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93 更新時間:25-10-26 20:00
一間富麗堂皇的屋子內,兩位中年男人麵對麵坐著。
那位比較瘦的男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緩緩道:“魚兒上鉤了。”
“哈哈。”稍微胖些的男人向後靠了靠,說:“事成之後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將他贈予我供我修煉。”
瘦的男人點點頭,然後起身離開了。
待男人離開後,胖男人也起身,他兩根短粗的手指從口袋中夾出幾張符紙,拋了出去,不消片刻,暗紅色的光將整個房間籠罩起來。
他就站在光圈的中央,霎時間,數不清的黑影一次從地下徐徐鑽出,朝他聚攏,一縷接著一縷鑽入他的體內。
他伸展著雙臂,感受靈力蔓延入四肢百骸的**,而後露出了一抹饜足的笑。
等光圈消失,他也抬腳出了房間。
待他走遠,整個房間瞬間被黑暗包裹,如果附近有人的話,便會聽見一聲聲壓抑、嘶啞的聲音從房間周圍的每個縫隙中爬出。
…………
回去的路上,海若瓊思考很久,還是沒有想明白為何師父的住處會莫名消失。
除非那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對齊暮寒說:“會不會那些隻是師父用獸符召喚出來的?”
齊暮寒想了想,確實有這個可能性,“最早的時候獸符也叫靈符,這世間一切有靈性的生物都能被召喚出來,包括人,後來,人們漸漸開始以靈符操控獸類用作攻擊,這才有了如今的稱呼。”
“所以,那座山以及師父的住所消失,都是因為師父去世,靈力耗盡?”
齊暮寒:“是。”
海若瓊眼眸眯了眯,說出自己的猜測:“那我們有沒有機會重新將其召喚出來?”
齊暮寒搖搖頭,“那是齊戰……我爹的住所,一切依靠他的靈力物化而來,我們靈力不相符,怕是沒那個能力。”
海若瓊眼中失落一閃而過,很快又恢複平靜。
他拿出剛剛從牧葛那裏拿來的鈴鐺,塞入齊暮寒手中。
齊暮寒低頭看了眼海若瓊撤走的手,摩挲著鈴鐺,思考良久,開口說:“這鈴鐺算是是我母親和我父親的定情信物,這劃痕,還是我不小心弄上去了。”
海若瓊自小沒有父母,對於有關旁人父母的愛情故事他還是很樂意聽的,他總是幻想自己的父母應該是很相愛的,因此才有了他。
但如此又說不通他為何會被丟棄。
齊暮寒說:“我記得我母親跟我說起過,他跟父親相遇也是這樣的一個深夜。”
他抬頭望了眼黑夜中的天空。
空中繁星點點,昏黃的路燈歪歪斜斜排列在街道兩旁,給燈下的人披上了一層薄膜,也給寂靜的黑夜添了幾分意境。
一位女子從不遠處的小巷口小跑出來,在路燈下站定,暗黃的燈光為她本就好看的麵容更加妖豔。
這位女子就是齊暮寒的母親何漣倩。
何漣倩就是在這裏與齊戰清相遇的。
那時的齊戰清剛從怨渦出來,天色已晚,又在裏麵受了些傷,他隻想快些回家休息。
兩人擦肩而過時,齊戰清被這位穿著紫色旗袍的女孩吸引了目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直到走出去好遠,他才後知後覺,剛剛那個女子,體內有很強大的靈元之力。
何漣倩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與她擦肩而過的那位男人的臉,劍眉星目,長相非常俊朗,她很喜歡,隻可惜沒來得及問其姓名,家主何處。
正想遺憾離去,餘光看到了地上的鈴鐺,她眼睛亮了亮,彎腰拾起鈴鐺,這應當是方才那位男子不小心遺留下來的。
她雙手握緊鈴鐺,低頭勾了勾明豔的嘴唇。
再次與那位齊戰清相遇,是在又一次入怨渦前。
這個時候的引歸者還不是像二十一世紀這樣開放學院,廣收弟子。
而是自學,都是一人捧著一本書在那兒裏自己琢磨。
如果父母也學,那便容易些,若沒有,那就隻能自己一點點啃書了。
而何漣倩的父親剛好也學,而她又天賦異稟一點就通,是為數不多的女引歸者。
那次,她跟著父親打算入怨,入怨前,遇到了匆匆趕來的齊戰清。
兩人實力相當,強者與強者之間總是相互吸引的。
此次的解怨一戰,兩人對彼此的好感都提升了一個階段。
兩人配合的很好,怨渦也除的非常順利。
從怨渦出來後,何漣倩支開了父親,獨自叫住了正欲離開的齊戰清。
“齊戰清!”何漣倩將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後,說:“你等一下。”
齊戰清掩下眼底的笑,轉身嚴肅道:“何小姐可是有事?”
“你的鈴鐺,上次被我撿到了,現在物歸原主。”何漣倩攥著鈴鐺,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出乎意料的是齊戰清並沒有接,而是盯著她的眼睛說:“這的確是我的東西,這樣吧,如果我們還能再相見,你再還我,如何?”
