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81 更新時間：25-09-10 01:15
蘇清鳶拚盡全力往土屋衝，可左腿的傷和一路的奔波早已耗盡了她的力氣，沒跑兩步，就被身後追來的趙虎一把抓住了後領。
“嘿，抓到你了！”趙虎粗糲的手掌像鐵鉗一樣鉗住她，用力一甩，將她扔在了土屋門前的雪地裏。
蘇清鳶重重摔在地上，疼得眼前發黑，剛要掙紮著爬起來，趙虎的腳就狠狠踩在了她的背上。
“小**，白天不是挺能跑嗎？”趙虎的聲音帶著惡意的嘲弄，“敢用石頭砸我，膽子不小啊！”
他身後的幾個跟班也圍了上來，發出不懷好意的哄笑。
“虎哥，這小娘們長得還挺俊，就是太瘦了。”
“瘦才有味道嘛，嘿嘿……”
汙言穢語像髒水一樣潑在蘇清鳶身上，她又羞又怒，死死咬著牙，指甲深深摳進了雪地，指節都泛白了。
“放開我……”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聲音因為憤怒和屈辱而顫抖。
“放開你？”趙虎蹲下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那得看你乖不乖了。要麼，把你家那點破銅爛鐵都交出來，要麼……”他的目光在蘇清鳶單薄的身上流連，充滿了淫邪，“就陪哥哥們樂嗬樂嗬！”
蘇清鳶隻覺得一陣惡心，猛地偏頭，狠狠啐了他一口：“做夢！”
“敬酒不吃吃罰酒！”趙虎被激怒了，臉色瞬間變得猙獰，揚手就要扇她耳光。
就在這時，蘇清鳶腦海裏的聲音陡然響起，不再是之前的清冷空寂，而是帶上了一絲冰冷的怒意：
“……聒噪。”
幾乎是同時，蘇清鳶隻覺得眉心處猛地一熱，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鋒銳的氣息，瞬間從眉心流淌出來，沿著她的手臂，彙聚到了她的右手上。
她的右手仿佛被什麼東西握住了一般，傳來一陣冰涼而沉重的觸感。
緊接著，一道細微卻明亮的烏光，在她右手上一閃而逝。
趙虎的手掌已經近在眼前，帶著惡風。蘇清鳶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和汗臭味。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上多想，憑著本能，握著那股“冰涼沉重”的感覺，猛地抬手，朝著趙虎的手腕斬去！
“嗤啦——”
一聲輕響，像是利刃劃破薄紙。
趙虎隻覺得手腕一涼，緊接著就是一陣鑽心的劇痛！他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道細細的血痕，雖然不深，卻疼得他像是被火燒一樣。
“啊！”趙虎慘叫一聲，猛地縮回手，驚恐地看著蘇清鳶，“你……你手裏拿的什麼？！”
蘇清鳶也愣住了。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可剛才那股冰涼沉重的感覺，還有那道一閃而逝的烏光，卻無比清晰。
難道……是他？
“是你做的？”蘇清鳶在心裏急切地問。
腦海裏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傲然：“……雕蟲小技。”
蘇清鳶又驚又喜，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但顯然，這個神秘的存在，是在幫她！
趙虎的幾個跟班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一時都有些猶豫，不敢上前。
“看什麼看！給我上！把她抓起來！”趙虎又疼又怒，色厲內荏地喊道。
幾個跟班對視一眼，咬了咬牙，揮舞著手裏的棍棒，再次朝蘇清鳶圍了過來。
蘇清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次在心裏呼喚：“幫幫我！”
“凝神。”腦海裏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蘇清鳶依言集中精神，試著去感受眉心那股微弱的氣息。這一次，那股氣息響應得更快了。幾乎是瞬間，那股冰涼沉重的感覺再次彙聚到她的右手上。
她能“感覺”到，自己仿佛握著一把無形的、極其鋒銳的短刃。
“揮出去。”那個聲音指引道。
蘇清鳶沒有絲毫猶豫，憑著那股“握刃”的感覺，朝著最前麵那個跟班的木棍，狠狠劈了下去！
“鐺！”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在寂靜的雪夜裏格外刺耳。
那個跟班隻覺得手裏一震，虎口劇痛，那根粗壯的木棍竟然被一股巨力震得脫手而出，“啪嗒”一聲掉在雪地裏，斷成了兩截！
跟班驚呆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蘇清鳶自己也愣住了。她隻是個連鍛體術都不會的廢脈，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乘勝追擊。”腦海裏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冷冽的戰意。
蘇清鳶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再次“握刃”，朝著另一個跟班刺去。
這一次，她甚至能“看”到那道烏光在她掌心凝聚，如同最鋒銳的冰棱。
“噗嗤。”
又是一聲輕響，那跟班隻覺得胸口一涼，低頭一看，自己的粗布衣衫上，多了一個細小的破洞，皮膚上傳來一陣刺痛。雖然沒受什麼重傷，但那股鋒銳的氣息，卻讓他遍體生寒，嚇破了膽。
“鬼……鬼啊！”跟班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剩下的幾個跟班也都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停留，紛紛扔下棍棒，連滾帶爬地跑了。
趙虎看著瞬間跑光的手下，又看了看站在雪地裏，一身狼狽卻眼神銳利得嚇人的蘇清鳶，心裏也直發毛。尤其是想到剛才手腕上那道詭異的傷口，他更是不敢再待下去。
“小……小**，你給我等著！”趙虎色厲內荏地放了句狠話，也捂著手腕，慌慌張張地跑了。
轉眼間，雪地裏就隻剩下蘇清鳶一個人，還有散落一地的棍棒和斷木。
蘇清鳶這才徹底放鬆下來，渾身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掌心依舊空空如也，可那股冰涼沉重、鋒銳無匹的感覺，卻無比真實地殘留著。
“謝謝你……”她在心裏真誠地道謝。
“舉手之勞。”腦海裏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清冷，“此地不宜久留，先進屋。”
蘇清鳶點點頭，掙紮著站起身，推開了土屋那扇吱呀作響的破門，踉踉蹌蹌地走了進去。
屋內一片昏暗，隻有角落裏堆著一些幹柴。蘇清鳶摸索著點燃了火堆，溫暖的火光終於驅散了些許寒意和恐懼。
她坐在火堆旁，看著跳躍的火苗，忍不住又在心裏問道：“你……到底是誰？你剛才……是怎麼做到的？”
腦海裏的聲音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吾……也記不清了。隻是剛才危急，本能地引動了你眉心那縷殘魂之力，凝聚出了一絲”霜刃”的意象。”
“霜刃？”蘇清鳶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感覺它帶著一種冰冷而鋒銳的美感。
“嗯。”那個聲音似乎在回憶什麼，語氣帶著一絲悠遠，“那是……吾曾經的兵器。”
蘇清鳶的心髒怦怦直跳。能將兵器的意象凝聚到如此地步，甚至能傷到人，這個困在自己眉心的存在，身份必定非同小可！
而她，一個被視為廢脈的孤女，竟然和這樣一個神秘的存在，產生了如此奇妙的聯係。
看著跳躍的火光，蘇清鳶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或許，她的人生，真的要因為這截寒潭裏的碎刃，而徹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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