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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5730  更新時間:25-08-13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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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墅的門幾乎是前後腳被打開又關上。

    為了避嫌,楚倚青和許星塵刻意錯開了時間離開聚會。

    許星塵幾乎是逃回來的,胸腔裏堵滿了委屈、難堪和無處宣泄的煩躁。他需要時間冷靜,需要空間喘息。

    然而,楚倚青顯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許星塵剛把外套掛好,甚至沒來得及換鞋,楚倚青冰冷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像淬了冰的刀鋒,直直刺向他緊繃的神經:

    “許星塵。”連名帶姓,毫無溫度。

    許星塵身體一僵,慢慢轉過身。

    楚倚青就站在幾步開外,客廳頂燈的光線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卻透著森然寒意的輪廓。

    他脫掉了西裝外套,隻穿著挺括的白襯衫,領口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麵一顆,神情是許星塵從未見過的冷漠。

    那雙深邃的眼睛裏,沒有一絲往日的溫情,隻剩下冰冷,審視,還有……讓許星塵心髒驟縮的漠然。

    “林子玥和你,”楚倚青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到底什麼關係。”

    這句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許星塵強撐的理智。

    累積的委屈、不被信任的難過、林子玥帶來的煩躁、以及在聚會上被愛人親手推開的難堪,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

    他猛地抬起頭,眼眶瞬間就紅了,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哭腔和尖銳的反問:“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們能是什麼關係?!”

    他死死盯著楚倚青,試圖從那張冷漠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的痕跡,卻隻看到一片讓他心寒的冰原。

    楚倚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同審視一個犯了錯的員工,或者一個需要被盤問的嫌疑人。他薄唇輕啟,吐出四個字,冰冷得不帶一絲情緒:“我在問你。”

    這四個字,像一盆冰水,兜頭澆滅了許星塵所有的激動。

    他渾身一震,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許星塵一陣恍惚。

    這個眼神……這個語氣……

    太陌生了。

    冰冷,疏離,高高在上,充滿了不信任和審視。

    這怎麼可能是一個人看著愛人的眼神?

    這分明是……是楚總看著一個需要被調查的、可疑下屬的眼神。

    甚至比那更冷,沒有一絲溫度,沒有半分情意。

    許星塵恍然驚覺,也許……也許楚倚青從未真正信任過他。

    那些所謂的喜歡、占有欲,是否隻是楚倚青對一件“所有物”的掌控欲在作祟。

    楚子衿的暗示、父親的警告,此刻盡數浮現出來,纏繞著他的心髒,啃噬著他殘存的信任。

    他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連質問的勇氣都消失了。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疲憊和一片死寂的灰敗。他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卻掩飾不住那份心灰意冷的沙啞:

    “……阿倚,我說過了。”

    他重複著在聚會上說過的話,語氣卻隻剩下麻木的陳述,“我和他斷得幹幹淨淨。我不知道他怎麼找來的,我也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他想說“你相信我”,想撲過去抱住楚倚青,讓他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但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那些卑微的祈求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在那樣冰冷的審視下,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楚倚青沒有回應他的解釋。

    他向前走了兩步,微微俯下身,那雙深邃卻冰冷的眼睛,近距離地、毫無情緒地直視著許星塵泛紅的眼眶和蒼白的臉。

    他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種穿透性的質問:

    “你和林子玥,談過嗎?”

    許星塵的眼神徹底暗淡下去,像燃盡的灰燼。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疲憊至極的笑:“……沒有。從來沒有。”

    這已經是事實,但他知道,信不信,全在楚倚青一念之間。解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楚倚青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像是在評估這句話的真偽。

    許星塵眼底那片徹底的灰敗和絕望,似乎觸動了他一絲極其細微的情緒。

    他眼中的冰寒似乎極其微弱地緩和了那麼一絲。

    他伸出手,不再是剛才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而是用一種近乎溫柔的力道,捧住了許星塵冰涼的臉頰。

    指腹輕輕蹭過他濕潤的眼角。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似乎也放軟了些,“別哭了。”

    哭?

    他哭了嗎?

