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27 更新時間:25-09-21 22:01
帝國燕京,七月九日。
烈日炎炎。
森嚴的監獄大門泛著一層冰冷的金屬光澤,在午後毒辣的陽光直射下,反射出近乎炫目的白光。
“吱嘎——”
一聲帶著鏽蝕摩擦特有的滯澀長音,鐵門的內側緩慢地推開了一道縫隙。
年久失修的門軸發出一連串不堪重負的**,在這寂靜得隻剩下蟬鳴的午後,顯得格外刺耳。
緊接著,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縫透出的光亮之中,熾烈的光線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
男人留著一頭垂至肩膀的黑色狼尾,並未刻意梳理,帶著幾分野性的淩亂披散在肩頭,甚至還有幾縷碎發黏在汗濕的頸側。
他身上隻穿著一件洗得發黃、領口磨損嚴重的白色舊襯衣,看起來很是拮據。
最上麵的兩粒紐扣鬆散地開著,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些許緊實的白皙胸膛。
袖子被隨意地高高挽到手肘上方,露出的小臂肌肉線條流暢而蘊含力量,雖然皮膚是久不見天日的蒼白,但卻透著一種不容輕侮的韌勁。
“恭喜你提前出獄。”
一個平淡沙啞、如同砂紙打磨木頭的聲音從門內的陰影處傳來。
是獄警莫叔。
聞言,晏長風微微仰起頭,右手五指張開,掌心向外,擋在眉骨上方,試圖遮住那過於囂張跋扈的陽光。
他的視線穿透指縫,投向高懸於湛藍天幕之上的那輪熾烈紅日。
刺目的光線下,晏長風狹長的眼眸眯成一條銳利的縫,瞳孔深處的墨色沉澱著更為幽暗的情緒。
隨即,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在他唇邊緩緩勾勒。
那弧度並非是喜悅,反而浸透了濃濃的不屑和嘲諷。
“我可不覺得自己提前出獄是一件好事。”晏長風的嗓音低沉,帶著一絲久未開口的微啞,語調卻平穩得聽不出波瀾。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照顧,莫叔。”
最後兩個字,他咬得稍微重了些,透出一種不易察覺的、僅限於兩人明白的深意。
門內的陰影裏,莫叔夾著廉價卷煙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渾濁的眼珠透過門縫,落在晏長風被光勾勒得有些模糊的側臉上。
他深吸了一口,劣質煙草燃燒的氣息在悶熱的空氣中彌漫。
“哦?”莫叔發出一聲短促的疑問,煙氣隨著話語噴出,“若是你小子真想謝我,那就別再回來。”
他用夾煙的手指了指自己胸口,語氣帶著一絲疲憊的無奈,“我這把老骨頭啊,是經不起折騰了。我還想著退休,頤養天年呢……”
話音未落,那扇沉重的鐵門便毫無留戀地在晏長風身後重重合攏。
“哐當”一聲悶響,徹底隔絕了門內那個困了他兩年零七個月零三天的世界。
金屬碰撞的餘音在灼熱的空氣中震顫,最終歸於沉寂。
晏長風沒有立刻轉身,他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深邃的目光穿透漸漸消散的煙塵,落在莫叔剛才站立的位置。
直到莫叔離開,連背影也徹底消失,他才像是卸下了一層無形的重負,鬆懈了繃緊的肩線。
晏長風緩緩側過頭,視線懶洋洋地掃過監獄高牆上那些狹窄的鐵窗縫隙。
他能感覺到,在那冰冷鋼鐵之後,無數道混雜著驚懼、好奇、幸災樂禍的目光正聚焦在他身上,如同黏膩的蛛網。
想到這,晏長風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極淡、極冷的笑意。
那笑意隻停留了一瞬,便消失得幹幹淨淨。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深處,依舊是一片凝結了萬載寒冰的死寂深潭,沒有任何溫度,也沒有絲毫波瀾。
然後,晏長風轉過身,背對著那座名為“嵐山”的森嚴牢籠,再無一絲遲疑。
陽光灼烤著大地,滾燙的氣息蒸騰扭曲著遠處的景物。
他背上那個洗得發白、多處破損的灰藍色帆布背包,在烈日下顯得格外單薄。
腳下的柏油路麵被曬得軟化,踩上去帶著一種粘稠的觸感。
晏長風邁開長腿,步伐穩定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慵懶,朝著這荒僻之地唯一的公交站牌走去。
空氣粘稠得仿佛凝固,蟬鳴聲浪陣陣,更添燥熱。
他是提前釋放,不曾通知任何人,也幾乎沒人知道他今天出獄。
就在晏長風距離那鏽跡斑斑的簡陋站牌僅剩幾步之遙時,一陣尖銳到撕裂空氣的汽車喇叭聲陡然響起。
