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83 更新時間:25-09-11 12:16
趁現在信號強,賀觀南趕緊點開路線圖背下。記下路線圖的所有轉彎方向和路程,就開始按照路線走。
一路上賀觀南的腳都踩著斑駁的地衣和苔蘚通行,偶爾也會經過枯枝敗葉,一踩,便是“哢擦”脆響,同時伴有“沙沙”聲響,沒膝的叢叢野草隨風搖動,風擦拭他的麵頰,帶走他心裏“沉溺”許久的煩悶,留下片刻的清爽。不知是不是風的緣故,此刻他眼中的霧變得亮了,稀疏的陽光緩緩透過霧氣,灑下點點光斑,溫暖了他的心。視野的開闊讓他能看得見七米之外的模糊樹影,纏繞身體的霧氣也在慢慢淡化,這頓時讓他的眉眼間散發出一絲愜意,他覺著自己離下山路不遠了。
短暫的欣喜讓賀觀南動力滿滿,決心加快速度趕路,早點到達山腳。他實在不想在山裏待一分一秒,因為山裏靜得可怕,靜得隻能聽見自身的心跳聲,及踩碎枯葉聲,這種太過安靜的環境隻會讓他陷入高度緊張狀態,而這種狀態的長時間保持會讓人感到頭痛頭暈,也會產生過度反應。他不知是自身的心理作怪,還是自身的過度反應,他總感覺背後有東西在跟著他,可每當發覺不對回頭,卻啥也沒有。算了,他不想再去糾結這些,當下隻想不出意外的到達山腳。
但是,後麵,賀觀南還是出了意外。
他順著路線走得好好的,心裏滿心期待看到下山路。突然,他聽見林間傳來的一陣哭聲,這聲音哭得響亮,不禁讓他身子一愣,寒毛倒豎,仔細一聽,還是嬰兒的哭聲,瞬間使他頭皮麻了大半邊。
這也讓賀觀南想到進山前小賣部老板對他們說過的話:小賣部老板和兩名警察在山裏也遇到過嬰兒的哭聲,兩名警察尋著聲音探進,結果人被蟲子啃得稀巴爛。想到這兒,他背後已經濕了一塊,隻是穿著外套看不見,但他故作鎮定,裝著沒聽見哭聲,繼續向前走。他心裏悶清兒,知道那哭聲肯定不是嬰兒哭出來的,指不定是那個妖故意製造出來騙人前去察看,他也不會像那兩個警察非得去探個究竟,還用說,去了說不定會遇上啥“好東西”。
賀觀南若無其事的走路,而那陣哭聲在他背後也越來越遠,直至耳邊沒聽見哭聲,他心裏這才鬆了口氣。繼續向前趕路,可原本淡去的霧又變得濃厚,他的視野又縮小了,霧氣又將他重新包裹,焦慮,壓抑,不安,再次湧上心頭,並且他此刻又感覺背後有人躲在某個角落窺視著他。賀觀南迅速扭頭一望,沒人,但厚霧裏竟多出微弱的亮光,是冰藍色的,一閃一閃,在一片乳白色裏格外紮眼,他心生好奇,卻不敢上前一探,擔心是妖設下**他的陷阱,所以他毅然轉身離去。
繼續走下去的賀觀南,越走心裏越不安,他點開手機察看路線圖,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已經偏離路線,可他明明記得自己沒有走錯,於是他給裴淮之打去電話想說明自身所處的情況,但打了幾次,都是無人接聽,又給木思桐打去,同樣是無人接聽,可能是他們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他隻能這樣安慰自己。最後,賀觀南還是選擇走路線圖上的路,因為路線圖是裴淮之給的,他相信裴淮之。
賀觀南見路線圖上的箭頭所指是自己身後方向,當即轉身回走。這一轉身,那冰藍色的亮光再次映入他的瞳孔,他走近一瞧:是一隻渾身發光的藍蝶在空中來回徘徊,雙翼閃閃,美麗至極。賀觀南見到如此美幻的藍蝶,也忍不住向它伸了手,這隻藍蝶似有靈性,乖巧地飛向他並停在他的指尖,停留幾秒,便又飛向空中,往前飛了一段距離,又停在半空繞圈,似乎是在等後方的賀觀南。
賀觀南見藍蝶在空中繞圈,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此刻他也不想管這隻藍惵,繼續照路線圖前行。他越往前走,霧也淡了起來,眼裏能看到的事物也變得逐漸清晰,而這也讓他產生了一種猜想:按照路線圖走的路,霧會變得越來越淡。猜想的真假隻能叢後麵的路去驗證。
藍蝶撲棱著翅膀與賀觀南並肩前行,且每當他停下腳步,藍蝶也會在空中扇動著翅膀等他,這景象讓賀觀南見到了,一度認為藍蝶通人性,索性把它當作人,還對它說了許多雜七雜八的話,“看你渾身藍色,我就叫你小藍。”“你是不是和我一樣在山裏迷路了,那你可得跟緊我,因為我知道怎麼下山”“我靠,不對啊,它是蝴蝶,生活林裏也不稀奇,我是真傻了,跟一隻蝴蝶說話。”他不是傻,處於一個陌生且充滿危險的環境,心裏除了緊張就是壓抑,壓抑得他每次呼吸都像在拖動千鈞巨石,所以他想說會兒話緩解一下。
忽地,賀觀南連忙停下腳步,因為他走回了之前聽到嬰兒哭聲的地方。
他看手機裏的路線圖,接下來要走的方向是他的正對麵,而此刻,熟悉的嬰兒哭聲再次響起,不過響起那刻,他的臉上並沒之前那麼驚異,因為他心裏默認這裏肯定會響起嬰兒的哭聲。
這哭聲越來越亮,在林中來回蕩漾,就好像是怕賀觀南聽不見,故意哭得越來越大。突然,他瞳孔一縮,緊盯前方,因為嬰兒哭聲是從自己對麵傳來的,而他要走的路也在對麵,這兩者碰撞在一起猶如一個炸彈炸碎了他的腦袋,思緒複雜萬千,但腦子始終有個聲音重複:“為什麼?”
