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79 更新時間:25-08-10 08:03
顏蕾對鍾明喜的情況一知半解,醫生的話她並沒有全部吸收。
瞿穀念用兩隻玻璃杯給她舉例說明——
“這是一隻普通的杯子。”瞿穀念往裏倒涼白開:“它隻能裝常溫的液體,你可以把它當作未經係統訓練的普通人的身體。”
顏蕾點點頭:“嗯。”
“這個,是可以微波的耐熱玻璃。”瞿穀念往裏倒滾水:“是經過長年累月訓練,靈脈通透、脫胎換骨的身體。”
“它可以承受高溫,熱也是一種能量。”瞿穀念倒掉了普通玻璃杯裏的水,換成滾水,玻璃杯出現了龜裂的紋理:“明喜姐姐就像這個杯子,承載了過於強大的力量,稍稍使力就會破碎。”
顏蕾看著逐漸清晰的裂紋,麵無血色地問:“除了讓她一輩子不用這份力量之外,還有別的選擇嗎?”
“明喜姐姐應該是學過冥想一類構築靈台的心法。”瞿穀念說:“否則常人無法在睡眠時還能控製力量,做個噩夢都能把樓炸了,是從小跟著學才行,這個就算再天賦異稟也需要啟蒙指導。”
顏蕾思索道:“那就是常霆學的時候,她在邊上看著,然後記住了。”
“再而就是靈脈了,這個有先天和後天之分,生來靈脈通達之人修行更為順利。”瞿穀念不好意思道:“我以前就是這樣,睡覺都算是修煉,但現在不行啦。”
顏蕾睜大眼問:“那明喜可以練嗎?”
瞿穀念搖頭:“我摸過她的脈,她的身體並不適合修煉,但好在靈脈已經通了,不然那種力量使用一次就會危及生命,也撐不到現在。”
至此,顏蕾才明白,眼下是一局死棋。
“一隻也就罷了,明喜姐姐身上有那麼多隻雷獸,沒辦法放任它們遊離人間。”瞿穀念道出了鍾明喜的不易:“凡是天地神靈,屠之必遭反噬,還有就是覬覦這份力量的人太多了,明喜姐姐以後也沒辦法過普普通通的日子了吧,以後會有很多人找她的。”
當年被弘門相中的瞿穀念便是如此。
“她走不出那個籠子。”顏蕾眼中含淚:“她還是被困住了。”
瞿穀念安慰她:“明喜姐姐聰明堅強,她會走出去的。”
鍾明喜步入房間,恰好聽到最後這一句,頓住腳步,不明所以道:“我才回來就要出去了麼?”
“明喜!”顏蕾撲過去抱著她哇哇大哭:“我不要你死!”
“……”鍾明喜表情複雜:“我看上去快死了?”
“不是的!呸呸呸!”顏蕾用力甩頭:“我隻是怕你出事。”
鍾明喜給她擦了擦眼淚:“我很好,別哭了。”
顏蕾哭到抽噎,鍾明喜和瞿穀念輪流給她遞紙巾,哄了好半天。
大大小小被抱去洗得香噴噴,裹著浴巾送回來,她們看到鍾明喜,光溜溜爬了過去要親親抱抱。
見顏蕾哭得睜不開眼,姐妹倆好奇不已,一人一口舔上去,把顏蕾直接舔懵了。
大大品了品味道:“鹹的。”
小小皺起五官:“苦的,不好吃。”
“都說了不能吃!”顏蕾用袖子去蹭滿臉的口水,結果發現擦不掉,隻能捂著臉往洗手間奔去。
瞿穀念樂不可支道:“這倆小家夥真好玩。”
“……”
入夜後的山林萬籟俱寂,有蛙鳴漫天,泉水潺潺。
兵荒馬亂的一天結束,鍾明喜身心俱疲,早早歇下;
大大和小小也被帶去哄睡,瞿穀念在房間挑燈補課;
顏蕾洗完澡,無所事事地坐在回廊上看月亮。
明明是炎炎盛夏,沒有空調竟然也很涼快,她對著月亮,心裏平靜安寧,很是愜意,不由自主感歎道:“這日子過得跟神仙似的。”
“一直待著也很枯燥的。”
宣鳳來的聲音由遠至近。
顏蕾“噌”一下站起來:“宣、宣當家?”
