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善與滅起,恨己結局

章節字數:3906  更新時間:25-06-09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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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延綿不絕的生存之地皆有“靈契者”維持地脈不絕,生靈存息。

    可人族數量日漸增多,靈脈虧損,死亡將至。使得人類心生殺意、假意示弱,讓本與世無爭的狐仙與重明一族降下天梯,收納人族。

    人得到信任後拋去感恩、提起刀刃,在朔夜下趕盡殺絕,奪取“靈契之心”。

    覆滅後的夜分……

    銀杏桃源,水中映月,夜星璀璨下,側臥於水間中的十一白狐神石像前,一步一血刺,晃動著手中狐頭的少年,裙擺染滿族人鮮血。

    少年消瘦的臉頰滴落血珠,當他濃黑的長睫抬起,血雨淋下,血水波瀾。

    他不顧血雨冰冷的澆打在身上,衣服變得更加沉重,沉重到黑墨的瞳孔泛起水霧。

    “水,血,終於……”

    “你看到了嗎?你所保護,竭盡留下的桃源,還是被你的族人所毀!”

    少年臉頰扭曲,眼神憎恨,他一把將狐頭重重地砸到狐像眼前,狐頭的滑落,即刻滑出狐像漓淚的畫麵。

    臉色突然僵硬,道道黑氣繚繞周身猶如黑洞般將他徹底吞沒,可當血雨劃過濕漉漉的發絲,碰巧滴落眼中形成淚水落下時,所有的弑氣在殘破的銀杏樹散發零星光點下所化去。

    終究是孤身一人

    終究是弑了傷己的所有人

    可……

    身後再也沒有倚靠了。

    混沌的雲邊愈發如鳳凰展翅在重重闌珊中被一道紫雲血絲貫徹隕滅,一道慘叫衝破落葉紛飛,血水狂瀾。

    他知道另一處也被屠殺殆盡。

    少年轉動手腕,一把匕首出現掌心一握,刀光一現,衣裙落地間,狐像的頭顱從頂部裂開道道裂痕,霎時間頭身兩半,滾落水中,他才罷休的轉身離去。

    走過之際,數棵銀杏樹倒塌化成灰燼,灰燼中毅然有他該抹去,不值一提的往事。

    “你是——”

    “玄霜嗎?”

    那道暖入心間,不由而顫地聲音,他想若無其事的離開,可突然袖子被人拉住,那血腥的袖子是個平常人都不可能讓其沾染自身幹淨的手,可如若是他,他也不覺得奇怪。

    “你在難過……是不是他們又打你了?”

    “我去教訓他們!!族中怎能歧視!同族該和氣,不可因人與生俱來的特點所語言攻擊!”

    那聲音氣憤的連手都不覺攥緊。

    “你讓我別去?他們無禮該罰!等我,我回來定打的他們過來跟你道歉!!”

    手鬆開了,少年心,慌了。他轉動僵硬的脖子回頭,當他試圖拉住那手時,自己也漫天杏葉中回歸往事十年間,看清那比自己矮半個腦袋的少年。

    眉眼如春風桃花眸,眸色玲瓏剔透、意氣風發,膚白紅唇的他還隻是七歲孩童,那被氣炸的他撇著嘴,拿出腰間刻著銀杏紋理的匕首就要跑去為他報仇。

    少年一把拉住,烏青的嘴角囁嚅開口:“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嗯?”男孩呆萌的回頭,神情有些疑惑,可目光彎如月牙地笑道:“你可能誤會我是可憐你,對你有所企圖了!”

    “……”

    “可我絕對沒有這些心思!”

    男孩收起匕首,隨之是拿出金瘡藥,打開一指挑出一些,很是熟絡的塗在少年額間傷痕,看著不免心疼:“我所對你,隻是見你喜歡,討厭他們所做之事。”

    “他們人人都說,我是將來的靈契者,需護族人安危,可我若連你都護不住,讓肆無忌憚的人快活,不如隻當一人護者。”

    少年不語,隻是一味意圖窺視他是否真心,不為所動地想看清他的臉頰,直到男孩掀起眼簾,雙眸玲瓏地對上深邃墨瞳,一人印對方,另一方是渾濁地避開

    那炙熱不該傷害的眼眸。

    那男孩仔細認真地塗好每一處傷口,繞著他一圈又一圈看看有哪裏疏漏,看他衣衫破舊,不悅地抿了抿唇,把氣咽下。

    “我該走了,記得擦藥。”

