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99 更新時間：25-10-19 23:34
鄒振興從病房裏走出來，對司宴微微點了點頭，眼神複雜，卻沒有阻攔的意思。
他輕輕推開病房門。蔡淑芬正閉目躺著，鄒兆年守在床邊，鄒煦陽則坐在稍遠一點的椅子上，低著頭，聽到開門聲，三人都看了過來。
看到去而複返的司宴，蔡淑芬的臉色瞬間又沉了下去，扭過頭不想看他，鄒兆年也皺緊了眉頭。
他徑直走到病床前，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他屈膝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司宴！”鄒煦陽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身，幾乎就要衝過去扶他，卻被司宴用眼神製止了。
蔡淑芬也震驚地轉回頭，看著跪在眼前的司宴，嘴唇微微顫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叔叔，阿姨。”司宴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裏響起，無比的鄭重的說道：“我愛煦陽。我知道，您擔心他跟著我會吃苦，會被人指指點點。我無法控製別人的眼光，也不在乎他們怎麼看，但我司宴在此向你們保證，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愛他，保護他，絕不讓他因為我們的關係而受到半點委屈和傷害。”
蔡淑芬張了張嘴，歎了口氣：“你…你們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鄒兆年看著跪在地上的司宴，眼神複雜，最終什麼也沒說，伸手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然後對鄒煦陽和司宴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出去。
鄒煦陽心髒狂跳，他看向司宴，司宴對他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鄒煦陽這才跟著父親和司宴一起，輕手輕腳地退出了病房。
出去病房後，幾人都有些沉默，鄒兆年率先開口：“你司宴先回去好好洗個澡，睡一覺吧，這裏有我們就行。”
接下來的幾天，蔡淑芬在醫院靜養，鄒煦陽和父親輪流照顧她。家裏的氣氛依舊有些凝滯，但那種劍拔弩張的對抗感明顯減弱了。
蔡淑芬不再提讓鄒煦陽改正的話，但也很少主動跟他說話，大多數時候隻是看著窗外發呆，或者閉目養神。鄒煦陽知道，母親心裏還在掙紮，他不敢逼她，隻是更加細心地照顧她，端茶送水，陪她說話，即使得到的回應很少。
鄒兆年的態度也軟化了一些，雖然看著鄒煦陽的眼神依舊複雜，但至少不再厲聲斥責。
一周後，蔡淑芬出院回家了。身體雖然恢複了，但眉宇間總籠著一層淡淡的愁緒。
這天晚上，一家四口難得坐在一起吃飯，氣氛依舊有些沉悶。
吃完飯，鄒煦陽收拾好碗筷，正準備回房間，蔡淑芬卻叫住了他。
“陽陽，”她的聲音有些幹澀，目光落在桌上，沒有看兒子，“你…你那個手機，媽等會還給你。”
鄒煦陽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母親。
蔡淑芬沒有抬頭，繼續說道：“學校那邊…讓你爸明天去問問，看能不能把休學手續撤銷了，總不能一直耽誤學業。”
這話讓鄒煦陽瞬間紅了眼眶，他知道，這幾乎是母親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媽…”鄒煦陽聲音哽咽，上前一步，想抱住母親，卻又有些猶豫。
蔡淑芬終於抬起頭，看著兒子瘦了一圈的臉和通紅的眼睛，心裏一酸，眼淚也掉了下來。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鄒煦陽的臉頰：“傻孩子，媽就是…就是怕你以後難啊……”
“媽，我不怕。”鄒煦陽握住母親的手，淚水滾落，“隻要你和爸好好的，隻要你們…別不要我，再難我都不怕。”
鄒兆年在一旁看著，背過身去，偷偷抹了把眼淚。
鄒振興則欣慰地點了點頭。
她反手緊緊握住兒子的手，淚如雨下，將鄒煦陽拉進懷裏，哽咽著：“傻孩子，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媽怎麼會不要你……”
過了好一會兒，蔡淑芬才慢慢鬆開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又伸手去抹鄒煦陽臉上的淚痕：“好了，別哭了，這麼大個人了，像什麼樣子。”
話是這麼說，她自己的眼眶卻依舊紅著。
鄒兆年轉過身，說道：“行了，事情說開了就好，陽陽，以後好好的就行。”
鄒煦陽重獲手機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司宴發了條報平安的消息。
司宴的回複很快，隻有簡短的幾個字：【嗯，知道了。】
第二天，一家人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家，鄒兆年去了學校將鄒煦陽的休學手續撤銷了。
蔡淑芬雖然還是不太主動提起司宴，但不再回避鄒煦陽，甚至會狀似無意地問一句：“你…你們平時吃飯怎麼解決？”
語氣雖然還有些別扭，卻不再是之前的排斥。
鄒煦陽斟酌著用詞回答：“有時候我做，有時候出去吃。”
蔡淑芬撇了下嘴，輕哼了一聲：“感情是幫別人養了一個老婆。”
這話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落進了鄒煦陽的耳朵裏。他先是一愣，臉上瞬間爆紅，連耳根都燒了起來，窘迫地喊道：“媽！你胡說什麼呢！”
蔡淑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日來眉宇間的愁緒似乎也散開了些許。
“怎麼？我說錯了？看你那賢惠樣兒！以前在家讓你洗個碗都老是抱怨，現在倒好，跑去給別人當煮夫了！”
“我才沒有！”鄒煦陽嘴硬地反駁。
蔡淑芬故意板起臉：“怎麼？我說錯了？看你那賢惠樣兒，以前在家可沒見你這麼積極。”
鄒煦陽被母親說得更加不好意思，小聲嘟囔：“那能一樣嗎……”
鄒兆年在旁邊聽著母子倆的對話，原本緊繃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他對蔡淑芬說：“行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日子要過，你少說兩句。”
話雖如此，他自己卻也忍不住打量了幾眼兒子，難道…那個司宴，真的對他很好？
這個認知讓鄒兆年心裏五味雜陳。
又過了兩天，鄒煦陽準備返校了。蔡淑芬雖然沒再說什麼，但在鄒煦陽收拾行李的時候，她默默地在旁邊幫他整理。
臨出門前，蔡淑芬站在門口，看著兒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在外麵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記得給家裏打電話啊。”
他眼眶發熱，上前用力抱了抱母親：“媽，謝謝你，我會好好的。”
“爸，媽，爺爺，再見。”
鄒兆年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去吧，路上小心。”
作者閑話：
明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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