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影謎蹤

正文  第四章：木牌上的符號

章節字數：1303  更新時間：25-10-04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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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藉著燭光，他重新審視那張引起他注意的老照片。照片是黑白的，背景正是後院那棵大槐樹，樹下站著幾個鎮上的老人，包括年輕許多的父親和陳伯，他們表情嚴肅，甚至帶著一絲僵硬，目光似乎都沒有直視鏡頭。而在他們旁邊，槐樹最茂密的一處枝椏投下的陰影裏，那個模糊的人影愈發清晰起來。

    那絕不是衝印瑕疵或光影巧合。那是一個極其瘦削的輪廓，仿佛披著一件寬大的、拖到地上的袍子，頭部的位置隻是一片更深沉的暗影，沒有五官，沒有細節，但卻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種存在感，一種冰冷、沉默、非人的凝視。它就像一個悄然侵入畫麵的幽靈，靜靜地站在慶祝或合影的人群邊緣。

        陳暉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父親從未提起過這樣的存在。這個影子是什麼？是某種鎮上過去忌諱談及的傳說？還是與父親的去世有關？

        他必須了解更多。而父親的遺物，或許是唯一的線索。

        他舉著蠟燭，走向父親的臥室。臥室裏的陳設簡單到近乎簡陋：一張老式木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床上的被褥還保持著些許淩亂，床頭櫃上放著一個水杯和幾瓶常見的降壓藥。空氣中殘留的藥味和那絲若有若無的、陳舊的塵土味混合在一起。

        書桌上收拾得比較整潔。他拉開抽屜，裏麵是一些賬本、信件、老花鏡、修理工具等雜物。信件大多是鎮上的水電費通知，或是遠房親戚間例行的問候，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他仔細翻找，指尖觸到抽屜最底層有一個微小的凸起。他用力一摳，一塊薄薄的木板被掀了起來，下麵是一個隱藏的夾層。

        夾層裏放著幾樣東西：一本紙頁泛黃、邊角卷起的筆記本；一個用紅繩係著的、色澤深暗的小木牌，上麵刻著一些難以辨認的、扭曲的符號；還有幾張折疊起來的、更為古老發黃的紙張。

        陳暉的心跳加快了。他首先拿起那個小木牌。木質沉重，觸手冰涼，上麵的符號絕非漢字，也非任何他見過的文字，彎彎曲曲，如同蟲爬，又像某種抽象的圖案，盯著看久了，竟覺得那些線條在燭光下微微蠕動。紅繩也顯出年代久遠的深褐色。這像是某種……護身符？還是別的東西？

        他放下木牌，展開那幾張舊紙。紙張脆弱得幾乎一碰就要碎掉。上麵是用毛筆繪製的簡陋地圖，筆法稚拙，標注著一些地點，旁邊還有細小的注釋。地圖的中心，正是他家這棟老宅和後院那棵巨大的槐樹。槐樹的位置被用朱砂紅筆仔細地圈了起來，旁邊寫著兩個小字:“歸蔭”。而圍繞著老宅和槐樹，鎮子的幾個方位——東邊的枯井、南邊的老戲台、西邊的河灣、北邊的小山包——也都畫著一些奇怪的標記，有的像箭頭，有的像鎖鏈，還有的就是和木牌上相似的扭曲符號。

    這些地圖是什麼意思？“歸蔭”又指的是什麼？是槐樹成蔭的歸來之意？還是另有所指？

    最後，他翻開了那本筆記本。裏麵的字跡是父親的，從年輕到近年，筆跡從工整逐漸變得顫抖潦草。與其說是日記，不如說是一些零碎的、斷斷續續的記錄，夾雜著賬目、天氣觀察和極少數的個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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