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91 更新時間:25-08-07 21:39
黎明前的紫禁城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隻有巡夜太監的燈籠在風中搖晃,投下飄忽不定的光影。九公主朱靜姝蜷縮在冷宮最偏僻的耳房裏,將身子緊緊貼在冰冷的牆壁上。
“公主,快醒醒!”
貼身宮女翠竹顫抖著將她搖醒,聲音壓得極低:“三殿下的人正在搜查各宮...”
朱靜姝猛地坐起,十二歲的麵容上浮現出與年齡不符的凝重。她並非九皇子一母同胞的姐姐,她的生母王選侍早在五年前就病逝了,隻留下她這個不受寵的公主在深宮中艱難求生。
“阿坖呢?”她下意識問道,隨即又自嘲地搖頭。九皇子已經被楚國公救走,而她這個沒有價值的公主,注定要成為這場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窗外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甲胄碰撞的聲響。朱靜姝迅速從枕下摸出一把短匕——這是李才人臨終前偷偷塞給她的。
“公主,快躲起來!”翠竹急得眼淚直流。
朱靜姝卻異常冷靜:“來不及了。”她將匕首藏進袖中,整了整衣衫,“你去引開他們,我走密道。”
當侍衛踹開房門時,隻看見一個驚慌失措的宮女。為首的侍衛一把揪住翠竹的頭發:“九公主呢?”
“公主...公主昨夜就去太妃宮裏了...”
“放屁!”侍衛一個耳光將翠竹打倒在地,“給我搜!”
朱靜姝此刻正蜷縮在一條狹窄的密道中。這是李才人臨終前告訴她的秘密——一條連通冷宮與禦花園的暗道。黑暗中,她摸到一塊凸起的磚石,輕輕一推,眼前豁然開朗。
禦花園的秋千在風中輕輕搖晃。朱靜姝恍惚想起去年重陽,那個叫楚陰燃的將軍曾在這裏幫她推過秋千。那時李才人還活著,九皇子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在那裏!”
一聲厲喝打斷了她的回憶。朱靜姝轉身就跑,卻被一隊侍衛團團圍住。為首的侍衛長冷笑道:“九公主,三殿下有請。”
奉先殿前,朱靜姝被粗暴地推倒在地。她抬頭看見三皇子朱載堉高坐在龍椅上,五皇子朱載圳站在一旁,臉上帶著陰鷙的笑容。
“九妹,別來無恙啊。”三皇子把玩著一枚玉佩,那是李才人的遺物。
朱靜姝強忍淚水,倔強地抬頭:“三哥這是要做什麼?”
“清理門戶罷了。”三皇子輕描淡寫地說,“父皇駕崩,總要有人殉葬。”
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渾身是血的侍衛跌跌撞撞跑進來:“殿下!楚...楚國公的人闖宮了!”
三皇子勃然變色:“攔住他們!”
混亂中,朱靜姝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秦鐵柱帶著一隊人馬殺入殿中。她剛要呼喊,卻被一個侍衛從背後扼住喉嚨。
“都別動!”侍衛厲聲喝道,“否則我殺了她!”
秦鐵柱停下腳步,目光複雜地看著朱靜姝。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支弩箭破空而來,精準地射穿了侍衛的咽喉。
朱靜姝跌坐在地,抬頭看見楚陰燃站在殿外的陰影中,手中的弩箭還冒著青煙。
“帶她走。”楚陰燃對秦鐵柱說,聲音冷得像冰,“這裏交給我。”
當朱靜姝被帶到城南紙坊時,九皇子朱載坖哭著撲進她懷裏:“阿姊!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朱靜姝緊緊抱住弟弟,淚水終於決堤。她看向站在一旁的葉憶兒:“李娘娘她...”
葉憶兒沉重地搖頭:“李才人為了掩護九殿下,已經...”
朱載坖聞言哭得更凶了。朱靜姝擦幹眼淚,輕聲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去南京。”楚陰燃走進來,身上還帶著血腥氣,“先帝留有密旨。”
朱靜姝看著這個曾經在禦花園幫她推秋千的將軍,突然跪下:“國公爺,靜姝雖為女子,也願為阿坖赴湯蹈火。”
楚陰燃扶起她,難得露出一絲讚許的神色:“公主放心,有臣在一日,必護你們周全。”
窗外,京城已經陷入一片混亂。三皇子與五皇子的兵馬在街上廝殺,曾經金碧輝煌的宮殿燃起熊熊大火。
“走吧。”楚陰燃抱起九皇子,“該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了。”
朱靜姝最後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那裏埋葬著她的童年,她的希望,和她最後的親人。從今往後,她將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九公主,而是要為了弟弟,為了李娘娘的囑托,堅強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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