反正鍾明喜是這麼稱呼他的。
宣鳳來眉眼含笑,問候道:“住的還習慣嗎?”
顏蕾點頭如搗蒜,直言不諱道:“習慣習慣,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待遇,我也就做夢敢想想。”
宣鳳來忍俊不禁地揚起嘴角,眼底笑意更濃:“那就好。”
“您這個點才回來啊。”顏蕾沒話找話:“吃飯了嗎?要不整點宵夜墊墊肚子,呃……您家大廚是24小時待命的嗎?”不然半夜三更把人喊起來似乎不太禮貌。
宣鳳來輕輕搖頭:“我隻是來看看,不會久留。”
別苑住著裏三個女孩兒,深夜來這一趟都很多餘了,隻是結界需要加固,而他也是忙到現在才有空。
“好吧,那你別累著了。”顏蕾重新坐下曬月亮。
宣鳳來禮貌道了晚安,轉身離去。
翌日一早,鍾明喜困倦起床,瞿穀念和顏蕾已經在用飯了,兩人聊起了宣鳳來,連做飯的阿姨都忍不住參與了這個話題。
阿姨讚不絕口道:“宣當家天資卓越,少年成名,很討各家族的長輩喜歡,他們都爭著搶著想把女兒塞進宣家呢。”
“就那張臉,用不著塞。”顏蕾誠懇道:“這年頭,多金有顏還溫柔,三取一都是絕殺了,更何況他都占了,擱我我也心動。”
結果阿姨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小姑娘這麼想就對了,回頭我幫你問問他。”
“啊?不不不不!”顏蕾就是隨口一說:“我何德何能,瞻仰一下就行了,你們宣當家怎麼著也得挑個門當戶對的才行。”
阿姨笑了:“都什麼年代了還門當戶對,再說了,這當得起的能有幾家?而且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女兒啊,現在女孩兒多金貴。”
鍾明喜揉著眼睛過來,道了聲早。
瞿穀念一邊看單詞一邊打招呼:“早安。”
“早啊,睡得好嗎?”顏蕾起身迎她:“阿姨做飯可好吃了,你快來嚐嚐。”
鍾明喜看清了做飯阿姨,站定後規規矩矩躬身行禮:“宣伯母。”
顏蕾愣了下:“啥?”
宣伯母笑著說:“你還記得我呢,來拜年那回,你才七歲吧。”
顏蕾嚇得跌坐回椅子上:“我……你……你們……啊!”
讓她死了吧!
或者找個地縫鑽進去,她都在人家親媽麵前講了什麼東西啊!
瞿穀念茫然抬起頭:“嗯?”
“女怨的孩子不能有閃失,鳳來分身乏術,我便主動過來幫忙了,他不知道這事,就當作是我們的小秘密吧。”宣伯母拉著鍾明喜坐下,仔細打量,越看越歡喜:“出落得這麼標致了,可惜我家沒福分,鳳來那死小子就是不開竅。”
鍾明喜垂眸道:“您過獎了。”
“我不表露身份,就是怕你們緊張拘束,年輕人嘛,總是不喜歡長輩看著管著,我少時也是如此。”宣伯母起身:“我在這兒你們這頓飯都要吃不好了,一會兒我帶那倆雙胞胎去玩,你們可以放鬆放鬆,哪有把小姑娘養在院子的,宣家這套做法我可不認同。”
宣伯母沒給她們說話的機會,wink一下擺擺手就風風火火走了。
顏蕾羞紅著臉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這真是宣鳳來的媽媽?”
