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章節字數:2795  更新時間:25-09-21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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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俊躲在米缸裏,大口喘氣。

    這生死關頭,幸好還有嚴鐵七的地方讓他避一避。嚴鐵七以前是和他有過節,可這人耳根子軟,說兩句就妥協了。那些陳年往事,都這麼多年了早就過去了。雖然躲他家也有後顧之憂,可嚴鐵七現在也隻是個廢物,不足為懼。大不了改天給這老不死的打一副上好棺材,女婿給老丈人送終天經地道,既能堵住他的嘴,也能留個孝順的美名。

    這筆生意,劃算。

    周俊心裏咒罵溫良和柳世風,這兩龜孫,他不過就是想拿點錢,他們竟然要置他於死地!真是豈有此理!等哥嫂來了,肯定要把這兩人淩遲才能痛快!周俊越想越恨,咬牙切齒起來。他沉浸在把兩人淩遲的想象裏,並未發現房裏進了人。

    柳世風擦了擦頭上的汗。“這玩意怎麼沒完沒了?”

    “小心!”溫良拉了柳世風一把,避開了衝柳世風來的黑騎兵。

    人群恐慌,紛紛四散逃開。黑騎兵高高揚起鞭子,要做第二次進攻,柳世風長劍上手,化出數十把劍,直往黑騎兵的馬射去。那馬中劍倒地,人也跟著摔下來。黑騎兵在摔下來的瞬間,臉和地融合。一抹烏煙升起,又化出新的黑騎兵來。周俊被隔在中間時,本在僵持。接著人群裏有人打了一聲響指,出來幾個人推開了城門。城門外站著一夥身著黑服的騎兵,臉上戴著黑色的薄紗。他們騎著高駿的暗夜烏蹄,一派肅殺氣息彌漫著。

    未等溫良反應過來,那些黑騎兵便騎馬衝入人群,頓時四周慘叫連連,血肉模糊。場麵大亂,周俊趁機跑了。溫良和柳世風兩人和這些黑騎兵糾纏,發現這些黑騎兵並非人,而是一種妖物。如野草一般除不盡,除了之後還能死而複生。

    缸上的木蓋突然移開了,周俊正要抬頭看是何人,迎麵而來接著就是一把白色粉末。

    “咳咳咳!”周俊的眼裏進了白色粉末,一陣刺痛看不清眼前。

    他的鼻子也吸入粉末,嗆了個夠嗆。周俊站了起來,正惱怒之際,那人戴著麵巾,握緊了鐵錘,把鐵錘往周俊頭上掄。

    “啊!”

    周俊的腦殼挨了一錘。他的手四處揮舞著,欲抓住那人。然而那白色的粉末遮住了所有,周俊見不到也抓不到。

    “誰?!”

    那人不語,緊接著就是第二錘。第二錘,掄到周俊的後腦勺。

    周俊頓覺腦殼像是裂開般,忙用雙手抱住頭。

    第三錘,落在周俊的指骨上。堅硬的鐵錘和指節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手指傳來碎裂的痛覺,周俊的臉頓時扭曲。“你可知我哥嫂是誰?我要是不測,我哥…。啊!!!”

    那人不理會周俊,手上越發起勁。

    “不!!!”

    “啊!!!”

    “救命!誰來救救我!!”

    “求你了,停下吧…。”

    ……

    錘錘見血,錘得血肉模糊,錘得淋漓盡致,錘得通體暢快。直至錘到周俊再無氣息,那人手略微顫抖的拋開鐵錘,癱坐在地上。

    他沉默半晌,緩緩開口。“原來這般的容易…。”

    難纏的小鬼。溫良暗自想。

    黑騎兵駕著暗夜烏蹄,向溫良衝來。馬蹄聲在耳邊呼響,溫良往旁一躍,躲開馬蹄。那黑騎兵惱怒,揮手長鞭往溫良甩去。那長鞭抽打得風聲作響,狠辣精確。溫良躲避不及,眼看鞭要落在身上,一柄長劍勾住了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邊又衝來波拿著長矛的黑騎兵。

    溫良心想用戒刀和長矛近身搏鬥對他不利,瞄了一眼那長鞭,心思活絡。

    “世風,把那長鞭給我!”

