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89 更新時間：25-09-14 16:10
白焰劍被安放在架子上，漣鶴閑著無事，偷偷往外溜了，趁著何妄月休息，他打算去看看塵業清在做什麼事情。實不相瞞，隻要何妄月帶著他，有塵業清的地方，他就會使勁偷看，哦，光明正大看塵業清。
不知為何，從一開始，他就總是覺得塵業清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香氣，馥鬱至極，不是普通的香料的味道。
那種香氣似乎能鑽進人的心底，勾得漣鶴心癢難耐。
先是幾滴零散的雨滴，隨後而來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地麵逐漸被浸濕，荷葉被壓彎，晶瑩的水珠落進池塘裏。
塵業清今天休息，就將神識都收了回來，所以才沒有發覺漣鶴的存在。
他躺在躺椅上麵，側耳傾聽雨滴的聲音，千百種思緒流過，最終又什麼都不剩下，思緒就好像這一場雨，不知從何時開始，也不知道何時才會停下來。
他似乎化作一滴雨，砸在屋簷上，又順勢滑落在土壤裏，滋潤雜草或者是野花。
塵業清閉眼感悟了多久，漣鶴就看了多久，直到何妄月走進院子裏，漣鶴才連忙躲了起來。
“師尊，弟子有事想與你商議。”何妄月神色有些凝重。
塵業清睜開眼眸，淺色的眸子似極了琥珀，外頭的光柔柔落在他的麵上，冷白的**，細眉與淡粉的唇，似畫中仙。
“何事？”塵業清輕聲問道。
何妄月拉過木椅坐下，“蘇慕昭和顧懷溪去了北邊的白月境，雖是宗門任務，但是白月境和魔界隻有一陣之隔，實在是不安全，我想去幫幫他們。”
“簡直胡鬧，他們做不了的事情，你就保證你去了一定能幫上忙？”塵業清神色肅穆。
何妄月的手不自覺絞在一起，“可是，蘇慕昭師弟幫過我......”
塵業清抬手就是一個耳光過去，“那是人家有餘力！你簡直是蠢到極點。”
何妄月白皙的臉上很快就浮現出紅色的指印，他的後槽牙磨了磨，“我隻是希望自己能問心無愧！”
【要不左邊也來一巴掌？】吾悅適時出聲。
塵業清不完全是演的，他心裏也納悶，你好好的待著不行嗎？知不知道我也要跟著你跑啊？
哦，你不知道，所以你很肆無忌憚啊。
“那你去吧，我不會管你，死外邊了也與我無關。”塵業清是真的想這麼幹。
這主角怎麼就那麼聖母呢？
何妄月也不想硬著來，他放軟了聲音和語氣，“師尊，我定能安然無恙回來的，兩個師弟又不弱，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塵業清冷哼一聲，“那你便去。”
行了，知道你是主角，肯定跟著你。
“弟子定不會給師尊丟臉，告退。”何妄月行了一禮。
等何妄月離開，漣鶴還沒有離開，他躲在竹林裏麵，然後理所當然被塵業清發現了。塵業清以為漣鶴是和何妄月一起進來的。
“你怎麼不跟著妄月？”塵業清五指微動，便把漣鶴拎到自己麵前了。
漣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半晌都找不到理由，隻好道：“我......想讓妄月自己冷靜一下，就不跟著他了。”
塵業清眯起眼睛來，“說實話。”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身上那麼香！”漣鶴一壯膽就說出來了。
塵業清聽得是滿頭霧水，“什麼？”
他並不用熏香，頂了天就是衣櫃裏放了一個香包。
漣鶴細細描述了一下塵業清身上的氣味，手舞足蹈的，形容得很誇張。
“我怎麼聞不出來？”塵業清眉頭微蹙。
漣鶴一拍腦子，“我知道了！”
“嗯？”
“是魂魄的香氣！”
塵業清嘴角抽了抽，“魂魄會有什麼氣味？”
“我真的可以嗅到魂魄的氣味，隻是大部分人的魂魄都很淡，嗅之無味，塵美人，你不一樣，你魂魄的香氣是融入血肉骨頭裏的。”漣鶴說著，又湊近嗅了幾口氣。
“別這樣叫我，大可喚我淨虛。”塵業清收斂神色，重新躺回躺椅之上。
漣鶴坐在他的腳邊，“你為什麼要拿走妄月的那段記憶？”
“什麼記憶？”塵業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漣鶴圓圓的眼珠子轉溜溜的，“晴申領域裏的那段記憶。”
嘶，沒想到他自以為完美的設置裏有個那麼大的漏洞。
塵業清單手支著下頜，有一種懶懶的氣質，“你可得為我保密。”
“他自己就會發現的啊，為什麼要裝成別人的模樣幫妄月？淨虛真君，我不明白。”漣鶴是真的沒法往壞了想。
塵業清豎起食指，“噓，你不應該知道。”
“要我保密也可以，我想吸一點你的香氣。”漣鶴倒是算計起來了。
塵業清被整笑了，他不怎麼笑，一笑起來，仿佛花開，有如冰雪融化成春水，叫漣鶴看呆了。
“吸吧。”塵業清收起笑意，輕輕彈了彈漣鶴的額頭。
