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52 更新時間：25-10-23 08:04
清晨的智能光照模擬著完美的日出，比利在公寓裏慢條斯理地手衝咖啡。水流的控製、粉末的浸潤，這套儀式能讓他平靜。吉米的全息投影在旁邊喋喋不休，語速快得像要著火：
“莉莉絲那個老蜘蛛，把她新簽的小崽子艾拉塞進了”星塵飲料”的廣告。那玩意兒喝多了會鈍化情感感知，把人都變成溫順的綿羊，方便她慢慢收割，正合她意。我們得加把勁，比利，下午的雜誌封麵拍攝必須完美！還有，安德魯那小子最近有點浮躁，你得空敲打他一下，別給我惹麻煩……”
比利“嗯”了一聲，心思卻不在吉米的嘮叨上。他正看著水流注入濾杯時，那緩緩膨脹的咖啡粉。就在吉米提到一個緊急合約細節的瞬間，他心頭莫名一躁。也就在這一刻，他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下墜的水流極其短暫地頓了一下。
真的隻是一下，短暫到像是視覺殘留。水流立刻恢複了正常。比利眨眨眼，以為是燈光錯覺。
上午去片場，安德魯興奮地湊過來，“嘿比利，你看新聞了嗎？我拿到了”極限穿梭”賽車聯賽的體驗嘉賓名額！雖然隻是露個臉，但那可是頂級流量！我都能聞到那些觀眾腎上腺素的味兒了！”他深吸一口氣，仿佛那是什麼美味香氣。
比利看著他年輕氣盛的臉，淡淡地說：“恭喜。注意安全，那種場合記者盯得緊，別被拍到什麼不該拍的。”
安德魯嘿嘿一笑，壓低聲音：“放心哥！我知道輕重。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我聽說艾拉那邊，莉莉絲給她請了特別厲害的形體老師，練那種”仙氣飄飄”的範兒，跟我們這”真實情感”路線打擂台呢。”
比利沒接話，心裏卻琢磨了一下。莉莉絲確實在精準地差異化競爭。
下午的雜誌拍攝在頂樓露天平台，風有點大。攝影助理是個叫小昭的年輕亞裔女孩，抱著反光板跑前跑後，一陣強風差點把她連人帶板吹倒。比利下意識伸手扶了一把。
“謝謝德洛先生！”小昭驚魂未定，臉漲得通紅，“這鬼天氣！這期主題是”未來紳士”，可風把頭發都吹亂了，後期修圖師傅又要罵我了。”
比利看著她皺成一團的臉，有點想笑。就在他準備開口安慰的瞬間，又是一陣更強的風刮來，直接掀翻了旁邊架子上的幾本道具書，嘩啦啦朝著小昭那邊飛過去。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
比利清晰地看到書本飛行的軌跡，看到小昭驚恐瞪大的眼睛，看到她腳下絆到電線和即將摔倒的慢動作。一種“必須阻止”的強烈念頭衝上他的腦海。然後，周圍的一切真的慢了下來。風的呼嘯變成低沉的拖長音，飛舞的書本像羽毛般飄落，小昭後仰的動作緩慢得如同電影慢放。
在這詭異的緩速世界裏，隻有比利的速度是正常的。他來得及上前一步，從容地伸手，穩穩地接住了那幾本差點砸到人的書，另一隻手輕輕扶住了小昭的胳膊。
緊接著，時間流速恢複正常。
“呼……好險！”小昭拍著胸口，根本沒意識到剛才那不合理的反應時間，“太感謝您了德洛先生！您反應真快！”
比利拿著那幾本書，有些晃神。這次不是錯覺。他確實……讓時間變慢了？或者說，是加快了自己的相對速度？
拍攝結束後，吉米興高采烈地迎上來：“太棒了！攝影師誇你狀態特別好，說你有種運籌帷幄的掌控感，風越大你越穩！正好契合”未來紳士”的主題！”
比利沒多說，隻是問：“安德魯那個賽車體驗，具體什麼時候？”
“下周。怎麼了？”
“沒什麼，隨口問問。”
晚上，比利沒有回別墅，而是去了由一位老惡魔經營的地下酒吧。這裏供應真正對惡魔胃口的東西，比如經過提純的情緒烈酒。杯中之物是不斷變幻色彩的霧氣，吸入後能直接補充惡魔需要的能量。
老酒保將一杯翻湧著暗紫色霧氣的“絕望凝華”推到他麵前。“好久不見，貝利爾。”老酒保嗓音沙啞叫出了他在地獄的名號。
比利吸入一口“絕望”，那令人戰栗的苦澀在意識中炸開。他看著杯中霧氣變幻的節奏，集中意念，輕微地“按”了一下那變幻的節奏。
杯中的霧氣短暫地停滯了一幀，仿佛視頻緩衝，隨即恢複正常。
老酒保渾濁的眼睛瞬間銳利起來，死死盯住比利：“時序的漣漪……你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小子。還是說……”他湊近，聲音壓得更低，“……你”繼承”了什麼？”
比利抬眼看他，“或許你知道些什麼嗎？以撒？”
“小心點，那還是在大反抗時候的事了，玩弄時間的人，最終都會被時間吞掉。尤其是我們這種，本不該擁有它的存在。”老酒保退回陰影裏，擦拭著杯子，“大反抗後，有惡魔在戰場遺址上找到些神器的碎片，他們意外發現那玩意兒有控製時間的能量，流轉器裏就有那玩意兒，那還是路西法大人執政時期，他親自設計發明的。但偷偷收集起來私用的惡魔，聽說，”以撒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繼續道，“都莫名爆體啦！”
比利挑挑眉將信將疑，“你少嚇唬我了，我可不知道我撿到過這種東西。”老酒保這的故事也不能全信，他胡說八道的能力可比調酒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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