母子倆性格也差太多了。
鍾明喜回憶道:“宣伯母出身名門,精通奇門遁甲,嫁入宣家之前是令妖族聞風喪膽的除妖師,聽說宣伯父追她追得很辛苦,挨了不少毒打,因為宣伯母提出比武招親的規則,追求者都要與她比試一番才能進一步發展。”
顏蕾驚訝於鍾明喜居然知道這種陳年甜瓜:“你怎麼知道的?”
鍾明喜一本正經地回答:“常霆的媽媽和她是高中同學。”
“……”
有了宣伯母的許可,三人坐車到市裏逛了商場,看了電影。
“啊,這就是凡世喧囂啊。”顏蕾躺在按摩椅上喝奶茶:“難以想象早上的時候我還在山裏住著。”
瞿穀念分析道:“說明適應性很強,在哪裏都能自得其樂。”
“嘴真甜。”顏蕾舉起奶茶:“來。”
瞿穀念和她默契地碰了個杯:“耶!”
兩杯相碰的瞬間,商場的時空凝滯一般,定格在了那一刹。
有人在彈奏商場中央的鋼琴,琴聲悠揚,原本闔眼休息的鍾明喜睜開了眼睛,循聲走去。
她在鋼琴旁站定,靜靜等那雙手演奏完一曲,才緩緩開口:“教授。”
錢遠合上琴蓋,轉頭望著她:“小鍾,跟我走吧。”
鍾明喜沉默地望著他。
“你是我最看好的學生。”錢遠語重心長道:“我們依然是師生關係,我不會害你,但這裏的人可不會顧及你的情況,我救了你兩次,在酒店和醫院,沒有我,你會一直沉睡下去,直至消亡。”
鍾明喜彈指釋放出了兩隻雷獸:“你拋棄了誓死效忠於你的妖族。”
“女怨和白崎麼。”錢遠義正言辭道:“他們的確忠心耿耿,但這也是他們應該做到的。”
雷獸上前一步,逼得錢遠不得不加快語速:“快收回它們,沒有我的幫助,你的身體會很快衰竭,像一株失去養分的植物,凋零枯萎,你想死嗎?”
“妖王司爾為什麼會恨你入骨?”鍾明喜一針見血:“你做了什麼?結下這百年仇怨。”
“我不知道。”錢遠矢口否認:“我並非妖族,和你一樣,我是人類。”
“現在的我,也不算是人類。”鍾明喜操縱雷獸形成磁場,圈住了錢遠,“隻是一盞隨時會崩裂的器皿,教授,你當初收下我,也是因為這份力量吧。”
錢遠在雷獸的壓迫下咬緊牙關:“我們才是同類,隻要我們聯手,就能反抗這不公的命運。”
“我從未覺得天道不公。”鍾明喜劍指錢遠:“其實老天爺待我不薄,不然我也沒有資格成為你的學生。”
電流急劇壓縮,錢遠看準鍾明喜出手的時機,撤掉了避人耳目的障眼法,一時間人聲鼎沸,熙來攘往。
磁場消散,錢遠整了整衣衫:“小鍾,你的時間不多了,好好考慮吧。”
鍾明喜垂手,目送他隱沒人潮。
“明喜。”顏蕾一眨眼發現鍾明喜不見了,找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人:“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鍾明喜往前傾倒,嚇得顏蕾忙伸手去接,但有人比她更快:“撐住了,不能睡。”
顏蕾抬頭一看,竟是許久未見的劉緋。
劉緋扶著鍾明喜,對顏蕾道:“換個地方說話。”
顏蕾怔怔點頭。
瞿穀念就在不遠處看著,她本來也想過去的,白圖突然出現,摁住了她的肩膀:“喝什麼呢?”
“草莓啵啵。”
“……”白圖低頭看她:“不回家?”
“我知道你會來接我啊。”瞿穀念仰頭:“你們聊完了?”
白圖口吻無奈:“且有的鬧呢,走吧,帶你去吃飯。”
“好。”瞿穀念應得幹脆,然後掏出手機給顏蕾發消息報備。
作者閑話:
三兄弟順序——老大司爾,老二白圖,三弟玉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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