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96 更新時間：25-11-27 22:23
幼兒園的院子裏，陽光透過梧桐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陶年樾站在小板凳上，正在貼著橫幅。
”往左邊一點！不對，再往右！”鳳凰寶寶在樹下指揮著。它今天特意梳理了羽毛，尾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樣行了嗎？”陶年樾調整著橫幅的位置。
鳳凰寶寶歪著頭審視了一會兒，突然飛起來，叼住橫幅一角：”完美！這才配得上本凰的表演！”
樹下，饕餮寶寶正抱著一大包薯片哢嚓哢嚓地吃著，碎屑掉了一地。”鳳凰要表演什麼呀？”它含混不清地問，嘴角沾滿了殘渣。
”哼！”鳳凰寶寶驕傲地昂起頭，”當然是鳳凰一族最拿手的火焰舞！我會讓火焰變成花朵、蝴蝶。”它突然壓低聲音，”還有一個秘密絕招！”
”哇！”饕餮寶寶眼睛一亮，連薯片都忘了吃，”能吃嗎？”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鳳凰寶寶氣得羽毛都炸開了，”這是藝術！藝術你懂嗎？”
白澤寶寶慢悠悠地從書本中抬起頭：”據古書記載，鳳凰的火焰確實乃是天下火焰之最，美麗至極。”
”哎呦？！”方淩端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走過來，”你們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聲音了。”
陶年樾從凳子上跳下來，笑著接過水果盤：”別緊張。大家，這隻是個小活動。”
”小活動？”方淩瞪大眼睛，”你知道這群小祖宗湊在一起有多可怕嗎？”
景流玉也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天使的外表，惡魔的內心！”
阮萌瞬間拍手叫好。
”哼！幼稚的凡人！”鳳凰寶寶清了清嗓子，展開它那華麗的翅膀。
一簇火焰從它喙中噴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綻放的牡丹。
“哇！”“厲害厲害！”“寶寶你是最棒的！”
鳳凰寶寶明顯受到鼓舞，更加賣力地表演起來。火焰接連變成蝴蝶、小鳥，還有一條小火龍。
”太棒了！”陶年樾啪啪啪地鼓掌。
就在鳳凰寶寶準備展示它的”秘密絕招”時。它太過緊張，一團火球突然偏離軌道，直奔園長辦公室的窗戶而去。
”小心！”陶年樾大喊。
千鈞一發之際，小青龍吐出一道水幕，擋住了火球。蒸汽”嗤”地一聲彌漫開來，等霧氣散去，隻見鳳凰寶寶呆立在原地，羽毛蔫蔫地耷拉著。
”噗！”饕餮寶寶突然笑出聲，”鳳凰放屁了！火球像放屁一樣歪了！”
這無心的一句話像刀子一樣刺進鳳凰寶寶心裏。它的瞳孔劇烈收縮，小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我！我不是！”鳳凰寶寶生氣道。
其他寶寶們雖然沒笑，但眼神中的驚訝和遺憾還是被敏感的鳳凰捕捉到了。它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振翅飛向最高的那棵梧桐樹。
”鳳凰！”陶年樾急忙追過去，但樹頂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聲音：
”別過來！誰都不準過來！”
緊接著，一圈結界在樹冠周圍形成，將整棵樹包裹起來。陶年樾被逼退幾步，焦急地仰望著樹頂。
”饕餮！”方淩拉住還在傻笑的饕餮寶寶的耳朵，”看你幹的好事！”
饕餮寶寶可不服氣，”我又不是故意的！”
白澤寶寶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根據我的觀察，鳳凰有嚴重的完美主義傾向，這次失誤嚴重打擊了它的自尊心！”
”現在不是分析的時候！”陶年樾不知如何是好了。
睚眥寶寶不知何時出現在陶年樾腳邊，冷冷地說：”讓它自己待著吧。鳳凰一族最在乎麵子，現在它肯定覺得丟臉死了。”
樹頂上隱約傳來壓抑的啜泣聲，陶年樾深吸一口氣，仰頭喊道：”寶寶！沒關係的，誰都有失誤的時候！”
”才不是！”樹頂傳來帶著哭腔的反駁，”鳳凰一族從不失誤！我給整個族群丟臉了！”
方淩揉了揉太陽穴：”這下麻煩了。才藝展示會明天就要開始了，主角卻躲起來了。”
夜幕降臨，其他寶寶們都被哄睡了，隻有梧桐樹的結界依然頑固存在。陶年樾坐在樹下，手裏捧著一碗鳳凰愛吃的糯米蓮子羹。
”小鳳凰，吃點東西吧！我特意加了桂花蜜，很好吃的喲！”他輕聲呼喚。
結界微微波動了一下，但沒有回應。陶年樾歎了口氣，把碗放在樹下的石桌上。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特別害怕在眾人麵前說話。”陶年樾靠在樹幹上，仰望著星空，”小學時，老師讓我在全校大會上演講，我緊張得不得了。”
