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56 更新時間:25-07-13 17:28
蘇晚星趴在工作室的錄音棚裏,對著麥克風打了個哈欠。窗外的梧桐葉已經黃透了,被秋風卷著打旋兒,像無數隻蝴蝶在飛。她寫了首關於秋天的歌,旋律哼了半個月,副歌部分卻總覺得差點意思。
“卡殼了?”陸知衍端著杯熱奶茶走進來,把杯子放在調音台上,杯壁上印著的小貓圖案正對著她,“我剛路過街角的奶茶店,老板說你上次點的三分糖加珍珠,今天沒敢換。”
蘇晚星接過奶茶,吸了口珍珠,軟糯的甜意在舌尖散開:“你怎麼來了?不用上班嗎?”
“剛開完會,順路過來看看我的”靈感繆斯”。”他靠在調音台邊,指尖敲著台麵,跟著她哼的旋律打拍子,“副歌這裏,試試把調子揚起來?像你上次在livehouse蹦到最高點時的感覺。”
她愣了一下,試著唱了句:“秋風把落葉吹成信,而你是最甜的那一行……”
調子剛起,就被他打斷:“不對,再野一點。”他走到她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往兩邊掰了掰,“別端著,想象你現在就在救助站,小花又搶了別的貓的罐頭,你氣鼓鼓跟它吵架的樣子。”
蘇晚星被他逗笑了,試著放開嗓子唱,果然順暢了許多。唱到最後一句時,她故意轉了個俏皮的尾音,回頭看他:“這樣呢?”
陸知衍的眼睛亮了:“就是這個!比剛才好聽一百倍。”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獎勵你的。”
錄音棚的隔音效果太好,把外麵的風聲和車鳴聲都擋在了門外,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和空氣中浮動的奶茶香。蘇晚星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突然想起溫舒然離開那天,他說“以後你的台詞都留給你說”,可現在,他連她唱歌的尾音都記得比誰都清楚。
“對了,”她想起件事,“周末我爸媽想請你去家裏吃飯,說……說想跟你聊聊”正事”。”
“正事?”陸知衍挑眉,“談婚論嫁?”
蘇晚星的臉“騰”地紅了,伸手去擰他的胳膊:“別胡說!”
他笑著躲開,握住她的手:“好,不胡說。不過我得準備準備,第一次被未來嶽父嶽母”召見”,總不能空著手。”
周末去蘇家時,陸知衍果然拎了大包小包的東西——給蘇父的釣魚竿,給蘇母的護膚品,甚至還給家裏那隻被她泡的茶“送走”過的布偶貓帶了罐進口貓糧。
蘇父看著釣魚竿,嘴角繃著沒笑,眼裏卻藏不住滿意:“上次跟你說的那款路亞竿,你還真記著了?”
“叔叔說的話,我哪敢忘。”陸知衍幫著把東西搬進客廳,語氣自然得像在自己家,“下周有空嗎?我知道個水庫,據說能釣到挺大的鱸魚。”
蘇父眼睛一亮:“真的?那得約上!”
兩個男人湊在一起討論釣魚技巧,把蘇母和蘇晚星晾在了一邊。蘇母笑著搖搖頭:“以前總說知衍是個不著調的,現在看來,比那些端著架子的公子哥靠譜多了。”
蘇晚星幫母親擇菜,聽見這話,心裏甜滋滋的。她想起第一次帶陸知衍回家時,父親把他堵在書房談了兩個小時,出來時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而現在,他們居然能像朋友一樣聊釣魚。
“其實你爸早就鬆口了,”蘇母偷偷跟她說,“上次看了你演唱會的直播,他半夜跟我說,”我們晚星笑起來的樣子,比簽任何合同都好看”。”
蘇晚星的眼眶有點發熱,剛想說話,就聽見客廳傳來陸知衍的聲音:“叔叔,晚星說您年輕時候組過樂隊?我這兒有段她唱跑調的錄音,您幫著聽聽,是不是隨您?”
“陸知衍!”她拿著擇了一半的青菜衝出去,就看見父親正拿著陸知衍的手機,聽得哈哈大笑,“這調子跑得,比我當年還野!”
陸知衍笑著把她拉進懷裏:“別生氣,叔叔說你有天賦。”
蘇晚星被他按在懷裏,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味,聽著父親爽朗的笑聲和母親在廚房的哼歌聲,突然覺得,原來所謂的“豪門恩怨”,在真心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吃完飯,陸知衍幫著收拾碗筷,蘇晚星靠在廚房門口看他。他洗碗的動作不算熟練,水流濺到了袖口上也沒察覺,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你以前在家也洗碗嗎?”她好奇地問。
“偶爾。”他衝她眨眨眼,“我媽說,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雖然我做飯不行,但洗碗還是能行的。”
蘇晚星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的腰:“不用抓住我的胃,抓住我的貓就行。”
小花現在已經成了兩人之間的“傳話筒”,陸知衍出差時,會每天發視頻看貓;她加班晚了,他會帶著貓罐頭來接她,說“小花想你了”。
收拾完廚房,四人坐在客廳喝茶。這次蘇晚星沒敢動手,是父親泡的龍井,清香嫋嫋。
“說起來,”蘇母突然開口,“知衍的父母上周還跟我打電話,說想找個時間兩家人聚聚,把你們的事定下來。”
蘇晚星的臉瞬間紅了,剛想低頭喝茶,就聽見陸知衍說:“阿姨,我和晚星商量過了,不想辦太複雜的婚禮。”
蘇父放下茶杯:“你們想怎麼辦?”
