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76 更新時間:25-07-25 10:59
沈清瀾剛讓連環殺人魔無罪釋放,就被失控卡車撞入神秘實驗室。
再次睜眼,她成了古代死囚,三日後問斬。
記憶裏父親被陷害致死,自己屈打成招。
當老獄卒遞來發黴窩頭時,她突然看見碗底殘留的血指印幻影。
牆角青磚上,一行被指甲反複摳劃的小字刺入眼簾:“張主簿。。。醉春樓。。。賬冊。。。”
沈清瀾捂住劇痛的右眼——那裏,正嵌著穿越前刺入的青銅鏡碎片。
刺眼的白熾燈光仿佛要燒穿視網膜,法庭裏每一絲空氣都繃緊到極致,充斥著壓抑的喘息。沈清瀾站在被告席前,修身的鐵灰色西裝套裙勾勒出她挺拔而略顯單薄的身形。她微微垂著眼,指尖輕輕劃過麵前攤開的卷宗,那動作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韻律感。當最後一頁翻過,她抬起頭,目光銳利如淬火鋼針,精準地刺向主控官那張因驚愕而僵硬的臉。
“控方證物三,”她的聲音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整個死寂的空間,清晰得如同冰棱敲擊,“這把所謂”關鍵凶器”,編號”青鸞”的青銅古鏡,其出土報告明確記載了邊緣氧化層的自然斷裂紋路。”她稍稍一頓,目光掃過陪審團每一張屏息凝神的臉,“但法醫實驗室的二次痕檢報告裏,其邊緣一處關鍵豁口——正是控方堅稱與被害人顱骨創口完美吻合的那一處——其斷麵金屬晶相呈現異常高溫熔融態。”
她向前邁了一小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而孤絕的回響。“請問控方,一把深埋地下兩千年的青銅器,在未經外力劇烈作用的情況下,如何自行產生局部高溫熔融痕跡?唯一的解釋,是這處所謂”吻合”的豁口,是在案發後被人為切割、打磨、再偽造氧化層處理而成!”
話音落下的瞬間,法庭陷入一種真空般的死寂,隨即被巨大的、壓抑不住的嘩然徹底撕碎。旁聽席上閃光燈瘋狂爆閃,記者們幾乎要將話筒戳到主控官臉上。被告席上那個被指控為連環殺人魔的男人,渾身劇烈一顫,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沈清瀾,裏麵翻湧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種更深沉的、令人不安的粘稠情緒。
法官的法槌帶著一絲倉惶重重落下:“肅靜!肅靜!”
喧嘩如退潮般勉強壓下。主控官臉色灰敗,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有效的聲音,精心構築的證據堡壘被這致命一擊徹底擊潰。法官疲憊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複雜地看向沈清瀾:“辯方意見成立。證據鏈存在無法解釋的嚴重瑕疵。本庭宣布……”
“無罪”兩個字即將出口的刹那,沈清瀾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法警端在證物盤裏的那麵青銅古鏡。鏡麵幽暗,邊緣猙獰的豁口在強光下反射出一點極其詭異、極其銳利的寒光,仿佛一隻來自遠古的冰冷獨眼,穿透喧囂,與她瞬間交彙。
嗡——
沈清瀾腦中毫無征兆地炸開一聲尖銳的蜂鳴,眼前猛地一黑,法庭的喧囂、燈光、人影……所有的一切都在刹那間扭曲、拉長、碎裂!那一點詭異的寒光在破碎的視野裏無限放大,帶著一種冰冷的、非人的意誌,狠狠刺入她的意識深處!
下一秒,巨大的、足以撕裂靈魂的撞擊感從身體左側狂暴地碾過!
不是法庭的木地板,是冰冷堅硬的柏油路麵!震耳欲聾的金屬扭曲聲、玻璃粉碎的爆響、輪胎摩擦地麵發出的刺耳尖叫混雜著人群驚恐到變調的呼喊,瞬間將她淹沒。她的身體像一片被狂風撕扯的落葉,狠狠拋飛出去。
意識在劇痛和混沌中沉浮,最後殘存的畫麵,是扭曲變形的卡車車頭,以及車廂側麵那個被撞得歪斜、卻依舊清晰刺目的標誌——一個銀色的、結構複雜的分子模型圖案,下方是一行小字:“天啟前沿生物科技”。
緊接著,是絕對的黑暗。沉重、粘稠、沒有一絲光。
……
寒冷。
深入骨髓的寒冷,混合著一種濃烈到令人作嘔的黴味,還有……鐵鏽般的血腥氣。
沈清瀾猛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帶著腐敗氣息的空氣嗆入肺管,激得她一陣劇烈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全身,火辣辣的疼痛從四肢百骸炸開,尤其是後背和手臂,仿佛被無數燒紅的鋼針反複穿刺。
她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黑暗,但並非絕對。高處一扇窄小的鐵柵窗,透進幾縷慘淡的、不知是月光還是晨曦的微光,勉強勾勒出眼前的輪廓。低矮、壓抑的穹頂,粗糙冰冷的石壁,上麵凝結著濕滑的水珠,在微弱光線下泛著幽暗的光。身下是散發著惡臭、冰冷刺骨的潮濕稻草。
這是……哪裏?
