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57 更新時間：25-10-06 03:05
紫金色的護身符在掌心流轉著溫潤而內斂的光澤，小型聚靈陣內精純的能量如同溫暖的泉水般滋養著精神與肉身。實力得到切實提升帶來的安全感，並未讓沈硯沉浸在虛假的滿足中。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無論是萊茵哈特公爵的S級汙染，還是他自己未來可能麵對的威脅，眼前的這些準備，都隻是將防線向前推進了一步，遠未到高枕無憂的地步。
尤其是萊茵哈特那邊的情況。
“淨心守神觀”和“太乙清寧符”的組合，確實如同在狂風暴雨中搭建起了一個堅固的臨時避難所，為那位瀕臨崩潰的戰神爭取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但這避難所，終究是建立在被汙染侵蝕的廢墟之上。
通過持續接收萊茵哈特那邊傳回的、經過嚴格脫密的身體數據與能量監測報告，沈硯能清晰地“看”到（無論是通過數據分析還是模糊的“觀氣”感應），那層包裹著金色恒星般的粘稠黑霧，雖然在符籙和冥想法的壓製下，其侵蝕速度明顯放緩，活性也有所降低，但它並未消失，甚至並未被真正削弱多少。
它就像一頭被暫時麻醉的凶獸，依舊盤踞在萊茵哈特的識海深處，汲取著他的力量，汙染著他的本源，隻是暫時收斂了爪牙。一旦外部支持減弱，或是宿主自身出現波動，它隨時可能再次掀起更猛烈的反撲。
緩解，終究隻是緩解。
根除，才是最終的答案。
而根除，依沈硯目前的認知和能力，僅靠遠程支援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需要滿足兩個關鍵條件之一：要麼找到汙染的源頭，從根源上理解其構成與特性，才有可能製定出針對性的淨化方案；要麼，掌握更強大、更本質的淨化手段，以絕對的力量將其從萊茵哈特的精神本源中剝離、湮滅。這兩者，目前都不具備。
沉思良久，沈硯再次接通了與【鐵壁】的加密頻道。
屏幕亮起，奧古斯都·萊茵哈特的身影出現。他依舊站在那間冰冷的指揮室內，身姿筆挺如標槍，但沈硯敏銳地注意到，對方眉宇間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沉重與疲憊感，確實比最初接觸時減輕了些許，冰藍色的眼眸深處，那屬於“戰神”的銳利光芒也更加穩定。這說明之前的措施是有效的。
但沈硯沒有浪費時間在寒暄上，他開門見山，語氣平靜而客觀，如同醫生在交代病情：
“萊茵哈特公爵，目前的方案，效果符合預期，但你必須清楚其局限性。”
奧古斯都的目光微凝，沒有任何表示，隻是靜靜聆聽。
“首先，符籙的能量會持續消耗。”沈硯指向核心問題，“其淨化與安撫力場並非永恒，隨著時間推移和對汙染的抗衡，效力會逐漸衰減，直至失效。需要定期更換。”
“其次，”淨心守神觀”是穩固心神、構築內在防線的關鍵。修煉不可有絲毫懈怠。你的意誌力是抵抗汙染最重要的壁壘，冥想法的熟練度直接關係到這壁壘的堅固程度。”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凝重：“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符籙與冥想法，都隻是治標不治本的手段。它們能壓製症狀，延緩惡化，但無法觸及汙染的根源。那東西依舊盤踞在你的精神領域深處，如同休眠的火山。”
他看著屏幕中那雙冰冷而專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根源問題，必須從長計議。要麼找到你遭遇汙染的那個源頭——”破碎星淵”深處的那個能量聚合體，獲取更多信息；要麼，尋找到超越當前認知的淨化方法。否則，這個問題永遠是一把懸在你頭頂的利劍。”
他沒有危言聳聽，隻是陳述一個冰冷的事實。短暫的緩解，並不意味著危機的解除，反而可能因為麻痹大意而導致更可怕的後果。
屏幕那端，是長久的沉默。奧古斯都·萊茵哈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沈硯能感覺到，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沉重的氣息透過屏幕傳來。對方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由沈硯如此清晰地點明，更增添了幾分現實的殘酷。
幾秒後，奧古斯都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低沉冰冷，卻帶著一種深思後的決斷：
“明白。”
兩個字，重若千鈞。他聽懂了，也接受了這個現實。緩解隻是權宜之計，真正的戰鬥遠未結束。
而在他這句“明白”之中，沈硯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的、關於未來的意向。關於那個汙染源頭——“破碎星淵”。這位戰神公爵，絕不會坐以待斃。一旦前線局勢稍微穩定，或者他自身的狀態恢複到足以支撐一次高烈度的行動，重返那個噩夢之地，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幾乎是必然的選擇。
這為後續可能的共同探索，埋下了一個自然而合理的伏筆。屆時，或許就不僅僅是遠程支援那麼簡單了。
“新的符籙，我會準備好。數據監測保持暢通。”沈硯結束了這次通話。
“嗯。”奧古斯都應了一聲，通訊隨即切斷。
沈硯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工作室角落那緩緩運轉的小型聚靈陣。實力在提升，盟友在增加，但前路的迷霧似乎也變得更加濃重。S級汙染的根源，破碎星淵的秘密，世界修正力下一次的反撲……
隱患未除，征途漫漫。
他輕輕摩挲著懷中那枚紫金色的護身符，冰藍色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一如既往的冷靜與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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