    許星塵茫然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感受著臉上傳來的、屬於楚倚青的溫熱觸感。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臉上不知何時早已一片冰涼。原來……他真的哭了。

    楚倚青的吻落了下來。

    這個吻很燙,很重,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抹去林子玥帶來的陰影,重新烙下自己的印記。

    楚倚青的懷抱很熱,他的吻也很燙,許星塵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一股徹骨的冰涼,從心髒最深處彌漫開來,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楚倚青的吻很燙,許星塵卻覺得怎麼也捂不熱楚倚青那顆被冰冷的心。

    連帶著他自己,都感覺渾身冰涼,像墜入了無底的寒淵。

    楚倚青的體溫是溫熱的,可許星塵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這個冰冷審視的夜晚,徹底碎掉了,再也捂不熱了。

    ---

    賀譽的“續前緣”之路走得磕磕絆絆。

    唐梓芫依舊像塊捂不熱的玉,對他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冷淡和禮貌距離,多一分都沒有。

    賀譽雖然喪氣,但想著人好歹回來了,機會還在,便死纏爛打要到了微信。

    可加上了好友,看著那個安靜的頭像,賀譽又抓瞎了——下一步該幹嘛?他總不能天天發“吃了嗎”“睡了嗎”吧?

    他不敢拿這點“小事”去煩最近氣壓極低的楚倚青,隻能把主意打到了許星塵身上。

    許星塵最近也跟被圈養的金絲雀似的,基本出不了門,正好有空。

    賀譽的微信消息彈出來時,許星塵正窩在沙發上看一本無聊的畫冊。

    看到賀譽發來了一條信息:

    譽滿天下:【許少,緊急求助!到底該怎麼追人啊?特別是那種高冷掛的?你當初是怎麼把楚總這座冰山撬動的?】

    許星塵愣了一下,隨即有點哭笑不得。

    他放下畫冊,認真地想了想。

    他和楚倚青……好像沒太多“追”的過程?

    是他一頭熱撞上去,美其名曰“追”,然後……纏著楚倚青一段時間後。。。就這樣了?

    不過,設身處地想想唐梓芫那種性子……

    許星塵斟酌著字句,把自己的想法一點點敲過去:真誠最重要,別太油滑;潤物細無聲的關心比轟轟烈烈的表白更有效;找共同話題,展示自己的優點但別炫耀;尊重對方的邊界感,別死纏爛打……

    他打了一大段,剛發送過去,賀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看來是真急了。

    “喂?”許星塵接通語音,聲音帶著點無奈的笑意。

    “許少!救命啊!”賀譽的聲音在那邊噼裏啪啦地炸開,“你剛說的我懂,可是具體操作呢?比如我怎麼找共同話題?梓芫現在除了工作就是看書,我總不能跟他聊財務報表吧?還有那個潤物細無聲,怎麼個無聲法?送花?送書?送他喜歡的那個牌子的鋼筆?……”

    許星塵聽著賀譽在那邊抓狂,忍不住笑出聲,也來了點興致,開始認真幫他分析:“送東西要看時機和分寸,太貴重或者太頻繁都顯得刻意。你可以先觀察他朋友圈或者聽他偶爾提過什麼……比如他要是提過哪本書,你可以不經意地說你也看了,然後……”

    他正說得投入,書房的門被無聲地推開了。

    楚倚青走了進來。他這幾天難得清閑,基本都待在別墅裏。

    看到許星塵窩在沙發角落,舉著手機,眉眼彎彎,語氣輕快又專注地在講電話,楚倚青的腳步頓了一下。

    鏡片後的目光瞬間沉靜下來,沒什麼表情,但周身的氣壓似乎無聲地降低了幾度。

    許星塵看到他進來,條件反射地朝他彎了彎眼睛,露出一個帶著安撫和“稍等”意味的笑容,用口型說了句“賀譽”,然後繼續跟電話那頭分析:“……或者你可以約他去新開的那個美術館,他好像挺喜歡印象派的,聽說那裏有……”

    楚倚青沒說話,也沒走開。

    他走到書桌旁,隨手拿起一份文件,姿態看似隨意地翻看著。

    但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在文件上,而是隔著一段距離,落在許星塵那張因為投入聊天而顯得生動明媚的臉上。