樹頂的啜泣聲似乎小了一些。
”演講那天，我站在台上，看著下麵黑壓壓的人群，腦子一片空白。”陶年樾繼續道，聲音裏帶著笑意，”最糟糕的是，我太緊張了，居然尿褲子了！”
”噗嗤！”樹頂傳來一聲沒憋住的笑，隨即又變成抽泣。
”全校同學都看見了，我成了整個學校的笑柄。”陶年樾聳聳肩，”整整一個月，他們都叫我”尿褲樾”。”
結界微微晃動，鳳凰寶寶的小腦袋從樹葉間探出來，眼睛紅紅的：”真、真的嗎？”
”千真萬確。”陶年樾做了個發誓的手勢，”我當時覺得這輩子都完了，再也沒臉見人了。”
鳳凰寶寶慢慢飛下來，落在較低的樹枝上，羽毛還是蔫蔫的：”那後來呢？”
”後來我發現，其實大家很快就會忘記別人的糗事。”陶年樾溫和地說，”而且，失敗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因為害怕失敗而不敢再嚐試。”
鳳凰寶寶低下頭：”可我是鳳凰啊，我應該在火焰掌控上完美無缺的。”
”沒有人是完美的，神獸也一樣。”陶年樾伸出手，”你看饕餮，它經常控製不住自己的食欲；睚眥太記仇；白澤看書時還會流口水打濕書呢。”
”我才沒有！”遠處傳來白澤寶寶迷迷糊糊的抗議，顯然是預知到了他們在說他的悄悄話。
鳳凰寶寶破涕為笑，飛到陶年樾肩膀上，小聲問：”那我明天還能表演嗎？”
”當然！”陶年樾輕輕**它的後背，”大家都會支持你的。”
就在這時，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方淩的驚呼聲和寶寶們的尖叫聲混在一起：”停下！別跑！啊啊啊啊啊我的計劃表！”
陶年樾和鳳凰寶寶趕緊跑過去，隻見院子裏一片狼藉。饕餮寶寶不知怎麼打開了冰箱，正瘋狂地往嘴裏塞食物；睚眥追著自己的尾巴轉圈；白澤把書本拋向空中，高喊著”我預見了！”；而方淩站在中央，手裏攥著被撕成兩半的計劃表，頭發淩亂，表情呆滯。
”發生什麼了？”陶年樾驚訝地問。
方淩機械地轉過頭，眼神空洞：”我隻是想按照計劃讓他們排練一下明天的節目順序！”
”然後呢？”
”然後一切都失控了！”方淩抓狂地扯著自己的馬尾，”饕餮把道具吃了！睚眥因為我說它記仇而要跟我決鬥！白澤突然開始預言世界末日！”
鳳凰寶寶看著這一幕，突然哈哈笑起來：”方老師，你太緊張了啦！”
方淩愣住了，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破碎的計劃表，又看看院子裏鬧成一團的寶寶們：”我隻是想把活動辦好。”
陶年樾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輕鬆。他們需要的是快樂，不是完美。”
方淩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你說得對。我太執著於控製一切了。”她彎腰撿起地上的一片計劃表碎片，隨手拋向空中，”去他的計劃！”
”耶！”饕餮寶寶歡呼著跳起來，一口吞下了那片紙。
第二天，陽光明媚，幼兒園的院子裏坐滿了前來觀看的各種……小動物們？看起來都是些山野精怪。有小兔子小貓，還有老虎大象長頸鹿？他們交頭接耳，似乎可以聽懂彼此的語言。
”緊張嗎？”陶年樾蹲下來問鳳凰寶寶。
鳳凰寶寶深吸一口氣，羽毛微微顫抖：”有一點。但我想試試。”它抬頭看著陶年樾，”如果我又失誤了怎麼辦？”
”那我們就一起笑一笑，然後繼續。”陶年樾揉了揉它的小腦袋，”記住，真正的勇氣不是從不跌倒，而是每次跌倒後都能站起來。”
鳳凰寶寶點點頭，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舞台上，方淩正在報幕：”請各位接下來欣賞鳳凰寶寶帶來的火焰舞！”與昨天的慌亂不同，今天的她顯得從容不迫多了。
此時鳳凰寶寶展翅飛向舞台中央。這一次，它的表演比排練時更加精彩。當最後的絕招，一隻由火焰構成的巨大鳳凰在天空中展翅翱翔時，台下的動物們爆發出熱烈的叫聲。
表演結束了，饕餮寶寶第一個衝上前：”鳳凰！太棒了！我能嚐嚐你的火焰嗎？就一小口！”
”笨蛋！火焰不能吃！”鳳凰寶寶用翅膀拍打著它。
方淩走到陶年樾身邊，看著玩鬧在一起的寶寶們，輕聲道：”看來我們都學到了重要的一課。”
陶年樾點點頭：”是啊，完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實地活著！”
背後，睚眥寶寶正悄悄的翻開它的記仇小本本，在”景流玉，企圖偷襲，扣十分！”下麵新寫了一行：”陶年樾，這個人類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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