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47 更新時間：25-08-20 07:04
秋獵營地的篝火在夜色中跳動，映著每個人臉上不同的神色。沈微婉坐在營帳內，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方才靖安王的人悄悄送來的，玉佩上刻著一個“安”字，示意密信已安全送達李禦史手中。
“小姐，外麵傳來消息，李禦史已經連夜求見皇上了。”綠萼掀簾進來，壓低聲音道，“聽說皇上看了密信後，氣得當場摔了茶盞，下令立刻將蕭景琰禁足在營帳裏，不許任何人接觸。”
沈微婉心中一凜，皇上的反應比她預想中更激烈。看來那封密信的內容，遠比她想象的更觸目驚心。
“沈清瑤那邊呢？”她問道。
“王爺的人暗中護著她，蕭景琰的人沒找到下手的機會。”綠萼道，“隻是沈二小姐嚇壞了，一直在營帳裏哭，說要找柳姨娘。”
“讓她哭吧。”沈微婉淡淡道，“等天亮了，有的是讓她哭的機會。”
這一夜，獵場注定無眠。禁衛軍往來巡邏，氣氛肅殺，每個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卻沒人敢多問。
次日一早，皇上便下令終止秋獵，所有人員即刻返回京城。這個決定讓眾人議論紛紛，卻也隻能遵旨。
回程的馬車上，沈微婉閉目養神，看似平靜，心中卻在盤算著接下來的步驟。蕭景琰被禁足，謀反的證據確鑿，接下來就該輪到柳姨娘了。
果然，回到京城的第三日，朝堂上就炸開了鍋。李禦史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宣讀了蕭景琰與邊關將領的密信，證據確鑿，謀反之心昭然若揭。
皇上龍顏大怒，下令將蕭景琰打入天牢，徹查其黨羽。一時間，京城風聲鶴唳，與蕭景琰有牽連的官員紛紛被查，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丞相府自然也沒能幸免。沈仲山因識人不清，被皇上斥責了幾句，雖未被罷官，卻也嚇得魂飛魄散，回到府中便將自己關在書房，閉門不出。
柳姨娘得知蕭景琰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後，當場就暈了過去。醒來後，她像是瘋了一樣，在院裏砸東西，哭喊著蕭景琰的名字，狀若癲狂。
沈清瑤也嚇得六神無主，跪在柳姨娘麵前哭哭啼啼：“姨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三皇子被抓了，太子殿下也不會再理我了，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啊……”
柳姨娘看著哭哭啼啼的沈清瑤，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隨即又變得狠厲起來：“不能就這麼算了！沈微婉！一定是沈微婉害的我們！我要去找她算賬！”
說著，她就披頭散發地往汀蘭院衝去。
此時的汀蘭院，沈微婉正與張叔核對鋪子的賬目。聽到柳姨娘闖進來的消息，她隻是淡淡抬了抬眼：“讓她進來。”
柳姨娘衝進內室，看到沈微婉平靜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瘋了一樣撲過去：“沈微婉！你這個賤人！是你害了景琰！是你害了我們！我殺了你！”
綠萼和幾個丫鬟連忙上前攔住她。
沈微婉放下手中的賬本，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按住的柳姨娘，眼神冰冷：“柳姨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三皇子謀反，證據確鑿，與我何幹？”
“就是你！一定是你！”柳姨娘掙紮著嘶吼，“除了你，沒人會這麼對我們！沈微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做鬼？”沈微婉冷笑，“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做鬼嗎？柳姨娘，你勾結三皇子，挪用母親嫁妝，縱容侄子強占蘇家產業，樁樁件件，哪一件不夠你死一百次？”
她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來人，把柳姨娘給我捆起來，送到母親院裏，讓母親發落！”
“是！”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立刻上前，將柳姨娘死死捆住。
