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24 更新時間:25-10-17 20:01
今天是周末,恰巧碰上初寒放假,可惜我隻請了兩天假,今天就要回去了。
本來想趕淩晨火車回去,正好第二天上午到餘城,可以直接去餐館上班。
初寒不願意,他說車票錢上下也差不了幾塊,硬要我白天走。他說不想我睡不好覺,第二天還要拖著疲憊的身體上高強度的班。
他一路跟我說了很多很多話,看上去是真的很舍不得我離開。
晃晃悠悠到火車站,初寒給我理了理衣領子,有些不舍的看著我“哥,我真很想你來北城,我想離你近一點。”
我點了點頭,跟初寒比劃:[小寒,我會考慮的,你好好學習。]
就在我要刷身份證進站之時,初寒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哥,不要跟那個薑越走太近。”
又是這種無理要求。
我怕不回應他,他要不高興,於是便掏出手機給他回複了一句“知道了。”
回到餘城那個沒有溫度的出租屋,我的心不由分說冷掉了一半,這裏沒有初寒的身影。
一直覺得初寒對我過分依賴了,哪裏會有那麼多的舍不得與分不開,直到麻木退卻,我才發現,其實我對他的依賴一點也不少。
第二天照常去那個麵館上著班,生活又回到了一個人孤獨的軌道。
刷盤子期間,薑越說起了昨天聊天記錄的事情。
“初雨哥,我感覺昨天給我回信息的人不是你,你平常都很溫柔的。”薑越的語氣裏帶著篤定。
我抽不出手回他,便視而不見。
我和初寒大部分的矛盾點都源自於薑越,我想,還是不要跟他接觸太多了。
之後的一個月我都很少搭理薑越了,他也很識趣的不來打擾我,我們兩個也回歸了還不認識之前的那般平靜。
餘城的天氣總那麼的不好,一個月至少有一半的天氣都是在下雨,最恨的是它的陰晴不變,上午藍海裏還掛著個太陽,下午太陽就被偷了。
我出門取貨,被淋了一頭的雨。
快十二月的天,冷的人直打顫,我衣服穿得薄,還沒撐到下班就已經噴嚏連天了。
還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了,那個雨好像跟人較勁似的,一點沒有要停的跡象。
我正發著牢騷,薑越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初雨哥,沒帶傘嗎?要不跟我一起?”
我比劃著拒絕了這份突如其來的好意:[謝謝你的好意,我等會兒還要去送外賣,就不和你一起了。]
薑越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很乖的孩子,隻是初寒很莫名的不喜歡我跟他走的近,比起這個不重要的外人,我肯定選擇初寒。
初寒不讓,那我就保持距離。
“初寒哥,晚上要下暴雨,還是不要去送外賣了。”薑越打開手機給我看天氣預報。
薑越看我沒反應,便有些委婉的開口:“初雨哥,從明天開始我就不來了,我要回學校上學去了,你陪我吃一頓飯吧,就當是送行。”
薑越跟我提過一嘴,他是跟家裏人吵架了,才跑來餘城的。
現在要回去,想來是鬧夠了脾氣了。
我沒忍心拒絕他的請求,畢竟以後也見不到了。
薑越看我點了頭,唇角立馬有了一個弧度,隨即三步並作兩步到門口撐開手中的傘,招呼我過去。
吃飯的間隙,初寒給我打了電話,我盯著飯桌上震動的手機陷入了猶豫之中。
薑越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境,便起身到幾米開外的桌子那裏坐著“初雨哥,你接吧,我不會偷聽的。”
我接通了初寒打來的視頻。
初寒抱怨:“哥,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你在哪呢?”初寒說話聲音伴著寒風的沙沙聲,我看到他的發絲被風吹的在空中起舞。
[在外麵吃飯。]我朝初寒比劃著。
“擱哪呢,和誰啊,給我看看。”初寒的語氣像是在查崗。
我舉起手機,翻轉鏡頭在店裏掃了一下,鏡頭到薑越那一塊的時候,我挪的很快,生怕初寒看到了要誤會些什麼。
“真就一個人嗎?別騙我哦。”初寒的眼神裏明顯擺著不信,但是卻沒有直接說出來。
我看了一眼坐的好遠且老實巴交的薑越,隨即跟初寒比劃[是的,一個人。]
我撒謊了,而且還是對麵那個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謊。
我以為初寒會當麵拆穿我,讓我難堪。
我還是太過自信了,初寒壓根就不是我想的那樣,他隻是叮囑了幾句“注意保暖”“早點回家”之類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我鬆了口氣,放下電話,跟正發著呆的薑越招了招手,示意他我已經打完電話了。
薑越問我:“初雨哥,跟你打電話的是你弟弟嗎?”