為什麼裴淮之會給他這樣的路線圖,明知前方有危險,卻還要走,而且還不告訴他這條路上有危險。
照之前裴淮之執行任務的方式,在遇到危險的地方,他一定會提前說,但這次沒有,理由是什麼?當然,賀觀南想不到裴淮之這麼做的理由,但如果換個思路去一想:給他打電話的人不是裴淮之,那這件事的成立就很合理。他順著這個想法再往下推,如果打電話的那人真不是裴淮之,那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倏地,賀觀南腦中仿佛炸出一道驚雷,眼睛徒然睜大,重要的信息在他的腦裏乍現,為了驗證這個信息的真假,他連忙點開手機一瞧:信號根本就沒有。
原來如此,這時,賀觀南算是全想通了,難怪他給裴淮之和木思桐兩人打了幾個電話,那邊也沒有人接,因為根本就沒打出去,敢情這一切都是幻覺。
幻境的產生是由於術法作用人的五感,讓人的五感進行短暫迷失,使人陷入幻境卻不自知。而想要破解幻境,隻有兩種方法:一是陷入幻境的人知曉自己陷入了幻境,術法便會自動解開:二是現實的人解開陷入幻境的人身上的術法。當賀觀南知曉自己陷入幻境那刻,他身上的術法便自動解開了,自然能看見手機處於無信號狀態。
那他是怎麼陷入幻境的?
賀觀南自認為與林中的霧脫不了幹係,那霧來得稀奇古怪又洶湧猛烈,而且對他們三人的五感是直接來個正麵接觸,此刻他後悔當時的他就應該捂住口鼻,可就算捂住了口鼻,眼睛和皮膚就接觸不了嗎,所以,隻能說這個妖真是好手段。
而他是何時陷入幻境的?這個他自己也說不定,或許在起霧後的不久,也或許是那個假的木思桐在拉著他的手那刻。
哭聲仍然在空中激蕩,好似要擊穿他的耳膜。賀觀南得知自己陷入幻境,心頭本就有股怒火,如今這擾人的哭聲更是讓他心裏的怒火蹭蹭往上竄,竄到頭頂,忍不了了,直接提著木劍,朝哭聲走去,怒道:“你有本事就繼續叫,叫不停,我現在就來找你,打得你魂飛魄散。”
每走一步,他都將擋於身前的草葉用劍無情斬斷,每揮一劍,是又重又狠,步子邁得又大又用力,腳底不停傳來“咕吱咕吱”聲響,殘缺破碎的草葉上留下深深的鞋印。哭聲仍在繼續,不過音量卻減小了,但也能辨別聲音來自何處,尋著聲音走了一會兒,他就看見前方不遠處的樹底下有一團好似棉布包裹的東西,而哭聲就是叢那棵樹傳來的,他沒有遲疑,繼續朝那棵樹下靠近。
等賀觀南走到樹底下,哭聲持續了幾秒,便戛然而止,他很確定,哭聲就是他身前的東西發出來的:紅色棉被包裹成厚厚一團,布上繡滿栩栩如生的金龍,露出的三角頭的邊緣鑲嵌著毛絨絨的白羽,整個一看就是是嬰兒用的包被。而嬰兒露頭的那部分卻被白色棉布蓋住,好似故意引導賀觀南去揭開裏麵的“秘密”。
賀觀南看見這個,沒有詫異與害怕,反而一臉平淡,彎腰並伸出握劍的手,劍尖對準白布邊緣,準備將其一把挑翻,誰知,劍尖離白布不過兩寸,哭聲又從裏麵傳出,驚得賀觀南的心空了一拍,手也顫了一下,破口大罵,“操,你他/媽嚇人還真是出其不意,你以為我會被嚇到,告訴你,這招兒不管用。”隨之挑起白布放到一邊,而裏麵卻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是裴淮之的頭,頭還歪斜了一個角度,而這個角度恰好能讓賀觀南看全正臉。
眼珠正死死盯著賀觀南,霎時,他的肌肉繃緊,臉色煞白,眼底撲閃著幾絲恐懼,他不會相信眼前的頭是屬於裴淮之的,心裏認定這是妖變的“把戲”,想壓垮他的內心,但這個頭太過逼真,導致賀觀南在看到的第一眼都認為裴淮之死了。
突然,倒在地上的頭竟立了起來,連眼珠也在轉動,嘴裏反複念著方才賀觀南說過的話:“你以為我會被嚇到,告訴你,這招兒不管用。”而且邊說邊露出詭異的笑,與賀觀南之前看到那假的木思桐的笑如出一轍。
瞧見這笑,賀觀南立即揮動劍身兩下,交叉斬劈,頭瞬間分成四份落在地麵,轉而化作白霧消散。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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