她試圖撐起身體,手腕和腳踝處立刻傳來沉重的束縛感和冰冷的金屬觸感——是鐐銬!粗重的鐵環磨破了皮膚,傳來陣陣刺痛。她低頭,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見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破爛不堪、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粗布單衣,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滿了猙獰的青紫色瘀痕和已經結痂的鞭痕,有些傷口甚至還在隱隱滲出血絲。
這不是她的身體!
這個認知如同冰水兜頭澆下,讓她瞬間清醒了大半。緊接著,一股龐大而混亂的信息洪流,毫無征兆地、粗暴地衝入她的腦海!
劇痛!仿佛有無數根燒紅的鐵釺在顱內攪動。無數破碎的、帶著強烈情緒的畫麵在意識中瘋狂閃爍:
一個穿著青色官袍、麵容清臒卻帶著絕望與不甘的中年男人,在昏暗的房間裏緊緊抓住一個少女的手,聲音嘶啞:“清瀾…爹是被冤枉的!庫銀…他們虧空了庫銀…要爹頂罪!張主簿…是他!他背後…有人!”男人的眼睛猛地瞪大,充滿血絲,死死盯著虛空,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肮髒的公堂,刺耳的咆哮,沾滿汙血的刑簽散落一地。皮鞭撕破空氣的厲嘯,狠狠抽打在一個單薄的身體上。火紅的烙鐵帶著刺鼻的焦糊味逼近……
“畫押!賤骨頭!畫了押,給你個痛快!”衙役猙獰扭曲的臉孔在眼前晃動。
劇烈的痛苦和無邊的恐懼幾乎要將那具身體撕裂。一隻冰冷、沾著汙泥的手,被粗暴地抓住,按向一紙早已寫滿字跡的文書……
“爹……女兒撐不住了……”一個細弱、絕望的聲音在靈魂深處嗚咽,隨即徹底沉寂下去。
沈清瀾猛地蜷縮起來,雙手死死抱住頭顱,指甲幾乎要摳進頭皮。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囚衣,牙齒不受控製地格格作響。
沈清瀾……十六歲……大胤朝……青州府不入流小吏沈文淵之女……庫銀虧空……構陷……屈打成招……簽字畫押……死囚!
這些信息碎片伴隨著原主臨死前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絕望,如同烙印般刻入她的意識。她大口喘著氣,肺葉如同破風箱般拉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牢獄的惡臭。
“媽的!號什麼喪!晦氣!”一聲粗魯暴戾的嗬斥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在牢門外響起。
沈清瀾猛地抬頭,透過粗木柵欄的縫隙,看到一個穿著肮髒號衣、滿臉橫肉的獄卒正提著個破木桶,罵罵咧咧地走過來。他身後幽深的牢房通道裏,隻有一片死寂,間或傳來一兩聲壓抑的、仿佛瀕死野獸般的呻吟,透出徹底的麻木和絕望。
“三日後秋決!要麼砍頭,要麼發賣教坊司!識相的就給老子安分點,省得皮肉受苦!”那獄卒停在沈清瀾的牢門前,粗暴地將一個黑乎乎、散發著餿味的粗陶碗和一個同樣黢黑、看不出材質的窩頭,從柵欄下方的小口塞了進來。渾濁的菜湯濺出幾滴,落在冰冷的稻草上。
三日後問斬!或被發賣為奴!
冰冷的宣判如同巨石,轟然砸在沈清瀾心頭,激起滔天巨浪般的恐慌。求生的本能如同野獸般在胸腔裏咆哮、衝撞,幾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壩。
不!不能死!絕不能死在這裏!死在這肮髒的冤獄裏!
現代頂尖刑辯律師的靈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沈清瀾猛地閉上眼,深深吸氣,再緩緩吐出,強行壓下那幾乎要將她吞噬的恐懼洪流。冷靜!沈清瀾,冷靜!恐懼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猛地睜開眼,那雙因劇痛和虛弱而布滿血絲的眸子裏,屬於現代律師的犀利和冷靜如同寒冰下的火焰,重新點燃。她不再關注身體的疼痛和環境的肮髒,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一寸寸掃過這狹小的囚籠。
地麵汙穢的稻草下,隱約能看到冰冷堅硬的石板。牆壁粗糲,滿是汙漬和水痕。牆角有一小堆可疑的、散發著更濃重惡臭的排泄物。牢門是粗大的圓木,門鎖是沉重的鐵製掛鎖。光線來源隻有高處那巴掌大的鐵窗。
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角落一塊顏色略深的青磚上。那上麵似乎有一些……劃痕?
“老……老丈……”沈清瀾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幹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她強迫自己看向那個正欲轉身離開的老獄卒,努力讓聲音顯得虛弱、馴服,帶著一絲討好和認命的絕望,“行行好……這……這是斷頭飯了嗎?”
老獄卒腳步一頓,渾濁的眼睛瞥了她一眼,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麻木憐憫,但更多的是不耐煩:“斷頭飯?美得你!還有三天!這是你爹那點家當變賣了,上頭發話賞你的,讓你做幾天飽死鬼!”