我不經感歎薑越的聽力真好,坐那麼遠都能聽見我和初寒講話。
我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薑越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真羨慕你還有個弟弟,不像我是獨**,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
我不想跟他聊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便沒有回應他,隻裝作沒聽到,低頭看著花哨的菜單。
“初雨哥,那晚給我回消息的人是你弟弟吧,他好像不是很喜歡我。”薑越總是有找不完的話題,而且還是那種讓人不想回答的話題。
我搖頭,著急替初寒辯解[不是的,他平常說話就這樣的,很衝。]比劃完我又反應過來麵前這人不懂手語,於是在手機上打下了這行字給他看。
“好的初雨哥,我知道了。”
上了飯食之後,我便隻專心的吃著飯,不跟他有一點交流。
吃完飯,薑越給我撐了一段路程的傘,到分道路口,我跟他用手語說了聲[謝謝。]
這些簡單手語,薑越還是看得懂的。
薑越想再送我一段路,我拒絕了,轉身投進了連綿不斷的雨裏。
我不願欠人情,更不想他走反方向的路。
回到家已經渾身濕透了,模樣狼狽,用”落湯雞”來形容我都不為過。
我趕忙拿了睡衣到浴室衝了個澡,不想被感冒纏身。
吹完頭發出來發現初寒給我打了很多通視頻電話,以及一連串詢問人去向的信息。
我給初寒回去了電話。
秒接。
“終於接電話了,我以為某人出去跟人吃個飯吃到忘情了,發狠了。”
我蹙眉,神色裏裹了一層霜,[你在說什麼胡話?]
初寒冷哼一聲,眼神披上一陣寒意,回我:“哥,你自己知道的,你還撒謊騙我。”
[既然知道我在撒謊,怎麼當時不拆穿我?]我的回應裏帶著十足的底氣,絲毫沒有對自己撒謊的歉疚。
初寒也不惱,隻是平靜的闡述:“就算我當麵拆穿了,你就不和他一起吃飯了?”
想來是不能的,隔著幾百公裏的距離,壓根沒辦法管到我的一言一行。
“哥,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了,總是不好意思拒絕別人。”初寒揭我的短“除了我。”
他這番話讓我不免湧上幾分愧疚,底氣瞬間全無,我認真跟初寒解釋:[薑越他明天就不在餐館幹活了,他要回去上學了,跟我道個別,請我吃飯我不好推拒。]
初寒對薑越滿是不屑:“走了就走了唄,跟你有什麼好道別的。”
這種無關的話題,我不想初寒一直揪著,遂立馬換了一個[餘城最近總是下雨,又濕又冷。]
“那是老天看你這個小苦瓜可憐,為你流的淚。”初寒換了種方式,接住了我拋出來的新話題。
對於他這種玩笑,我向來是不給好眼神的,我斜著眼,瞪了一下手機那頭的人。
*
臨近學期末,初寒很少再同我閑聊打電話,偶有想念他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打去視頻。視頻裏總是是他佝僂著脖子學習,旁邊堆滿學習資料的模樣。
知道他學習忙任務重,我便不再去打擾他,實在想念,就將那些想說的話全都編輯到備忘錄裏。
餐館的老板退店回家了,我突然就失去了工作,後麵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陷入了找工作的迷途之中。
現在這個社會似乎對殘障人士很不友好,我連續找了一個星期的工作,都因為聾啞而被拒絕,就在我快要要放棄之際,看到了一個工廠招聘信息,接受殘障人士。
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馬按照招聘信息上的聯係方式發去了好友申請。
跟招聘的人事簡單了解下情況之後,便直接去了廠裏麵試,麵試一切都很順利,我當天就辦了入職。
我沒進過廠打工,廠裏的情況也不像人事吹的那般天花亂墜,廠裏的環境很差,到處,彌漫著機油和鐵鏽混合的味道。
廠內機器運作的聲音在耳邊轟炸開來,我感覺我的耳朵被震的要碎裂的一般。
管事的人把我丟給了一個年長的大姐,讓她帶我。那個大姐一聽我是聾啞人,就不樂意了,帶我的時候總是各種給我臉色瞧。
跟在她後麵學東西的時候,總是能聽見她跟另外一個廠友嘲諷我,這跟職場霸淩沒什麼兩樣。為了不聽那些難聽的話,我索性摘掉了助聽器,邊學邊做事。
不過三天時間,我就完全適應了這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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