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90 更新時間:25-07-22 14:30
他走得太快,我有些踉蹌,幾乎是衝進了屋,被風吹透的身子免不得有些發抖,司戴淵卻不給我喘息之機,強硬地拽開我縮在兩條寬袖中的手,手背上幾條歪歪扭扭的血痕在亮堂的屋裏無處躲藏。
他拎著我那隻皮包骨的手舉高了,詭異地笑了,“真能忍。”他似是感歎,“秋妧,自殘好受嗎?”
我別開頭,不想去看紮眼紅痕,亦不想看太子滿帶諷刺的目光,違心道:“天冷皮薄,在冬日裏是尋常事。”
“撒謊!”司戴淵高聲打斷了我,“今日種種異事生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就不想問?秋妧,孤忍你做鋸嘴葫蘆這麼多日,本以為你我同放花燈,能消解前嫌,同心合意。沒成想你的性子磨得如此溫吞,事關生死和你的太子妃位,也能穩坐泰山,一聲不吭啊!”
我聽著,就微不可察地吐出口濁氣,造孽啊……他拿命來跟我賭氣,還讓不讓人活了?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的困局何嚐又不是他的?
往日沉不住氣的是我,這回換他了。
心裏尋死覓活,我麵上卻操持著淡然,“殿下不說,臣妾也不敢問。殿下貴為鳳子龍孫,自有龍氣禦體、天命護佑,臣妾與殿下在一處,無需擔憂。”
司戴淵一甩我的手腕,有些刺耳的嗓音在我耳畔炸響,怒容迎麵而來,“巧言令色!荀柔榮,孤在你這兒竟連幾句真心話都混不上,我還是你夫君嗎!”
他乍然甩手,力道不輕,我腳下跟踩了棉花沒什麼兩樣,哪裏能站穩,身子晃了晃,在司戴淵驟變的麵色與伸出的手擦肩,直挺挺地跪倒了。
沒想跪的……我仰望著太子,看他又氣又悲,心裏沒由來地有些竊喜。他堂堂七尺男兒,片刻前還在外頭扮閻羅王,此刻竟被我氣哭了?我還真長能耐了。
想著,我就不自覺笑了笑。
太子本伸手要提我,垂下眼簾看我在笑,伸在半空中的手進退維穀起來,見我毫無起身的跡象,忽而歪頭笑出聲,眼中浮動著晶瑩水光,質問到:“為何總是作賤自個?”
我不吭聲,用一瞬不眨的目光臨摹他湧動不止的情淒意切,心道,他大概是心裏有我的,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何故被我一兩句馬屁話氣成這樣?我又不傻,他這樣嘴硬心軟,我豈能不懂?
我胡思亂想地將他晾在一旁,太子就突兀地幹笑幾聲,忽而很悲傷地、帶著哭腔道:“站起來,你的雙膝就那麼軟嗎!”
一滴熱淚擦著我安放的手濺到裙擺上,順著上品麵料滾滾湮滅,我伸手撚了下,在裙擺上留下一點水痕。我難以置信地湊近了,抓著裙擺細細地看著,半響後抬起頭,含笑看著他。
司戴淵常常喜怒無狀,讓臣下誠惶誠恐,這回他對著我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不解地看著我,淚痕殘存,一點晶瑩在尖瘦的下顎上搖搖欲墜。
“殿下哭了?”我狡黠地問道。
這回輪到他不願示人,聞言抬袖胡亂擦了淚,神色卻好不暗淡淒楚,錯開身子欲抬腿朝內室走,我哪兒能讓他得逞,抓住了他的下擺不叫他走。
司戴淵“嘶”了聲,毫無氣勢地道:“撒開!孤身邊花言巧語的臣子多如牛毛,座下謀臣如雨,無需太子妃再扮純臣……”
真吵啊,他哪來的那麼多托詞?我攥緊了他的裙擺,借力欺身而上,雙手從他背後穿過了,鎖死了,猛地一撲,雙腿躍起,掛在了太子身上。
我乍然起勢,力道不小,司戴淵猝不及防倒退幾步,撞開了虛掩著的內室木門,鬧出“吱嘎”動靜,嚇了他一激靈,手托上我的臀,愕然地看著我,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你究竟要怎樣?”