他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沈文淵也是個沒眼力見的窮酸!就那點破銅爛鐵,能值幾個錢?連累老子還得伺候你!”
“爹……”沈清瀾適時地發出一聲悲泣,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承受不住打擊,順勢低下頭,目光卻銳利如鷹隼,緊緊鎖定老獄卒的臉,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爹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啊……那些賬本……那些供詞……都是假的……是張主簿……是他逼我……”
“閉嘴!”老獄卒臉色猛地一變,下意識地左右張望了一下,壓低聲音厲喝道,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明顯的驚懼,“想死得快些你就繼續嚎!張主簿也是你能胡亂攀咬的?鐵證如山!你爹的手印,你的畫押,都在那擺著呢!再胡說八道,小心老子現在就讓你嚐嚐鞭子的滋味!”
他嘴上凶狠,但那瞬間的驚懼和色厲內荏,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星,被沈清瀾精準地捕捉到。她身體抖得更厲害,仿佛被嚇壞了,聲音帶著哭腔:“是……是我糊塗了……不敢了……不敢了……”她低下頭,仿佛認命般,顫抖著手去夠地上的破碗和窩頭。
就在手指即將觸碰到粗陶碗邊緣的刹那,一股尖銳的、如同被燒紅鋼針刺入的劇痛猛地從她的右眼深處爆發開來!
“啊!”她悶哼一聲,手指一顫,差點打翻那碗渾濁的菜湯。劇痛讓眼前瞬間發黑,無數細碎的金星在黑暗中迸濺、旋轉。
而在那扭曲的黑暗和劇痛之中,一幅極其詭異的畫麵,如同幽靈般在她右眼殘存的視野裏一閃而過——
那隻粗陶碗滿是汙垢的底部,清晰地浮現出幾道暗紅色的、淩亂的手指印痕!那顏色,那形態,分明是尚未幹涸的血跡留下的印記!其中一道指印的指尖,以一種極其扭曲的角度,死死地摳在碗底邊緣,仿佛在臨死前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留下無聲的控訴和指向!
幻象隻持續了一瞬,劇痛如潮水般退去,視野重新恢複。
沈清瀾的手指僵在半空,心髒在胸腔裏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冷汗瞬間濕透了她的後背。剛才那是什麼?是痛極產生的幻覺?還是……
她死死盯著那隻粗陶碗,碗底依舊是厚厚的汙垢和幹涸的湯漬,哪裏有什麼血指印?
但剛才那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的畫麵,那深入骨髓的冰冷觸感,絕非幻覺!
老獄卒沒注意到她瞬間的異常,見她老實了,罵罵咧咧地轉身:“哼!算你識相!安分待著吧!”他提著木桶,腳步聲漸漸遠去。
牢房裏重新陷入死寂,隻剩下沈清瀾粗重的喘息和心髒擂鼓般的跳動。右眼的劇痛已經平息,但留下一種奇異的、持續的灼熱感,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裏麵緩慢地蘇醒、燃燒。
她艱難地挪動身體,拖著沉重的鐐銬,一點一點爬向剛才目光鎖定的牆角。冰冷的石壁貼著皮膚,帶來一絲異樣的清醒。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拂去那塊顏色略深青磚表麵的浮塵和汙垢。
借著高處鐵窗透入的、愈發暗淡的微光,一行用尖銳硬物(很可能是指甲)反複摳劃出的、歪歪扭扭、深深淺淺的小字,清晰地顯露出來:
“張主簿…醉春樓…賬冊…西廂…假…”
字跡到這裏戛然而止,最後一個“假”字隻刻了一半,筆畫扭曲變形,仿佛刻字的人在那一刻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或者被強行打斷。
沈清瀾的指尖撫過那些深深的刻痕,冰冷粗糙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全身。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冰,砸在她的心上。
醉春樓?青州府最有名的銷金窟?張主簿昨夜又去醉春樓……老獄卒剛才那句看似抱怨的閑話,如同驚雷般在她腦海中炸響!這絕非巧合!
賬冊!假賬!原主父親臨死前的嘶吼——“庫銀…他們虧空了庫銀…要爹頂罪!”
所有的碎片,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撥動,開始以一種令人心寒的邏輯旋轉、拚湊!屈打成招的供詞、邏輯混亂的“鐵證”、張主簿的色厲內荏、老獄卒的驚懼、這牆角的血書、醉春樓的線索……
這不是冤案!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構陷!一個用無辜者鮮血掩蓋巨大虧空的黑洞!張主簿,不過是擺在台前的一條惡犬!他背後,必然還有更深的陰影!那“京城貴人”……是誰?
沈清瀾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卻讓她混亂的頭腦異常清醒。冰冷的憤怒如同岩漿,在她血管裏奔湧,瞬間壓倒了所有的恐懼和虛弱。
她緩緩抬起頭,右眼深處那股灼熱感再次清晰起來,隱隱搏動,仿佛與牆角那行血字產生了某種詭異的共鳴。
必須翻案!
不是為了這具身體的原主,而是為了她自己,為了這被踐踏的、屬於兩個世界的公義!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