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82 更新時間:25-07-09 13:35
會議室內,頭頂的空調發出細微的嗡鳴,李建國主任的鋼筆第三次敲在投影幕布上,“三千米武裝泅渡後立即進行戰術決策測試,這是要逼瘋學生?”
“李主任,我這是為了他們好。”熊闖一臉不容置喙。
林淺正要開口反駁,走廊突然傳來戰靴踏碎寂靜的脆響。會議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掛在牆角的應急燈突兀的閃了兩下。
顧陌寒立在逆光裏,雙目肅立,作訓服領口翻著灼燒的焦邊。他右臂纏著的繃帶正滲出暗紅的血,卻用左手穩穩托著個黑色金屬箱。
“抱歉,打擾到你們了。”顧陌寒聲音有些沙啞,“這是扣下來的證物。”金屬箱與會議桌相撞時發出悶響,一股海腥味與硝化甘油混合的刺鼻氣息從箱子裏散發出來。
教學報告會議臨時停止,看著桌上的盒子,大家臉上都難看了起來。李主任鬆了鬆永遠扣到頂的襯衫紐扣——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在會議室做這個動作。
“任務簡報說你們查到了不明藥物試劑?”林淺問道,同時快速記錄金屬箱的編號。
顧陌寒用纏著繃帶的手指敲開箱體密碼鎖,冷氣溢出時在桌麵上凝成霜花:“所以我把繳獲的藥劑帶回來了。”他側身讓開時,所有人都看到箱內幽藍的液體試劑,詭異得很。
“這件事必須得上報,必須嚴肅處理。”李主任關掉投影,“林淺,你負責召集你們生物部把試劑保存好,在有能力的前提下,盡快分析出裏麵的化學成分以及藥效。”
“收到,我們一定盡力。”林淺小心接過金屬盒,接著便掏出手機,開始召集部門成員。
李主任緩步走到顧陌寒身邊,輕輕地拍了拍顧陌寒的肩膀,“顧上校辛苦了,身上的傷還是得趕緊處理,有什麼事等你好了再說也不遲。”
“嗯。”顧陌寒不再說話,低頭沉思。
李建國拍了拍手,“好了,今天的會議先結束,這兩天要開始忙起來了,今晚大家先好生休息。”
林淺:“李主任辛苦。”
熊闖:“應該的!”
其餘人:“辛苦。”
“……”
眼看著會議室的人都走完了,最後隻剩下李建國和顧陌寒二人。
李建國掃了眼顧陌寒還在滲血的胳膊,語氣嚴肅又無奈:“你跟我過來。”
電子鍾的紅色數字在傍晚六點十五分凝固。防彈玻璃幕牆外,探照燈掃過停機坪上武裝直升機的螺旋槳,金屬翼片將冷光切碎成菱形光斑。李建國主任的智能辦公桌上,六塊曲麵屏正播放著加密的衛星畫麵,聖西爾周圍地區的三維全息沙盤在桌心懸浮,珊瑚礁狀的衝突熱點區泛著警示紅光。
“顧陌寒,你小子膽子真是大的不得了啊!”李建國隨手拎起桌麵上的茶杯朝顧陌寒身上砸過去,雖然故意扔偏了。
顧陌寒緊著眉頭,握在身後的拳頭都在狠狠地較著勁。成年alpha周身的威壓是與生俱來的,更別說眼前的這位是個S級的頂級alpha。李建國有瞬間沒喘過氣,冷哼一聲,小屁孩終究是長大了。
“你看看你,出趟任務給自己搞成什麼樣子了?”李建國指了指顧陌寒的胳膊,一臉恨鐵不成鋼,“你是不怕死,有人怕你死!”
“我看是有人巴不得我死。”顧陌寒冷聲道。
“你小子,你小子真是反了天了。”李建國拍案站起來,罵道:“我要說多少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哎呦,氣死我了,這死孩子。
“……”顧陌寒不再接話,上前伸手扶李建國坐下,“…您當心。”
“哼,臭小子,還算你有良心。”李建國重新坐會自己的椅子上,指了指地上,示意顧陌寒把杯子撿過來,語重心長道:“這次出去,不止發現了那隻藥劑吧?”