聲音越來越近,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近乎挑釁的意味。
晏長風腳步倏然釘在原地,他沒有立刻抬頭去看,隻是微微側耳,像一頭在荒野中驟然警覺的孤狼,捕捉著聲音的來源和動向。
他的眼簾微垂,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瞬間變得銳利的眼神。
引擎低沉而澎湃的咆哮聲由遠及近,如同猛獸的低吼。
很快,一輛線條流暢、通體啞光純黑色的頂級跑車——布加迪威龍,以一種與這破敗環境格格不入的囂張姿態,強勢地闖入晏長風的視野。
見狀,晏長風眉梢幾不可察地輕挑了一下。
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出現這樣價值連城的頂級座駕,本身就透著濃重的怪異。
他的唇角抿成一條冷淡的直線,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臉上無波無瀾,端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漠然,仿佛那不僅僅是一輛車,而是一塊破銅爛鐵。
然而,那輛象征著財富與權勢的黑色鋼鐵猛獸帶著一種近乎刻意的**,再轉了個彎後,又穩穩地停在了晏長風的身側。
輪胎壓在滾燙的柏油路上,發出細微的嘶嘶聲。
駕駛位深色的車窗玻璃無聲地降下。
車內昂貴的冷氣裹挾著清冽的雪鬆香氣瞬間溢出,與外界灼熱的空氣形成鮮明反差。
駕駛座上,赫然坐著一名身著剪裁完美、質地昂貴的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
他的襯衫領口解開了兩粒扣子,露出一段線條優美的脖頸。
來人麵容俊美無儔,鼻梁**,薄唇微抿,一雙瀲灩的桃花眼天生帶著幾分多情,蘊藏著深不見底的漩渦,極其神秘勾人。
車門打開,男人動作優雅地跨步下車。
鋥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軟化發黏的柏油地麵上,姿態從容得像是踏在國際舞台的紅毯上,而不是在荒郊野外的破舊公交站旁。
男人站直身體,身材與晏長風相仿,同樣修長挺拔,但卻在氣質上與晏長風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站在破舊站牌陰影裏的晏長風——
身上的舊襯衫、洗得發白的背包,以及那份在如此狼狽境遇中依然挺拔如鬆、毫無懼色的模樣。
男人微微一挑嘴角,那笑容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魅惑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優雅,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晏少,一別經年,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蟬鳴在此刻顯得格外刺耳。
晏長風緩緩抬起眼瞼,目光平靜地迎上男人審視的視線。
他那雙深潭般的眼眸裏,沒有任何故人重逢的波動,隻有一片沉寂的冰原。
晏長風薄唇輕啟,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寡淡的弧度,語氣冷漠得如同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嗯,好巧啊。”
他的聲音不高,卻穿透燥熱的空氣,清晰地傳到男人的耳邊。
“唐小少爺……”晏長風頓了頓,像是在舌尖掂量了一下,“仔細算算,我們也有三年沒見了吧?”
唐亦宸雙臂環抱胸前,身體微微後仰,靠在價值不菲的車門上,姿態閑適得近乎慵懶。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晏長風,臉上戲謔的神情加深。
唐亦宸沒有回應晏長風的寒暄,隻用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鎖住晏長風,裏麵帶著一種狩獵前的審視。
他邁開包裹在精致西裝褲裏的大長腿,慢悠悠地走到晏長風麵前。
眨眼間,兩人之間的距離便縮短到幾乎為0的程度。
站定後,唐亦宸的雙臂依然抱胸,隻微微俯視著晏長風。
他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卻猶如一道驚雷:
“晏長風,這次出獄之後,你有沒有向時逾白報仇的打算?”
