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73 更新時間：25-07-04 14:45
日光斜斜灑在虎賁大營，帳內笑語盈盈，墨天籌望著這溫馨場景，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這細微神情，全被心思細膩的淩霄捕捉，他暗自思忖，定要為兄弟尋個契機。
“風兒，用過膳後我們就送你回書院吧，正好我們倆今天也不忙，就帶著瀟瀟一起出去散散心。”淩霄目光溫和地看向扶搖，語氣輕柔。
扶搖聽聞，心中猛地一顫，紅暈瞬間爬上臉頰。
她低垂著頭，佯裝嗔怒：“不是讓你不要在別人麵前叫我風兒的嘛……”
那嬌嗔模樣，恰似春日枝頭欲綻的花苞。
“沒有外人，哈哈。”淩霄爽朗的笑聲在帳內回蕩，眉眼間盡是溫柔。
墨天籌瞧著兩人的互動，心中已然明了，便不再打趣，轉而招呼眾人用餐。
膳畢，一行人啟程。
墨天籌熟練地坐上駕車位置，化身車夫，瀟瀟坐在了墨天籌身邊嘰嘰喳喳的講個不停，街邊的市井百態、往來行人，都讓她新奇不已。
馬車緩緩前行，轎廂內，扶搖緊挨著淩霄而坐，聽著他沉穩而均勻的呼吸聲，一顆心如同小鹿亂撞，“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車內彌漫著一股清甜的香氣，縈繞鼻尖，令人心曠神怡。
隨著馬車顛簸，扶搖隻覺困意漸濃，渾身疲軟無力，不知不覺間，便倚在了淩霄身上，頭輕輕枕在他的肩膀，沉浸在少女獨有的心事中，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扶搖正睡得香甜，卻被淩霄輕輕喚醒。
她緩緩睜開惺忪睡眼，這才發現已到山腳下，墨天籌與瀟瀟早已下車，正站在一旁低聲交談。
意識到自己一路熟睡，扶搖頓時羞得滿臉通紅，為掩飾尷尬，連忙轉移話題：“車裏是什麼的香味？香香甜甜的，怪好聞得。”
“哦，這個嘛，你看看。”淩霄微笑著起身，微微躬腰，伸手摸到車頂的一塊隔板。
隔板上分布著一排排手指粗的小洞，他輕輕打開隔板，裏麵躺著兩三個形狀宛如大橘子的水果，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
“哦，這麼大這麼香的橘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哎。”扶搖瞪大雙眼，滿臉驚訝。
“這可不是橘子，它叫香櫞，產自域南。這香櫞果肉不可食用，卻能散發這般奇妙的香甜氣息，不僅能安定心神，還可解除疲勞。這次我特意給你帶了兩個，你放在房間裏，香味大概能持續一個月。”
淩霄耐心解釋著，目光始終停留在扶搖身上，滿是寵溺。
“嗯嗯，壞家夥還能想著我，還是蠻有良心的。”扶搖心中竊喜，嘴上卻依舊不饒人。
“走吧，我們也該下車了，他們已經等了小半個時辰了。”淩霄催促道。
“啊，我睡了這麼久，真是丟人，你怎麼不早叫醒我……”扶搖滿臉窘迫，趕忙下車。
淩霄隨即招呼墨天籌，兩人一同背上給書院的油鹽醬肉以及帶給晴兒的補品。
扶搖則滿心歡喜地抱著淩霄送的域南特產，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模樣宛如回娘家的小媳婦。
瀟瀟也沒閑著，懷裏緊緊抱著兩個大香櫞，那是特意給扶搖姐姐的禮物。
眾人一路歡聲笑語，朝著書院走去，山間小道上，留下了他們一串串輕快的足跡。
暮色漫過七子山時，書院的銅鈴在穿堂風中叮咚作響，扶搖和晴兒兩個人都沒有去膳房。
兩人倚著雕花窗欞，月光透過茜紗窗，在案上的域南蜜餞盒投下斑駁光影。
晴兒鼓著圓滾滾的腮幫子，含糊不清道：“淩霄下次來，定要讓他帶更多荔枝膏！”
扶搖心裏也明白，晴兒這是想見墨天籌了。
兩人心裏其實都是暗藏甜蜜，相互看的通透，但又互相不說罷了。
這夜的虎賁大營裏，神機營的搬遷雖已接近尾聲，但密室裏的工作仍在進行著。
塗經緯正在調試新改良的“火神炮”，青銅炮管折射著幽藍的火光；軒轅瀟瀟蹲在角落，將巴豆粉小心翼翼地摻入火藥。
忽然抬頭問道：“霄哥哥，你說扶搖姐姐會不會喜歡我新做的煙花彈？”
淩霄握著《武經總要》的手頓了頓，書頁間夾著的桅子花瓣書簽輕輕顫動，那是扶搖前日落在他袖中的。
此後數月，書院的藏書閣成了最溫柔的戰場。
每當淩霄與墨天籌的身影出現在山徑，扶搖與晴兒總會“恰巧”在廊下值勤。
陸明川撫須笑看這對璧人在經史子集間眉目傳情，特意將最偏僻的西閣留給他們，那裏的窗欞正對著太湖，書頁翻動的聲響與浪濤聲交織成曲。
當然，鎮南將軍和軍師每次來，都會帶上很多吃的用的給先生和學子們，很受大家的歡迎。
最歡迎他們的還是扶搖和晴兒，每次來都會給她們帶上各地的特產之類的。
當然，她們並不在意吃什麼，而是喜歡兩人獨處的時光。
扶搖跟淩霄說過，“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一起吃，我就喜歡跟壞家夥一起吃……”
淩霄每次聽到壞家夥這三個字，就想著要扶搖改改口，改什麼呢，想來想去突然靈光一閃，有了。
在蟬鳴聒噪中，淩霄摘下腰間的破虜劍，在青石上刻下“鯤”字：“風兒可知？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鵬，扶搖直上九萬裏。”
他的指尖劃過她腕間的硨磲手鏈，“如今我這條來自北冥的魚兒，隻想乘風而行。哈哈，你以後就叫我魚兒，嗯~魚兒，魚兒也能和風兒一樣的自由自在，多好。”
扶搖的耳垂瞬間紅透，竹影在她臉上搖曳，宛如跳動的詩行：“我是風兒你是魚，風剪殘浪魚歡暢，我喜歡這個魚兒。以後沒人時，我就叫你魚兒。”
扶搖一陣激動，這是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說著，扶搖撿起枚竹葉，吹起江南小調，清越的樂聲驚起林間白鷺。
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風中，她輕聲道：“魚躍龍門隨風去，那我們就做這天地間，最自在的風與魚。”
然而，甜蜜的私語終究抵不過命運的暗湧。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似乎所有的美好也都是在為噩夢做的鋪墊……
即便是鎮南將軍也不能例外。
當淩霄在密營查看新製的連環雷時，一枚刻著狼頭的信鴿衝破雨幕；
與此同時，扶搖在書院整理藏書，竟在《吳地記》夾層發現半張殘缺的行軍圖。
夜色漸濃，七子山的霧靄中，終將會有道驚雷打破這數月的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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