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寵三年,太子前夫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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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取舍(上)

章節字數:3124  更新時間:25-07-28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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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箱裏的瓶瓶罐罐順勢滾了個七零八落,筆墨和醫書也難逃一劫,都摔了個痛快,竟將腿腳不太利索的高大夫嚇得差點躍起,眼瞧著就得打著顫暈了。所幸念萍眼疾手快,抓住高老的肩頭讓他穩住身形,同時探出拇指狠狠地按向他的人中,硬生生令這老頭兒再次睜開眼。

    唯一的救命稻草差點暈倒,嚇得二人身後的周泉驚叫連連,他嗓門極佳,讓高大夫渾濁的目光變得清明,他在念萍的攙扶下走近了,打量著室內幾乎無處不在血痕與血點子,“小姐……”

    姑姑再次從背後眼疾手快地攥住高大夫,差點給他來了個過肩摔,“夜黑燈昏,這是我家娘娘,高大夫可別認錯人了啊。”

    高義春是我的兄長從老家高涼偷偷請來的大夫,我自小身帶弱症,往日從未涉足青州這樣的寒涼之地,病得更重。他是大方脈聖手,長兄特意請他不遠千裏給我調養身子,沒他老人家,我怕是沒幾年活頭。

    這聲小姐也是平日裏叫慣了的,姑姑縝密,細枝末節都不忘遮掩。

    周泉急得恨不得自個化身大夫撲上前給司戴淵看病,見念萍還在跟大夫掰扯小小稱呼,也失了身為讀書人的端方,扣住高老的身子就推他往前走,“別管勞什子小姐夫人了!快給殿下看病啊!”

    幾人亂七八糟地踏進內室,心急如焚地衝到了我眼前。高義春回望一眼藥箱,念萍眼疾手快地飛奔回去拾,他蹲下身打量了著我懷裏的司戴淵,撚撚胡須,幾滴雪水化了,露出黝黑的胡子。

    看了這麼多年大夫,望聞問切的醫理我還是懂的,且高老是自家人,我這顆四處飄零的心算是放了一半回肚子裏,硬生生忍住了要說的話,待高義春斂下目光,才開口,“我夫君約摸著一刻鍾前肝火大盛,吐了血,其中不見黑紫,但咳嗽不停,而後暈厥,我恐他傷及五髒,破裂出血,隻將他扶起,並未貿然挪身,還請高老救治。”

    高義春點頭,伸手掰開司戴淵緊閉的雙眼與口舌探查,指著他帶著巴掌印的左臉問道:“姑爺像是急火攻心,舌尖發紅,急躁生怒,隻是這臉……”

    眾人眼巴巴地看著,我跟蚊子哼哼似的應了,“我……我打的。”

    高老的神情扭曲了一瞬,拚命地壓下翹起的嘴角,迎著楊立鑫迫切的目光,清咳一聲,“小姐放下姑爺,讓他平躺,老朽來切脈。”

    他不急不緩,我也寬心不少,放下太子讓高義春搭脈,後者顫抖的手在看診時倒是穩得不像話,左右手搭過,喚了姑姑送來藥箱,失望地蹙眉,引得周泉立刻湊上前,眼巴巴地望著高老。

    任誰被這樣一雙眼盯著也不自在,高義春別扭地在藥箱裏亂翻出個摔掉一角的藥瓶,取出兩顆藥丸,掰開太子的嘴放入舌下含了,“脈象如緊弦,脈搏如波浪,麵色晦暗,主邪熱亢盛,中焦脾胃肝發澀,氣滯淤血,長久的肝火旺、心氣盛,才有吐血症。先含兩顆黃連上清丸祛火。”

    我跪得雙膝發疼,搖搖欲墜地拉住高老的手臂,“這麼說,他的病症早就有了?”

    高義春重重點頭,“哪怕沒有姑爺之前的脈案,也能推斷個五六成,姑爺實脈有力,正氣聚體,定是遭過一場大劫才至虛火不褪,要是能好好調養,少耗氣血,倒也不是大事。老朽給姑爺開張方子,用生地黃、木通、生幹草清心利水,再加車前子、茯苓清熱,佐以固氣湯,防止方子裏的寒涼之物泄了體內實火,雪上加霜。平日裏,也得少思多眠、平心靜氣,底子好,更得培元固本,否則鐵打的身子也遭不住。”

    他說得頭頭是道,姑姑在旁奮筆疾書,我卻對高老的話入耳不入心,念叨道:“大劫……大劫……可殿下五年前犯的是瘍症,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但怎麼會有虛火?”

    我沉思著,瞥過垂著頭不再鬧騰的楊、周二人,忽而福至心靈,緊盯二人問道:“殿下曾生過重病?”

    周泉雙手交握,捏得都變形發白了,盯著地板道:“沒……”

    高老以為周泉不信他的話,冷哼一聲別過頭去撚著胡須,雖沒罵出聲,但已將不滿訴諸臉上了。

    我望了一眼周泉,此人不善騙術,定是說了假話無疑;我轉眸看向楊立鑫,他亦是一臉有苦難言,心知是問不出了,也沒空跟他二人周旋,隻得轉臉朝向高義春,“多謝高大夫,您是醫術聖手,也是荀家的恩人,我也不瞞著您,太子明早前不醒,青州恐會大亂。您若是能給他下一劑猛藥,讓他明早睜眼下地,事後再補行不行?”