我知曉他不會讓我摔到地上,安心地鬆開手,捧上他的臉,當麵團似地來蹂躪,“臣妾高興。”我說著,就朝他親去。
太子餘怒未消,一歪頭就躲了過去,“聖人說得真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霧裏看花,悲喜難料,毫無頭緒!”
我默默地聽著,應道:“殿下想聽真心話嗎?這話也許很難聽,殿下得先恕臣妾犯上之罪。”
司戴淵在一室幽暗中,周身反而坡上了一襲柔和,他怒意驟消大半,沉下眉目冷冷地道:“怎麼,還得孤求你?”
我踢掉鞋,蹭著他的腰身,“臣妾冷,去床塌上說。”
司戴淵瞪我一眼,卻照做了,放下層層帷幔,坐在塌上任由我騎跨在他身前。我見天時地利都已做全,就剩我這人和了,才輕咳一聲,娓娓道來:
“殿下說,事關臣妾生死與太子妃位,無外乎兩點。”我伸出兩根手指,順著他的脖頸輕輕劃過,略過喉結,看他仰頭躲著,抓著我臀的手卻收緊了些,“我與殿下夫妻一體,我的命和殿下的綁在一處,臣妾有累及性命之危,可見殿下亦難脫困。這第二,便是諸君位不穩,有犯上作亂的佞親亂臣坑害東宮,要不就是……”
我作柔順模樣,在他身上蹭了蹭,模模糊糊地道:“除非殿下要休了臣妾,才至臣妾太子妃位不穩,不知殿下看中了哪位側妃,意欲將其扶正?”
司戴淵聞言深深地皺起眉,“孤真是信了你的胡話,你都想哪兒去了?”
我今兒鐵了心胡攪蠻纏,亂抓他的衣裳,不消片刻就將他的衣裳扯開大半,現今半露不露的倒是他。我極為快意,卻還是耐著性子道:“臣妾拙見,隻能猜出這些,至於究竟是一、還是二,臣妾真答不上。若是生死茫茫,那殿下還是別說了,免得滅了軍中威風,徒生敗軍之象;若是二,殿下爛在肚子裏最好,臣妾不想聽,士可殺不可辱,給我一紙休書痛快了事,不枉臣妾與殿下夫妻一場,緣散……”
我滔滔不絕,司戴淵恨恨地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掐著我的腰,將我半個身子都提了上去,我的尾音就成了一聲驚叫。
“殿下被我戳中心事了?”訝異過後,我扶著腰半真半假地探問道:“是誰家的女兒?父親官至幾品?母親身世可否清白?家中兄弟姊妹幾個?可否娶親——”
話未說完,嘴就被堵了個嚴實,這實在是算不得吻,司戴淵用他的嘴切切實實地封住了我的,雙唇相貼,我“嗚嗚”兩聲,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來,氣兒還沒喘勻,他就鬆了手,我跌坐回原處,愣在當場。
股間蹭過那揚武耀威的物什不容我氣定神閑,信口開河的話一下就斷了弦,隻剩一聲接一聲的“你”在口齒間徘徊。
司戴淵看我傻愣,挺了挺腰,“秋妧,我若常泄元陽,何至於如此受不起撩撥?軍國大事在前,你淨想些女兒家的情事。”
話說三分,藏七分,是他一貫的路數,我想分辨一二,臨了卻使起了性子,抻頭親了親他露出來的鎖骨,不知是唇太冷還是如何,激得他一個哆嗦,而後深深地歎了口氣,強硬地挪開我在他身上亂摸的手,看著我,眼裏幽幽泛光。
我身子又往前拱了拱,腿大張著,壓在他尾椎前三寸,軟綿綿地道:“殿下既有大事要理,那就放臣妾自個歇息吧。”
太子的被我頂得用手去撐身後的床榻,無不嫌棄地道:“下去,不成體統。”
他嘴上這樣說,放在我腰上的手卻改成了握著腰身,迫使我不得不挺起了身子,本含著的胸一下子挺高了。
他能放我下去才有鬼!
我乘勝追擊,將幾根手指搭在太子半露的肩頭,一邊輕輕打著圈,一邊道:“臣妾身子難受,起不來了。”
司戴淵僅存的矜持搖搖欲墜,他正做著潰敗前最後的抗爭,臉卻率先貼臉上來,神情漸漸變得迷離,順著我的話,道:“哪兒難受?”
[引用]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論語·第十七章·陽貨篇》春秋·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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