    專注的神情,帶著笑意的聲音,侃侃而談的樣子……對象是賀譽。

    一股極其陌生的、酸澀尖銳的情緒,毫無預兆地衝上楚倚青的心頭。

    是賀譽也不行。許星塵此刻的專注和熱情,隻能屬於他一個人。

    他站在書桌旁,指尖無意識地捏緊了文件邊緣,眼神深邃複雜,像醞釀著風暴的深海。

    許星塵正說到興頭上,餘光瞥見楚倚青放下了文件,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他以為楚倚青是想坐下一起聽,或者有事找他,便下意識地往沙發裏側挪了挪,想給他騰出位置,嘴裏還在繼續跟賀譽說著:“……關鍵是自然,別讓他覺得你……”

    話還沒說完,一道陰影突然籠罩下來。

    許星塵愕然抬頭,正對上楚倚青俯身靠近的臉。

    距離近得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眼底翻湧的、他看不懂的濃重情緒。

    “阿倚?怎麼了……”許星塵睜大了眼睛,用口型無聲地詢問,手機還貼在耳邊。

    楚倚青沒有回答。

    他直接伸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扣住了許星塵拿著手機的手腕。

    力道之大,讓許星塵手腕一痛,手機差點脫手。

    緊接著,楚倚青另一隻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

    然後,一個帶著強烈占有欲和懲罰意味的、滾燙而霸道的吻,重重地落了下來。

    電話那頭的賀譽還在喋喋不休:“……許少?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怎麼樣?喂?許少?你還在聽嗎?怎麼沒聲了?許少?……”

    許星塵還在一片空白之中,聽到賀譽的聲音才猛地回神,掙紮著想推開楚倚青,想回應電話。但楚倚青的手臂用了點力禁錮著他,不讓他動。

    就在許星塵掙紮的瞬間,楚倚青鬆開了捏著他下巴的手,迅速抽走了他掌心的手機。

    他甚至沒有看一眼屏幕,直接貼到自己耳邊。

    電話那頭,賀譽還在疑惑地“喂?喂?”。

    楚倚青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去,低沉冰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被打擾的不悅和警告:“他有事。掛了。”

    話音未落,通話已被他幹脆利落地切斷。

    手機屏幕瞬間暗了下去。

    楚倚青眼底翻湧的醋意和占有欲並未完全平息,他俯視著許星塵。

    楚倚青淡淡的開口:“我不喜歡你和他們打電話。”

    楚倚青這堪稱莫名其妙的舉動,讓許星塵整個人都懵了。

    直到楚倚青鬆開他,將他的手機隨意丟在沙發上,冷淡的說出這句話。許星塵才勉強從震驚和茫然的漩渦裏掙脫出來一絲神智。

    賀譽……

    賀譽肯定意識到了。。。這個認知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紮進許星塵的神經,帶來一陣尖銳到刺骨的尷尬和難堪。

    楚倚青怎麼能這樣?在別人麵前……他把他當成什麼了?一個可以隨時宣示所有權的物品?

    更深的恐懼和不適感席卷而來。

    楚倚青的掌控欲已經像藤蔓一樣,從限製他的社交,蔓延到了幹涉他的一言一行,甚至剝奪了他基本的社交隱私。

    這種窒息感,混合著之前被懷疑、被不信任、被當眾否認的委屈和恐慌,終於衝垮了許星塵忍耐的堤壩。

    他不能再沉默了。

    許星塵下意識地咬住下唇,嚐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才讓他稍微鎮定了一點。

    他抬起頭,鼓起所有勇氣,迎上楚倚青那雙依舊翻湧著未退情緒的深邃眼眸。

    他的聲音因為剛才激烈的吻和此刻的緊張而有些沙啞,帶著明顯的顫抖:

    “阿倚……”他叫了一聲,停頓了一下,仿佛在積蓄最後的力氣,然後清晰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覺得……你這樣幹涉我的社交,我……我有點不舒服。”

    話音落下,書房裏陷入一片死寂。

    空氣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楚倚青垂眸看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眼神深得像不可測的寒潭。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許星塵,那目光像冰冷的探針,似乎要將許星塵從裏到外刺穿,審視他這句話背後所有的“不忠”和“背叛”。

    令人窒息的安靜持續了足有十幾秒。

    然後,楚倚青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那是一個笑。

    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反而帶著濃烈的諷刺和毫不掩飾的輕蔑。

    他微微俯下身,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許星塵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片冰冷的寒霜。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像淬了毒的冰淩,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幹涉?”他重複著這個詞,尾音微微上揚,充滿了嘲弄,“你是這麼認為的?”