    男孩將金瘡藥和吃食一一遞在他手中,看他無動於衷不為所動,以為是忍痛裝出的模樣,想走腳卻邁不出的糾結,一想他破壞的衣衫,既然看見便不能視而不見。

    他挪動腳步,跑去右側銀杏葉堆積的地方,蹲下身,看到銀杏葉的葉芯流轉金絲,滿懷希望的雙掌放在葉上,念道:

    “葉靈,葉靈,借您靈脈製衣袍,奉上雨露潤生氣。”

    “拜托拜托——”

    他第一次借靈製衣,有些忐忑地掌心出汗,片刻,銀杏葉仿佛聽出他的心意,銀杏如漩渦之上空中,銀杏化作道道金絲,在他的想象中,動手縫製。

    少年遠處靜望,瞥頭欲想離去,可又是那一聲:“玄霜”使他一時之間死腿死活不願邁步。

    “玄霜!!!”

    “你看!這可是你喜歡的井天色!!!”

    奔向他為他披衣,男孩從頭到尾的見他模樣,是不變之喜悅,是見新衣製成的欣喜若狂,披他身上,異常比玄衣更加清新脫俗地承托他本該出塵地容貌。

    少年瞳孔收攏,麵色一怔地扭頭:“你為何……”

    “知道?”

    男孩一聽,信誓旦旦地叉腰:“誰都能看出,你望天空,定喜天空之色!便擅作主張將顏色改換了。”

    男孩看著他並無欣喜之色,那股喜悅之色瞬間耷拉下來:“你……不喜歡嗎?”

    “喜……”

    “……”

    “不!不喜歡!!!”

    少年眸光一烈,虛晃之間右爪捅穿男孩胸口,那顆怦然的心髒捏在掌心,溫暖的跳躍著。

    男孩口吐鮮血,眼未見眼眸淚光,倒在他的懷中,口中依然呢喃著:“走……”

    “玄霜。”

    他毫不猶豫捏碎他的生命甚至回憶。

    回憶散去,少年回歸腥風血雨,枯木屍骸遍野之地,眸光深邃地他回過神來,才發現一名身穿銀鈴白袍地男子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站在麵前。

    “你,該走了。”

    少年聞到他身上惡心的血腥味,厭惡地掠過他,隨口地問了句:“他……死了嗎?”

    “你忘記了嗎?心被你挖了,尾我替你拔了,誰,

    “都救不了他。”

    少年無動於衷的“嗯”了聲,踏過屍骸血雨,於血雨黑夜中,他默默斜乜發現血雨中一片散發微薄光點的銀杏葉,他隨意地一腳踢了一屍體蓋住。

    隨後去往東方之地,重明炎地。

    重重紅炎山丘下,樓台盡毀,繡球花叢沾滿鮮血,本懸在天空的剪紙護陣被一道形如天罰的紫雷金光,一擊劈碎!

    那翩翩碎片掉落,一道重明鳥魂從宮殿飛出,那周身強悍的靈力,在第二道紫雷劈下,瞳孔一轉,靈力轉換翩翩炎羽形成屏障抵禦。

    可第二道紫雷擊落,散發惡怨,瞬間火焰愈發黑炎。

    “爹!”

    一名少年額間火焰抹額,一身羽翼,焦急地呼喊空中化為人形,一身羽衣紅綢,卷發帶冠羽,衣絕蕩漾的父親。

    他發現溢出的怨鬼往村莊飛去,他立馬雙手結印,快速精準的完成一道驅邪炎陣立於村莊上空,後手繪“困陣”將所有居住村莊的人類困於原地。

    父親:“快走!這是人罰!天罰!!!”

    少年看到父親即施展本命之羽去抵禦這突如其來的天罰,眼中憤恨的咬緊了嘴唇:“不要!!!我們讓他們居住,卻背地引天雷俞將我們全全屠殺!我們就不該救他們!!!!”

    少年一手結印,心中一道火焰燃起,本命法器“炎燈靈”出現,他一撤發帶,轉動手腕間,發帶成靈鏈與燈相連,他一腳借力飛向父親身前。

    “炎靈——滅轉!”

