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91 更新時間：25-06-04 21:03
趙誠到海市那天，並沒通知趙若曉去接機。他跟趙明若解釋說是怕有記著跟著趙若曉，不想自己也被拍上網。但是趙明若知道，趙誠是想來突擊檢查。果不其然，趙誠上了車後，都不回桂莊放下行李就要求馬上去找趙若曉。
這幾天趙若曉也沒回公司，而是在家裏辦公。聽到門鈴聲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林迎來送文件文件給他簽，毫無準備地拉開門，看到趙誠那張冷得像冰的臉時，立馬就怔在當場。
趙誠看了趙若曉兩眼，然後二話不說，揚手就是一個耳光，連身為首席保鏢的夏言冰也沒反應過來。趙誠不是蕭靈予，他用的力完全沒有留手。把趙若曉打得一個踉蹌，撞在身後的鞋櫃上才沒有倒下，嘴角還沁出了血。趙明若嚇了一跳，連忙站到兩人之間以防趙誠還不解氣，勸道：“爸！有話好好說！曉寶知錯了。”
“錯？”趙誠氣得有些呼吸急促，“我是氣我怎麼會有那麼蠢鈍如豬的兒子！不就玩個小明星，居然還能鬧成這樣，趙家的臉都被他丟光了！這幾天別說瑰星，連趙氏的股票都掉了不少！臭敗家的！”
趙明若繼續勸：“曉寶年紀小，沒經驗嘛。以後見識多了就不會有這種事了。”
趙誠瞪他：“還有以後？沒本事玩就別玩！都怪你太寵著他，才把他養成這樣一個廢物！”他轉頭朝趙若曉道，“那個小明星，趕緊斷了，瑰星以後的戲都不能讓他拍，免得招人話柄！”
趙若曉一直默默地挨揍挨罵，直到趙誠提了蕭靈予，他才抬起頭。他從小特別怕趙誠，但是此時，眼裏卻有種過往從來沒有的堅定：“我跟他不是玩玩而已。”
趙誠愣了愣，似是沒明白自己聽到了什麼。
趙明若趕忙說：“啊啊曉寶是說工作上的事情不是玩的。沒事，我會一起幫他看看怎麼處理電影合約那些的。”他邊說邊對趙若曉使眼色，又朝夏言冰吼道，“你怎麼當保鏢的？！還不帶小少爺去敷臉？”
“是！”夏言冰馬上就明白先生的意思，走過去想把趙若曉拉走，沒想到趙若曉卻掙開了他。
“不用。”
趙若曉站直了身子，對趙誠道：“爸，對不起，我確實不懂怎麼玩，因為我不是在玩，我是真的喜歡他。”接著他還朝趙明若不滿道，“還有你，言冰哥哥是保鏢不是保姆，你適可而止一點！”
趙明若跟趙若曉吵了起來：“阿言是我的人，你管我怎麼用他？況且當年他幫你把屎把尿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拒絕？”
夏言冰和趙若曉：“……”夏言冰照顧趙若曉的時候，趙若曉還是個牙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而他趙明若現在可是堂堂趙氏集團的當家總裁，他怎麼有臉跟自己弟弟爭這個的？
“明若……”趙誠喚自己的大兒子。
“爸你別勸我！這事我今晚一定要跟他說清楚！不能這樣沒大沒小的！”
趙明若還在巴拉巴拉地輸出一堆沒營養的垃圾話。趙誠張了嘴幾次都沒機會插話，反而被他吵得腦殼痛，終於忍無可忍地高喝一聲：“給我閉嘴！”
趙明若頓時安靜了，不是怕趙誠本身，而是怕老父親再激動身子就受不住了。
趙誠揉了揉太陽穴，確實沒力氣再扇趙若曉一巴了，便隻冷冷對趙明若道：“明若，你弟弟瘋了，你這個當哥的要怎麼做不用我教吧？”
交給趙明若，趙若曉應該鬆一口氣，可他的眼神卻有點暗了下去。
趙誠不待見趙若曉，所以趙若曉小時候的教養基本都是趙明若負責，趙誠隻會偶然檢查一下成績然後批評鞭策一番。如今趙若曉喜歡上一個男明星，趙誠也隻當作是趙家的一個醜聞，交到明正言順的當家人來處理。
趙明若停止了發瘋，點頭應道：“我明白。”
趙誠又看了趙明若一眼，眼中隻有冰冷的厭惡，他什麼都沒再說，轉身就走，連趙若曉家的玄關都沒有進。趙明若一邊跟著老父親一邊吩咐夏言冰：“阿言，你留在這裏看著他，這幾天不許讓他出門，沒我準許誰都不能見！”他這話說得很大聲，就是故意讓趙誠聽的。
趙若曉這幾天本來就在避狗仔和私生而呆在家裏，多了個從小就照顧他的夏言冰一起住，也沒有什麼不自在的。隻是他有些忐忑趙明若到底會怎麼處理這件事。趙明若這人向來裝瘋賣傻，就算是身為親弟弟的他，也隻能肯定哥哥一定是愛自己的，但他會用什麼方式去表達愛，趙若曉就估不準了。
之前，他把“蕭靈予手上有我的x錄像”這件事告訴了趙明若，要求他幫蕭靈予，是看準了趙明若心疼自己。可現在父親知道了蕭靈予的存在，趙明若還會幫他們嗎？會不會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殺了蕭靈予？
夏言冰本在廚房煲湯，忽而覺得背脊有些發癢，轉過頭，就看到趙若曉皺著眉盯著自己。夏言冰被他審視的目光盯得有些尷尬，問道：“小少爺，怎……怎麼了？”
趙若曉語氣認真地問：“言冰哥哥，你殺過人嗎？”
夏言冰嚇得摔跌了手中的湯勺。
