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40 更新時間：25-07-03 02:18
這時江逸塵拖著受傷的身子，闖入東宮“學生願意以項上人頭為楚茗剡作保。楚兄，他說的句句屬實。”
蕭璟宸看著江逸塵堅定的眼神說到“本宮會查清楚，倒是你，生為學子，不好好溫習，半夜去通源庫，盜取官冊，父皇不追究已是開恩，如今你擅闖東宮，你的眼裏有沒有尊卑，有沒有把本宮放在眼裏。”
江逸塵被太子的質問威懾到，聲音中帶著顫抖：“回殿下，學生不敢。”
“我看你膽子大的很，是不是都要騎到本宮的頭上了。”
”來人，江逸塵，擅闖東宮，尊卑不分，冒犯太子，賞三十庭杖，立即執行。“
楚茗剡慌了神，急忙開口道：“啟稟太子，江逸塵他前兩日才受傷，三十庭杖會殘的。懇請陛下饒恕江逸塵。”
“那依楚公子，改為二十，立即執行。”
“學生謝太子殿下開恩。”
楚茗剡準備再次求情。江逸塵眼神示意楚茗剡不要。隻好作罷，眼睜睜看著江逸塵被打出血痕。
黃昏降臨的洛京城籠罩在一層金沙中，楚茗剡背著昏迷不醒的江逸塵，在青石板路上踉蹌前行。江逸塵的身上的血已經浸透了他的青衫，在背後暈開一片紅色。每走一步，楚茗剡都能感受到背上人微弱的呼吸吹過他的脖子，那氣息越來越輕。
”逸塵，別睡！”楚茗剡聲音發顫，手臂又收緊了一些，”前麵就是回春堂，張大夫一定有辦法。。。”
街角幾個商販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見到他們立刻噤聲。楚茗剡不用聽也知道，那些傳言已經像瘟疫般蔓延全城——”聽說那楚會元當廷頂撞太子””江舉人替好友作證，當場被杖責””什麼清流學子，分明是沽名釣譽”“”得罪太子殿下這兩人估計是要落榜嘍······”
江逸塵突然在他背上抽搐，一口鮮血噴在他肩頭。楚茗剡慌忙將人放下，隻見好友麵色慘白如紙，嘴角邊不斷溢出鮮血。殿試時那三十廷杖傷及肺腑，方才急著離開東宮竟沒發現內傷如此嚴重。
”讓開！都讓開！”楚茗剡紅著眼睛驅散圍觀人群，正要重新背起江逸塵，忽見一隊侍衛分開人群。為首少年著青藍色雲紋錦袍，腰間懸著東宮令牌，正是太子伴讀徐懷瑾。
”楚公子留步。”徐懷瑾抬手示意侍衛攔住去路，”太子殿下有請。”
楚茗剡冷笑一聲，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徐伴讀這是何意？莫非殿下覺得廷杖還不夠，要趕盡殺絕？”他說著瞥見徐懷瑾身後太醫打扮的老者，心頭猛地一跳。
徐懷瑾不慌不忙走近，突然壓低聲音：”楚兄當真以為，今日殿上為你說情的隻有江舉人一人？”見楚茗剡瞳孔驟縮，他繼續道：”太醫院首座在此，江兄若再耽擱，怕是華佗再世也難救。”
這句話像尖刀紮進楚茗剡心裏。他低頭看向懷中氣若遊絲的江逸塵，看著自己衣服上的血跡，那是他替逸塵擋杖時濺上的血，他又想起回殿試場景——當他揭露官員食祿而怠事，權貴替考舞弊，貪墨害政，牽扯權貴時，太子蕭瀾眼中閃過的不是震怒，而是。。。某種他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好。”楚茗剡咬牙抬頭，”但我有個條件。”
徐懷瑾似乎早有所料，揮手讓太醫上前：”殿下說了，楚公子但講無妨。”
”我要親眼看著逸塵脫離危險。”楚茗剡直視對方眼睛，”否則寧可與你們魚死網破。”
半刻鍾後，楚茗剡跟著轎輦來到一處僻靜宅院。這不是東宮，而是藏在城南的精致別院。太醫們抬著江逸塵進了內室，他正要跟上，卻被徐懷瑾攔住。
”殿下在月澤小築等您。”徐懷瑾指向回廊深處，”楚兄放心，陳院使曾救活過心脈俱損的邊關大將。”
穿過九曲回廊，楚茗剡的手始終按在腰間軟劍上。小築前栽著幾叢湘妃竹，風過時沙沙作響，像極了江州的竹林。
”茗剡。”熟悉的聲音從小築內傳來，比記憶中低沉許多，”進來吧。”
珠簾掀起，太子蕭瀾今日竟未著蟒袍，隻一襲素白常服坐在窗邊。
”殿下這是唱哪出？”楚茗剡站在門邊冷笑，”先縱容權貴舞弊，再當廷杖責諫臣，現在又假惺惺施恩？”
蕭瀾不答，反而提起茶壺斟了杯君山銀針：”你可知江逸塵的卷子被調換了？真正的殿試策論在科道官手裏，內容······足夠某些人滿門抄斬。”
茶香中，楚茗剡突然明白了一切。殿試上他揭露的食祿怠事，權貴替考舞弊，貪墨害政，不過是冰山一角，而蕭瀾當眾震怒，實則是為了保護他們不被幕後黑手滅口。那二十廷杖看著駭人，實則避開了要害······
”為什麼要這樣做？”楚茗剡聲音發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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