漣鶴扶起塵業清的手，湊到鼻底之下，狠狠吸了一口氣。
是一種具有神性的香氣。
麝香和檀香混在一起，整體是一種木質的味道，最後的尾調是白薔薇的香氣。
“淨虛真君，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漣鶴放下塵業清的手。
何妄月不在，塵業清也懶得維持冰冷冷的人設，他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玩著自己的發梢，“你本身就不簡單，隻是暫時用不到你罷了。”
“劍靈能滋養靈劍，擴大劍法的強度，增加靈劍的堅韌度......”漣鶴說著有點自欺欺人的話。
塵業清取下手腕上的黑色手串，盤起來，“你不想擁有實體嗎？”
“劍靈還能節省靈氣，能......實體？實體！”漣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了。
塵業清從儲物戒裏掏出來一個小小的人偶，做工十分精妙，是係統給他的獎勵，可以用來當作分身。
往地上一放，眨眼間就變大了，看起來和真人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進去試試看？”塵業清抬了抬下巴。
漣鶴伸出手，到處都摸了一下，然後他才一頭紮進這具人偶裏。
人偶的相貌隨之變化，變成了漣鶴的模樣。
動一動手指，動一下膝蓋，接著是轉頭，眨眼。
一切都新鮮到了極點！
漣鶴激動得抱了一把塵業清，“原來這就是有身體的感覺！”
“那我是不是可以吃東西了？”漣鶴雙眼亮著望著塵業清。
塵業清點點頭，“自然可以。”
漣鶴扭頭往外麵走，縱身一躍，翻到樹上，從樹上摘了一顆果實，大大咬一口，汁水溢出來，滿嘴都是！
“好好吃！就是有點酸。”漣鶴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
塵業清跟著出來，“帶你去吃更好吃的，走吧。”
·
蘇慕昭衝在最前麵，開了一條路，讓四周湧來的活死人暫時拿他們倆沒辦法。
顧懷溪雖主劍，但是他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用劍，便用的都是符紙，陣法隨著他的動作不斷出現，快速絞殺周遭的活死人。
“第二層還有多遠？！”顧懷溪大聲問道。
蘇慕昭橫劍劈下，劍氣飛濺出去，為兩人空出一片幹淨的地方。
“還有十裏！”蘇慕昭回應道。
顧懷溪咬咬牙，終於是掏出靈劍，“這鬼地方真的不是魔界？”
蘇慕昭放眼看去，這裏皆是一棟棟白色的建築，沒有任何窗口和門，天也是白的，兩者幾乎要融為一體。
這些活死人，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好像殺不完一樣。
“你選的任務可太合適了！”顧懷溪還有心情調侃。
蘇慕昭吃力一笑，“不來點有難度的，怎麼可能更上一層樓！”
·
客棧裏，不起眼的一角。
“好吃！都好好吃啊！這個也好吃！”漣鶴一手抓著雞腿，一手握著筷子，由於是頭一次用筷子，手使得跟雞爪似的。
桌上有五六道菜，分量不多，塵業清也不吃，他隻是看著漣鶴吃。
“要不要喝酒？”塵業清問道。
漣鶴遲疑一瞬，道：“來點，我還沒有喝過酒呢。”
塵業清抬手就讓小二上了一壺酒，“也不知你能不能喝得慣。”
漣鶴揭開封口的布，直接仰頭就是灌，一口下去，火辣辣的，燒到心底去。
“咳！好辣！但是還不錯！”漣鶴正準備喝第二口，酒壺就被塵業清拿走了。
“我可不喜歡照顧酒鬼。”塵業清道。
·
何妄月臨走之時，還是去看了塵業清一眼，已經是夜晚了，不知道塵業清在做什麼事情。
他沒想到的是，會看到一幕讓自己抓心撓肺的畫麵。
塵業清坐在椅子上，手背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搭在漣鶴腦袋上。
漣鶴什麼時候有了實體？到底發生什麼了？
“既然要走，就別回頭。”塵業清對著他冷冷道。
何妄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被師尊發現了。
“師尊，漣鶴怎麼有實體了？”何妄月把別在腰間的白焰劍舉起來看了一眼。
塵業清低頭在漣鶴耳邊說了什麼，何妄月不知道，隻見漣鶴從軀殼裏鑽出來，軀殼歸於沒有模樣的模樣。
“拿著。”塵業清攤開手掌，軀殼縮小，回到塵業清的手心裏。
塵業清把這玩意給了何妄月，“我送給漣鶴的。”
何妄月打量了一下人偶，“好，那我先走了，師尊。”
一出清雲宗，何妄月就禦劍飛行，希望他能趕上需要幫忙的時候。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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