“他們接頭的地方不在蘇裏崗而是海爾口,煙酒買賣隻是他們明麵上的生意,背地做的是販賣omega的灰色生意,我們到的時候,就隻救下一個昏迷的beta人質,初步猜測可能是被對麵丟棄的,目前身份還是存在可疑。”顧陌寒眉頭緊鎖,低聲彙報:“我們在撤離時遭遇伏擊,對方火力凶猛,裝備精良,顯然超出了普通走私武裝的標準。不明藥劑就是在那場混戰中,從一個即將被摧毀的實驗室裏搶出來的。至於那個人質,被發現時昏迷在實驗室附近,身上沒有明顯外傷,但眼神空洞,對我們的詢問反應遲鈍,似乎受到了藥物影響或是精神創傷,他的身份和背景還需深入調查。”說著,顧陌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仿佛已準備好再次踏入那片危險之地。
李建國沉思了一會,隨後從抽屜裏掏出一遝紙,上麵赫然寫著“退伍申請”四個大字,“這件事你別管了。”顧陌寒注意到對方左手小指缺了半截——那是十年前邊境衝突留下的痕跡。
顧陌寒的指尖擦過鋼印凸起的紋路,聲音無比寒冷:“是他的意思吧。”
“是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李建國的喉結在領口滾動,“你當兵是替你母親還願,現在你該回家了。”李建國摸索著厚厚的紙張,那都是顧陌寒這些年在隊伍裏拚出的的豐功偉績,說實話,他也舍不得讓他走。
“他算什麼?我不同意!”顧陌寒轉身推開辦公室的門,語氣決絕:“你和他說,我就是死也用不著他管。”
“你真是,你真是氣死我吧!”李建國這下真氣的拿起手邊的杯子朝顧陌寒扔過去,砰的一聲砸在顧陌寒的胸口上。
顧陌寒彎腰把地上的杯子撿起來放回原位,李建李建國冷哼一聲:“我差這個杯子嗎?你給我滾出去!”
看著重新關上的金屬門,李建國閉了閉眼。林瑤啊,我對不起你,顧陌寒這小子是管不住了。參與這件事的人犧牲太多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往火坑裏跳,就當是我的私心吧。
……
“啪嗒。”
袁紹軒關掉手機時,窗外樹枝倒進來的陰影正爬上他清瘦的下頜線。他瞪著雙大眼依次掃過三個室友的眼睛,突然開口:“你們不覺得這次放假太蹊蹺了?”
秦風從床簾裏探出半張臉,發梢還沾著水汽:“難道放假不是好事嗎?”突然一個枕頭飛到秦風的臉上,陸陽捏著嗓子叫道:“秦風,你要嚇死我嗎!”
秦風把枕頭扔回去,“膽子這麼小。”
夏澤突然翻身坐起,運動手環撞在鐵床架上發出脆響:“我聽說......”他壓低聲音時,窗外巡邏保安的橡膠靴正碾過碎石路,“因為這裏死過人。”
“噗,”三個人麵麵相覷,統一轉過頭看著懵懵的夏澤,沒忍住笑了起來。
秦風:“我說夏澤,你平時話挺少的,怎麼打聽這些事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靠,這叫什麼?反差萌嗎。”袁紹軒說。
“行了行了,你倆別說了。”陸陽一把摟過還在窘迫中無法自拔的夏澤,“說說看,小澤澤。”
“沒什麼,就是洗澡的時候聽學長們說的。”夏澤抱著膝蓋縮在床角,點開匿名論壇,置頂帖標題赫然寫著《生物實驗樓午夜哭聲再臨》。
空調突然停轉,風扇葉片在黑暗中緩緩僵死。走廊盡頭傳來鐵門開合的悶響,像是有人拖著沉重鎖鏈走過。秦風想去擰門把手,卻被陸陽按住手腕。
秦風的尖叫卡在喉嚨裏,他的手機信號格突然歸零,此刻大家屏住呼吸,都聽見了門鎖轉動的聲響。
“啪嗒——”門被打開了。
“啊啊啊!啊啊啊!”四人抱在一起,使勁閉眼,放聲尖叫。
“吵死了,你們大半夜不睡覺在幹什麼?”保安聲音有點嗆,像抽了幾十年煙的老煙嗓,“咳咳,你們誰叫夏澤啊?”