他撿起湯勺，聲音有些不穩地問道：“小……小少爺，你想殺誰？”他該不會想弑父吧？雖然趙老先生一直對他不好，他也不能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呀。
趙若曉心下一沉。言冰哥哥直接就問他想殺誰，想必是真的殺過了。他有些不安起來。突然很想看到蕭靈予，聽到他的聲音。
蕭靈予本就不太主動聯係趙若曉，這次搬出去住之後就更少了。因為這幾天蕭靈予都在做下個角色的功課。蕭靈予下部電影已經敲定了，是天睿的資源。這個角色顧夢瞳本來是想談給HEAVEN別的藝人的，因為蕭靈予出了這事，為了避嫌才跟瑰星另一個給蕭靈予打造的角色調換了。雖然是一番角色來換天睿的二番，但天睿比瑰星更擅長打造商業大片，主推的作品通常都穩占當年票房前三，不得不說顧夢瞳還是很會算賬的——當然，能達成這個交易主要還是莫然的關係。
趙若曉一言不發地躲回自己的房間，摸出手機打給蕭靈予，手機響了一會兒才接通：“有事？”
“沒事就不能打給你嗎？”蕭靈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淡，讓趙若曉有些鬱悶。
“……”蕭靈予沉默了兩秒，然後道，“我正在去機場，出發進組。”
趙若曉一愣：“怎麼那麼早？你的戲份不是過兩周才開始拍嗎？”
“嗯。但是我想先進組觀摩學習一下，找找狀態。”
“……”趙若曉不由得心下冒火，“如果我不打電話過來，你是不是就打算不告訴我了？”
“我怕你家人在，所以沒有打擾你，別多想。”
“你這樣讓我怎麼不多想？！”
蕭靈予那邊好像深吸了一口氣：“那你想我怎樣？不拍戲了？”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趙若曉的聲音低了下去，不禁有些後悔起來，最近本來就多事，他還跟蕭靈予發什麼脾氣呢？
“我要checkin了，之後再聯係你，你好好吃飯。”
“嗯……”趙若曉支吾著，不是很想就這樣掛電話，“你，你親我一下。”
那邊的蕭靈予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隔著話筒輕輕吧唧了一下。趙若曉這才依依不舍地把電話掛了。他想了想，蕭靈予這時進組也好，趙明若總不至於讓夏言冰千裏迢迢地潛入天睿的劇組殺人吧。
正在廚房給湯試味的夏言冰鼻子一癢，猛地打了個噴嚏，他疑惑了一下是不是先生有事要自己做，決定飯後給趙明若打個電話。
那個爆料蕭靈予被趙若曉包養的號，在顧夢瞳準備告黑之前就銷號跑路了。顧夢瞳隻得發了個公告解釋兩人是在聊公事了事。這種事情也是基本操作了，這些專業黑，無論說的內容是真是假，舉證和控告的成本非常高，一個處理不當還會被路人嘲是在捂嘴，公告也隻是在表個態，安撫安撫粉絲。隻要沒錘，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降熱搜，讓事情漸漸被遺忘，然後在沒人留意的時候默默刪掉扒趙若曉的所有內容。
過了一段時間，大家捉不到蕭靈予和趙若曉兩人幽會的辮子，事情漸漸丟淡。蕭靈予進組不在海市，趙明若便把趙若曉的禁足令撤了。夏言冰怕有瘋狂的私生粉騷擾趙若曉，本想再陪他住一段時間，趙明若立即暴跳如雷撒潑打滾地要他回去桂莊，夏言冰拗不過他，隻好作罷。這屋子裏，又剩下趙若曉自己一個住。
夏言冰離開前，曾問他要不要回桂莊住一段時間。他想了想，拒絕了。他知道趙誠還沒離開，似乎這次回來海市還有別的事情。他從前覺得桂莊太空蕩蕩了，於是便自己搬來這裏住，可他發現，現在他一個人睡的時候，這裏也是空蕩蕩的。
趙若曉本以為蕭靈予會像拍《孤雛》時那樣，每十天會跟自己視頻聯絡一次。然而這次，他一直沒有聯係自己。趙若曉想打給他，又怕打擾他拍戲他會不高興，便隻給他發信息。
“哥，你很忙嗎？有空能不能回我個電話？”
早上發的信息，晚上蕭靈予才回他：“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擔心蕭靈予拍戲壓力太大，趙若曉還附上一個小狗撒嬌的表情包逗他。
但是蕭靈予的回複依舊有些冷淡：“抱歉，我晚上還要跟編劇討論劇本。”
趙若曉氣得把手機摔在床上，過了一會兒又撈了起來，想打給《星星來的人》的組務——隻要給足錢，就會有人願意把蕭靈予每天在幹什麼都如實直播給他。
在按下撥出鍵之前，趙若曉遲疑了。他以前不是沒有這樣做過，所以他也知道，蕭靈予會對這樣的行為多麼厭惡。最後，他還是把手機扔到一邊。趙若曉頹然地躺在大床上，他發現，原來不使用這些手段的話，他對自己跟蕭靈予的關係是如此無力，他不知還能用什麼東西，才能換到蕭靈予多喜歡他一點。
這個時候，趙若曉有家人，有愛人，有朋友，有事業，對他來說，這個世界最讓人煩惱的事，不過就是如何讓蕭靈予多緊張自己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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