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30 更新時間:25-09-18 14:30
一個穿著體麵的藍衣男子上樓來到賭桌,向方月凝恭敬地點了點頭。
這是酒樓的樓主,他聽聞放置許久的梅花桌桌布要再次掀開,高興得差點開始站在桌前抖腿。
繼而三個本來在二樓和一樓欣賞歌舞的人陸續來到賭桌。
坐東首的是一個駝背老太太,北首是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獨眼壯漢,方月凝對麵是一個隨身帶著佩劍的俊美劍修男子。
這裏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掩蓋自己的外貌,有的甚至還全副武裝,不露出一根手指頭。但是坐在這張賭桌上的人根本沒有想要掩蓋自己的想法。
周圍的人私語的聲音開始變大了。
“那個是白女嗎?她怎麼會來這裏!”
“你說的是牡丹的那個白女?”
“誒,還有那個獨眼,他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散修。”
“我知道,是叫黑羊吧。我之前見過懸賞榜。”
“還有那個劍修,是菩提少掌門池匂!”
“……”
方月凝隱隱約約聽見了這些話,她不動聲色看了三個人。
方月凝的癮犯了,心裏想著:要是能看看他們門派的秘籍就好了。
賭局要開始了。
樓主親自洗牌,烏木桌麵中央擺放著骨牌竹刻,牌麵是用老竹削成的,刻著“天、地、人、和”四刻,另有“梅、蘭、竹、菊”四花,餘下便是從“一”到“九”的數牌,共五十四張。
四人分抓,湊“刻子”、“順子”或“同花”比大小。
待牌發完之後,四個人表情隨意,看不出什麼。
白女先緩緩開了口:“我這三梅帶九,算個小順子,先亮了。”
方月凝抬頭看她,臉上倒是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
黑羊輕笑一聲,將牌往桌上一拍。方月凝感覺桌子明顯一震,她擔心這張本就老舊的木桌會散架。
“不巧,我這天地雙刻。”
黑羊抬眼看了白女,隨後又轉向方月凝。
方月凝是先開桌的人,明顯被人多看了幾眼。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小丫頭,過來玩這麼大?”
那個黑羊一臉不懷好意地笑。
方月凝看見了他眼中的不屑,沒有多說話,隻是將手裏的散牌打出,不大不小,像是湊數的。
而池匂一臉正經地看了看自己的牌,然後又看了看桌麵上的牌,打出了“同花刻”。
方月凝之後的幾輪都是“順過”,不動聲色地算著牌。
最後一輪,方月凝指尖在竹牌上摩挲,排麵試兩個“竹七”和一張“竹五”。單看是散牌,可她忽然想起方才換牌時,白女扔了張“竹九”,黑羊扔了張“竹三”,池匂手裏的“梅”牌占了數,那牌堆裏剩下的牌裏,定有一張“竹一”!
三張“竹七”、“竹五”、“竹一”,看似不成刻,卻湊齊了“竹”同花,按規矩,同花比雙刻、順子都大。
最後一局等方月凝摸完牌發牌的時候,其餘三個人沒有當回事,他們各自有自己的打算,更何況還有藏私的。
誰知上一局有藏牌的人直接選擇跳過,方月凝在這一局第二個出牌,直接將手裏剩餘的三張牌出完,先跑了路。
“這是幹什麼?”黑羊一手拍在桌上,有些錯愕又惱怒。
“你藏牌!”
白女沒什麼表情,但是極黑的眼珠盯著方月凝,像是在審訊。
池匂顯然是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最後點點頭,抱了抱拳,認輸的意思。
白女壓下手中的牌,轉頭不再看方月凝,沒說話。因為她手裏有一張“竹一”,那是她藏的牌,她沒想到黑羊在倒數第二局會跳牌,直接進入最後一輪。
黑羊是桌上最不服的人,他朝站著的樓主嚷:“重開一局!這局不算!”
樓主還是笑,但是語氣有些不善:“本樓並不杜絕藏牌,隻要鄙人沒喊停,牌局依然有效。除非……”
說到這裏,樓主看了方月凝一眼,繼續說:“開局人同意重新單開。”
黑羊馬上指著方月凝的鼻子,毫不客氣地說:“喂!你個狡猾的小丫頭片子,重開一局,不然等出了這裏,我就讓你好看!”
黑羊這麼著急其實也是因為這張桌上的所有人裏隻有黑羊賭了自己的命。
方月凝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我是開局人,隻要我不說再開就不會開桌,你的命還是會被留下。我建議你態度好一點。”
黑羊漲紅了臉,怒極了。
方月凝想了想,對樓主問:“重開一局的話,會有新的賭注嗎?”
樓主笑著回答:“當然,每人需要將賭注累加兩次。”
方月凝看了看白女和池匂推在桌角的亮晃晃的銀子,一時心動。
“我答應重開一局。”
方月凝上一局賭的是自己僅存的儲物荷包,這也是她身上僅有的東西。
她又問樓主:“可以借錢嗎?”