    這句話被我艱難地說出口,其中帶有祈求的意味讓高義春有些訝異,連忙擺手,“小姐這話老朽受不起,您有令,盡管吩咐就是。昏迷有虛實之分,姑爺是熱淤阻閉清竅,針刺十宣、大椎內關穴位,再服上紫雪丹和安神湯,沉沉地睡上一覺,保管明日神清,不耽誤大事。”

    青州的安危是十萬火急,可我也顧忌著太子的身子,生怕他強行清醒,更為傷身,望著高老道:“此舉會不會……”

    高義春抬手叫我不必再說,“姑爺的熱症不是一兩日積攢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得靠長久的調養才行,多了這一回,也不會更差。虛火藏心,比起喝藥,姑爺心裏的鬱結更要放下,小姐無事時多寬慰寬慰吧,人愉悅了,病也順勢好了。來,把姑爺抬到床榻上,熬上安神湯。”

    比起我的瞻前顧後,高老倒是通透許多,三兩語為我解了惑,指著周、楊做事,這兩個心虛的人聽話得很,一聲不吭地照做了,抬了太子就往床榻走。

    “等等!”我抬手大喊,“塌上染了穢物,容我先收一收!”

    高義春為老不尊地笑了兩聲,不看病的他又恢複了往日的詼諧,“小姐和姑爺行該行的事兒,都泄泄火,也不是壞事,老朽行醫多年,自然省得。”

    我背過身去捂住臉,深覺無顏見人。

    *

    行宮偏殿平日裏伺候的人就不多,但好歹也露個麵,自太子來的哪日,就無影無蹤再難尋覓,我縱使心疼巧巧,也得忍痛派人將她喊醒來主屋伺候。

    已過了四更天,風雪漫天飛舞,從庖廚哪兒燒熱的一壺水送到主屋,也成了溫熱,本想著能趁熱洗掉衣袍上的血點子,這下也隻得慢慢泡搓。巧巧蹲在外室倒了一壺熱水,將周泉的朱紅官袍一浸,血絲就飄蕩著將水染成淡紅,混合著升騰的白霧,將她那張被凍紅的小臉遮得模糊不清。

    在她身旁擦著鹿皮的大氅的姑姑則有些心不在焉,她時不時地望我一眼,看我始終在屋中呆立,輕聲道:“小姐都折騰半宿了,趕緊坐下歇一歇,喝口糖水,一會兒婢子忙完手頭事兒,就給小姐熱敷緩緩。”

    我動了動眼珠,抬起脫力的手,其上覆著換過的衣裳,可不知怎得,司戴淵沉重的身軀好似還倚靠在我身上似的,始終揮之不去。我挪動著步子朝內室走,“我去瞧瞧殿下。”

    “周侍讀和楊承旨這會兒可穿得不得體,小姐見不得。再說了,殿下半個時辰前就飲了安神湯,您已經看了五六回了,就安心吧。”念萍低聲勸慰著,將她手中足抵千金的大氅搓的“唰唰”作響。

    是啊,一趟趟去也沒用,我對著那扇斑駁的、帶著血的薄木門問道:“高大夫沒走吧?萬一殿下明早未醒,就請他再使招數。”

    耳後傳來“哢”一聲,我聞聲回頭,姑姑正拿著剪刀,將一撮染紅的皮毛剪掉,頭也不抬地應著我,“小姐愁眉苦臉,高老怎麼舍得離去?外頭比大獄好不了多少,高老也硬著頭皮留下了。他老人家說了,小姐和姑爺深情故劍,不醫好姑爺,恐怕要愁死小姐了。”

    姑姑的話顯然帶著幾分揶揄,連一言不發的巧巧都偷笑幾聲,我有些掛不住臉麵,嘴硬道:“我哪有?他有本事,就一直睡著。”

    念萍忍俊不禁,衝談了室內的愁雲慘淡,笑著道:“小姐就別逞強了……”她說著抬頭,迎上我愁眉緊鎖的臉,也變了神色,再也沒耐心擦拭大氅上的血,朝早就不燃香的香爐上一搭,三步並兩步湊近了,扶著我到椅子上落座,自個半跪在我腳邊。

    “小姐有心事就別藏了,巧巧撩著水,內間縱使能聽到說話聲,也被水聲蓋住了,大膽講,婢子在。”

    我凝望著她。姑姑自我幼年追隨母親,再到扶持著我,有力豐潤的身軀和目若朗星的雙眼一直相伴左右,讓我不自覺放下心防,與她雙手相握,脫口而出,將從太子哪兒所知的拚拚湊湊都一股腦地與她說了。

    我說得極快,甚而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幾乎是說上一兩句就扭頭看向木門,待話都說完,我竟出了一身薄汗,用帕子抹了,才再次抓緊了姑姑的手,“反黨給太子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他紮進青州,這局就算成了,若不是他的侍衛從通州脫逃,恐怕無人敢信,朱煊敢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傷公主、殺太子、勤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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