    “好嘞!”柳世風將長鞭一挑,黑騎兵脫手而出,穩穩落在溫良手上。柳世風接著扔了把道符,將那人封住。

    溫良握住長鞭,看了一眼旁邊的攤鋪,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上去把鋪子裏木棚的木條拆掉,丟在地上。又抓了些紙傘,將傘骨拆開,削尖置上,丟在木條後麵。那些黑騎兵駕著馬,眼中隻有目標。馬踏過路上,紛紛被木條絆住。黑騎兵從馬上摔下來,從臉到腦袋,直接被傘骨穿了個透。傘麵阻止了他們的臉與地麵接觸,屍體沒像之前騎兵一樣化成烏煙,仍然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溫良道:“黑騎兵的弱點是臉,靠地氣再生。隻要他們的臉不接觸到大地,接觸不到地氣,就不會再生。世風,你用長劍結成冰在地上,可以隔絕他們與地氣的連接,可以把他們徹底殺死。”

    “讓我會一會這群黑孫子。”

    柳世風將長劍劍尖朝下。他轉動滄瀾珠,地麵上忽然開始結冰。

    薄薄的冰,鋪在地上晶瑩剔透,反映出那滲透的血珠,隔絕了地氣的連接。一聲哨聲,又一批黑騎兵從城門外奔馳而來。這批黑騎兵剛跑入城門,馬在冰上走,接二連三的滑倒,騎兵們倒在冰上。柳世風吸了口氣,氣沉丹田。過了片刻,呼出的氣結成冰凝固。

    柳世風**著滄瀾珠,一步步走向黑騎兵。風揚著他黑色的道袍,血印在他白淨的臉上,眼神裏透著堅毅。

    他低吟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地上的冰愈發的厚重,埋住了黑騎兵的四肢。

    柳世風不緊不慢的走著,走到黑騎兵群裏。“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冰像是活物般,逐漸纏繞著黑騎兵們的身子。他們像掙脫,卻發現怎麼也掙脫不了。那冰逐漸的形成一層罩子,將他們緊緊罩在裏麵。

    “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柳世風穿過黑騎兵群,走到城門前。他站在中間,眼神冰冷。

    “夫唯不爭,故無尤。”冰突然突起數根冰錐,將冰罩子裏的黑騎兵一一貫穿。那一個個冰罩子,瞬間變成了血罩子。

    血在冰裏淌,逐漸融為一體。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上善若水。

    嚴鐵七早已上了年紀,腦子有些糊塗,記不住事。

    如今的他白發蒼蒼,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精壯能幹的嚴鐵七了。

    記憶逐漸模糊在歲月裏,歲月逐漸模糊了記憶。忘了許多事情,記不清許多事情。往事如煙,他這輩子過得也不容易,如今也是半腳踏進棺材裏的人,又有什麼看不開的?

    那樣整天放不下過去,隻會讓自己難受。倒不如放下過去,讓自己好過些。人一輩子都要往前看,過去的事要看淡些。他常這樣對自己說,說著說著,也感覺自己看淡了。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到了這個歲數,他感覺他已經放下了。

    可是昨夜她來了。

    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如記憶中那般的年輕,笑容還是如記憶中那般的溫暖。他已經冰冷許久,表麵上活著,裏麵早就死了。他這些年過的日子,如行屍走肉般的空蕩和黑暗。那久違的溫暖,如無盡黑暗中的一縷陽光。嚴鐵七欣喜若狂,伸手想要留住這縷陽光。她笑著,輕輕的開口。

    “爹,我好痛。”

    嚴鐵七猛然驚醒。

    往事如煙,人生如夢。夢,都是夢!黃粱一夢,醒了…。。

    嚴鐵七抱頭痛哭。

    他終於從大夢裏醒了,終於徹徹底底的醒了。

    醒了。

    那日紙錢,漫天飛舞。

    “老丈人,我這也不是故意的,您要體諒我。不過是您家女兒身子骨弱,我也很遺憾。”

    “告衙門可是要講真憑實據的,您有證據嗎?何況衙門裏的人我可都熟,我嫂子就是薛大人的親戚。您告到衙門裏,也是毫無用處。費勁不討好的事又何必做呢?”

    “家醜不可外揚,這事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您要是說出去,您的孫女我可不敢保證會送到什麼地方。”

    ……。…。

    嚴鐵七看了看手中的空茶杯,手掌上的血滲了進杯子裏。那碎開的白色瓷片被染上紅,白裏透紅得像一張姑娘的臉。

    一點紅,半生死。

    “是時候了。”

    罩子逐漸融化,冰逐漸化成水。正午一過,蒸發得無影無蹤。

    大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柳世風一甩衣袖,往回走。在觀望的人群又慌又亂,四散奔逃。

    溫良與其彙合,兩人決定回去鬧市尋人。

    城牆上,一藍衫男子從暗處走出。他緩緩展開手中的黑金折扇,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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