於是所有人,包括桌上的三個眼睜睜看著方月凝借來兩百兩銀子放在了桌上,一時覺得這個小姑娘真是特立獨行。
樓主笑著發布規則:“這一局我們玩湊花數,五十四張牌輪著抓,抓滿七張停,中途能換三次牌,最後亮牌時,同花湊齊一到九的數多者贏,若數一樣,看刻子——三張同數算一刻,刻子多的占優,如何?”
樓主改這樣的規則是有私心的。
一局牌便花上不少時間,但是他急著處理下麵的事務,據說有一個王氏子弟要過來了,必須要速戰速決。
桌上的四個人沒什麼意見,他們也想快點。
白女笑著開口:“這定的規矩自然好,隻是別又眼神不好,抓著梅五硬說自己湊了同花,倒讓某個蘭七贏了。”
黑羊眼深了深,拿著牌冷靜下來。
黑羊先抓,順時針輪下來。頭一輪抓牌,方月凝指尖摸到三張——“竹七”、“竹五”,還有張“和四”,不算好也不算壞。
黑羊卻已咧開嘴,捏著張“梅九”衝眾人晃:“我就說上局有人藏牌!”
“頭回換牌!”白女先扔了兩張散數,從牌堆摸兩張,看清了想直拍**——竟是“梅一”、“梅二”!這下她手裏六張“梅”牌,隻差張“梅四”就湊齊“一到九”裏的七個數。
池匂也扔了兩張牌,摸牌時眼尾掃過方月凝的牌角。他摸來兩張,往牌裏一插,嘴角彎了彎。
黑羊捏著張“菊八”猶豫半晌,扔了張雜花,摸來張“菊三”,眉頭舒展些——他的“菊”牌也有五張了。
輪到方月凝,她盯著自己的牌琢磨:“竹”牌雖有四張,但數不連,雜花又沒用。她想起方才白女扔的兩張散數是“地六”、“人七”,白女扔的是“天二”“和五”,都不是“竹”牌,便咬咬牙,把三張雜花全扔了,伸手摸三張。
指尖觸到竹牌的糙紋,心裏一緊——竟是“竹三”、“竹四”!可第三張卻是“梅六”,沒用。
雖沒湊全,卻也多了兩張“竹”牌,如今手裏六張“竹”:“一到七”裏隻差個“竹六”,方月凝悄悄鬆了口氣。
第二輪換牌,黑羊急著湊“梅四”,扔了張沒用的“人九”,摸來張“蘭四”,臉頓時垮了。
白女這回隻扔了一張,摸來後卻輕輕“呀”了一聲,也不知是何意。
池匂倒是順,摸來張“菊四”,“菊”牌湊到六張,數也連了“三到八”。
方月凝這回沒扔牌——他的“竹”牌已有六張,隻差“竹六”,萬一扔錯了反倒可惜。
她默數:“竹”牌共九張,從“一”到“九”,方才自己手裏有“一到五”、“七”,算六張;牌堆裏總共有五十四張,頭回發了二十八張(四人各七張),頭回換牌扔了3+2+1+3=9張,摸了9張;第二輪換牌目前扔了1+1+1=3張,摸了3張,算下來還剩二十四張牌。
“竹”牌除了自己手裏的六張,沒見旁人亮過,那剩下的三張“竹六”“竹八”“竹九”定在牌堆或旁人手裏。
白女全是“梅”牌,黑羊露過“蘭”牌,池匂是“菊”牌,他們大概率沒抓“竹”牌——那“竹六”十有八九在牌堆裏。
最後一局,不出意外,白女和黑羊仍然是藏了牌,但是他們不知道方月凝也能猜到他們藏的是什麼牌。
黑羊看著方月凝空空兩隻手,臉都白了。
樓主見牌局已完,判定了結局。
黑羊在第一局就押上了自己的一條命,第二局押了自己一個手下的命。
方月凝很無奈,她不想要人命。
她收了白女和池匂的銀子,還換成了金條便走了,剩下的黑羊和那個可憐的手下被酒樓的樓主在方月凝的同意下收為侍從在酒樓打工。
方月凝現在很高興,錢到了就能回家了。
她立馬搭上一輛馬車,直接到城外驛站。
中途,方月凝沒有聽見車夫的鞭撻聲,覺得疑惑。
周遭的景色飛馳而過,風時不時吹起簾幕。
她“唰”一下掀開門簾,車夫不見了!
她頓時臉白了。
是賭桌上的人對她動手?是誰?白女、黑羊還是池匂?
這個時候的方月凝沒有時間想到底是誰對她動手。
她在趕馬車之前刻意換了裝束,還等了半柱香的時間,沒想到還是有人設計了這一局。
方月凝隻能自己嚐試拉著繩索,想要讓馬車停下來,但是無果。她根本就沒有趕馬車的經驗。
這時,周圍有箭矢從方月凝的側麵而來,齊齊射向她。
作者閑話:
方方:這次沒經驗,下次一定先請幾個保鏢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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