何漣倩一手掩著唇笑了笑:“好啊。”
應完,她便轉身離開了。
齊戰清盯了她的背影很久才離開。
就這樣,兩人之間就有了約定。
何漣倩藏不住小心思,回家就將此事告訴了父親。
父親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隻說齊戰清城府很深,叫她自己小心。
何漣倩沒多想,高高興興回了房間,寶貝似地將鈴鐺小心翼翼放進了一個小匣子,還上了鎖。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沒過一個禮拜,兩人就再次相見了。
這次是齊戰清先開了口,“何小姐,可曾婚配?”
何漣倩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但也大大方方回應,“看你嘍,若你上門提親,那便有,若你不願意,那便是沒有。”
“好。”齊戰清答應下來:“鈴鐺是我母親的,現在贈予你。”
就這樣,兩人很快定了情。
雙方父母都尊重孩子的意願,兩人很快成了婚。
成婚的第三年,他們有了一個寶寶,那就是齊暮寒。
齊暮寒將兩人的優秀基因全都繼承了下來,長得帥,還特聰明,上學如此,學引歸術這一方麵亦是如此。
他主修禦獸符,但對別的也能信手拈來。
從他記事開始,父親總是在外工作,一年見到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就一天圍在母親的**後麵轉,他的引歸術大多都是母親教的。
一天他上學回來,發現母親不在家,就自己在母親房間找書看,然後就找到了一個小匣子,從裏麵看到了那枚鈴鐺。
他覺得喜歡,就給自己掛上了。
等母親回來,他飛奔向母親,由於飛的太快,摔了個狗吃屎,鈴鐺的劃痕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再後來,在齊暮寒十二歲那年,那是一個秋天,父親難得回家,一家三口開開心心吃了一頓團員飯。
第二天齊暮寒就照常去上學了,可回來後看到的場景成了他死前最無法忘記的噩夢。
他開開心心推開家門,像往常一樣喊了一聲“母親”,沒有人應,他又喊了兩聲,還是沒人應,他以為何漣倩出去了。
可上了樓,經過母親臥室時發現門開著,裏麵的地板的一坐一躺兩個人。
齊戰清坐著,何漣倩就躺在他懷中,雙眼緊閉,兩側唇角和下巴以及前襟是大片的鮮紅色。
那一刻,齊暮寒心跳漏了一拍,什麼都來不及思考就衝了上去,狠狠推開齊戰清。
“你殺的?”齊暮寒問。
齊戰清搖搖頭沒說話。
齊暮寒能明確感受到齊戰清身上強大的靈元之力,強到快要溢出來似的。
既然不是他殺的,但為何母親停止了呼吸他都沒有出手相救,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搶救的。
為什麼沒有?
“為什麼?”齊暮寒聲音很平靜,他抱著母親問了一遍又一遍。
可就是沒有得到齊戰清的解釋,一句也沒有。
“我問你問什麼不救她?!”齊暮寒輕輕將何漣倩放在地上,重重一拳砸在了齊戰清臉上。
打完他才想起齊戰清是他父親,這樣做似乎不妥,他踉蹌著後退兩步,看到齊戰清仍舊定定站著,就像一根木頭,一點動作都沒有。
“為什麼啊!”齊暮寒又吼了一聲。
齊戰清顫抖的雙手抹了一把臉,哆嗦著嘴唇終於開了口:“我……我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她的靈元也丟了,來不及了啊。”
齊暮寒閉了閉眼,還是不肯相信這個事實,為什麼?明明母親這三十多年都沒與任何人結過仇,怎麼會有人殺她。
對了,靈元,母親的靈元沒了,是有人想得到母親的靈元才痛下殺手的。
“那你還愣著幹嘛,快去找凶手啊!”齊暮寒走到何漣倩身旁跪下,眼淚一顆顆砸在何漣倩身體上,“對不起,都怪我,要是我今天不去學校就好了,對不起……”
“先安頓好你母親吧。”齊戰清說。
齊暮寒想了想,也決定讓母親入土為安。
葬禮上,與母親認識的引歸者都來了,齊暮寒認真觀察過他們每一個人,都不像是凶手。
葬禮後,他催促著齊戰清去找凶手,沒想到齊戰清直接拒絕了,說最近是靈元修煉的關鍵時刻,不能耽擱,找凶手的事情暫時推後。
自那時起,齊暮寒對齊戰清的感情徹底覆滅,兩人見麵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也沒再進行過一場正常的對話。
齊暮寒沒日沒夜的修煉,成為了最年輕也最厲害的引歸者,又在十九歲那年殺了一個作惡多端的鬼仙,從此一戰成名,人人都說他是天才。
可即便這樣,他也還是沒有找到殺害母親的凶手。
所有的引歸者他都一一排查了,都有確切的證據證明自己沒有殺人。
而他自己也終究是沒有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就被人殺了。
可笑的是,他死在了夢中,靈魂又暫時被人封印,他的靈魂醒來時眾人正在為他舉行葬禮,立的還是衣冠塚,而他的屍體和靈元都不見了。
他到死都不知道凶手是誰,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母親和他之死成為了他人生中的兩大憾事,甚至過了百年都無法釋懷。
他就懷揣著這樣的怨恨變成了冤魂,遭千鬼打萬鬼噬。
但他自己爭氣,從屍山血海爬了出來,終有一天,他會讓真相浮出水麵……
作者閑話:
其實齊暮寒的遺憾真的難以言說,母親大仇未報自己又死的不明不白,沒黑化其實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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