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09 更新時間：25-09-18 01:14
離開靈源秘境時，蘇清鳶回頭望了一眼那片紫色的草原。晨光中的母晶泛著柔和的藍光，守護獸們在花叢中嬉戲，一切都寧靜得像場不願醒來的夢。雪靈蹲在她肩頭，尾巴尖沾著片紫色花瓣，輕輕掃過她的臉頰。
“該走了。”沈青崖牽著兩匹馬站在光幕前，朝陽的金輝灑在他劍穗上，晃得人睜不開眼。他背上的傷已在母晶靈氣的滋養下愈合大半，隻是偶爾抬手時，眉頭還會微微蹙起。
蘇清鳶點頭，最後看了眼石台——那裏刻著的不僅是符文，更是三百年的傳承與守護。她將絹布和玉佩小心收好，握緊雪狐劍，跟著沈青崖踏入光幕。
再次腳踏實地時，已回到雪狐聖地的山洞外。山坳裏的積雪不知何時化了大半，露出底下青綠色的草芽，風裏帶著初春的暖意，與秘境中的氣息漸漸交融。
“往南走三日，就能到玄清觀。”沈青崖攤開從秘境帶出的地圖，上麵用朱砂標注著新的路線，“柳師姐傳信說，觀裏的重建已近尾聲，就等我們回去喝慶功酒。”
雪靈突然從蘇清鳶肩頭跳下，對著南方的天空輕叫。兩人抬頭望去，一隻信鴿正振翅飛來，腳爪上係著個小小的竹筒。沈青崖伸手接住，展開裏麵的字條，臉色漸漸凝重。
“怎麼了？”蘇清鳶湊近一看，字條上是柳如煙潦草的字跡：“影閣餘黨勾結魔道，在洛陽城外設伏，秦師兄已帶人馳援，速來。”
“影閣還沒死絕？”蘇清鳶握緊雪狐劍，劍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看來上次在聖地讓他們跑了幾個。”
沈青崖將字條收好，翻身上馬：“洛陽離此不遠，我們快馬加鞭，一日內就能趕到。”他看向蘇清鳶，眼神堅定，“這次絕不能讓他們再作祟。”
蘇清鳶點頭，躍上馬背。雪靈輕巧地跳上她的馬鞍，尾巴緊緊卷住她的手腕。兩匹馬踏著未消的殘雪，朝著南方疾馳而去，馬蹄揚起的雪塵在晨光中劃出兩道白色的弧線。
沿途的景象漸漸從雪原變為平原，農田裏已有農人開始耕作，官道上的商旅往來不絕，叫賣聲、車馬聲混在一起，透著人間煙火的熱鬧。蘇清鳶勒住馬韁，看著路邊茶攤上談笑的旅人，忽然覺得這樣的尋常日子，才是最該守護的東西。
“累了？”沈青崖放緩速度，與她並駕齊驅，“前麵有個驛站，我們歇腳打尖。”
驛站的小二見他們一身風塵，連忙引著馬去後院喂食。蘇清鳶剛坐下，就聽到鄰桌的兩個修士在議論：“聽說了嗎？玄清觀的柳執事帶著人，在洛陽城外攔下了影閣的車隊，據說截獲了不少魔修用的禁術卷軸。”
“何止啊，”另一個修士壓低聲音，“我還聽說，有個持雪狐劍的女修士會去幫忙，那可是蘇明月先祖的後人，據說一劍能劈開三座山呢！”
蘇清鳶忍不住失笑，沈青崖端著茶水走過來，眼裏也帶著笑意：“看來你的名聲，已經傳到洛陽了。”
“哪有什麼名聲。”蘇清鳶接過茶碗，指尖觸到溫熱的瓷壁，“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
正說著，驛站外突然傳來騷動。一個穿灰袍的修士跌跌撞撞跑進來，懷裏抱著個孩子，孩子的手臂上纏著滲血的布條，臉色慘白。“有沒有醫者？”他大喊，“這孩子被影閣的人打傷，中了邪毒！”
蘇清鳶心頭一緊，起身走過去。孩子的傷口周圍泛著青黑色，與上次黑袍人法杖上的邪氣如出一轍。她摸出靈源之心提煉的精華，小心地塗在傷口上，同時運轉靈力幫孩子逼毒：“別怕，姐姐會治好你。”
雪靈蹲在桌上，對著孩子的傷口輕叫，尾巴上的光暈緩緩落在孩子手臂上，青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灰袍修士又驚又喜：“您就是……持雪狐劍的蘇姑娘？”