“我,我叫夏澤。”夏澤躲在陸陽身後,顫顫巍巍地舉起自己的左手。
“行,你跟我來,有人來學校找你。”
“好。”夏澤起身出去。
“那個,夏澤啊,大半夜,誰找你,”秦風話還沒說,保安冷哼一聲:“你們幾個老實點,大半夜不睡覺要顧教官來問候一下你們嗎?”說罷伸手帶上了宿舍門。
夏澤跟在保安身後,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如果沒猜錯,又是他那個alpha父親來給他找事了。
另一邊的等待室內,一個麵帶油光的中年alpha四仰八叉地躺在等候椅上,正把第三根煙蒂碾碎在告示牌底下,嘴裏嘟囔著髒話。
“**娘的小畜生!”他忽然掄起保溫杯砸向地麵,金屬撞擊聲給值班的小吳嚇了一跳。男人泛黃的指甲縫裏卡著昨夜麻將館的煙灰,袖口洇著酒漬,那雙被酒精泡得發紅的眼睛活像兩枚生鏽的銅釘。
小吳終於忍無可忍,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從服務台後麵探出頭:“大叔,我們值班的人已經去叫您兒子了,您稍微等會,這麼大的學校總不能直接讓您兒子飛過來吧。”
“放**狗屁!”男人啐了口痰,粘稠的唾沫星子濺在“禁止喧嘩”的亞克力牌上,“你甭給我扯淡,這小畜生就是不敢來看我。他娘的,當年老子就該給他爛裏麵。”他猛地扯開褪色的工裝外套,露出脖頸處蜈蚣似的疤痕——那是幾年前上門討債的人留下的。
小吳攥緊了登記簿,他能聞見男人身上混合著汗酸與劣質白酒的腐臭味,像條在陰溝裏漚了半月的鹹魚。玻璃門外陸續有穿著作訓服的人走過去,每道影子掠過時男人都要梗著脖子張望,後頸暴起的青筋隨著耐心的消耗一次次坍縮。終於,在他耐心要耗盡的時候,聽到夏澤的聲音。
“請問是這個房間嗎?”夏澤問。
“對,你父親就在裏麵。”保安看了眼腕上的表,囑咐道:“注意時間,十二點半宿舍鎖門。”
保安走後,留下夏澤一個人站在門口,等待室的金屬門板映著他有些慘白的臉。十餘年陳釀的酒臭味從記憶深處翻湧上來,混著記憶裏母親袖口洗不幹淨的血腥味,在鼻腔裏結成蛛網。
門軸忽然發出記憶中的吱呀聲,那個總在深夜搖晃的玄關複活了——夏明康沾著賭場煙味的皮鞋踹在門板,玻璃酒瓶在牆根炸開,母親淩亂的發絲掃過這道門框,發梢上掛著未幹的淚,轉眼就被男人醉醺醺的巴掌扇成水霧。
夏澤無意識握緊門框的把手,指關節因為用勁而泛著白色。冷風突然灌進後頸,他猛地抽回手。
“他娘的,小兔崽子磨蹭什麼!”等待室的門被人從裏麵拽開,金屬門打開的瞬間,夏澤的手腕條件反射般抽搐。被皮帶抽打的舊傷突突跳動,冷汗順著他的脊椎往下流。
頭頂的白熾燈在男人浮腫的臉上投下青斑:“翅膀硬了?我說這兩年怎麼找不到你這個小畜生了,原來你跑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兒躲著了。”沾著花生殼的拖鞋飛過來時,夏澤聞到了熟悉的腐臭味——和母親葬禮那天,父親西裝領口洇著的隔夜酒氣一模一樣。
“問你話呢,別跟我裝聾作啞,跟你那死鬼媽一樣,一臉**樣。”男人慢慢走過來,夏澤心底的那股惡心感比鼻尖的惡臭味來的更快。他後腿一步,強忍著惡心,“夏明康,我不許你說我母親!你沒有資格說她。”
“行,老子今天找你不是來跟你吵架的,”夏明康彈了彈袖口的煙灰,咧嘴笑道:“給我錢,給我錢我就走,不然我就讓你們全校人都知道你有一個我這樣無賴的爸,還有你那個愛偷腥的媽。”
“夏明康!”夏澤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的哢哢響,“這是你自找的!”
夏澤的怒氣如火山般爆發,他猛地衝上前,一拳狠狠砸在夏明康的臉上。夏明康踉蹌幾步,險些摔倒,臉頓時火辣辣的疼,跟灼燒一般,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夏澤毫不留情,連續幾拳全數落在夏明康身上,邊打邊罵:“你憑什麼這樣說我母親!你這個混蛋!你以為我怕你啊!”
等待室內回蕩著激烈的打鬥聲和夏澤憤怒的咆哮。小吳驚恐萬分,慌忙按下對講機,趕緊呼叫夏澤的教官顧陌寒。
正打算睡覺的顧陌寒接到了警衛室的電話,皺著眉,一臉不耐煩,但還是迅速趕來。一進門,便看到等待室裏的滿地狼藉。一個穿著作訓服的瘦弱學員靠著牆喘氣,地上躺著一個鼻青臉腫的中年alpha。
夏澤滿身是汗,眼神中滿是決絕和憤怒,而夏明康則癱坐在地上,狼狽不堪。
“怎麼回事?”顧陌寒的聲音回蕩在等待室,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三個人,最終落在夏澤身上,眼神裏探究的意思很明顯。夏澤的心跳不禁加速,雙手緊握成拳,汗水順著額頭滑落。他低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夏明康,心中五味雜陳。顧陌寒緩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夏澤緊繃的神經上。夏澤的喉嚨幹涸,想解釋卻張不開口,隻能無助地望向顧陌寒,眼神中滿是慌亂與懇求。
好熟悉,這感覺怎麼似曾相識,顧陌寒有一瞬間愣住了,他們之前是不是見過?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按了下去,他不可能和一個omega有任何接觸。
作者閑話:
熟不熟悉呀,小顧同誌?嘻嘻,是你老婆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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