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24 更新時間：25-09-11 15:04
晨霧裹著沼澤特有的濕腥氣漫過腳踝，格雷德爾背著昏沉的沃恩走在最前，雙刀隨意別在腰間，每一步都精準踩在露出水麵的枯木根上——昨夜激戰中，沃恩耗盡體力後暈了過去，直到現在還沒完全清醒，隻能靠格雷德爾背著趕路。
“前麵就是幻影沼澤外圍了，再走半裏地，就能看到老烏鴉的巢穴了。”格雷德爾側頭看了眼背上的沃恩，對方眉頭微蹙，顯然還沒從疲憊中緩過來，他下意識放慢腳步，避開腳下尖銳的蘆葦根，“再撐會兒，到了營地就能歇著了。”
身後的野風小隊也沒好到哪裏去：魯格扶著泰瑞斯，後者還在揉著被蝶翼魔物鱗粉掃中的胳膊；卡婭攥著法杖，臉色有些蒼白——昨夜為了驅散鱗粉，她消耗了太多魔力；莫恩則提著匕首殿後，眼神警惕地掃過周圍漂浮的水草，生怕再跳出什麼魔物。
就在這時，前方蘆葦叢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緊接著，幾道穿著卡斯楠帝國騎士鎧甲的身影鑽了出來，正是石膚小隊的人。
“是野風小隊的人！”石膚小隊的隊員一眼就認出了魯格，急忙揮手喊道，“瑞諾大隊長還在臨時營地等著呢！”
石膚小隊，迎上來後看到，背著沃恩的格雷德爾：“這位是……”
魯格正想開口，格雷德爾便搶先回答道：“我是，格雷德爾。正好我也想見見你們大隊長。”
石膚小隊，心中大驚，畢竟“雙刀的隱者格雷德爾”名頭太響。不過他們馬上就冷靜下來。畢竟五大頂級魔物之一，如果對他們有惡意，他們必死無疑。
格雷德爾背著沃恩快步上前，剛走進營地，就看到瑞諾提著戰錘從帳篷裏出來——他鎧甲上還沾著沼澤的泥水，眼下帶著青黑，顯然也是一夜沒歇。看到被背著的沃恩，瑞諾急忙上前：“他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隻是體力耗盡暈過去了，沒大礙，休息會兒就能醒。”格雷德爾將沃恩輕輕放在帳篷裏的草墊上，又轉身對卡婭說，“你給他喂點水，魔力恢複得差不多了就幫他順順氣息。”
石膚小隊，趴在諾瑞耳旁，小聲說著。瑞諾先是震驚，然後也冷靜下來。正要開口，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鴉鳴，一個藍色火球從天而降，卡魯身披藍色火焰，降落在營帳外。
格雷德爾，搖搖頭：“老烏鴉，你可真夠愛顯的。”
瑞諾深吸一口氣：“不知二位這等存在。來此處所謂何事？”
卡魯看了他一眼：“貌似這裏，是我的領地吧？”
瑞諾，語氣平靜，不卑不亢：“若未得到二位許可，我們恐怕在沼澤外就已經……不對應該說，是二位有意將我們引到此處。”
卡魯，輕笑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我和格雷德爾沒有創造軍隊的能力，頂多也就是操控一些，沼澤內的一些低等魔物。所以想請你們幫忙。”
瑞諾，之前雖有所預料，不過還是不免心中一慌：“你們，想讓我們對付卡米拉和埃裏希？”
卡魯，點了點頭：“放心，我們也不會讓你們白幹，你們在赤沙荒原發現的那座工坊，在這沼澤內還有三座類似的，足以讓貴國在南大陸建立據點。而且如果能扳倒埃裏希和卡米拉我與格雷德爾還會讓你們管理傷之海峽的黑灣集市如何？”