蘇清鳶點頭，看著孩子漸漸紅潤的臉色，心裏的緊迫感更甚——影閣竟已猖狂到對孩童下手，絕不能再讓他們逍遙法外。
歇腳半個時辰後，兩人再次啟程。雪靈趴在蘇清鳶懷裏，時不時抬頭看向遠方，像是在感知同伴的氣息。夕陽西下時，洛陽城的輪廓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城樓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隱約能看到城外的曠野上，有火光在閃爍。
“是玄清觀的信號！”沈青崖加速策馬，“他們在西邊的山穀！”
趕到山穀時，戰鬥正酣。柳如煙帶著玄清觀的弟子，與影閣的人纏鬥在一起，秦師兄的長劍上染著血，卻依舊擋在弟子們身前。看到蘇清鳶和沈青崖，柳如煙眼睛一亮：“你們來了！”
“影閣的頭目在哪？”蘇清鳶翻身下馬，雪狐劍瞬間出鞘，劍氣劈開兩個撲上來的黑衣人。
“在那邊！”柳如煙指向山穀深處，一個穿黑甲的壯漢正揮舞著巨斧，砍向秦師兄的後背。
蘇清鳶足尖點地，借著輕身術掠過去，雪狐劍的寒光直逼壯漢麵門。壯漢被迫回斧格擋，秦師兄趁機回身一劍，刺穿了他的肩胛。“多謝蘇姑娘！”
“聯手！”蘇清鳶喊了一聲，雪狐劍與秦師兄的長劍配合默契，一左一右纏住壯漢。沈青崖則帶著玄清觀的弟子清理外圍，劍光與法術交織，將影閣的人漸漸包圍。
雪靈突然發出一聲清亮的鳴叫，周身亮起白光，竟在半空凝聚出無數冰箭，射向影閣的人。黑衣人被冰箭射中，動作頓時遲緩，被玄清觀的弟子一一製服。
戰鬥結束時，月已上中天。山穀裏燃起篝火，受傷的弟子們互相包紮傷口，柳如煙正給秦師兄處理手臂上的傷，動作輕柔得不像平時那個利落的執事。
“這次多虧你們來得及時。”秦師兄看著蘇清鳶，眼裏滿是感激，“截獲的禁術卷軸裏，記載了影閣與魔道勾結的證據，交給城主府，足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蘇清鳶點頭，坐在篝火旁，看著跳躍的火苗。雪靈趴在她腿上，已經睡熟，尾巴隨著呼吸輕輕起伏。沈青崖遞過來塊烤好的肉幹，油脂在火光中閃閃發亮：“接下來，打算去哪？”
蘇清鳶咬了口肉幹，望向穀外的星空：“聽說江南的桃花開了，想去看看。然後……或許會去雪狐族的聖地，幫青玄師兄完善守護陣。”她轉頭看他，眼裏映著篝火的光，“你呢？”
“宗門那邊還有些事要處理，”沈青崖的聲音有些低，“處理完……就去找你。”
柳如煙在一旁偷笑，用胳膊肘碰了碰秦師兄，兩人交換了個了然的眼神。
夜色漸深，山穀裏的鼾聲此起彼伏。蘇清鳶抱著雪靈，靠在樹下，看著沈青崖為她披上的鬥篷，心裏暖融融的。她知道，影閣的事雖了，世間的紛爭卻不會停歇，魔修的陰影仍在暗處窺伺，守護的路還很長。
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有並肩作戰的夥伴，有血脈相連的雪靈，有值得守護的人間煙火，還有……一個會在前方等她的人。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蘇清鳶站起身，雪狐劍在晨風中輕顫，像是在催促。她回頭看了眼還在酣睡的眾人，悄悄與沈青崖道別，牽著馬，朝著江南的方向走去。
雪靈在她肩頭醒來，伸了個懶腰，對著初升的朝陽叫了一聲，聲音清亮得像首歌。
世間路長，她才剛剛開始走。而這一路的風景，想必會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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