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68 更新時間：25-09-13 23:48
後山之上，一派奇景。
自詡深耕多年的何自在與蘇婉。
此刻卻如蒙童初見天地，屏息凝神，望著李小明的一舉一動，目光裏交織著困惑與難掩的驚歎。
何自在眉峰緊鎖，複又舒展，心中驚疑不定。
”此時可否澆灌？”
”是否為時過早？”
”若施靈肥，這新土可能承受？”
萬千念頭在他腦中翻滾，竟讓他這老農般沉穩的修士，生出幾分久違的無措。
一旁的蘇婉更是俏臉緋紅，纖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羞怯得不敢直視，卻又按捺不住滿腔好奇，一雙明眸偷偷覷著李小明的動作，滴溜溜轉個不停，將少女的窘迫與求知顯露無遺。
煎熬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何自在終是長歎一聲，似是卸下了某種重擔，臉上堆起歎服的笑容，湊近前去：
“李道友此種田之法，聞所未聞，觀其形已覺玄妙非常。老朽厚顏，敢請小友為我這愚鈍之人解惑一二？”
“指教不敢當。”李小明斂息收功，滿意地望著眼前如藝術品般規整的田壟，笑道：“不過是踐行科學大道之微末罷了。”
不待何自在追問，他便以指代筆，於虛空中勾勒靈流軌跡，詳盡解釋道：
“說來亦是偶得。我將那撼地符之威約束於微毫，僅引一絲”震韻”透入地脈。此力雖微，然持續激發，卻如投石入深潭，可引動土層深處共鳴迭起，凡板結淤塞之處，皆能應聲而解——此謂”化僵為靈”。”
“震韻過處，重濁之物自然沉降，砂石定基，是為”沉澱分層”。而輕靈之氣受振上浮，反哺表土，此乃”富集效應”。”
何自在渾濁的老眼驟然清亮，他本隻是搭話，萬沒想到李小明竟將此法精髓和盤托出！
他怔立當場，細細品味。
半晌後，神情肅然，鄭重拱手：
“小友所言，字字珠璣，雖仍有玄奧之處未能盡悟，然其中蘊含的天地至理，已令老茅塞頓開！”
“道友妙思奇想，寥寥數息所為，竟勝老朽十年苦功，慚愧，實在慚愧！”
“李、李師兄……”
蘇婉麵紅如血，聲若蚊蚋，捏著玉簡的手都有些發顫：
“能、能否請您……再、再慢些說，我……我記不及……”
李小明見她這般如同課堂跟不上進度的嬌羞模樣，不由莞爾：
“蘇姑娘，你我同為煉氣境，我乃後來者，合該稱你一聲師姐才是。”
“無妨，我再細細分說一遍便是。”
呸——
窗欞之後，宋長軒狠狠啐了一口，酸溜溜地低聲罵咧：
“仗著段師叔賞下的書卷，在此故弄玄虛！惺惺作態，令人作嘔！”
恰在此時——
“咦？”何自在一聲輕咦，打斷了眾人。
隻見他從表層靈土中小心翼翼撥出一物，竟是一條寸許長的靈蟲，正如同酒漢般晃晃悠悠地鑽出。
“玄土靈蚯？”何自在驚呼：“《太古靈獸篇》有載，此物乃依土精而生，能沃土蓄肥，唯靈蘊豐沛之地方可孕育，乃高階靈草之伴生靈物！想不到此地竟尚有殘存……”
“嘖嘖……”
何自在咂咂舌，補充道：
“隻可惜形體孱弱，靈光渙散，恐時日無多矣。”
李小明亦覺新奇，俯身細看。
此物與他前世所知蚯蚓極為相似，然其體表竟有七道環帶，微微蠕動間，環帶上隱有褐黃色靈光流轉，頗為神異。
“如此說來，此物……似乎與此地靈韻格格不入，像是……硬生生擠出來的？”他有些不解。
喔喔喔——
一聲極輕微、卻清晰無比的啼鳴驀然響起！
不待李小明發問，他腰間驟然滾燙似火！
下一刻，那柄“紫芒”飛刃自行懸浮而起，刃身之上，那些暗藏的金色紋路此刻赤芒暴漲，流轉不息！
唳——
一聲清越如鳳鳴、似鳥啼的銳響劃破空氣！
一道凝練的赤色虛影自紫芒中振翅而出，其形尊貴，姿態傲然。
那虛影對身旁三人視若無睹，傲立於田埂之上，引頸長鳴，倏忽間便將那玄土靈蚯啄食而下。
隨即，其身形轟然散開，化作漫天璀璨的赤色光點，如百川歸海，被刃身金線盡數吸納，消弭無形。
一切皆在電光火石之間。
三人怔在原地，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難以置信的愕然。
若非眼前空地已無靈蚯蹤跡，幾乎要以為方才一切僅是幻夢。
而窗欞之後，宋長軒幾乎失聲驚呼，雙目圓睜，死死盯住那已然恢複平靜的紫芒飛刃，腦海中隻餘那驚鴻一現的赤色虛影，腦海中轟鳴作響：
“重明鳥？！”
“師祖她……竟將此等護宗靈寶，賜予了他？”
“這李小明……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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