柳姨娘還在瘋狂地咒罵，卻被婆子們堵住了嘴，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沈清瑤看著這一幕，嚇得癱軟在地，麵無人色。她終於明白，自己和姨娘在沈微婉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沈清瑤爬到沈微婉麵前，不停地磕頭，“求姐姐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饒了我吧！都是姨娘的錯，與我無關啊……”
沈微婉看著她卑微的樣子，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姐妹一場？沈清瑤，你當初設計我落水，散播謠言敗壞我的名聲，甚至想讓我在賞花宴上出醜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們是姐妹？”
“我……我……”沈清瑤被問得啞口無言，隻能不停地磕頭求饒。
“你的賬，自然有人跟你算。”沈微婉懶得再看她，對綠萼道，“把她也關起來，等母親發落。”
處理完柳姨娘和沈清瑤，沈微婉來到錦溪院。蘇氏正坐在榻上，看著手中的密信，臉色蒼白。那是靖安王派人送來的，上麵詳細記錄了柳姨娘與蕭景琰的勾結，包括她如何利用嫁妝資助蕭景琰，如何傳遞消息等。
“母親，都結束了。”沈微婉走到榻邊，輕輕握住母親的手。
蘇氏抬起頭，眼中滿是疲憊和傷痛：“婉兒，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柳姨娘她……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是真的，母親。”沈微婉沉聲道，“但您不必傷心，這樣的人，不值得您為她難過。”
蘇氏歎了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們？”
“按規矩辦。”沈微婉道，“柳姨娘勾結皇子，意圖謀反，理應處死。沈清瑤雖未直接參與，但也助紂為虐，理應逐出丞相府，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蘇氏點點頭，沒有反對。經曆了這麼多，她早已不是那個軟弱可欺的主母了。
很快，柳姨娘和沈清瑤的處置結果就報了上去。皇上對柳姨娘的所作所為震怒不已，下令將其賜死，沈清瑤則被逐出京城，貶為庶民。
消息傳來，丞相府上下一片唏噓，卻沒人敢為她們求情。
沈仲山得知結果後，隻是在書房裏沉默了許久，最終什麼也沒說。經曆了這場風波，他似乎也蒼老了許多。
處理完柳姨娘和沈清瑤，沈微婉終於鬆了一口氣。壓在她和母親身上的兩座大山，終於被搬開了。
這日，她正在院子裏曬太陽，綠萼匆匆走了進來，遞上一封信：“小姐，這是靖安王派人送來的。”
沈微婉接過信，拆開一看，上麵隻有寥寥數語：“塵埃落定，當浮一大白。明日巳時，寒潭亭一聚。”
沈微婉看著信上的字跡，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是該好好謝謝他了。
次日巳時，沈微婉準時來到寒潭亭。蕭驚寒早已等候在那裏，依舊是一身玄色衣袍，隻是眉宇間似乎舒展了些。
“王爺。”沈微婉拱手行禮。
“沈大小姐。”蕭驚寒微微一笑，“坐吧。”
兩人相對而坐，桌上擺著一壺酒和兩個酒杯。
“這次，多謝王爺相助。”沈微婉端起酒杯，“我敬王爺一杯。”
蕭驚寒與她碰了碰杯，一飲而盡：“你我同盟，不必言謝。”
“不知王爺接下來有何打算？”沈微婉問道。
蕭驚寒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深意：“朝堂洗牌，正是用人之際。我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為皇上分憂。”
沈微婉心中了然，他果然要在朝堂上嶄露頭角了。
“那我就祝王爺步步高升。”沈微婉再次舉杯。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大多是關於鋪子和朝堂的事。氣氛輕鬆而融洽，仿佛多年的老友。
臨走時，蕭驚寒忽然開口：“沈大小姐，你可知，你欠我的那個人情，我打算什麼時候要？”
沈微婉一愣：“王爺請講。”
蕭驚寒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待到來年春暖花開，我去丞相府提親時，還請沈大小姐莫要拒絕。”
沈微婉愣住了，臉上瞬間飛起一抹紅霞。
看著她嬌羞的模樣，蕭驚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陽光灑在寒潭亭上，映出兩人的身影，溫暖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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