裏的內容，心裏沒太大波瀾，反而是韓千瑋太煩人，他忍不住把她拉黑了。進了圈子一段時間，他聽過或者看過不少東西，是以他很清楚，涼不涼，其實跟做沒做過關係不大，主要還是看背後的資本（比如公司、人脈或者金主等）足不足以蓋過這件事。
嗯，他現在也是有資本的人了。
他點開資本的對話界麵，自己仍然沒被金主放出黑名單。當然，如果他真想聯係趙若曉，自然還有很多方式的，比如林迎和商佳佳的電話都能打給趙若曉。但他有些倦了。比起潑髒水的小模特和遞刀子的阮傑，一言不發地把自己拉黑的趙若曉，更讓他感到躁悶。
小模特和阮傑，都是為了生活罷了。自己為利益出賣了身體感情，而他們為了利益出賣了善良道德，算起來其實誰也沒比誰高貴。可是趙若曉那個小傻逼，竟然連問也不問一聲就信了，往日說起情話來那麼動聽，看來也就那麼一回事罷了。
那就先耗著吧，看誰先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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