“嗤——”
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從晏長風喉嚨中逸出,那笑聲短促、冰冷,充滿了荒誕的意味,仿佛聽到了世上最滑稽的笑話。
他沒有立刻回答唐亦宸近乎挑釁的問題,而是慢條斯理地從那件舊襯衣的口袋裏,摸出一個皺巴巴的廉價煙盒。
晏長風的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放縱,抽出一根同樣劣質的香煙。
金屬打火機“哢噠”一聲脆響,幽藍的火苗點燃了煙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劣質煙草辛辣嗆人的煙霧瞬間充盈口腔,再被他緩緩吐出白色的煙圈。
嫋嫋的白色煙霧緩緩升騰、繚繞,如同升起的薄紗帷幕,將晏長風清俊卻冷硬的麵容半遮半掩,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在煙霧後若隱若現,情緒難辨。
“我不明白小少爺這句話的意思。”
煙霧散去些許,晏長風的聲音才透過霧氣傳來,語氣平淡無波,如同在討論今天的天氣還不錯。
“嗬……”唐亦宸發出一聲低沉的輕笑,薄唇的弧度加深,那笑容帶著十足的玩味,絲毫沒有因晏長風的冷淡和無視而惱怒。
他忽然上前一步,動作快得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在晏長風尚未作出反應之前,修長有力的手已精準地探出。
緊接著,唐亦宸就極其自然地、甚至帶著點理所當然的親昵——從晏長風略顯粗糙的手指間,將那根燃燒了半截的廉價香煙奪了過來。
那動作流暢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強勢。
唐亦宸看也未看那廉價的煙蒂,徑直將那半截煙含進了自己色澤淺淡的薄唇間,優雅地吸了一口。
他姿態從容,好似是在品嚐昂貴的雪茄,而不是劣質的香煙。
白色的煙霧被唐亦宸緩緩吐出,形成一個完美的煙圈。
他眼神戲謔,直勾勾地回望著晏長風冰冷的眼睛。
晏長風的眼神驟然一沉,漆黑的瞳孔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冷冷地刺向唐亦宸。
那股被強行入侵私人領域的不悅,讓他緊繃了下頜線,薄唇緊抿。
“晏長風。”唐亦宸無視那冰冷的視線,笑意更深,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沒想到這監獄三年,還真讓你改了性子不成?”
他輕輕彈了下煙灰,動作優雅,言語間的調侃之意溢於言表:“人呐,果然是善變的生物。”
此話一出,被挑釁的猛獸終於露出了獠牙。
晏長風眯起了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危險的陰影。
他嘴角扯開一個毫不掩飾嘲諷意味的微笑,言語犀利,完全不留情麵:
“唐少爺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東西?”
晏長風的聲音不高,卻蘊含著一種沉甸甸的、極具壓迫感的力量,“我善不善變,跟你……”
他刻意頓了頓,眼神如同實質的冰錐,一字一頓道:“……沒有關係。我怎麼做、怎麼變……你可管不著!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一股極具侵略性的黑檀木信息素驟然爆發出來。
深沉、厚重、帶著毀滅性的冰冷幽香一晏長風為中心猛烈地向四周彌漫開來,瞬間覆蓋住了唐亦宸身上那層清雅的雪鬆氣息。
周圍的空氣仿佛被瞬間抽幹,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一種源於生物本能的、極致的危險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唐亦宸包裹、勒緊,幾乎令人窒息。
唐亦宸的眉峰猛地一擰,俊美的臉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現出幾分意外和凝重。
那股撲麵而來的壓迫感太過強悍純粹,帶著毫不掩飾的殺伐之氣,絕非尋常Alpha所能擁有。
他眼中那抹詫異一閃即逝,快得如同錯覺。
但很快,唐亦宸便恢複了理智,他強行壓下了體內那瞬間翻湧的、屬於Alpha的本能躁動,臉上重新掛上了一抹慵懶隨意的笑容。
甚至,他還微微放鬆了自己的身體,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站姿,仿佛剛才那股讓他心悸的威壓隻是拂麵而過的微風,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影響。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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