“就兩家人一起吃頓飯,再請上救助站的義工和工作室的同事,簡簡單單的就行。”陸知衍看著蘇晚星,眼裏帶著詢問,見她點頭,才繼續說,“晚星不喜歡被太多人盯著,我尊重她的想法。”
蘇母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們開心就好,不用管那些規矩。”
蘇父也點頭:“我當年和你媽結婚,就擺了兩桌酒,現在不也好好的?”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照進來,落在茶幾上的茶杯裏,像撒了把碎銀。蘇晚星看著身邊的陸知衍,看著父母臉上溫和的笑容,突然覺得,那些曾經讓她窒息的“豪門規矩”,原來早就被愛融化了。
婚禮定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就在救助站旁邊的小院子裏。沒有婚紗,蘇晚星穿了條鵝黃色的連衣裙,裙擺上繡著隻小貓;沒有西裝,陸知衍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袖口挽著,露出手腕上她送的編織手鏈。
來的都是最親近的人。蘇家父母和陸家父母坐在第一排,笑得眼角都有了皺紋;救助站的義工們帶來了親手做的蛋糕,上麵用奶油畫了隻歪歪扭扭的橘貓;工作室的同事們拿著吉他,準備在儀式後唱她寫的歌。
小花帶著三隻小貓,被放在一個鋪著絨布的籃子裏,當成了“證婚貓”。它大概是知道今天有好事,難得沒炸毛,隻是懶洋洋地舔著爪子。
儀式很簡單,由救助站的老站長主持。他拿著個皺巴巴的稿子,念到“是否願意無論富貴貧窮都不離不棄”時,被小花的叫聲打斷了。
陸知衍笑著接話:“我願意,就算她以後泡茶還是能送走貓,就算她唱歌永遠跑調,就算她對著自動門說謝謝的樣子被人拍下來傳到網上,我都願意。”
蘇晚星的眼淚掉了下來,笑著捶了他一下:“誰讓你搶台詞了!”
“這不是搶,”他握住她的手,把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戒指很簡單,就是個素圈,內壁刻著隻小話筒,“這是我最想說的話。”
輪到蘇晚星時,她看著他,聲音帶著點哽咽:“我願意,願意每天聽你搶我的台詞,願意陪你去釣一整天的魚,願意和你一起喂一輩子的貓,願意……”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他吻住了。
陽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落在戒指的素圈上,落在周圍人善意的笑聲裏。小花大概是覺得被忽略了,“喵”地叫了一聲,從籃子裏跳出來,蹭了蹭蘇晚星的裙擺。
婚禮後的派對上,大家圍著吉他唱歌,陸知衍被起哄著唱了首跑調的情歌,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蘇父和陸父比賽釣魚,結果釣上來一隻拖鞋,被兩位母親追著笑了半天;蘇晚星靠在陸知衍懷裏,看著眼前熱熱鬧鬧的一切,覺得心裏被填得滿滿的。
“累了?”陸知衍低頭問她,幫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
“沒有,”她搖搖頭,往他懷裏縮了縮,“就是覺得像做夢。”
“不是夢。”他握住她的手,輕輕吻了吻她的無名指,“你看,戒指還在呢。”
晚風吹過,帶來桂花的甜香。遠處的救助站裏,傳來小貓們的叫聲,像在為他們祝福。蘇晚星看著天上的星星,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直播裏被他搶台詞時的窘迫,想起慈善晚宴上他接話時的促狹,想起訂婚宴上他闖進來時的決絕——原來所有的意外,都是命中注定的驚喜。
後來,蘇晚星的新歌發布了,歌名就叫《搶台詞的人》,歌詞裏寫:“你搶了我的發言稿,搶了我的黑曆史,最後搶了我的心,成了時光裏最甜的糖。”
陸知衍把這首歌設成了手機鈴聲,每次響起,都會笑著看她:“看來我搶台詞的本事,還能名垂青史。”
蘇晚星總會瞪他一眼,心裏卻甜得像喝了蜜。
再後來,他們搬進了帶院子的房子,養了一院子的貓,還有一隻陸知衍從水庫釣回來的、據說“有靈性”的巴西龜。周末時,兩家父母會一起來吃飯,男人們釣魚,女人們逗貓,孩子們(如果有的話)大概會跟著小花的孩子們一起在院子裏打滾。
某個深秋的午後,蘇晚星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陸知衍靠在她身邊看文件。陽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落在他的臉上,他的睫毛很長,像兩把小扇子。
“陸知衍,”她突然開口,“你說我們老了以後,會不會還像現在這樣?”
“會。”他放下文件,握住她的手,“老了我也搶你的台詞,等你牙都掉了,說話漏風,我就幫你把漏的字補上。”
蘇晚星笑著捶他:“你才掉牙呢!”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就算掉了牙,我也記得第一次在監控裏看見你,對著假花練習發言稿,憋笑憋到打鳴的樣子。”
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貓在腳邊打盹,風裏帶著落葉的味道。蘇晚星靠在他的肩膀上,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未來的計劃,突然覺得,最好的日子,就是這樣——有個人願意陪你搶一輩子的台詞,過一輩子的尋常日子,把時光釀成最甜的糖。
而那些曾經束縛她的豪門劇本,早就被風吹進了回憶裏,隻剩下真實的、熱熱鬧鬧的、屬於他們的每一天。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