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68 更新時間：25-10-21 23:46
收銀員熟練地掃描著商品，鄒煦陽小聲嘀咕：“好像真的買多了……”
司宴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接過收銀員遞回的卡：“囉嗦。”
鄒煦陽主動將東西分類裝袋，兩個大購物袋被塞得滿滿當當，司宴自然地提起更重的那一袋，另一袋則由鄒煦陽提著。
回到家後，司宴直徑上了二樓，鄒煦陽則把東西全部歸置好，冰箱被填得滿滿當當，鄒煦陽看著很有成就感。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周末，他起了個大早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溜進了衣帽間。
試了十幾套衣服後，鄒煦陽一臉愁眉苦臉的。
“你在幹嘛？”司宴不知何時醒了，倚在門框上皺眉看著他。
鄒煦陽被嚇了一跳，轉過身，有些窘迫地抓了抓頭發：“我…我在挑衣服啊，去見你爺爺，總不能太隨便吧……”他求助般地看向司宴，“你覺得穿哪件好？這件會不會太休閑？這件襯衫呢？顏色是不是太亮了？”
司宴的目光在他和他手裏那件淺色上衣上掃過，語氣平淡：“就這件。”
“這件？”鄒煦陽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衣服，“會不會太普通了？”
“你是去見我爺爺，不是去選美。”司宴走進來，隨便從衣櫃裏拿出一條淺色的休閑褲遞給他，“配這個。”
鄒煦陽接過褲子，還是有點不放心：“真的行嗎？”
”別廢話，快點。”
鄒煦陽隻好乖乖接過褲子，手忙腳亂地開始換衣服，一邊還在小聲嘀咕：“可是…萬一你爺爺覺得我不夠穩重怎麼辦？要不要換件深色的？或者穿個西裝打個領帶？”
司宴已經轉身往外走，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他不會在意你穿什麼。”
“怎麼可能不在意？第一次見家長誒，第一印象多重要…”
司宴沒再理他，徑直走向浴室。
等鄒煦陽終於磨蹭著換好褲子，又把頭發抓了又抓，試圖弄出一個看起來既精神又不會太刻意的造型時，司宴已經洗漱完畢，換好了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休閑裝，整個人看起來清貴又利落。
看著司宴氣定神閑的樣子，再對比一下自己還覺得哪裏都不對勁，鄒煦陽頓時更焦慮了。
他跟在司宴身後下樓，嘴裏還在不停念叨：“司宴，你說我這樣真的行嗎？頭發會不會太亂了？要不要再噴點發膠？還有這褲子，是不是有點皺？要不要換一條……”
司宴在餐桌前坐下，拿起一片吐司，終於被他念得煩了，看著他，語氣帶著點無奈：“鄒煦陽。”
“啊？”鄒煦陽一愣。
“吵死了。”司宴將塗好果醬的吐司遞到他麵前，“快吃。”
鄒煦陽隻好乖乖接過吐司吃下，吃完早餐後。
司宴整理好袖口，拿起車鑰匙：”走吧”
鄒煦陽手心裏因為緊張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坐進車裏，他係安全帶的動作都比平時慢了幾分。
他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忍不住又開始胡思亂想，嘴唇動了動，又想問什麼。
“安靜點。”司宴目視前方，在他開口前淡淡地截住了話頭，“再囉嗦就下車。”
鄒煦陽立刻閉嘴，委屈地看了司宴一眼，但終究沒敢再出聲。
車子最終駛離市區，最終在一棟看起來頗有年代感卻氣勢不凡的中式宅邸前緩緩停下。
“到了。”司宴熄火，解開車門鎖。
司宴已經下車，繞過來替他打開了車門，見他還在座位上磨蹭，司宴微微蹙眉，俯身探進車內，伸手幫他解開了安全帶，聲音低沉地在他耳邊響起：“下車。”
鄒煦陽幾乎是同手同腳地下了車，站在司宴身邊，腿有些發軟。
他牽著鄒煦陽，走過去說道：“王叔。”
王叔麵無表情的等在門口，見他們過來，說道：“少爺，老爺在茶室等你們。”
司宴點了點頭，一名女傭過來為他們引路。
穿過影壁，走過曲折的回廊，庭院內古樹參天，景致清雅，但鄒煦陽根本無暇欣賞。
他們被引至一間布置典雅的茶室。一位穿著中式褂子的老人正背對著他們，悠閑地侍弄著窗台上的幾盆蘭花。
“爺爺。”司宴出聲喚道。
司正華聞聲轉過身來，他麵容慈祥，眼神卻格外銳利明亮。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司宴身上，點了點頭，隨即就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玩具一樣，炯炯有神地定格在緊張得幾乎同手同腳的鄒煦陽身上，上下打量著。
鄒煦陽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努力擠出一個得體的笑容，微微躬身：“爺、爺爺好，我叫爺爺，不…不是，我叫鄒煦陽。”
司宴皺著眉，撇撇嘴，暗罵一聲：“笨死了。”
