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76 更新時間：25-09-27 21:01
此時的司宴，正坐在駛入高速的高級轎車後座，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神色淡漠。他拿出手機，指尖劃過手機屏幕，頓了頓又鎖屏放下。
周末兩天平淡過去。周一早上，鄒煦陽在教室再次看到司宴時，對方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司宴腳步未停，神色如常地走到另一個空位坐下，拿出書本，隨意翻動著書頁。
一整節課，鄒煦陽都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往他這個方向看過一眼。下課鈴響，他也迅速收拾好東西，和其他同學說著話離開了教室。
司宴合上書，看著鄒煦陽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指尖在書脊上輕輕敲了敲。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深褐色眼眸裏，掠過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不適。
這種感覺很陌生。
下午的公共選修課，兩人恰好同選了一門。司宴走進階梯教室時，看到鄒煦陽已經坐在了中間排的位置，正和旁邊的同學討論著什麼，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
司宴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原本想就近找個後排位置坐下，但目光在鄒煦陽帶笑的側臉上停留片刻後，卻鬼使神差地邁步向前，徑直走到了鄒煦陽那一排的過道另一邊，隔著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他這一坐，原本有些喧鬧的周圍瞬間安靜了幾分。不少目光好奇地投向他，又看看鄒煦陽。
鄒煦陽自然也感覺到了身邊的動靜和驟然降低的氣壓。他討論的聲音頓住，眼角的餘光能瞥見司宴冷峻的側影。他默默收回了視線，刻意忽略了身邊的存在感，努力將注意力放回和同學的討論上。
司宴麵無表情地拿出書和筆記，一整節課，兩人之間隔著那個空位，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牆。司宴能聞到鄒煦陽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能聽到他偶爾壓低聲音和同學討論的細微聲響。
這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讓司宴心裏那點微妙的不適感逐漸放大，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他發現自己竟然有點不習慣。
下課鈴響，鄒煦陽幾乎是立刻起身，和同學一起快步離開，沒有半點停留。
司宴坐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了敲。
其實他並不認為自己對鄒煦陽有什麼特別的感情，也不喜歡男的，隻是覺得這個人有趣，相處起來比周圍那些帶著目的接近他的人要輕鬆簡單得多。但現在似乎要脫離他的預期了。
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甚至…有一絲的不爽。
他收起東西，走出教室，看到鄒煦陽正和幾個同學走在前麵，不知說了什麼，笑得很開心，完全沒了剛才在他身邊的那份拘謹。
司宴的腳步慢了下來，目光落在鄒煦陽明朗的笑容上，眸色漸深。
接下來的幾天，鄒煦陽努力把司宴當成一個普通有點難搞的同學，雖然偶爾看到對方那完全無視自己的側臉時，心裏還是會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
他剛上高中的時候也曾暗戀過一個學長，，那時隻是對感情懵懂並沒有什麼概念，後來那位學長轉校後就再也沒聯係過，他覺得自己還是直的，父母也希望他畢業後早點結婚，讓他們抱上孫子。
甩了甩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假裝專心看書。
又過了兩天，係裏組織一場重要的學術講座，要求全體學生參加。禮堂裏人頭攢動，鄒煦陽和趙梓航他們去得晚了些，好不容易在中間排找到了幾個連在一起的空位。
剛坐下沒多久，就感覺身邊光線一暗，一個身影在旁邊唯一的空位坐了下來。
熟悉的冷冽氣息傳來。
鄒煦陽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的講台，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即將開始的講座上。
司宴似乎也完全沒注意到他，坐下後便拿出筆記本和筆，姿態端正，準備記錄，全程沒有給鄒煦陽一個眼神。
講座開始，主講人是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內容深入淺出，十分精彩。鄒煦陽漸漸聽得入了神，忘了身邊的尷尬存在。
中途，教授提出了一個頗有深度的問題，涉及前幾天課程裏一個容易被忽略的知識點，台下鴉雀無聲，一時無人應答。
教授的目光在台下掃視，似乎在尋找能回答的學生。
鄒煦陽心裏微微一動，他記得這個知識點，前幾天翻筆記時還特意標注過。他有些猶豫，不確定自己的理解是否完全正確。
就在他躊躇的瞬間，身邊一直沉默的司宴，卻忽然極輕地咳了一聲。
鄒煦陽下意識地側頭瞥了他一眼。
司宴並沒有看他，依舊目視前方，神情專注，但他的右手手指，卻極其快速地在自己的筆記本邊緣某處敲了兩下——那裏正好記錄著那個關鍵知識點的核心公式。
鄒煦陽的心猛地一跳。
這家夥……是在提醒他？
鄒煦陽幾乎是下意識地舉起了手，老教授溫和地示意他回答。
鄒煦陽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將那個核心公式作為切入點，結合自己的理解，清晰流暢地闡述了出來。雖然稍顯稚嫩，但思路準確，要點齊全。
老教授聽完，讚許地點了點頭：“很好！這位同學理解得很到位！請坐。”
周圍響起一陣讚歎聲。趙梓航偷偷在後麵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鄒煦陽坐下，心髒還在砰砰直跳，一半是因為緊張，另一半則是因為……他沒忍住飛快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司宴。
司宴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唇角向上彎了一下。
講座結束後，人群開始疏散。鄒煦陽隨著人流往外走，心裏還想著剛才的事。他幾乎可以肯定，司宴就是故意的。
正想著，感覺有人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回頭，是班裏一個平時沒什麼交集的女生，正紅著臉看著他。
“鄒煦陽同學，你剛才回答得真好。”女生眼神裏帶著崇拜，“那個知識點我都沒注意到，能借你的筆記看看嗎？”
“好，可以……”鄒煦陽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就要去翻書包。
然而，一隻手臂卻比他更快地伸了過來，不著痕跡地隔開了他和那個女生。
司宴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旁邊，臉色似乎比平時更冷幾分，目光甚至沒有看那個女生，隻是垂眸看著鄒煦陽：
“他的筆記錯誤太多，看了會誤導。”說著，他將自己那本字跡工整、條理清晰的筆記本直接塞到了鄒煦陽手裏，“看我的。”
說完，徑直越過他們，朝前走去。
鄒煦陽抱著那本還帶著司宴指尖溫度的筆記本，看著那個冷漠離開的背影，又看看旁邊一臉錯愕和尷尬的女生。
趙梓航湊過來，嘖嘖兩聲，調侃道：“你們倆要是沒點什麼，我直播吃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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