    許星塵被他這個冰冷的笑容和語氣裏的諷刺刺得心髒一縮,一股強烈的不安和焦躁湧了上來。

    他想開口解釋自己隻是想要一點基本的尊重和空間……

    但楚倚青沒有給他機會。他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審判,打斷了許星塵所有未出口的話:

    “幹涉什麼?幹涉你和別人搞曖昧了是嗎?”他的目光銳利如刀,死死釘在許星塵驟然失血的臉上,“跟我在一起之後,就開始懷念以前當”許大少爺”時那種”自由自在”、”呼朋引伴”的生活了?嗯?”

    “阿倚!我沒有!”許星塵的臉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煞白如紙。

    他猛地搖頭,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委屈而抖得不成樣子,“我沒有這麼覺得!我隻是……隻是覺得……”他想說“隻是覺得需要一點空間”,想說他不是懷念過去,他隻是……

    楚倚青卻已經直起了身。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許星塵,眼神裏沒有了剛才俯身時的近距離壓迫,卻更加冰冷,更加疏離,充滿了那種讓許星塵心碎的、如同看待一個需要被評估的物件般的審視。

    那眼神裏沒有絲毫溫情,隻有冰冷的警告和一種近乎殘忍的清醒。

    “許星塵,”楚倚青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帶著一種宣判般的冷酷,“我希望你擺清楚自己的身份。”

    “身份”兩個字,像兩把重錘,狠狠砸在許星塵的心上。他渾身劇烈地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楚倚青。

    楚倚青的目光冰冷地掃過他煞白的臉和顫抖的身體,繼續用那種毫無波瀾的、卻字字誅心的語調說道:“你如果跟我在一起,心裏還想著其他人,或者還想過回以前那種”自由”的日子,”他刻意加重了“自由”二字,帶著濃濃的諷刺,“我勸你……趁早離開。”

    “我……”許星塵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滾燙的砂礫堵住,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他看著楚倚青那雙冰冷得如同無機質玻璃的眼睛,裏麵沒有憤怒,沒有嫉妒,甚至沒有一絲情緒,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令人絕望的寒潭。

    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

    楚倚青根本不會聽,也不會信。

    他早已在心裏給他定了罪——一個不安分、不忠誠、懷念過去“風流”生活的“許大少爺”。

    巨大的絕望和冰冷瞬間吞噬了許星塵。

    他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血液都仿佛凝固成了冰。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楚倚青說完那句冰冷刺骨的話,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

    書房的門被打開,又被關上。

    “哢噠”一聲輕響,在寂靜的房間裏卻如同驚雷。

    那扇門,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

    許星塵僵硬地站在原地。

    幾秒鍾後,支撐身體的力量徹底消失,他雙腿一軟,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毯上。身體無法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牙齒都在咯咯作響。

    不是因為冷,而是從心髒深處蔓延出來的、滅頂的寒意。

    他慢慢地、慢慢地彎下腰,將臉深深埋進蜷起的膝蓋裏。滾燙的液體終於衝破眼眶的堤壩,洶湧而出,迅速浸濕了膝蓋處的布料。

    他緊緊抱著自己,身體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在空曠奢華的書房裏,無聲地、劇烈地顫抖著

    楚倚青那句“擺清楚身份”和“趁早離開”,如同冰冷的魔咒,在他腦海裏反複回響,將他所有的愛戀、信任和卑微的祈求,都碾得粉碎。

    原來,在楚倚青眼裏,他從來就不是平等的愛人。

    他隻是一個需要“擺清楚身份”、需要絕對服從和忠誠的……所有物。一旦這個所有物流露出一點“不聽話”的跡象,主人就可以冰冷地宣判他的“罪狀”,甚至讓他“離開”。

    手腕上,那條鉑金手鏈的刻痕,此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皮開肉綻,痛徹心扉。

    作者閑話:

    楚倚青你就作吧遲早把老婆作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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