司正華沒立刻應聲，反而圍著鄒煦陽慢悠悠地轉了一圈，故作嚴肅地點頭：“嗯，模樣挺周正，就是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
鄒煦陽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不知所措地看向司宴。
“坐吧，別杵在那兒了，擋著我看花。”
司正華自己先在主位的太師椅上坐下。
鄒煦陽趕緊挨著司宴坐下，腰背挺得筆直，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大氣都不敢出。
傭人奉上茶。司正華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隨後問司宴：“就這小子？讓你鐵樹開花，連家都懶得回了？”
司宴端起茶杯，語氣平淡：“嗯。”
“哼！”司正華哼了一聲，又看向鄒煦陽，忽然換了副語重心長的口氣，“小夥子，跟我家這小子在一起，很辛苦吧？他是不是特別無趣，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整天板著張臉，跟誰欠他幾百萬似的？”
“啊？”鄒煦陽一時語塞，偷偷瞄了司宴一眼，見對方麵無表情，隻好硬著頭皮小聲回答：“還、還好…司宴他…其實挺好的。”
故作生氣的回答：“挺好？哪裏好了？你說說看！說不出來就是你在騙我！”
鄒煦陽被逼得沒辦法，腦子一熱，脫口而出：“他會給我抄作業，我受傷了他會給我上藥，他還會抱著我……”
他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臉也紅了。
司宴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
司正華聽著，眼睛眯成了兩條縫，饒有興致地追問：“哦？還有呢？仔細說說，他怎麼抱你的？”
鄒煦陽的臉瞬間爆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爺爺。”司宴終於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的警告。
“行了行了，不問就不問。”司正華像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一樣，笑嘻嘻地擺擺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話題一轉，“會下棋嗎？”
鄒煦陽老實回答：“會一點象棋。”
“來來來，陪老頭子下一盤！”司正華立刻來了精神，不由分說地招呼傭人擺棋盤，還對司宴說，“你，一邊待著去，別在這兒礙事。”
司宴立刻走到另一邊坐下玩起手機，留下鄒煦陽獨自麵對興致勃勃的老爺子。
鄒煦陽一開始還想著要不要讓棋，結果下了幾步就發現，老爺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幾下就把他逼得手忙腳亂。
司正華一臉得意，胡子都快翹起來了，“怎麼樣？”
鄒煦陽看著死棋，由衷佩服：“爺爺您太厲害了！”
“那是！”司正華毫不謙虛，一邊重新擺棋一邊說，“小宴那小子就不行，跟他下棋沒意思，步步算計，一點激情都沒有，還是跟你下好玩！”
鄒煦陽被司正華這不按套路出牌的棋風和直白的評價逗得忍不住笑了，緊張感頓時消散了大半。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棋藝是不太好，讓爺爺見笑了。”
“棋藝不好可以練，心性好才難得，不像有些人，棋下得再好，滿肚子都是算計，沒勁透了。”他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不遠處。
司宴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沒聽見。
又贏了一局後，司正華滿意地點點頭，看著鄒煦陽忽然問道：“陽陽，跟爺爺說實話，小宴這小子，私下裏對你好不好？有沒有欺負你？”
鄒煦陽抬頭，正好對上司宴望過來的目光，臉一熱，用力搖頭：“沒有！司宴他對我很好。”
“真的？”司正華挑眉，顯然不信，“他那個臭脾氣，能好到哪裏去？肯定沒少給你氣受。”
鄒煦陽正不知如何回答時，司宴終於放下手機，走了過來，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鄒煦陽，然後對司正華說：“爺爺，您別逗他了。”
“怎麼？心疼了？”司正華笑嘻嘻地看著自家孫子，心情頗好：“行了行了，餓了吧？吩咐廚房開飯！”
這頓飯吃得比鄒煦陽想象中要輕鬆愉快得多。司正華完全不像個威嚴的爺爺，不停地讓鄒煦陽多吃點，還跟他聊起了司宴小時候的糗事。
司宴在黑著臉，示意他適可而止。
飯後，又陪著司正華喝了會兒茶，聊了會兒天，眼看時間不早了，兩人才起身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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