瑞諾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此事事關重大，我無權做主，必須稟報陛下定奪。望二位能給我幾日時間，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傳信回帝國。”他沒敢貿然答應，畢竟這不僅是“聯手抗敵”，更是涉及帝國在南大陸布局的大事。
卡魯，點了點頭：“靜候佳音”說完便向沼澤深處飛去。
格雷德爾見狀，也自知“頂級魔物”的身份在營地多留不妥，他拎起腰間的雙刀，腳步輕快地走出營帳，順著沼澤邊緣的枯木根往深處走——那裏是卡魯常待的“鴉巢”，也是兩人幾十年裏經常相處之地。
果然，剛從林子裏出來，就見卡魯正站在那水中央的顆枯樹枝上，看見他來：“不錯嘛，雙魂歸一後，氣息穩多了，看來你這下是真痊愈了。”
格雷德爾突然彎腰行了個鄭重的禮：“謝謝你這數十年的照顧——若不是你當年救我，幫我壓製”另一麵”，我恐怕早就成了嗜殺的怪物。”
卡魯周身火焰搖曳，語氣淡然：“不必客氣，我也是不想你在失控狀態，把我的沼澤攪得雞犬不寧，最後連我都被你吞了。”他話鋒一轉，又想起正事，“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帝國的那位陛下，真會答應咱們的條件？”
格雷德爾直起身，靠在樹上，眼神飄向沼澤外的天空，帶著幾分悵然：“自打魔法大災變後，我已有兩百多年沒回過北大陸了。隻從往來的商人和海盜嘴裏零星聽過，現任的皇帝是個叫”蒼嵐”的熊貓人，據說年紀不大，手段卻硬得很。
“又是熊貓人？”卡魯用嘴啄了一下自己的羽毛，“你以前給我講你們帝國曆史時，我就覺得奇怪——建國六百多年，居然出了六七位熊貓人皇帝，這種族難道是你們獸人的”天選皇族”？”
“這倒算不上天選，隻是熊貓人確實特殊。”格雷德爾笑了笑，想起小時候聽族老講過的故事，“我之前不是給你講過《聖皇祭》嗎？在我們獸人十三個種族裏，熊貓人人數最少，卻偏偏是戰鬥力最強的——尤其是他們的種族天賦”炁”，能不用魔法、不借附魔或者銘文之力，隻靠自身修煉就能凝聚出強悍的力量，威力比高階魔法和頂級魔物的異能隻強不弱。”
卡魯聽完，若有所思地道：“這麼說，咱們的籌碼，對這位熊貓人皇帝來說，或許不算夠？畢竟人家有強兵，未必缺咱們這點”工坊”和”集市”。”
“不好說。”格雷德爾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落回沼澤，“北大陸的資源早就接近飽和了，南大陸的工坊和黑灣集市，是他們擴張的最好跳板。而且埃裏希和卡米拉的勢力，遲早會威脅到帝國邊境——這位蒼嵐皇帝若是聰明人，就該知道，和我們聯手，是最劃算的選擇。”
沉默片刻，格雷德爾突然想起一事，看向卡魯：“話說老烏鴉，你不是能看見命運嗎？既然心裏沒底，為什麼不看看咱們的計劃是否奏效？”
卡魯語氣無奈：“你當命運是沼澤裏的魚，想撈就能撈？我隻能看見些零碎的片段，比如哪片水域會突然冒毒瘴，哪個小隊會遇到幻術陷阱——可真正的命運，就像沼澤底下那條暗流密布的河，表麵看著平靜，底下藏著多少漩渦、多少暗礁，誰也說不清。恐怕強如龍族，都沒法看透全貌，更何況是我？”
格雷德爾聽了，也不再多問——他早該知道，卡魯的能力從不是“預知一切”。他們望著霧蒙蒙的天際，等著北大陸傳來的消息，也等著一場足以改變南大陸命運的聯手——至於最終結果如何，或許就像卡魯說的那樣，隻能順著“命運的河流”，一步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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