    燈芯燃白火,火焰中倒影紫電怨鬼,他乘機迅速抓住父親右手遠離,因為不遠離,白火一息,那股吸納一切萬靈漩渦,卷入其中當成燈的燃料,一進便是無生。

    可除非,其主靈力低微,其吸納之力便弱七分。

    一道微弱的雷意吸納其中,少年強忍雷意遊走經脈帶來的刺骨之痛,也不願唯一的親人受到半點傷害。

    可化為人形的父親,胸口處卻溢著未流幹的血漬。

    當少年帶他回到大殿內,鬆開手,急匆匆的點燃所有燈火,火影的重疊,他一忍疼痛在右手腕割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血從口流,他轉動手腕,任由血滴在倒影人影的地麵。

    他的臉色極速蒼白,直到有“六寸”碗深的程度,發帶靈動的飛來為他纏繞傷口止血。

    少年蹲下身,雙指無力的寫下“影”字注入其中,不到片刻,血擬成人的經絡血脈與形體,製作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分身,他心裏明白,隻有本命法器在外抵禦一道比一道厲害的紫雷是行不通的,他便將半身靈力注入分身當中。

    他一拇指指了指身後的大門,沙啞道:“快去——死了,也不要怕。”

    分身點了點頭,如疾風般衝了出去,聽到村莊的慘叫,可想而知,人的暗麵終於按耐不住的破開屏障,露出殺戮。

    可他一個人並無大意,他隻知族人實力,唯一要護的唯有父親一人。

    而大殿之內,少年埋頭在地上畫出轉移之陣,在火光煽動下,他絲毫沒有察覺父親的正變得身形扭曲,表情掙紮的同時,胸口處滋生出枯枝包裹住半身,仿佛意識要被吞沒,耳畔兩股聲音相互排擠:

    “殺——殺了他。”

    “放了,他。”

    本該紅豔覺華的瞳孔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所挖去,隻剩下眼眶,隻剩下鮮血流滿半身。

    當少年點下最後一筆,血字成金,形成一道鏡麵漩渦,他終於可以帶父親逃離危險,回頭之際,紅眸察覺瞬間滋生紅炎,可眼前,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本該威風淩然,不畏不懼的父親,如今,卻成了半妖半鬼的身。

    他氣瘋了,血絲擴散眼白之間,怒吼道:“到底是誰!!如此歹毒!”

    “我父親從未害人!且救過人!

    為何要治他如此!挖他雙眼,捅破心髒還不夠!偏偏讓他變成最不想的模樣!”

    “好歹毒!!!!!!”

    一股股火焰擴散四周,一刻間,大殿被火焰團團包圍,侵蝕著一切,卻未看見第三者的影子。

    他看著自己雙手,懊惱自責,靈力低微,更用盡了辦法,所剩的,所能救下父親的隻有。

    以赤心交換,得生。

    耳畔傳來火滋聲,也有父親早已說不清的呢喃,他眼含交淚的望向父親,雙膝跪地,重重的朝父親磕三次響頭,拿出匕首朝胸口刺下之際,大門突然敞開,一道絲線肉眼不可見之速度貫徹父親頭顱,意識被麻繩所束,現如殺戮的妖鬼朝少年,現出獠爪。

    “父親——”

    一爪刺穿肩膀,少年在如何痛,他也明白不是父親之意,是他身後控製之人的傑作,他想盡快完成換心,按下匕首的手,卻被按住,將他一手扔進鏡中漩渦。

    “父親!!?”

    隻見父親嘴巴動了動口型,仿佛在說“好好的,忘記”。

    漩渦關閉,父親僵硬的挪動腳步,轉過身子望向大門外,他那未侵蝕的半身,展開翅膀,竭盡全力的飛向外頭,感應到燈的方向,聞見族人死亡的味道,心想的和平相處,當真是妄想!

    他可笑自己地褪去人形,化成重明,飛翔於高空,一爪護住那盞兒子的本命燈與分身,可分身雖未得靈智,可目光倒影,即落下血淚,當他本命之羽出現,分身已全靈融為一顆隻能持續片刻的魂心賦予父親胸口處。

    本命之羽,輔佐自身驅魔淨化之能,引動天火而落,熔漿噴發,在山的最高處直徑而下,屍骸化去,靈魂不困,自成其魂鳥飛向天空,飛向遼闊。

    他所能做的,是族人安葬後在回光返照之際,一手持紅旗,以全部妖靈立下血咒:

    “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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